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寂寥無助的背影讓他心疼,她愛着他,就不該離開他才是,只是以目前的情況,她還是走得越遠越好。
還有她似乎不知道,婚離了也是可以再結……
整整一個月,夏恩青都沒有再見到過饒哲渠,她遵守着與饒老太爺的規定,不與他見面,而饒哲渠也沒有主動出現過,可她的腦子會常常想起他,每次去便利商店時,也總是下意識地關注他的消息。
“你這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是遭哪個混蛋拋棄了?”左楚閣打趣道。
夏恩青正無精打采地待在花店裏,有些意外左楚閣的出現,“楚閣,你怎麼來了?”
“來看看你啊!”左楚閣笑着走近,“你剛剛在想什麼?我叫你,你都沒有反應。”
唉,真是倔強,“是不是後悔了?”左楚閣挑眉,他可不認為要她放下饒哲渠,她真的能放下。
“哪會!”她扔是笑着搖頭。
“是嗎?”左楚閣狀似憤怒地哼了一聲,“果然還是離了的好!”
“楚閣?”夏恩青驚訝地看着他,以往左楚閣雖反對她盲目的等待,可從不曾表露出這麼明顯的怒意。
“那種男人,沒了你,他輕輕鬆鬆就可以找到別的女人,你不要再想着他了!”左楚閣一臉的不屑。
“他……”夏恩青抿着唇,猶豫地問道:“他又要訂婚了?”那日重逢的喜悅被他訂婚的消息衝擊得蕩然無存,而現在她則沒有資格生氣吃醋。
但她控制不了心,這顆心明明長在自己的身上,卻總是為他而疼。
“嗯,下個月底。”左楚閣眼睛帶笑的瞄了她一眼,很快又是一副生氣的模樣,“負心漢!”
“我沒事啦,你別、別這麼說他……”見不得別人說他不好呀,他也不是存心忘記一切,忘記了她。
“唉,以後誰娶了你真是有福氣,這麼不愛計較。”
“是嗎?”誰能不計較,只是她沒有資格去計較,“對了,我記得你上次跟哲渠的前未婚妻……”
“童麗芳?”左楚閣鎮定的面具差點被撕了下來,該死的饒哲渠!
“對呀!”夏恩青不懂他無形的怒意。
“呵呵…”他乾笑不止,他都快想死那隻野貓咪,可某人抱着有難同當的想法,執意不讓他抱得美人歸。
一個想法躍上了他的腦海,他賊賊地一笑,“恩青…”
“怎麼了?”他笑得好奇怪。
“你最近忙不忙呀?”左楚閣笑得非常的燦爛。
“還好啊,有小悅幫忙,有時候我都可以不用來上班。”夏恩青誇張地說。
“嗯嗯,小悅是一個得力助手呢。”他跟着贊道,隨機狡詐地說:“我看你一直沒有好好地出去玩過,要不要去香港玩?”
“去香港?”夏恩青重複着他的話,話說,她也很長的時間沒有去旅遊過了,現在她是一個人了,心裏挂念的事情也可以暫時放一放,“去香港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是呀是呀,我在那邊有認識的人,她可以帶着你一起玩。”
“咦,可這樣會不會太麻煩別人了?”
“不會不會,她一個人很無聊的。”
“嗯,我想一個人……”好久沒有一個人旅行了,她比較想一個人。
“恩青。”他突然大叫一聲。
“幹嘛?”夏恩青嚇了好大一跳,手輕撫着胸口。
“拜託你一個忙,好不好?”左楚閣慘兮兮地說:“我的終身幸福就靠你了!”
什麼?這跟終身幸福有關係?
安靜的車廂里,兩男人對看。
“你該死的為什麼讓她去香港?”
“她走得越遠越好呀。”
饒哲渠沒話說,在這個節骨眼上,她是不適合留在這裏,“但有必要讓她去那麼遠嗎?”
“咦?我是覺得她一個人太危險了,才讓麗芳陪着她。”左楚閣陰險地一笑,“有她陪着,恩青才不會被人給追走呀!”
饒哲渠哼了哼,“你家那隻花蝴蝶只會帶壞恩青!”
“喂喂,什麼花蝴蝶!”
“一個專門流連夜店的女人,一個月換一個男朋友的女人……”
“喂喂,她這是製造假象,好讓她父母不逼婚!”左楚閣一聽到他講心愛女人的壞話,整個人立即像貓見天敵一樣地豎起毛。
“女人不結婚幹什麼?”饒哲渠冷道。
“誰說的!女人也可以像男人創業,像你家那個開花店的。”左楚閣不忘拉夏恩青下水。
饒哲渠靜了下來,左楚閣給了他一個勝利的目光,饒哲渠笑他的幼稚,“左楚閣,有本事你不要她嫁給你!”
說這什麼話?追童麗芳當然追回來當老婆,要是不結婚,那還有什麼意思?左楚閣被逼到了絕境,瞪得都說不出話了。
一旁看戲的李沐輕咳了一聲:“少爺,該說正經事。”
饒哲渠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他給了李沐兩個選擇,要嘛完全聽令於他,要嘛就聽命與爺爺,聰明如李沐,自然之道該選擇哪一邊。
“這是饒氏集團的土地開發的文件……”李沐將文件擺在桌上。
左楚閣瞄了一眼,忍不住地質疑饒哲渠,“哲渠,你確定要這麼做?”饒哲渠的決定對他自己而言可不是什麼好方法。
“嗯。”饒哲渠沒有疑慮地點頭。
“好吧,一旦開始了就不要後悔。”左楚閣恫嚇道。
“楚閣,我是那種會後悔的人嗎?”饒哲渠儒雅一笑。
“你都不怕了,我還怕什麼!”反正吹虧的又不是他。
半個月後,機場,一個本該在香港大玩特玩的女人返回了台灣,她神色匆匆,手上僅拿着一個包。
她的眼前浮現了前天她與童麗芳的對話。
那日她們去大嶼山玩,晚上累得如牛般地回住所,兩個女人洗完澡,一起點了外賣吃。
“左楚閣說你是饒哲渠的女人,真的假的?”說話與吃相一點也不文雅的童麗芳,弄弄的好奇寫滿了她的臉上。
正灌着啤酒的夏恩青差點把酒給噴出來了,心裏暗罵左楚閣這個大嘴巴,害她不知是點頭還是搖頭好。
童麗芳爆笑,沒想到她的一個問題就把夏恩青給問呆了,覺得她真是好玩,童麗芳更不放過這個好問題,“到底是不是真的?”
童麗芳是那種長相與性格完全不搭的人,外表柔柔弱弱的,性格卻大大咧咧的,與她相處不會令人不舒服,就如此刻,童麗芳純粹只是好奇,所以夏恩青沒有感覺到任何惡意。
“嗯。”不擅長說謊的她只好點頭。
童麗芳曖昧地一笑,“真的呀?嘻嘻…饒哲渠也會喜歡女人!”
她的心直口快引起了夏恩青的疑惑,“什麼意思?”饒哲渠要是不喜歡女人,難道喜歡男人?
童麗芳神秘一笑,“嘿嘿。”
關於饒哲渠的一切,夏恩青都非常想知道,這種渴望是任何水分都無法止住的,“麗芳,怎麼回事嗎?”
“你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夏恩青乖乖地搖搖頭。
“喏,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他解除婚約嗎?”童麗芳是不想老被父母逼着相親,但女人總是要有歸宿的,饒哲渠的條件不錯,她也相敬如賓地好好過生活,所以才會答應跟饒哲渠訂婚,只是……“他性無能!”
夏恩青手中的啤酒掉在地上,灑出了金黃色的液體,她呆愣在那兒沒反應過來。
“你怎麼回事呀?這麼吃驚!”童麗芳大笑。“你不知道嗎?有很多人說他是車禍的後遺症…”
夏恩青張了張嘴,試圖說話,聲音卻發不出來。
“嘿嘿!”童麗芳把那張童叟無欺的臉湊了過來,“你該不會跟他…嘿嘿…”
“你怎麼知道這件事情?難道你跟他……”夏恩青心慌地不知道看哪裏了。
“喂喂,你可別誣陷我的清白,這是圈子裏都知道的事情呀!”童麗芳趕緊澄清,“而且,我跟他認識以後,他從來就沒有對我怎麼樣,怎麼,難道我長得很難啃嗎?”
重點到底是在哪裏?
“麗芳……”夏恩青滿臉的不好意思,“你是想被啃嗎?”
童麗芳滿腹的牢騷頓時止住了,“當然不是了!”她站起來,“這是天大的八卦好不好,你是我的閨蜜,人家才跟你分享的!”
夏恩青笑了,醋意如氣泡一個一個地氣化了。
原來,他與她一樣,這幾年都是一個人。
“你笑什麼?”童麗芳不解地看着她。
夏恩青靦腆地一笑,“我想……”
“什麼?”
“明天回一趟台灣。”
夏恩青走出機場大廳,攔了一輛計程車快速地前往饒哲渠的住所,計程車在路上急速地行駛,五年前的往事一點一滴地呈現於腦海中。
“明天我不能陪你做產檢了。”
“嗯?有重要的事情?”女人溫柔地問,從知道她懷孕的時候開始,沒有一刻離開過她。
“有些事情總要解決的。”他摸摸她的頭。
“說得這麼高深!”女人嬌嗔一聲,埋在他的懷裏,她不知道他說的事情是指什麼,但她能感覺到他最近心情很浮躁。
他和她有着相似的經歷,她的雙親在她大學的時候因病去世,而他曾經告訴過她,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便因故離開了他,是爺爺撫養他長大的。
然後他們註冊那一天,他的爺爺並未出席,他解釋說爺爺身體不好,不能出遠門,等他們結婚之後,再帶她回去。夏恩青倒無所謂,她只覺得他很急,卻不知道他在急什麼。
“有嗎?”男人反問,他摟住女人的身子,大掌放在她的背後輕撫着。
“你怎麼就喜歡上我了呢!”夏恩青猶覺得似在做夢,滿目皆是夢幻。
“呵,女人,你真的是被我寵壞了!”竟然敢質疑他對她的情感,他捉住她的下巴,狠狠地親了幾下。
“不要這樣啦!”她嬌羞地躲開他的吻,“人家是跟你說正經的。”
“我哪裏不正經了!”男人坐在沙發上,將她抱在腿上,大手在她的小腹上一陣輕撫,臉上的柔意無限。
“反正不管怎麼樣,你都要早點回來,好不好?”他的情緒掩藏得很好,夏恩青也很少被他外露的焦躁所影響,可今晚,他的焦慮是那麼的明顯。
“好,我早點回來。”他笑着答應她,“恩青……”
“嗯?”
“如果我成了一個窮光蛋,怎麼辦?”
“怎麼會?你這麼厲害!”她難掩眼中的仰慕。
她全心全意的信任令男人臉上的笑容不斷加深,“如果我成了窮光蛋,就可以天天跟你在身邊了。”
“不行,如果你變成窮光蛋,你要更努力地找工作,好好工作,養我和…寶寶…”她捏了捏他的鼻子,不許他有這種消極的想法。
“那你呢?”
“我啊,就當家庭主婦啊!”
“好吧。”他回答得不情願,臉上的神態恰好是相反的愉悅,“恩青,如果你有一筆錢,你想做什麼?”
“我啊,我想開一家花店。”
男人思索了一會兒,“你的願望老公會幫你實現。”
“好啊,我先謝謝老公。”夏恩青以為他是在開玩笑,沒有當一回事。
“不用客氣,老婆大人。”他親親她光滑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