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特殊任務
“排長,你認為會是什麼因素在影響控制她?”馬躍進問道。
“我不知道!”我誠實地搖了搖頭。
“這個樹林裏可沒有越南人,有也是死人,能跟她接觸的都是我們自己人,如果說樹林裏留有什麼標記促使她做出這種自殺式攻擊也不符合邏輯,誰會因為地上或是樹上的什麼標誌就拚命的!”馬躍進有點自言自語。
“行了,不要再猜測了,這也許會成為永遠的謎團了!”我嘆氣道。
“她還沒有死,難道我們不能從她嘴裏掏出點什麼?”馬躍進問道。
“你覺得她還能說話嗎?即使她能說話,她會開口嗎?如果她可以開口,她還用得着去死嗎?”我反問道。
“這倒也是!”馬躍進對我的話表示贊同,“排長,她還沒死,我們要不要補上一槍?”
“補上一槍太容易了,食指一動就完事了,可是槍殺俘虜是違反戰場紀律的!”我沉吟道。再說近距離射殺活人那是需要有狠心的,或者說是滿腔仇恨才能幹的出來,我下不了這個手,心裏雖然這樣想,但是我終究沒有說出來。
“可是她這樣可是比死還要痛苦,我們是不是幫幫她?讓她在痛苦中等死豈不是更殘忍嗎?”馬躍進說的挺有道理。
“給她一劑麻醉針吧!”我思索了一下,做出了決定。
麻醉針減輕了她的痛苦,卻也帶走了她的生命,然而留給我們的是痛苦,還有疑惑。
由於團部林參謀的活動,我誤打誤撞創造的那點小小的功勞被無形中放大了。團部開了個臨時會議,決定任命我為六連四排排長。一方面四排長陣亡了,他的缺自然需要有人補上,而且我已經是代理排長;另一方面,部隊需要鼓舞士氣,就一場戰鬥而言,老街這場仗並不算成功,畢竟我們的傷亡太大了;但是最重要的是,我的確是立了功,雖然我是憑運氣,靠蒙的。因此提升我是順理成章的事。
然而我並不是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人,我升了排長,我的職位空置了下來。馬躍進順其自然地從副班長提升為五班班長。事情發生時,他第一時間搶救受傷的戰士,上面認為他處理得當,在這件事情上是有功的,剛好也有空缺,於是乎合情合理。
這對於馬躍進來說,是天大的喜訊。畢竟他從大頭兵熬到副班長用了三年,從副班長到班長只用了不到半年。這一點從我見到他時他那意得志滿的神情中完全表露無遺,我心想只不過是小小的班長,至於嗎?甚至覺得他有點噁心。其實我是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如果我老爸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說不定我會比他還高興。
“三排長!”馬躍進煞有介事地敬了個軍禮。“你好,班長同志!”我也不甘示弱。“嘿嘿,真是托你的福,我也混上班長了。”馬躍進奉承道。雖然知道這小子是阿諛逢迎,但聽起來還蠻受用的。
與馬躍進正聊着,連部通信員來了,通知我們,全連集合,“有新任務!”說完,通信員跑向其他班去了……
二十分鐘后,全連集合完畢。六連長帶隊,來到一處河灘邊,是我們42師師部野戰醫院的所在地。爾後開始分派任務。我們三個排以河灘為中心,分別向東、南、西三個方向,呈扇形向外搜索。
“控制制高點,向外警戒。”六連長下達指令后,我們隨即開始行動。
“是不是發現了越軍的特工?”一邊搜索,馬躍進一邊問我。
我沖馬躍進曖昧地笑了笑:“大白天的,哪裏來的越軍特工?”其實我早就知曉這次的任務,六連長昨天已經通知我。
“昨天不是有個通報,有40師的野戰醫院被化裝成我軍抬傷員的越軍特工襲擊了,死了很多醫生、護士還有傷員么?”馬躍進繼續追問。
“哎呀,你別問了,你看看後面那些步兵。”我向後方擺了擺腦袋。
馬躍進依言向後下方看去,只見擔任野戰醫院警衛的步兵連成散兵線,跟在我們後面,全然沒有我們彎腰弓背,小心翼翼的神態。
“看見了吧,我們負責外圍警戒,他們負責裏面第二道警戒線,好事沒我們的份!”我嘟囔了一句。
馬躍進不解地看着我問:“什麼好事?”
“到了山頂告訴你。”我賣了個關子。
“那……”看見我神秘兮兮的樣子,馬躍進把想問的話又咽了回去。
到了制高點,馬躍進又忍不住發問:“是不是哪位首長要過來?”
“猜對了一半,不過不是首長,是那些首長的女兒們,就是野戰醫院的那群女兵,她們要在河灘里洗澡,聽說,進入越南之後,這些女兵們就沒有洗過澡,這次趁我們六連沒任務,師首長特別安排的,為她們洗澡的安全擔任警戒,這下你懂了吧?”我帶着笑意回答。
“噢!明白了!”馬躍進偷偷向河灘方向看去,一片密密的油松林擋住了他的視線。“別瞅了,這個位置啥也看不見!”我斷了馬躍進的念想。
“我有點不懂,女兵洗澡,用不了這樣興師動眾吧?派我們連來放哨,這也太誇張了。”馬躍進不解地問。
“女兵是什麼兵?啊,要知道這些女兵可都是**,如果出了問題,恐怕我們要吃不了兜着走!聽說兄弟部隊的野戰醫院被越軍的特工襲擊后,那部隊的師長都被撤職了。”馬躍進不說話了,挨着我坐了下來。
這天的下午有太陽,陽光隔着樹林的間隙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我們默默的坐着,看着遠方的山巒,誰也不說話,四周靜悄悄的,遠處傳來女兵們在河灘里的喧鬧聲,隱隱約約。
兩個小時過去了,撤掉警戒的指令傳來。在我們的要求下,我們排沒有按原路返回,而是特地繞了點道,從女兵洗澡的河灘邊經過。路過河灘,大部分女兵們都已返回野戰醫院的帳篷,還有十來個與我們在小路上相會擦肩而過。我對打頭的女兵盯着看的很仔細,她長的很普通,頭髮短短的,還在往下滴水,水打濕的白襯衣緊貼在胸前,胸部平平的,不像我想像中的貌若天仙。再往後看去,女兵們都穿着白色粗棉襯衣,白花花的一群,很快的從我們身邊經過。我很想回頭看看她們的背影,但忍住了,怕手底下的兵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