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沒有偷玄冥君……」糟了!她立刻閉上嘴,但還是太遲了。
「我沒有說是玄冥君的密碼和譯碼器被偷,你不打自招,還有什麼話好說?」狂狷的笑聲隱含着苦澀,他的心竟然在痛。
「的確是我帶走文件,但不是我偷的,更沒有偷他的密碼……」情急之下,她越描越黑,這樣下去,會供出藍蝶。
「什麼叫做是你帶走,又不是你偷?還是偷密碼的另有其人?」他不在意誰偷走文件,只想知道她有沒有偷人。
「沒有。」她不能說,怕越說越糟。
「是誰偷的?」他咄咄逼人,碩大的身體壓向她,造成強大的壓迫感。
「我!」她閉上眼,撇開頭,不敢正視他銳利的目光。
青琅君渾然沒有察覺,自己現在的語氣和凶樣跟質問劈腿妻子的妒夫沒兩樣。
「你是怎麼從玄冥君的身上偷到密碼和譯碼器?」他快要瘋了,毫不憐措的拉扯她的頭髮,逼迫她看着他。
碧允兒壓根兒不知道藍蝶如何偷到密碼和譯碼器,但是絕對不能牽連她,以紫氏的勢力,要整治一個商業間諜,太容易了,她又怎麼能恩將仇報?何況現在青琅君對她誤會極深,縱使她說出真相,他也不會相信。
她倔強的忍住頭皮的痛楚,小巧精緻的五官皺成一團。
突然,他另一隻大手抓着她的手肘向後彎曲,幾乎要弄斷她的手臂。
「哎呀!」她再也無法忍受,厲聲尖叫。
「說!是你,還是另有其人?」他的嗓音冰冷得好像從地獄傳來,足以令人心神俱裂。
他真的是那個曾經對她溫柔呵護的人嗎?為什麼可以這麼殘酷的拷問她?
抑或這才是他的真面目?必要時,他甚至可以下手殺她?
「既然你早就知道我要對紫氏不利,為什麼還要我做你的情婦?為什麼還要對我那麼好?知道我偷文件后,為什麼不立刻逮住我?」她發出一連串的質問,以往和諧的生活片段彷佛泡泡,一個接着一個的破滅,只剩下仇恨和憤怒。
既然如此,她孤注一擲,打開潘多拉的箱子,說她貪心也好,自私也好,好想再聽一次他關心她的話語,成為陪伴她漫長孤獨的歲月唯一的憑藉。
女人的情愛就是牽扯得如此深刻、如此庸俗,媽,我終於明白你是抱持什麼樣的心情,用十多年的歲月來愛那個男人,縱使最後只留下毫無回饋的惆悵,也心甘情願。
「當初你非常不屑做我的女人,就像一個孝女,賣身為父還債,說有多清高便有多清高,所以我要你甘心上我的床,分開雙腿等我。別自視太高,以為我像你以前的那些笨男人,被迷得團團轉,你只不過是我用一點錢買回來的專屬妓女。」青璃君眯起眼眸,惡質的加重抓她頭髮的力道,不准她亂動。
「我不相信你的溫柔體貼全是假的。」不理會痛得要命的頭皮,她搖了搖頭。
「彼此、彼此,我是你的凱子,你是我的充氣娃娃。一個為錢爬上男人的床,分開雙腿的女人,竟然在說真心?不要再侮辱我的智慧,真是令人作嘔。」他鄙夷的睨着惶惶不安的碧允兒,大手一甩,她立刻跌回床上。
「之前的體貼溫柔又是什麼?是你玩弄我的手段,看着我傻傻的愛上你?」她覺得自己的愛好廉價,難堪不已。原來在他的眼中,她一直是卑賤的。
「不要說得好像你是受害者,我也花了一千萬買你,是你的主人,我愛怎麼玩便怎麼玩,你根本沒有權利說不,更不要妄想求我放過你。」他冷冷的訕笑。
碧允兒胡亂的拿起薄被,裹住裸體,半爬半跪的下床,模糊的視線讓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卻看清楚自己的身分和將來。既然他自始至終都認為她只是一個會用身體換取利益的女人,成全他也無妨,至少他會瞧得起她敢做敢當吧!
「對啊!我只是一個供你發泄的女奴,怎麼好佔用主人的床鋪?所以應該出去的人是我。」她不卑不亢的說,抬頭挺胸,緩緩的走過他的身邊,倔強的眨動眼睛,不讓淚水滑落,不想再在他陰鷙無情的黑瞳中看到不屑。
儘管在他的眼中,她已經毫無尊嚴,至少還要看得起自己。既然她已經被徹底的厭惡,當然不想污染他高貴的眼睛。
青琅君看着她腳步蹣跚的往前走,伸手打開房門,好像一步一步走出他的生命。
不知道是憤怒,還是震驚,剎那間,他的心揪緊,無法自己的絞痛着。
「不要以為你再也不用負起情婦的責任,每晚清洗好后,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等我。不準穿衣服,否則我會將你的衣服全都毀掉,讓你裸着身子在屋內走動。還有,明天起你不準離開別墅,四處找野男人,如果你膽敢踏出大門,我不介意跟鄰居分享你美麗的胴體,讓你裸着身體勾引男人。」這就是她利用他的下場,想擺脫他,想都別想!
背對着他的瘦弱雙肩微微顫抖,他充滿恨意的話語壓垮了碧允兒的心,她完全崩潰了,沒有咒罵,沒有嘔氣,冷靜得好像他只是要一杯茶而已,她虛應一聲,算是明白,然後輕輕的關上門。
直到進入客房,她才任由衰弱的身子如落葉一般倒在地毯上,無聲無息的流了一整夜的淚水。
碧允兒的情況已經不能用一個「差」字來形容,吃得少,吐得多,容顏憔悴。
白天,青琅君出門上班后,她躺在他的床上,臉蛋埋進他的枕頭,吸取他殘留的氣味,用他蓋過的被子包裹她的身軀,眷戀着從前兩人互相依偎的日子,幻想着他呢喃情話安撫自己,溫柔的手指撫摸她的身子……只是每次醒來,又濕了半個枕頭。
晚上,她會一絲不掛的躺在他的床上,任由他用極其羞恥的姿勢要她一整夜,直到黎明將至,她才拖着佈滿孟浪痕迹的殘破身子,扶着牆壁,一拐一拐的回到客房。
本來相依相偎的心不再存在,只能用極端激烈的交媾方式讓兩人糾纏在一起。
任憑他每晚如何殘酷的要她,一次又一次的在她的體內發泄,還是無法平息他的憤怒和怨恨。他就像一頭被困在名為情慾的牢籠里的猛獸,徘徊着,怒吼着,他的小雌獸在籠內被玩弄得體無完膚,只是每次發泄后,他更加煩躁。
碧允兒被禁錮在別墅內,可是日子久了,為了避免母親擔心,不得不撒謊,說要替父親到外地洽商,再請幫傭大嬸代為照料。
曾經接受過她的恩惠的大嬸當然義不容辭,只是別墅里又少了一個疼惜她的人。
現在,除了金大煥之外,別墅內全是青琅君新安排的守衛。
接連幾個雨天,今天難得放晴,金大煥半拉半哄,將碧允兒帶出房間。
她不想破壞他的興緻,只好坐在客廳外的小露台上曬太陽,可是和煦的陽光溫暖不了她冰冷的心,蒼白的臉孔顯得有些透明。
「少爺,我看不太好,她的氣色很差……是,我明白了。」金大煥掛斷電話,走向難得睡着的碧允兒,看到她面無血色,纖巧的身子更形瘦削,不由得心痛,一個善良的孩子竟然活生生的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他真的好後悔沒替她拒絕少爺無理的要求。
「金伯……我睡了很久嗎?」其實她早已被電話鈴聲驚醒,還強顏歡笑,不想他為了吵醒她而擔心,連這麼小的事也能為別人設想周全,怎麼不教人心疼?
眼看她想要坐起身,金大煥伸出手阻止,「你多睡一會兒。」好,不管有天大的事,自有他來承擔。
「他打電話回來,是不是有緊急的事?」那支電話是青琅君專用的,以前他透過它告訴她何時回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它的作用成了吩咐金大煥。
「那算哪門子的大事?!」金大煥忿忿不平的吼道。
他怎麼可能聽不到每晚少主是如何摧殘這個荏弱的女孩?只是主人的事,他這個下人根本無權過問,不過現在看到她落魄、凄慘卻強裝的笑容,實在無法再按捺下去。
「允兒,別再勉強自己,只要你不願意,有我挺你,誰也不敢欺負你,就算是少爺,我也會拚……」他撇開臉,用衣袖擦拭淚水,不忍看到她勉強擠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我真的很好,不會有事。他還說什麼?」反正再傷人、再難堪的話,她都聽過,不差多兩句話……噢,應該沒有什麼話可以再傷害她。
「少爺派司機回來,接你去裝扮,然後出席今晚的宴會。」金大煥已經聽到車子的引擎聲,無奈的嘆口氣,畢竟下人必須遵從主子的命令。
碧允兒露出苦笑,現在她只是一個情婦,哪有選擇的權利?
很快的,她被送到高級精品店,像個洋娃娃任人擺弄。
她想起不久前他帶她去買衣服,當時也受到同樣尊貴的招待,雖然選衣服時他很霸道,但是會聽她的意見,不會選她不喜歡的款式,那時的他非常溫柔細心,她就像小公主,被他寵溺着。
折騰了半天,在化妝師、造型師等人悉心的打扮下,她站在鏡子前,看着鏡子裏氣質高雅的女人。
那是她,碧允兒,身穿昂貴的象牙白晚禮裝,披着純白色的小羊毛披肩,頭髮微微鬈曲,戴着小巧的白金碎鑽皇冠,配上一整套粉紅色的名牌首飾。
「金錢真是萬能,蕩婦也能成為淑女。」高大挺拔的青琅君穿着白色禮服,站在她的身後,一手擁抱纖腰,一手輕撫水嫩的臉頰,嗓音低沉的冷嘲熱諷。
他的胸膛曾經是她的避風港,心靈的依歸,現在只剩下濃濃的嘲諷和鄙視。
盛妝的她絕艷無瑕,雙眸卻像是失去光芒的黑寶石,空洞無神,彷佛穿上晚禮服的芭比娃娃,華麗卻沒有生氣。
俊美無儔的青琅君牽着艷光四射的碧允兒,親密的走進五星級飯店的宴會廳,頓時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做情婦也要善盡本分,這是紫氏舉辦的酒會,我們是主人,必須有笑臉。」她緊繃的肢體像是在抗議他霸道的碰觸,青琅君輕擰眉頭,大手在她的腰背上暗中使力,不許她退後。
作風低調的紫集團鮮少舉辦酒會,對出席的賓客均有嚴格篩選,所以酒會尚未開始,有幸被邀請的賓客都已到齊。
不出所料,紫昂流等人絕不早到,所以除了紫氏的高層主管外,只有刻意提早到場的青琅君領着碧允兒在宴會廳內招呼賓客。
她跟隨着他,已不知道跟第幾位總裁打招呼,光是微笑便令她吃不消,快要虛脫了。
自從搬到客房后,她睡不穩,吃不好,整個人瘦了一圈,加上下午被擺弄了半天,她已經非常疲憊,神情恍惚,卻還是強打起精神,深怕讓身為主人的青琅君成為上流社會茶餘飯後的笑話。
青琅君沒有忽略她蒼白的小臉,眼窩下還有明顯的黑影。金大煥是怎麼照顧她的?前陣子好不容易才長出來的肉,又不知道掉到哪裏?不,她好像比以前更消瘦,若非他攙扶着,她恐怕早已倒下了。
可惡!她的步履顛簸,幾乎撐不下去,還不求他給她休息?!她那麼討厭跟他說話嗎?就像這兩個星期,他每晚折騰她到接近虛脫的地步,快要昏倒,她也不吭一聲。
碧允兒荏弱的模樣令她顯得我見猶憐,男人看了都想發揮雄風好好的保護她,而她的確有令男人着迷的魅力,回眸一笑,好幾個男賓客立刻跟她噓寒問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