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她自嘲地輕笑出聲,驀地一陣酸意卻湧上鼻腔,嗆得她一陣難受;她趕緊闔上雙眼,不讓那些涌到眼眶的液體滾下。

「不,不許哭……文清穗,不許你再哭,你到底在哭個什麼?明明已經跟自己說好了,要堅強,不可以再流淚了,而且,哭有屁用,他還不是不相信你?不許哭,不準哭!就算再流一滴眼淚……也不可以……」

她用力地說服自己,甚至用指甲掐住自己的手掌心,用痛意來轉移淚意;可是,即使手心被掐紅了,掐出一道道的指痕,她眼中的淚意還是沒有乖乖的退去。

「我不要哭,我不要哭了……」

她喃喃地道,突地鬆開右手,讓手上的玻璃杯落在柔軟的地氈上,紅色的酒液灑上地氈染上了一片的紅,像是有誰受傷了而血流了一地;看着那一地的狼藉,她再次啞聲地輕笑起來,而後以瓶就口,大口大口沒命似地喝着瓶中的酒。

醉吧,就讓她徹底地醉吧,醉了以後她便可以不再想他。

酒精漸漸地麻木了她的神經,她只覺手中的酒瓶越來越沉重,她拿不住所以就鬆了手,任由酒瓶從她手中掉落,讓瓶中的酒灑了她滿身。

她癱在沙發上,滿身的酒香。

神智開始迷濛,眼前的一切都罩上了一層霧似的看不分明。

「這就是醉了的感覺嗎,可是……為什麼還想他?」她打着酒嗝一邊低語着:「真是……醉了吧,我居然有幻覺了……」她居然見到了邵志揚,「怎麼,連半刻不想你的時間也不給我?」她問着幻影,虛軟的手覆上自己的眼,一陣無助襲上了她。

得到地址后直接從南部趕上來的邵志揚,看着她這副狼狽的模樣,無法確定自己該對她有什麼反應。

多日不見,失而覆得的狂喜教他很想抱住她與親吻她,並且告訴她:他有多擔心,有多想念她,還有要好好地跟她道歉,保證相同相似的事情絕對不會再度發生,否則他願意接受任何的懲罰,就算是五雷轟頂他也心甘情願!

可是她此刻一身的酒味,充分地說明她喝了很多酒,而且還醉得徹底;如此不愛惜自己身體的她,讓他非常生氣,很想抓起她,用力地打她的小屁股,要她保證以後都不會這樣糟蹋自己的身體。

「阿揚……」鬥不過心中對他的渴望,她挪開手,看了「幻影」好半晌,而後搖搖晃晃地站起身,走向他;如果這是她的幻想,如果就連醉了也無法不去想他的話,那麼她就乾脆放棄抵抗,做自己想要的事。

邵志揚皺起眉上前扶住她,省得她一個站不穩摔着;只是他萬萬沒想過,他這個動作卻讓自己對她中門大開。

她一個踮腳,小臉微抬就吻住了他,帶着濃濃酒味的小舌就像在舔一根棒棒糖一樣,舔吻着他的唇,不敢深探,毫無技巧可言。

「真是笨女孩……」他莞爾低語着,胸臆里所有負面情緒,在她吻上他的那刻便消失無縱,「明明都已經教了你那麼多回,可是你怎麼還是學不會,還是用這種幼兒園小朋友親親的方式來吻我,你不覺得羞羞臉嗎?」她的吻,並沒有妨礙到他壞壞的揶揄,他逕自地說得高興。

難以置信的,這樣幼稚的吻卻讓他情不自禁地俯下首,為了讓她可以嘗到更多的他,也讓他可以嘗到她更多的甜。

雙手緊緊地抱住她,讓她全身緊密地跟他貼在一起,靈活的舌尖勾動着她的舌,教導着她如何吻他,才可以讓彼此擁有更大的滿足;他的指導,教她漸漸掌握住親吻的技巧,開始熟練的吻技,教他不禁隨之而起舞,身體為她而興奮起來。

只是當房中的空調一吹,微涼的感覺讓他從這記越來越濃烈的親吻中清醒過來,原來,她那沾滿酒液而濕淋淋的衣服,隨着她緊貼着他,而將他的上衣也一併弄濕了。

他稍稍挪開唇,卻引來她不依追逐的唇。

「等等,換一下衣服,不然待會會着涼。」他試着哄她。

吻不到他,文清穗氣惱了,她雙手一推便將他推倒在沙發上,然後在他的面前,她聽話地褪下濕透的衣服,卻沒有換上新的衣物。

只着胸罩與小內褲的半裸身子跨上他的腰際,一併脫下他身上也沾濕了的上衣,她趁着他來不及反應時,重新吻上他。

邵志揚震驚地呆住了,好一會兒都無法回過神來,即使被她脫去上衣,被她強吻着,他也沒有那個心神去阻止,他的穗,可從未如此地大膽主動過……

如今跨坐他身上的女人,性戚得猶如一個能夠勾引天下所有男人靈魂的妖姬,肆意地在他的身上,展示出屬於她的美麗妖艷。

這個女人,是他的,只屬於他一個人的。

無法自制地,他有力的大掌扣住了她的後腦勺,反客為主地以更熱情無比的吻,磨走彼此最後一絲的理智。

太過熱烈的吻,奪去她所有的空氣,她困難別過臉,用力地呼吸着,迷濛的眸子困惑地俯視着他,「阿揚?」她試探似地輕喚。

「我在。」挺身在她的唇上烙下一記不舍的輕吻,邵志揚心疼她在瞬間滑過臉頰的淚珠。

她傷心地淌着淚,沒有伸手去拭,只是反覆地道:「我不是騙子,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騙你……我跟凌寇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只是幫他追鳳兒,然後他會在年底時多發我三個月的薪水,外加一個月的假期……我沒有愛他,我真的不愛他,為什麼你不相信我?為什麼不聽我的解釋?」她的話,一再地刺痛他的心。

「是我不好,是我不對,我應該要相信你的。」他抱緊懷中傷心落淚的女人,懊悔以及自責將他完全擊倒。

「為什麼要說我是騙子?我從沒有騙過你……從來都沒有……」像是沒有聽見他的話,她逕自嗚咽着,蜷縮在他的懷中,恣意落着淚,將這些日子以來的不安與害怕統統發泄出來。

「別哭了,好嗎?」他伸出指掌,輕拭着她頰邊不住地滾下的淚,「對不起,我不該因為嫉妒凌寇而說出那種傷害你的話,原諒我好嗎?我發誓我永遠都不會再說出那些傷害你的話,我往後也會相信你,不再懷疑你……原諒我,穗,原諒我。」

她還是沒有聽進他道歉求饒的話,只是自顧自地哭泣着,傷心地落着淚,讓身旁的男人直到她因為哭累了而沉沉睡去了,還是不舍與心疼抱着她,哄着她,在她耳邊低語着道歉的話。

一整夜。

燦亮的日光,洋灑到床上甜睡的人兒身上。

耀眼的光線,讓文清穗不得不從黑甜的夢鄉里蘇醒過來,可是隨之而來宿醉的效應,卻令文清穗直想一頭撞牆,直接昏過去算了。

「該死的……我下一次,一定不喝這麼多的酒……」頭不但痛,而且還昏得很,讓她每說一字頭便抽痛一次,說到最後只剩下氣音,連話也說不出來。

躺在床上裝死屍好一會兒,直待頭眩的感覺好一點,她才緩緩地睜開眼,看向一片凌亂狼藉大床,而身旁的空位置,並沒有躺着她夢見的那個男人。

其實她早該料到,那只是她自己幻想出來的夢而已,邵志揚不可能會在這裏出現的,可是她還是忍不住地期待,結果還是失望了。

「也對,他認定我是一個騙子,他又怎麼會來找一個騙子?」她自嘲低語着,掀開被子想到浴室里梳洗一番,讓自己清醒一點,可一陣涼意卻襲上她,教她着實地打了個冷顫。

她低下頭,驚訝地發現自己居然是赤條條的,一絲不掛。

文清穗連忙捉過被單將自己整個圍起來,她並沒有裸睡的習慣,但現在卻不確定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喝醉后自己脫下來的。

而且,除了脫衣服以外,她還有沒有做過其他的事,例如……跟一個陌生的男人滾上床之類的,她也無法肯定;她努力地回想,可是渾沌的腦袋如同一坨的漿糊,連思考也辦不到。

「沒事的,雖然床上像是有人在上頭滾了好幾回,但空氣中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而且我也沒有酸痛感……」她自我安慰着自己,不相信自己會如此壞運,剛剛被邵志揚拋棄了,現在就跟一個不知名的男人滾上床;她的人生,不會那麼戲劇化的!

「怎麼坐到地上去了?」當她就快要成功說服自己,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便驀地在她的頭頂響起:「翻下床了嗎?」

文清穗重重地一怔,然後身子整個僵硬起來。

「我還在做夢嗎?為什麼……為什麼他會在這……」不確定的低喃.在看到他欺上前,只着純白浴袍並裸露着胸膛的高大身軀時,徹底無言了。

「還沒有睡醒嗎,已經十二點多了,不餓嗎?」邵志揚撩開覆在她頰邊的發,神情溫柔自在,彷佛兩人不曾吵過架似的,「穗?」

穗?

那親昵稱呼,教她又是一怔;那天他可是用着憤怒的語氣喚她全名的,今天他卻用着如此溫柔的語氣與用如此親昵的稱呼來喚她。

那場吵架,其實是她的幻想是吧?

這一切,讓文清穗無法不這麼異想天開地自我解釋着。

「身子很不舒服?」見她還是一副傻傻獃獃,沒啥反應的樣子,他的神情融入了擔憂,「誰讓你喝那麼多的酒!你不是常常勸我應酬時不要喝那麼多的嗎,怎麼你卻這麼不愛惜身體?」他既不舍又不得不斥責地說,雖然,語氣中的不舍比較多。

文清穗眨了眨眼,還是沒有開口,因為她還分不清,到底眼前的他是真實的,還是那天的那場吵架是虛假的?

「穗,你到底怎麼了,開口說句話好嗎?」邵志揚皺起了眉,雙手捧住她柔軟的頰,對於她的沉默十分擔憂,「我給你沖了杯醒酒茶,先喝一些看有沒有好一點,好不好?」他抱起她,來到小廳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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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了寂寞才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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