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還沒有走出辦公大樓，梁俊艷就看見姜允赫，她真不知道自己應該笑還是應該哭，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了，他肯定比她媽還要難纏，不過，他比她想像的還要棘手，她感覺自己的頭開始隱隱作痛了。
如果初相識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子不時出現在面前，她說不定會開心得飛上天了，然而現在的情況不一樣，她成天提心弔膽害怕他會發現真相，她當然希望離他越遠越好，可是，又沒辦法否認見到他的那股雀躍。
慢步來到姜允赫面前，她試着用輕鬆的態度面對他，“學長，請問今天又有什麼事情？”
嘴一撇，姜允赫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你好像很不樂意見到我。”
“不是，我只是很奇怪學長最近怎麼老往這裏跑。”
頓了一下，他的眼神變得更深沉了，“你不喜歡嗎？”
“不是，我，我還以為學長是個大忙人，怎麼有空往這裏跑？”
“雖然工作很忙，但是下班之後就是我個人的時間，我不喜歡一個人獨自面對無聊的夜晚，兩個人一起共度不是比較有趣嗎？”
“我的夜晚一點也不會無聊。”她說得很小聲，不過，他應該聽得很清楚。
“下班回家之後，你都做些什麼事情？”
“吃飯，收拾碗筷，然後到公園散步或者是看書，這些事已經夠我忙了。”
皺着眉，姜允赫很不認同的搖了搖頭，“這樣還不夠無聊嗎？”
“生活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我們今天來點不一樣的吧。”
“我不需要不一樣，我對現在的一切很滿意。”
充耳不聞，他自顫自的做了決定，“我們今天要去聽音樂會。”
怔了怔，梁俊艷連忙搖頭，“我對音樂一竅不通，不想聽音樂會。”
“沒有人規定懂音樂的人才可以聽音樂會，你只要用耳朵用心聆聽，自然可以融入音樂當中，懂或不懂都不重要。”
“呃，我這種人聽音樂會太浪費了。”
“音樂會的票已經買好了，你就放鬆心情享受不一樣的夜晚吧。”看了一眼手錶，他抓起她的手，“時間快來不及了，我們還是趕快上車，我買了壽司當晚餐，你不用擔心餓肚子。”
“我不適合聽音樂會，學長還是找別人陪你去。”
“我只想跟你一起聽音樂會，對了，你需要打個電話回家說一聲嗎？”
無聲一嘆，她真的不知道怎麼應付這個男人，他實在是太難纏了，“你不放開我的手，我怎麼打電話？”
“很抱歉。”姜允赫放開她的手，她立刻取出手機走到一旁聯絡好友，上一次是同事聚餐，這一次只好推說朋友聚餐，但願好友不會對這件事情太過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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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悄打了一個哈欠，梁俊艷腳步微微搖晃的跟着姜允赫走出音樂會的會場，她就說自己不適合聽音樂會，果然……偷偷瞄了身旁的人一眼，他有沒有發現她不小心睡著了？
“你在偷看我哦。”姜允赫轉過頭來剛好捕捉到她的視線。
“我，我是光明正大的看。”她真的好想用雙手掩面，真是太丟臉了！
眉毛上揚，他可以理直氣壯的問她了，“你在看什麼？”
“我……你長得這麼帥，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交女朋友？”天啊，她說了什麼？
“哇嗚”一聲，他笑得嘴巴都咧開來了，“這是第一次聽到你誇我長得帥。”
“我不是在誇你，這本來就是事實。”天啊，這是什麼反應？這會兒她一定臉紅得像熟透的蝦子。
嘿嘿嘿，他越笑越開心，可是看着她的目光卻變得很深沉，“我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交女明友，也許是工作太忙了，也許是沒有遇到那個想讓我守護的人。”
心頭震了一下，梁俊艷不自在的應了一聲，“喔！”
“今天的音樂會還喜歡嗎？”
“我不是說了，我不適合聽音樂會，一點感覺也沒有。”略微一頓，她還是硬苦頭皮問清楚好了，“學長，剛剛聽音樂會的時候，你有看見我在打瞌睡嗎？”
“只是打瞌睡嗎？我看你是睡著了，你的頭都快要靠在我身上了。”
雙頰泛紅，她難為情的再問一句，“我有沒有打呼？”
“你說呢？”
“我，我睡覺應該不會打呼吧。”可是，她一點把握也沒有，她知道人在很疲倦的狀態下睡覺的呼吸聲比較大，剛剛她會睡着就是因為太累了。
“我是沒聽到打呼的聲音，不過，”刻意停頓了一下，姜允赫唇角勾起一抹教人不安的笑意，見狀，她冷不防的打了一個寒顫，他才慢條斯理的接着道來，“我有聽到你說夢話哦。”
臉色瞬間發白，她的聲音因為緊張微微顫抖。“我說了什麼夢話？”
“你叫了一個人的名字。”
有那麼一瞬間，她還以為自己會休克，除了兒子，她不可能叫其他人的名字。怎麼辦？他是不是已經起了疑心？
靠過去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下，他哈哈大笑，“我是逗你的啦。”
又羞又窘的摸着被他偷襲的臉頰，她懊惱的瞪大眼睛，這個男人是不是想讓她體驗一下坐雲霄飛車的滋味？她真的快要被他嚇死了！
“你幹麼這麼緊張？”姜允赫調皮的對她擠眉弄眼，“你是不是擔心自己在睡夢中喊我的名字？”
“我幹麼喊學長的名字？”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啊。”
“我，我又沒有想你。”天啊，她幹麼一副心虛的樣子？沒錯，他老是在她的腦子裏面跑來跑去，那是因為她擔心他會發現小鈞的存在，又不是故意想他。
“你真小氣，我還以為你會想我。”
雙頰染紅，梁俊艷羞答答的道：“我從來不知道學長這麼會耍嘴皮子。”
“找哪有耍嘴皮子？”是啊，他都沒注意到自己這張嘴巴近來變得越來越“活潑好動”……嚴格說起來，他只有碰到她的時候才會變成這個樣子，他不是一個喜歡吱吱喳喳的人，尤其在社會打滾得越久，他對四周的人事物就變得越冷漠，可是面對她的時候，他有如十七、八歲的年輕小夥子，心情總是沒辦法靜下來，連帶着嘴巴也管不住了。
“時間很晚，我要回去了。”
“我發現你這個人不太有時間觀念哦。”
怔了怔。她覺得很困惑，“什麼意思？”
勾唇一笑，他抓起她的手走向司機停車的地方，“走吧，車子在等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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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看到好友，梁俊艷立刻雙手合十深深一鞠躬。
“沒關係，他睡著了。”黃玉敏指着全身縮成一團的梁正鈞。
走到床沿坐下，她溫柔的凝視沉睡的小人兒，摸摸他的臉，再撥弄他紊亂的頭髮，“我很擔心他不睡覺等我回來。”
“他很想等你回來，睡著了又醒過來好幾次，不過，今天他真的很累，我們在公園玩很久，最後他還是乖乖的向周公投降。”黃玉敏笑着道。
“我很抱歉，今天實在是拖得太晚了。”她真的覺得很過意不去，這都是姜允赫的錯，原本以為他要送她回來了，他卻不打一聲招呼強行帶她去吃宵夜，不管她如何抗議都沒有用，根本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如果你是跟某個帥哥約會，我就原諒你。”黃玉敏很顯然是在刺探。
“那不是約會，是聚餐。”
噗哧一笑，黃玉敏很得意的說：“你總算承認身邊出現帥哥了吧。”
張着嘴巴，可是梁俊艷一個字也擠不出來。
“那個帥哥是不是在追你？”
“不，不是，他是以前在網球社認識的學長，最近巧遇，他就約我一起吃飯敘舊。”還好回家途中，她因為擔心好友會好奇的問東問西，於是擬好了一套比較接近現實的說詞。
“這個學長結婚了嗎？”
“沒有。”
“他也沒有女朋友吧。”
“你想太多了，他只是意外巧遇的學長，我們兩個不可能在一起。”奇怪，為什麼她覺得自己越描越黑？
搖了搖頭，黃玉敏覺得自己有必要糾正她，“感情的事情最教人難以預料了，當初，我也沒有想到會跟你哥擦出愛的火花啊。”
“我和學長真的不可能。”
“不管如何，如果他是很不錯的對象，你千萬不能放過。”
“黃玉敏小姐，你不要再尋我開心了。”
“我很認真，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歡相親，因為那種感覺真的很彆扭，很不自在，但是你沒有道理拒絕好對象的追求吧。”
“學長又沒有要追我，你可別在我媽面前亂說話。”
做了一個鬼臉，黃玉敏不服氣的說：“我是那種會亂說話的人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媽現在一心一意想把我嫁掉，如果你跟她提起學長的事情，我伯她會胡思亂想。”
“我知道，我在伯母面前絕口不提這件事情。”將原本翻閱的書本放在床頭柜上面，黃玉敏伸了一個懶腰走下床，“我累了，我要回去睡覺，晚安。一
“晚安。”梁俊艷全身虛脫的嘆了聲氣，還好好友不是那種非常細膩的人，要不然，她難保不會發現學長就是小鈞的親生父親，可是，如果她繼續跟學長糾纏下去，真相遲早會暴露出來。
從現在開始，她要堅決跟學長劃清界線，再也不能放任他牽着鼻子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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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手機，姜允赫鬱悶的拿起擺在小茶几上面的紅酒喝了一口，因為最近有個大型的服裝秀，他每天從早忙到晚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當然也不能像往常一樣前往姜園生化攔截梁俊艷。
原本以為用手機約她見面吃飯就可以了，可是連續打了好幾天的電話，她不是不接手機，要不然就是那句“我沒空”，事情很明顯，她就是不想見到他。
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惹人厭呢？雖然身邊總是圍繞着令人眼花撩亂的美女，但是他的目光從來沒有為某一個女人停下來，第一次，他把整個心思擺在一個女人身上，她卻恨不得離他越遠越好……
沒道理，他看得出來她對他並非無動於衷……其實，早在網球社的時候，他就已經察覺到她的愛慕之情，但是她不像其他的女孩子總是用盡心機吸引他的目光，她喜歡躲在沒有人注意的角落，不過，正因為如此，他反而對她的印象特別深刻。
既然如此，那她為什麼一直想逃離他呢？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有什麼事情不對勁，可是卻又一點頭緒也沒有。
敲了敲腦袋瓜，他這個精明的腦子為什麼就是想不出來問題出在哪裏呢？
“這還真稀奇，你竟然一個人坐在這裏喝悶酒。”姜允闓從後面搭上他肩膀。
斜睨了一眼，他不悅的推開肩膀上的手，“我哪有喝悶酒？”
“瞧你一臉鬱悶的樣子，不是喝悶酒，難道是喝喜酒嗎？”姜允闓嘻皮笑臉的走到他正前方，輕輕一躍，屁股坐上陽台上的石欄杆。
“難道我要像你一樣有事沒事都嘻嘻哈哈嗎？”
“人就是要笑口常開，這樣子心情才會好嘛。”
不予置評，姜允赫繼續喝着他的酒。
“看你的樣子，一定遇到麻煩了，說來聽聽，我可以幫你出主意。”
“不必了。”出主意？算了吧，他應該是來挖人私隱的。
“一個人鑽牛角尖，你就是想破頭了也不會有答案，這個時候不妨聽聽別人怎麼說，你有可能因此茅塞頓開，豁然開朗。”
“你不要來煩我，我就偷笑了。”
若有所思的撫着下巴，姜允闓可不是那麼容易打退堂鼓的人，半晌，他兩眼陡然一亮，“我知道了，你遇到對手了。”
“什麼對手？”
“沒有把你姜家三少放在眼裏的女人啊。”
“你想太多了。”
“除了女人，還會有什麼事情讓你這個精明能幹的三少如此煩心？”
“不管是什麼事情讓我心煩，那都是我的事。”
“老三，你這個人實在是太冷漠了！”姜允闓不贊成的搖了搖頭，“我們可是一家人，家人就是要彼此互相關心，如果看到你心煩還冷眼旁觀悶不吭聲，我會對不起自己的良心。”
眉一挑，他冷笑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良心？”
“呃，我本來就很有良心啊。”沒有責任感跟沒有良心應該是兩回事吧。
“你還是省省吧。”姜允赫還真不給面子。
“我，我至少比你有良心吧。
他不以為然的手一攤，“那又如何？我從來沒有標榜自己是有良心的人。”
撇了撇嘴，姜允闓孩子氣的說：“我知道了，我不管你就是了。”
“那還真是感謝你。”
“不理你了，我要找美女去飆車了。”
“我跟你去。”
嚇！姜允闓差一點從欄杆上摔了下來，他有沒有聽錯？
站起身，姜允赫率先離開陽台，“你不要怔在這裏，動作快一點。”
“喔。”姜允闓連忙從欄杆上跳下來，小跑步的跟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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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大伙兒忙着看電視，梁俊艷悄悄溜回房間，拿出休閑外套口袋裏面的手機一瞧，上面的來電顯示果然是姜允赫，她是接還是不接呢？今天一整天，手機在她的口袋裏震動的次數超過十次以上，為了避免被其他人發現，她必須在手機一開始震動的時候就切斷……天啊，她快要神經衰弱了。
既然不想接他的電話，幹麼不關機呢？老實說，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手機關了好幾次，可是不到幾分鐘，又忍不住開機了。
其實，她也知道一味的閃躲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當面說個清楚就不用天天提心弔膽了，既然如此，幹麼不接手機呢？
深呼吸了一口氣，她按下通話鍵，“你好。”
“我現在一定要見你。”姜允赫直截了當的下達命令。
“對不起，我沒空。”
“你不出來，我會直接去按你家的電鈴，這是你希望的嗎？”
“不可以，你不可以這麼做。”她真的嚇死了。
“我的車子就停在你家巷口，我在這裏等你，你不要讓我等太久了。”話畢，他立刻切斷通訊。
天啊，她的頭好痛，不過，這會兒恐怕連頭痛的時間都沒有，她最好趕快赴約，要不然，萬一他跑來按她家的電鈴怎麼辦？
沒辦法，只能把兒子託付給好友，然後匆匆忙忙的跑出去赴約。
坐上姜允赫的車子，她決定俐落的把事情說清楚，“學長到底想幹什麼？”
“我要追你。”他也不拐彎抹角。
差一點，她以為自己的心臟會停止跳動，過了好一會兒才擠出話來，“學長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
“我的樣子像是在開玩笑嗎？”他不悅的皺着眉。
“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為什麼不可能？”
“學長怎麼會看上我這麼平凡的人？”除了擁有一雙很特別的鳳眼，她的長相只能算得上清秀，而且生性羞怯不太敢與人親近，在當了母親之後，不得不為了兒子變得堅強勇敢，她根本配不上他。
“你怎麼會認為自己很平凡呢？”
“這是事實，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希望學長不要再來找我，好嗎？”
“不好。”
“我不是那種可以陪學長玩樂的對象，請學長離我遠一點。”
生氣的伸手勾住她的脖子一拉，姜允赫靠過去狠狠堵住她的嘴，他的吻很粗魯也很激情，他要她看清楚她有多渴望他。
許久，緩緩放開懷中的女人，他的聲音轉為低沉，“你還要我離你遠一點嗎？”
有那麼一刻，她衝動的想放棄這些日子的抗拒，可是，終究壓下內心的痛苦和掙扎，微微撇開頭道：“我真的不適合學長，還是請學長離我遠一點吧。”
“你看着我，這是你的真心話嗎？”姜允赫握住她的下巴逼她面對他。
咽了口口水，梁俊艷硬逼自己把話說出來，“我不喜歡作不切實際的白日夢。”
放開她，他冷冷的說：“我知道了。”
“再見了，學長。”深深看了他一眼，梁俊艷打開車門走下車。她，終於解脫了，可是她的心，好難受好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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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春意盎然，花園裏的萬紫千紅綻放姿色，姜允赫的心情卻是灰濛濛的又陰又悶，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如她所願，他們從此不相往來嗎？
天啊，這實在是太可笑了，他姜允赫怎麼會為了一個女人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呢？他身邊美女如雲，伸手一勾，每個都會迫不及待的投入他的懷裏，幹麼浪費心力在她這種不知好歹的女人身上？
沒錯，從現在開始，他要把她的影像從大腦清除。他姜允赫不是非要她不可。
“你幹麼老是可憐兮兮的一個人喝悶酒？我來陪你喝一杯吧。”姜允闓帶了一隻空酒杯在另外一張空椅子上坐了下來，他拿起玻璃圓桌上的紅酒幫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瀟洒的曉起二郎腿，“喝酒至少要兩個人才有氣氛。”
“我不是為了氣氛才喝酒。”
“我知道你是因為心情鬱悶才喝酒，可是喝酒就是要講究氣氛啊。”
“你怎麼那麼喜歡煩我？”
撇了撇嘴，姜允闓覺得好委屈，“我是不忍心你一個人這麼悶嘛。”
“我不覺得一個人會悶。”
“你的心情完全寫在臉上，就不要逞強了。”
姜允赫嘴巴一閉，他還是保持沉默好了，要不然火氣越來越大。
“我可以了解你現在的心情，眼看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你心目中的白雪公主卻不知道身在何方，這下子不緊張也不行了。”頓了一下，姜允闓自顧自的又道：“老三，你聽我的勸，不要那麼固執，眼光放低一點，雖然你身邊那些美女沒有一個入得了你的眼，但是當務之急是老爸的公告，反正這年頭離婚率那麼高，以後找個理由說拜拜就好了。”
“啪”一聲，有人毫不客氣的朝姜允闓的腦袋瓜打了下去，他驚叫的跳起來，原本握在手上的紅酒也灑了一地，他氣呼呼的轉身一瞪，“你幹麼打人……老爸，怎麼會是你呢？”一個眨眼，姜允闓已經從勇猛的男子漢變成柔弱的小媳婦。
“你這個臭小子，這是什麼爛主意？”姜雲中咬牙切齒的想扭斷他的脖子。
“老爸，你不要那麼激動，我是隨便說說。”眼看老爸的拳頭又要揮過來，姜允闓連忙往後一跳。
“這種話可以隨便說說嗎？”額頭青筋暴跳，姜雲中看起來好像快要腦充血。
“老爸，你放輕鬆一點，就當我在開玩笑好了。”雖然他很想過去扶他老人家，可是又怕挨揍。
一把拉過椅子坐下，姜雲中緩了口氣才道：“你們把耳朵拉長，聽好，我會給你們公告是希望你們認真看待自己的婚姻大事，否則，我看你們就是過了不惑之年也不會結婚。”
“怎麼會呢？我只要遇到合適的對象就會結婚。”
“那是幾年後？”
“這要看緣份什麼時候找上我啊。”
“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孩隨便唬弄幾句就可以嗎？”姜雲中惡狠狠的一瞪，“你這個臭小子，我吃過的飯比你吃過的鹽還多。”
“我哪敢唬弄老爸？我說的都是常理。”姜允闓還是識相的越說越小聲。
“我警告你們，不要給我打什麼歪主意，姜家可不容許離婚。”
“可是，萬一我老婆堅持跟我離婚……我沒說，我什麼都沒說。”姜允闓連忙搗住嘴巴，老爸的眼神比利刃還可怕。
“姜家沒有離婚的紀錄，誰都不準給我破例。”
“是是是，我絕不會離婚，那可以搞外遇嗎？”雖然他後面那句很小聲，但是還是落入姜雲中耳朵。
“你說什麼？”
“你們慢慢聊，我進去了。”姜允赫很帥氣的起身走回屋子。
“老爸，不好意思，我有約會，拜拜！”姜允闓趕緊腳底抹油跟着溜之大吉，他又不是笨蛋，當然不會傻呼呼的繼續站在這裏忍受老爸的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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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公園的石階上，梁俊艷笑盈盈的對着正在溜滑梯頂端準備滑下來的兒子揮了揮手，同時喊道：“小心一點哦！”
“最近看你心事重重，是不是遇到麻煩？”黃玉敏若有所思的打量好友。
搖了搖頭，她卻藏不住眼中的失落，那天之後，姜允赫真的徹徹底底從她的世界銷聲匿跡了，她應該鬆了一口氣，可是，她只感覺到自己好像失去很重要的東西——空虛、心痛。
送上一個白眼，黃玉敏沒好氣的說：“你以為人家都沒有長眼睛嗎？你的反應那麼明顯，我怎麼可能沒看見呢？”
心臟差一點蹦出胸口，她驚慌失措的看着好友，“你，看見什麼？”
“那天你偷偷躲進房間講手機。”
“喔。”原來是這件事情，真是嚇死她了，她還以為好友看到她坐上姜允赫的車子，她記得那天上車的時候非常謹慎的前後左右查看過了一遍。
“我可不是你的小寶貝，別想三言兩語就把我打發掉了。”
“當時客廳那麼吵，如果我不去房間講手機根本聽不到對方的聲音。”
挑了挑眉，黃玉敏可不是那麼天真容易拐騙的人，“事情真的那麼單純嗎？”
“要不然呢？”
“那個人是不是你學長？”
怔了一下，梁俊艷不自覺的想閃避好友銳利的目光，“哪個人？”
“看你的樣子就知道了，打電話的人果然是你學長。”
反正事情已經過去了，她又何必心虛的閃躲？這種時候還不如正面回應比較乾脆，“沒錯，不過，以後他再也不會打電話給我了。”
“這是為什麼？”
“我不是說過了，我和學長不可能在一起，那他幹麼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他不願意把時間浪費在你身上，還是你拒絕他的追求？”
“這不重要，總而言之，事情都結束了。”
略一沉吟，黃玉敏語帶擔心的道：“我看事情還沒有結束吧。”
“真的結束了。”如果沒有結束，這會兒她就不會這麼難過吧。
“你很喜歡那個學長對不對？”
臉色刷白，梁俊艷慌亂的搖搖頭，“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對那種家世顯赫的貴公子連作白日夢都不敢，又怎麼可能喜歡他？”
“感情這種事情不是你的理智可以決定。”
“也許吧，不過，我不會允許自己喜歡上他。”
“為什麼？他不能接受小鈞嗎？”
雙手合十，梁俊艷哀求道：“我現在的心情很混亂，你就饒了我吧。”
“我很擔心你為了小鈞犧牲自己的幸福。”
“你不要把我想得那麼偉大，我也是一個很自私的母親。”要不然，她一定會讓兒子見到親生父親。
這個時候，梁正鈞顯然已經覺得溜滑梯一點意思也沒有，他全身髒兮兮的跑了過來，“媽咪，我好渴哦。”
“我們可以買飲料，不過，你只能喝熱的！”從口袋掏出手帕，她細心的幫兒了把臉和手擦乾淨。
“我要喝珍珠奶茶。”
“不行，你喝了奶茶會睡不着覺。”
“小寶貝會乖乖的睡覺，媽咪拜託啦。”他撒嬌的貼在母親胸前磨蹭。
“又來了，你這個小傢伙真像個女娃兒。”黃玉敏受不了的揉了揉他的頭。
“好吧，你只能跟媽咪分享一杯哦。”
“小寶貝喜歡跟媽咪分享一杯。”
抖了一下，黃玉敏誇張的說：“噁心死了，我的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了。”
淘氣的做了一個鬼臉，梁正鈞迫不及待的拉着母親站起身，“媽咪，走啦。”
“別急，慢慢來，你這樣子會跌倒。”不過，她還是任由兒子拉着往前走。
“乾媽，你怎麼像老太婆一樣慢吞吞？快一點啦。”梁正鈞調皮的回頭喊道。
“你這個小傢伙竟然敢罵我老太婆，你等着，看我怎麼修理你。”黃玉敏佯裝生氣的撩起衣袖往他們母子跑了過去，不過，她可不敢修理那個小傢伙，她只是搔他的癢，逗得他咯咯咯的笑個不停。笑聲讓帶着涼意的夜晚變得很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