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呃,不用了,其實我並不是很想學,學了也沒用。”
童若奾慌忙退開,轉身想溜走,但很快被一雙大掌牢牢握住纖腰。
“想逃?”屬於他的氣息,威脅地自身後逼近。
“不……”她發出微弱的呻吟,感覺自己像落人狼口的小兔子。
“既然不是想逃,那就乖乖給我回來,要知道,我可不是經常教人的。”
是啊!所以她就該感激涕零嗎?又沒人拜託他,而且她說的“不”,是不用他教的意思。
“別說學游泳沒用,任何東西學會了,總有一天用得着。你總不希望有一天,當某位億萬富豪邀請你到他家游泳時,你卻必須告訴他自己是只旱鴨子吧?”他嘲諷地問,換來她一記大大的白眼。
這人若是半天不嘲諷她幾句,他就很難受是吧?
“別害羞,來吧!”他拉住她的手,藉著水的浮力,輕易地便將她拉回身邊。
“不!”這回她發出絕望的哀號,像被大白鯊咬住的可憐獵物,一吋吋被拖向他開啟的大口。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成為鯊魚腹中的食物時,他的動作突然頓住,然後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質問:“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她茫然地問。
“你的手怎麼會有這麼大片瘀青?”他像被燙着般鬆開鉗制她的大手,因為他發現她纖細的手腕上,有片環狀的瘀青。
“啊,那是!”她納悶地看着,自己也沒注意到何時出現這片瘀青。
自從生病之後,她只要稍有碰撞,身體立刻就會瘀青,最近更嚴重到只要稍一用力,就會有大片瘀青出現。
“是我剛才抓傷的嗎?”他恐懼地瞪着自己的手,彷彿它是殺人的兇器。
“應該不是……可能是早上在樹林裏,你抓着我時……”她想了想,應該是在那時候弄的。
“就那點力道?”高朔宇不敢置信地瞪着她。
老天,這女人是豆腐做的嗎?僅僅是拉扯她的手,就會弄出這麼大片瘀青?
“不要緊,過幾天就會慢慢消褪。”她抽回自己的手,不在意地道。
“你——”高朔宇習慣性地想去拉她,但是手一伸出來,猛然想起那片瘀青,大手又飛快縮回去。
“你先上來,我去拿點藥膏給你擦。”
說完,高朔宇先離開泳池返回屋裏,從醫藥箱裏找出藥膏,再回到泳池邊。
而自知爭不過他的童若奾早已乖乖爬上泳池,坐在池邊的海灘椅上等他。
“先披上,小心着涼。”高朔宇先扔一條大浴巾給她,讓她包住身體,這才捧着她的手腕,小心地替她抹上藥膏。
其實童若奾很想告訴他,她這又不是受傷,抹藥膏也沒有用,但她已經很久沒見到他這麼溫柔的神情了,心裏貪戀着被他寵愛的感覺,所以還是默不做聲,讓他小心翼翼地替她上藥。
她閉上眼,悄悄任由淚水盈滿眼眶。
她時間不多了,就讓她再多偷取一點幸福吧!
入夜之後,山區的氣溫降低,吃過晚餐后,每個人都穿上薄外套,悠閑躺在庭院裏的木製躺椅上,仰望着燦爛的星空。
因為山區光害少,滿天的星子特別耀眼奪目。
“爸爸,星星好美唷!”小宇從沒見過這麼多星星,瞧得眼都直了。
“是啊!”難得放鬆身心,高朔宇慵懶躺着,臉上是罕見的柔和表情。
“他們好像在跟我眨眼睛耶!”
“呵呵,或許是喔!”
童若奾慶幸他沒有一板一眼地告訴小宇:星星眨眼,是因為星星發出的光穿透大氣層時,發生了折射現象……
“我要數數看天上有多少星星。”
“好呀,你數數看。”高朔宇寵溺地笑着,卻沒罵他傻氣。
“一、二、三、四……”小宇果真認真地數了起來。
高朔宇轉頭看向躺在另外一側的童若奾,她的臉孔微傾向他們,雙眼卻直直凝視着星空,不知在想些什麼。
下午以後,他不讓她拿任何有重量的物品,也不許她動手幫忙料理午晚餐,傍晚時又強迫她去睡了一會兒,這會兒她果然好多了,精神看來還不錯。
他的視線往下,不經意發現側躺的她春光外泄。
他想禮貌地轉開眼,但脖子似乎有自己的意志,怎樣就是不肯把頭轉過去。他只好清清喉嚨,試着轉移情緒。
“咳,你覺得怎樣?”他小心措詞,不讓自己看起來像在關心她的樣子。
“啊?”童若奾這時才從恍惚中回神。
“我問你的身體。”高朔宇咬牙切齒問:“你是不是生病了?”
她倏地一愣,接着飛快否認。“沒有呀!怎麼可能?你為什麼這麼想呢?”
“你的膚色白得很不尋常。”
她蒼白的臉色似乎跟勞不勞累沒有關係,仔細一想,好像無論何時看見她,她的臉色都不是很好。
“噢,大概是我前陣子去做美白導入的緣故……”她撫着臉,佯裝驚喜地問:“我的臉真的很白嗎?那表示我花的大錢有效,下次我還要再去找那位美容師。”
高朔宇忍耐地閉了閉眼,重重噴出一口氣,又道:“可是你也太瘦了,身體那麼虛弱,還莫名其妙流鼻血,實在不像健康的人。”
“那是減肥過度引起的。”童若奾想也不想地道。
“減肥?!你需要嗎?”高朔宇活像怪物般瞪着她。“我想‘肥’這個字,一輩子都不會用在你身上,你去跟人家減什麼肥?”
“女人總是嫌自己胖,哪有人滿足自己的身材呢?而且目前纖細是一種流行,你知道的,上流社會的男人都對身材很挑剔,如果我太胖的話,恐怕就找不到好對象,所以我怎麼能縱容自己體重增加?”她嘟着嘴,假裝煩惱地抱怨。
“你——”原來她不要命的減肥,就是想釣金龜婿。
高朔宇厭惡地轉開頭,心裏充滿憤怒與鄙夷。
“啊,小宇睡著了。”童若奾發現好一會兒沒有小宇的聲音,略微起身一看,發現他已經張着小嘴睡著了。
興奮地玩了一天,他也累壞了。
“我抱他進去睡。”童若奾走過去想抱起兒子,但試了兩次,卻發現自己抱不動他。
她又喜悅又感嘆,曾幾何時,他已經不再是她抱得動了。
“我來。”高朔宇冷着臉抱起兒子,毫不費力地大步走向屋內。
童若奾不假思索地跟在後頭,一路跟進客房,看着他把小宇放在床上。
她連忙走過去,輕輕地拉起被子,牢牢密密地替他蓋好。夜晚氣溫可能更低,可不能讓他感冒了。
替小宇蓋好被子后,她低頭凝視小宇可愛的睡顏,忍不住在他白胖的臉頰上印下一個疼愛的輕吻,然後疼寵地用自己的臉頰磨贈小宇臉上柔嫩的皮膚。
“寶貝,媽媽愛你,媽媽真的好愛好愛你。”
她完全忘了高朔宇還在這裏,直到轉身要離開時,才看見高朔宇像尊門神直挺挺地站在房門口,臉蛋霎時一紅。
她剛才的動作,不會全被他看見了吧?
她忍住羞赧,假裝若無其事地從他身旁走過,不料他卻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
她詫異地轉頭看着他,昏暗的燈光中,只看得見他眼眸中透着光亮,兩簇情慾之火正在他眼中燃燒。
“跟我上床。”他大刺刺地提出要求,狂傲的姿態,讓童若奾驚訝得倒抽一口氣。
“你……”
“我承認,你還吸引着我,你應該很高興我還要你。你也要我的,不是嗎?”他訕笑着冷哼,囂張的態度令人氣結。
“你這個人實在——”有夠厚顏無恥耶!他以為他一開口,她就會喜極而泣地匍匐在地,親吻他的腳趾頭嗎?
偏偏他說對了,她確實還渴望着他,只是她一直不敢承認自己從未遺忘過他。她一直深愛着他!
“反正將來你我都會有另一個男人與女人,何不趁現在還自由時,好好享受一段短暫的露水姻緣?過了今晚,我想我們這輩子不會再有機會單獨在一起了,就當作是為了我們的過去,劃下一個完美的句點。”
這輩子……
這三個字,深深敲進童若奾的心底。
是的,人生何其短暫,她還有多少未來?與其到合眼的那一刻,心中還有着遺憾,不如順從自己的心意,好好珍惜與他相處的最後一點時間。
她凝睇着他,緩緩移動腳步,一步一步走向他。
他就知道自己永遠能掌控她!
他揚起得意的笑,從容地朝她伸出手掌。
童若奾將小手放進他的掌心裏,冷不防踮起腳尖,飛快吻上他因詫異而開啟的唇,瞬間引爆他的火線。
該死!到底是誰掌控誰呀?
熱情像是洪水泛濫,來得又急又快,他們親吻着對方,一面解開對方的衣物,跌跌撞撞地回到卧房。
在那張大床上,上演着睽違八年的激情,童若奾再度為他綻放羞澀的自己,讓高朔宇擁有全部的她。
今晚,兩人不談感情,只放縱內心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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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慾逐漸平息,一張大床有如暴風雨掃過,而房裏的氣氛非常詭異,安靜得幾乎使人窒息。
高朔宇與童若奾並肩躺着,但誰也沒有說話,只是各自沉思着。
“當年,你為什麼要離開?”許久后,高朔宇打破沉默,低聲問道。
這個疑問折磨他許多年,他不斷地問自己,這到底是為什麼?
“真的是因為我母親給了你那筆錢,你才決定離開我的嗎?”
童若奾凄涼一笑,搖搖頭說:“是或不是,又有什麼分別?過去的已經過去,再也不可能改變,又何苦去追究原因呢?”
她有她的命運,他有他的人生,就算把他們分手的真正理由弄清楚,也不可能改變得了他們的未來,無謂掙扎只是徒增痛苦罷了。既然如此,又何必追根究底呢?就讓那段過去隨着她一起消失,掩埋在遙遠的記憶里吧!
然而她的苦心,高朔宇無法諒解,他逕自為她的隱瞞做了解釋。
“你說不出口,是因為你純粹只是貪圖那筆錢,沒有其它理由,對吧?或許,那時已經有另一個男人等着你,所以你才會毫不猶豫地拋下我。”
他已經習慣去懷疑她的動機,把她最善良的出發點,解讀成最惡劣的心機。
“你高興怎麼想就怎麼想吧!”多說無用,童若奾也不想再做無謂的解釋了。
她不解釋,高朔宇更獨斷地認定她是默認了。
她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還清楚記得,當年他們第一次發生親密關係時,他歡喜滿足的心情!他從來沒有那麼高興過,她的純潔,讓他宛如得到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
以前他從不在乎交往的女孩有過多少親密男友,反正他不希罕當第一個,也沒興趣成為最後一個,大家玩玩就好,何必認真?
然而能成為童若奾的第一個男人,卻讓他欣喜若狂,他有前所未有的驕傲與愛憐,他真的很高興自己是她的第一個男人。
當時,他以為自己是第一個,也必定是最後一個,沒想到幾個月後,在他們的戀情被他的家人發現后,一切就改變了。
他若只是玩玩而已,家人絕不反對,偏偏他動了真情,還想跟她長柏廝守,這份感情迫使他的家人開始出面阻止。
他們先用溫情攻勢試圖說服他,失敗后又改用要脅的手段,逼迫他離開她,否則就與他斷絕親子關係,讓他身無分文地在外流浪。
然而,他根本不在乎,因為愛她,他毫不畏懼家人的威脅,甚至不惜與父母決裂,寧願身上窮得連一毛錢都沒有,也要和她在一起。
他個性剛強,父母勸阻不了他,只好從她身上下手。這點他並不意外,但意外的是,她竟如此輕易被動搖。
在與她約定好離家的前一天,他意外收到她寄來的信,信中她坦承自己收了他母親的錢,所以決定要和他分手。
他急着找她問清楚,但卻找不到她了,她拿着兩百萬,從他的生命中消失了。
多諷刺?他的愛情只值兩百萬?
自那之後,他對她的愛就死去了,只留下滿腔的恨意……
“你就這麼在乎錢嗎?”他怨恨地質問,而童若奾依然沉默不語。
“既然你打算釣金龜婿,那我不幫你怎麼行呢?”
他眼神冰冷,出言更是殘酷。“老實說,以你的床上技巧,連個普通男人都釣不到,怎麼可能釣到金龜婿?不過別擔心,我會好好替你惡補,讓你學會怎麼討男人歡心,包準以後和你上床的男人,都會感謝我這個犧牲奉獻的拓荒者,為他們造橋鋪路。”
他的話太過惡毒,童若奾難以忍受地想逃離那張床。但他的身軀由后覆蓋而下,牢牢將她困在床上。
她,再次成為他的獵物。
此時童若奾想起小宇的意外降臨,這才驚覺剛才並沒有避孕,意外懷孕的事可千萬不能再發生一次。
她急忙道:“我們不能再——”
“你放心,我不會笨得讓自己犯兩次同樣的錯。”
他微眯着眼,繼續用惡毒的言詞刺傷她,並享受凌遲她的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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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整夜沒睡好的高朔宇一睜開眼睛,立即轉頭望向床的另一頭。
她安然無恙地睡着,他這才安心了。
昨晚她突然昏了過去,把他嚇到了,幸好在他擰了濕毛巾替她擦臉之後,她就蘇醒了,身體也沒其它異常反應。
這女人是怎麼照顧自己的,怎麼身體虛弱成這樣?
他嘆口氣,掀開被子想下床梳洗,然而被子一掀開,他不經意發現她的手臂與腿上,有好幾塊昨天不曾看見的瘀青。
怎麼又有瘀青?其它地方還有嗎?
他擰着眉,小心將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悄悄移開,當她的身軀呈現在他眼前時,高朔宇頓時倒抽一口氣。
天哪!他看見她的皮膚上佈滿大大小小、淡青與深紫的瘀青,從脖子一直到小腿都有,活像遭誰虐待似的,令人看了沭目驚心。
他整個人都呆了!他昨晚有那麼粗暴嗎?
他惶恐地伸手碰觸那些瘀青的痕迹,即使是很淡的青色,在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膚上,看起來也特別明顯。
“童若奾,醒醒,你身上這些瘀青是怎麼回事?”他焦急地搖醒她,劈頭就質問她為何一身青紫。
童若奾悠悠醒來,發現自己身無寸縷,棉被已不知去向,她羞得想扯回被子遮身,但他卻不許。
“先告訴我。”他按住那床被子,嚴厲地質問:“為什麼你身上會出現這麼多淤青?是我昨晚太粗魯了嗎?”
“這個……”
一抹慌張出現在童若奾臉上,但她很快回復鎮定。“這很正常呀!你不知道嗎?女人的皮膚薄,只要受到碰撞,就很容易瘀青,很多女人都會這漾,可能因為我皮膚白,所以看起來特別嚴重吧!至於你太粗魯一事……”
她吸口氣,露出更加嫵媚的笑容。“我覺得不會呀!我和其它男人上床的時候也會這樣,你不用太過驚慌,這些瘀青可是男人對我釋放熱情的象徵,我一直非常引以為傲的。”
“你!”滿滿的擔憂瞬間被惱怒取代,高朔宇臉一寒,二話不說翻身下床,走進浴室將門甩上。
房間裏,童若奾愣愣地坐在床上,冰涼的手指,顫抖地撫摸像花紋般浮現在皮膚上的大小青紫。
愈來愈嚴重了……
她身上確實常有瘀青,但從來不曾這麼厲害過。
這是死神對她的召喚,她知道,她的大限快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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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餐,高朔宇開車載着小宇與童若奾返回台北市區,車廂里的氣氛不怎麼融洽,他顯然還很生氣,從頭到尾不和她說一句話。
雖然這剛好是她想要的結果,但童若奾心裏還是悵然若失。
小宇的生日過去了,夢境般美好的時光也結束了。
小宇烏黑的眼珠看看爸爸、又看看媽媽,敏感地察覺到氣氛不對,他心想會不會是爸媽吵架了?為了怕他們又像以前那樣不說話,他決定想辦法讓他們合好。
“媽媽,昨天好好玩噢,小宇玩得好高興。”他挨近母親,甜膩膩地撒嬌。
“是嗎?小宇高興,媽媽也很開心。”童若奾寵溺地撫摸他小小的腦袋。
“那媽媽,我們下個禮拜再來玩,好不好?”小宇得寸進尺,想要母親勸父親再帶他們出來玩。
“不行。”童若奾還沒說話,前頭已傳來毫不留情的冷硬拒絕。
高朔宇半轉過頭,用嚴肅的眼神看著兒子。
“再過不久,學校就要開學了,你要念的小學課程繁重,我打算請家教幫你預習功課,以後你不能整天光想着玩,必須收心開始認真學習了,否則往後高家的龐大產業該交給誰打理?”
小宇扁着小嘴不敢說話,但臉上是滿滿的失望。
他不是不能接受得開始準備上學的事,而是捨不得和爸媽共度的愉快時光!以後他們再也不會有那種快樂的日子吧?
童若奾心疼兒子,見他失望的樣子,她於是試着跟高朔宇溝通。
“讀書雖然很重要,但也不需要天天讀,不如以後放假的時候,你就帶小宇到山上的別墅去玩,我會讓小宇保證以後一定會好好念書——”
她話還沒說完,他已無情地打了回票。“我的兒子要如何受教育,由我決定,童小姐,希望你別干涉我如何安排小孩的生活方式。”
他這話說得還算客氣,但也很疏離冷漠,他清楚地讓她明白,她已不是小宇的母親,甚至連他的前女友都不是,只是一名陌生人——“童小姐”。
童若奾垂下眼眸,忍住心中的陣陣酸疼,身旁傳來小宇幾不可聞的低泣聲,她的心更是有如刀割。
她不在乎自己被冷漠對待,只難過兒子的心愿被忽略。
然而,兒子就快要是高家的人了,她這位“童小姐”又能改變什麼呢?
她能做的,只有好好安慰兒子罷了。
“小宇,爸爸也是關心你的學業,只要你用功讀書,有好的表現,他還是願意帶你出來玩的。”她拍拍他的肩,小聲地安慰他。
她並不認為高朔宇是個糟糕的父親,或許他仍在生她的氣,所以對兒子稍微嚴厲了點,過陣子等她來的次數少了,他不再那麼生她的氣,可能他就會帶小宇出去玩了。
小宇輕點了下頭,但還是止不住抽噎。
他不是想出去玩,他真正渴望的是能和爸爸、媽媽在一起,就算以後爸爸真的願意再帶他出去玩,沒有了媽媽,他也不會開心。
他不懂,他只是想跟別人一樣,和爸爸、媽媽三人快樂地生活在一起,為什麼不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