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繞到傳統市場買了些新鮮的食材,提着大包小包的菜,鄔知柔急匆匆地回到家裏,生怕寶貝妹妹會餓壞了。

“姐,你回來了。”聽到開門的聲音,鄔知然轉過身嫣然一笑,跟她打了一聲招呼。

“對不起,小然,今天我回來晚了。”鄔知柔先向妹妹道歉,“你一定餓壞了吧!我馬上到廚房煮飯給你吃。”然後就想往廚房裏沖。

挺着一個又圓又大的肚子,鄔知然一手扶着日漸沉重的腰際,緩緩的站起來。

“姐,你先別急。”她柔柔的一笑,想替姐姐接過她手中的東西,“我剛剛才喝了一杯熱牛奶,還不餓。”

“不用、不用,這一點也不重,你給我回沙發上去坐着,我現在就去煮飯,省得餓壞你和我的小侄子。”急急放下手中的袋子,鄔知柔輕扶着妹妹,讓她重新坐回沙發上。

“姐,我又不是瓷娃娃,不會一碰就碎的。”為了姐姐嚴重的“戀妹情結”,鄔知然既是無奈,又是感動。

自雙親雙雙辭世后,兩姐妹就相依為命,而鄔知柔更是身兼父母雙職,一直照顧着天生孱弱的她。

“別忘了醫生說你身體弱,要你多多休息,好讓胎兒能夠健康的成長,你就乖乖的待在這裏,等姐姐煮好飯讓你吃好不好?”鄔知柔擺出姐姐的威嚴,“乖乖的聽話。”

“好好好,我會乖乖坐在這裏等你煮好飯。”不再跟她爭執,鄔知然深知自己姐姐的固執是多麼的無人可比。

滿意的輕輕拍拍她的臉,鄔知柔提起地上的袋子,進到廚房。

憑着嫻熟的手藝,不消一會兒,她就已經煮好一頓豐富而不油膩,而且適合孕婦食用的晚餐。

“來來來,這是你最愛的清蒸魚。”她不斷的把菜肴挾進妹妹的碗裏,把妹妹的碗添得滿滿的,“現在你的孕吐好多了,多吃點魚吧!”

看着無從下手開始吃的碗,鄔知然識相的找話題,轉開姐姐的注意力,“姐,你今天找到工作了嗎?”

果然,鄔知柔停下了挾菜的動作,“噢!對,我找到一份新工作了。”

“也是管家的工作?”

“除了管家的工作,你認為我有可能找到一份薪水高一點的工作嗎?”以她不高的學歷,恐怕很難。

“那……屋主是什麼人?可靠嗎?”她憂心的問。

上一回,姐姐工作地點的屋主居然不要臉地要姐姐做他的情婦,害得姐姐不只丟了工作,還差點毀了多年來的好聲譽,她並不想讓姐姐再次遇上這種無恥的屋主,她情願自己勤勞一點,也不要姐姐吃這種虧。

“放心,屋主是一個斯文的男人,外加一隻未進化的原始人!”想起那個高正武,她就忍不住氣得牙痒痒的。

鄔知然靜靜的看着姐姐的表情,沒想到竟會有一個男人,可以逼出她這個冷靜自持的姐姐的真實反應。

“姐很討厭那個‘原始人’喔?”她試探的問。

“何止討厭,簡直是深惡痛絕好不好!”鄔知柔幾近咬牙切齒,“若不是看在那屋主給的薪資挺高的,我才不會委屈自己為那個原始人工作呢!”

“姐,好久沒見過你那麼生氣了。”連她未婚懷孕,她也沒罵過她,反而專心的替她補身子、養壯她跟她肚子裏的寶寶。

這令她更加內疚。

“當然,你都不知道那個原始人有多討人厭!”鄔知柔放輕聲音,不讓未來小侄子聽到她的吼聲,“好了、好了,別再說那個原始人,你還是乖乖的給我吃飽、把自己養胖一點吧。”而後,又是一筷子、一筷子的菜肴,繼續往鄔知然的碗裏挾。

鄔知然只得可憐兮兮的努力挾着菜,塞進越來越圓的肚子。

唉……她離變身為母豬不遠了。

***

縱使十二萬分的不願意,但鄔知柔還是來到了高家。

“嗨,早安啊,小火山。”像是算到她會在這個時候來到,她還沒有按門鈴,高正武已經為她開了門,還一臉笑意的向她打招呼。

“早安。”冷淡的響應一句,鄔知柔認真的說:“高先生,我不以為我們的交情可以互喚對方的昵稱,所以還是請你喚我為‘鄔小姐’。”跟一個未進化的原始人,她才不想跟他有任何交情。

“我們的交情不深嗎?咱們可是已到了‘唇齒相纏’的地步,這樣的交情還不算深?是不是要到床上滾幾回才算?”

她深吸口氣,壓抑自己的怒氣。

他繼續用一副不恥下問的無恥痞子狀說道:“如果是這樣的話,我很樂意配合你的。”

這男人!每一次都可以輕易的撩起她的怒火。

“高先生,請你不要忘了,你口中那所謂的‘唇齒相纏’,是在你的蠻力下產生的,我不以為那可以稱之為‘交情’;再者,我也沒有興趣陪你到床上滾。”她忍着火氣,冷靜的說。

“哎呀,別害羞嘛,小火山,這裏又沒有外人,只有你和我兩個人而已,我老弟早就上班去了,你就承認了吧,我不會笑你的。”他不知羞的說,一手還親熱的爬上她的香肩,“小火山,你是用茉莉花洗澡的嗎?一身的茉莉香呢!”他輕嗅着她的頸項。

鄔知柔一掌拍開他的手,推開了他,“高先生,請你自重。”這個到處發情的死原始人!

“我重不重,你給我壓壓看不就知道了嗎?”沒有再伸手碰她,他在口頭上猶不肯放棄占她便宜的機會。

怎麼這小火山今天那麼安靜?完全失去了昨天的“生氣”。

他……一句髒話差點在心中形成,她猛地深呼吸,“你……”

“我?”他挑眉。

忍着,鄔知柔,你需要這份工作!為了小然,也為了她肚子裏的小孩,一定要忍!不要意氣用事……

“抱歉,請你讓開點好嗎?我需要開始整理你們的屋子。”自我催眠完后,她擺出一副專業的樣子,走進屋裏,不再理會他。

熟練的吸塵、掃地、拖地,每一樣她都做得特別的快,也特別的用力。

高正武看着她緊握拖把的小手,那發白的拳頭令他挑起眉。

敢情她大小姐把那支拖把當成他的脖子不成?明明心裏就氣得很,但臉上仍是掛着一副平靜的表情。

“你這樣不累嗎?”他問。

聞言,她一怔。

“不累,這是我的份內工作。”她冷淡而疏遠的回答。

“不累嗎?”他低問:“明明是座小火山,卻強迫自己要冷靜,這樣真的不累嗎?”

“我本身就是一個冷靜的人。”捺不住,她反駁。

話剛說出口,她便後悔了,她該保持沉默,不該回答他的。

“你不覺得你把自己壓抑得太過火了嗎?”她僵住的背影,勾起了他心底的一絲憐惜。

“我才沒有!”再一次,她大聲的說……卻不知道,是反駁他,還是在自我欺騙。

“你有。”他卻篤定的說。

控制不了自己的丟開拖把,她迅速轉身,一雙火氣四溢的美目狠狠的瞪着他。

“你憑什麼說這些話?你只不過見過我兩、三遍而已,你以為這樣就可以完全了解一個人嗎?就算我自我壓抑,壓抑到成了憂鬱症,那又干你什麼事?你管那麼多做什麼?”

“憑我看中你、要追你。”他痞痞的說。

她的反應卻是嗤聲一笑,“要追我?你喜歡我嗎?”

“喜歡。”

“你是不是撞壞腦袋了?還是我那一拳將你打到變成白痴了?僅是單單見過幾次面,你就喜歡上我?閣下未免過於博愛了吧?”二見鍾情?別笑死人了。

“或許你不相信,但我會用行動來證明。”他信誓旦旦的保證。

“是嗎?”她露出一個冷笑,“很抱歉我等不了你的證明,因為我、要、辭、職。”管它現在的景氣不好,可能會找不到下一份工作,反正她還有一點點的存款,可以撐上一段時間。

“想要以辭職來逃避我?”那麼沒種!

“鬼才在逃避你!本小姐討厭你這種自大無禮、目中無人的未進化原始人,不屑替你做事,請你另請高明。”接着,她勾起一個壞壞的笑,“不過我想,或許只有沒品味的女人才會委屈自己。”

“女人,有時候不要說得太滿。”因為她將會是那個沒有品味的女人。

“滿?嘖嘖,我還嫌自己說得太客氣了。”轉身拿回自己的手提包,她怒氣沖沖的就想離開,“再見……喔不,對於你這種原始人,應該說‘不要再見’比較適合才對。”

“鄔知柔。”他突然出聲喚她,停下了她的腳步。

“還有什麼事?”她懶得轉身。

“你會是我的,不管你怎樣逃。”

聞言,她瞪大一雙美目,不敢置信的轉身瞪他,“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是她幻聽吧?

“你會是我的,鄔知柔。”他也樂意的重複,“不要想逃避,就算你辭了這份工作,我還是會得到你的。”

她氣得臉色青紅交錯,“你無……唔!”可惜“恥”字還來不及說出口,便讓一張薄唇封住。

他肆無忌憚吮咬她的唇,舌尖探入她的口中,纏着抗拒的香舌,雙掌還緊緊的環着她,不讓她將他推開。

“唔!”可是下一秒,他主動放開了她。

“該死的男人!”她的唇,沾上了一絲血紅,他的。

“女人,你的脾氣也不好到哪兒去。”唇瓣上的刺痛,讓他說話有點含糊,“你把我的嘴唇咬破了。”

“那是你活該!誰教你占我便宜!”

“我這叫情不自禁。”他狡辯。

“你這叫霸王硬上弓,放開我!”她在他懷中掙扎着。

“霸王硬上弓?算了,你愛怎樣說就怎樣說。”女人,就是愛計較一點,他不會太介意的,雙手牢牢一摟,她又再次動彈不得,“不過既然你都說我霸王硬上弓了,那我也不好意思跟你太過客氣吧?”雖然他一直都不算是客氣。

“你!唔……”一句來不及說的問句又被打斷,因為才分開沒多久的雙唇又再次緊緊貼上。

這回他學乖的輕箝着她的下顎,使她不得不張開嘴,迎接他放肆的探索。

屬於他的淡淡血腥味,在兩人雙唇間蔓延,鄔知柔漲紅了臉,不知是害羞還是氣憤。

好半晌后,兩人的肺部提出抗議時,他才徐徐的放開她,“感覺很對也很棒,不是嗎?”他問,笑得好邪、好淫。

她瞪着他,不發一語。

他說對了,這個吻的感覺,很好,因為她差點就抓不住自己的理智,緊緊的攀住他熱吻起來。

不過,絕對是因為他的吻技很好,明顯是情場老手;相比起他,她這個還沒有任何戀愛經驗的新手,當然稚嫩得很。

可是,她討厭這種失控的感覺。

“放開我。”她冷聲開口。

這一回,他沒有再多加刁難,很順從的放開她。

“考慮一下吧,跟我在一起,應該不會太糟的,至少在‘那方面’很不錯。”那方面三個字,他故意說得很曖昧。

她瞪着他。

“怎樣?”他勾唇再問:“過於壓抑對身體不好,有時候適當的宣洩,是必要的。”

“歪理!”大叫一聲,她一甩頭就離開了。

離開時,因為慌亂的內心,她的腳步顯得十分凌亂。

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他緩緩地、慢慢地露出一抹笑,一個獵人找到心屬獵物的笑。

***

該死的男人!

該死的高正武,他竟然無時無刻都在勾引她,可最該死的是自己差點受不了他的勾引,竟然會產生想跟他滾上床的衝動。

可恨啊,真該死!鄔知柔回到家中,把包包隨手丟到沙發上去,氣得想要放聲尖叫。

不過一想到妹妹跟未來的小侄子,她馬上把唇瓣抿得緊緊的,不讓那怒吼溢出口,嚇到他們。

對!現在當前最重要的是幫妹妹好好的補一補,好讓妹妹生下一個白白胖胖的小侄子給她玩。

一想到往後冷清的家裏會充滿小孩子的歡笑聲,她的精神就全都回來了。

“小然?”可是,她回來這麼久了,怎麼妹妹還沒有出來?難道她還在睡?她來到妹妹房前,推開半掩的門。

沒有人!

“奇怪,她帶球跑到哪兒去了?”鄔知柔又走到浴室以及廚房,但這回雖然還是找不着妹妹的蹤影,卻看到了妹妹留在冰箱上的便條。

姐,我到出版社交稿,很快就回來,勿擔憂。小然

“這不聽話的小妮子。”她皺了皺眉,不甚滿意已經帶球跑的妹妹仍要工作,她輕嘆一聲,只好打開冰箱,拿出食材,準備幫這有些頑固的妹妹補補身子。

然而,她的手機卻在這個時候震動起來。

“您好,哪位?”今晚要不要熬點溫和不燥熱的葯膳給妹妹吃呢?她心不在焉的應道。

“小、小柔,小然進醫院了,你趕快來醫院!”手機的另一端,傳來好友田蜜兒焦急的哭泣聲,着實嚇壞了鄔知柔。

“我的天!發生什麼事了?小然不是去交稿而已,怎麼……”鄔知柔慌亂得快要哭出來。

如果妹妹有什麼三長兩短的話,教她以後怎樣面對千叮萬囑要她把妹妹照顧好的父母?

“小柔,別慌。”另一端說話者換了人,“小然動了胎氣,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不過醫生堅持要小然住院作一個徹底的檢查后才可以回家。”溫和的男性嗓子,具有安撫人心神的功效。

“丁大哥,小然她真的沒有事?”幸好,老爸老媽保佑……

“丁大哥向你保證,小然她絕對沒有事,如果你不相信的話,你過來一趟,就知道丁大哥有沒有騙你。”

“我沒有不相信丁大哥,我只是擔心小然而已,既然小然要住院,那我幫她收拾點東西再過去,小然就先拜託你了。”焦急驚慌的心情平復下來,她恢復平日的冷靜。

“不必跟我客氣,那待會見了。”

“待會見。”她闔上手機,拿出小旅行袋,把平日妹妹用的、穿的全放進袋裏,把妹妹所需要的東西帶齊后,就拿起包包,走出家門。

不料,卻遇見一個不應該在這裏出現的男人,高正武,“你在這裏做什麼?”她瞪着他笑嘻嘻的臉。

“來找你培養感情啊!怎麼?想躲我躲到哪兒去?嘖嘖,還真的連旅行袋都帶了。”他挑眉,笑看她手上的大袋子。

真是的,難道她不知道,她越逃,只會令他越想得到她嗎?這是男人的劣根性啊!

鄔知柔狠狠的一咬唇,“我沒有時間跟你瞎扯,讓開。”他正正的擋在她家門前,如果她要越過他,兩人的身體一定無可避免的有所接觸。

“如果我不要呢?你會怎樣?”他故意地逗她,想看看她到底會有什麼回應。

鄔知柔握緊了拳,好想一拳打掉他臉上那抹可恨的笑容,“你……別鬧了,我妹妹進了醫院,我必須趕去看她。”迫不得已,她軟下聲音說。

大丈夫能屈能伸,更何況她是個女人!

聽到這話,他挑了眉,似乎在考慮她話中的真實性,而後,他的確在她眼中看見了擔憂,“我送你過去。”

“你?”

“還站着做什麼?還不快點!”他一手握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不用麻煩你,我可以自己搭捷運……”她掙扎着想甩開他的手,無奈他的手卻牢牢的圈住她。

“你不知道捷運有很多色狼嗎?你一個女人,手上又拿着這麼多的東西,一定會成為那些無恥之徒的目標。”他要扞衛他的“權益”,不讓其它男人碰到她一根寒毛。

“捷運沒有你想像中那麼危險,如果真的遇上色狼,我也會大聲呼叫;而且,跟那些色狼相比,跟你在一起才更危險。”他有前科,所以她不得不防。

好吧,誰教他之前情不自禁,令她現在完全不相信他其實也可以很君子、很紳士的。

他無奈一嘆,攤了攤手,“我發誓,沿路上我絕不會碰你一根寒毛,也不逗你,這樣可以了吧?”

該相信這個痞子男嗎?她盯着他,考慮着他話中的真實。

“再想想,就算捷運再快也快不過搭順風車吧?你不想早點看到你妹妹嗎?”看她仍是不為所動,他連忙祭出苦肉計。

這回,為了妹妹,她倒是迅速的答應了,“希望你會遵守你的承諾。”

“放心。”至少在她家人出問題的時候,他不會那麼小人的誘惑她。

他紳士地為她打開車門,擺了個“請進”的姿勢,“請上車吧。”

她盈盈地坐進車中,縴手拉過安全帶子,可是不知怎地,安全帶的扣環就是插不進扣帶里。

見他也坐入車,她連忙叫道:“我還沒好。”

突然,他欺向她,大手也伸向她。

“你做什麼?”她背貼着車窗,瞪着他。

他握着她的手,順利地將扣環插進扣帶里,“我只是想幫你扣好安全帶而已,你想到哪裏去了?”他說得十分無辜。

“你……”她無言以對,只能狠狠的瞪着他。

“好了,說吧,你妹妹在哪間醫院?”他開動引擎問着。

“聖心醫院。”

“聖心?”他微愕。

“幹嘛這麼驚訝?”她說了什麼驚天動地的事了嗎?

“沒,只是阿文在聖心工作而已。”他一邊留意路面情況,一面分神回答。

“那你在哪裏工作的?”才一出口,她就怔住了,她發生什麼事了?他在哪裏工作關她什麼事?“當我沒問過好了。”粉飾太平。

他低笑幾聲,“我是自由人。”她想多了解他,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無業游民?”她挑眉。

“不,是自由工作者,我是作家。”

“你?”她不相信!

“很多人也不相信,但我的確是一個作家。”據丁震說,他還挺受歡迎的。

“你寫的是情慾小說嗎?”他每次見到她的一舉一動,令她不得不想到那方面。

他大笑出聲,“女人,雖然我每次見到你都想把你撲倒,但不代表我很色好不好?我寫的是科幻小說。”

“人不可貌相。”她看着他好半晌后,才緩緩吐出這句話。

“我同意。”因為她小小的個子,卻可以揮出讓他烏青好幾天的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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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食系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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