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她伸手去拿電腦和錄音筆,季一澤的動作比她還要快,他手一松,電腦和錄音筆就掉落在地上,被砸得四分五裂,電腦里屬於她的聲音停止了訴說,聲聲愛他也戛然而止。她的心,霎時間莫名地空了、碎了。

季一澤沒有暖意地看着她,「攤開說明白了?說夠了?說完了你就給我滾!」

莫依依倔強地晈着唇,看他,副視她為螻蟻的模樣,嘴角微微一扯,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了,對的,這樣才是對的,他們之間早就結束了。

莫依依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季家,而季一澤盯着被毀壞的電腦和錄音筆。

他們吵架了?不,不是吵架,不過是回到了原點,莫依依繼續在藍星幼稚園當老師,而他繼縷當他高高在上的季氏總栽。

她婉轉地向老管家說了不想做季連峰補習老師的意願,老管家表示會跟少爺說一聲的,後來她連季家也沒有去了。

莫依依過她的日子,季一澤好像遠離了她的生活,唯一不變的是她對季連峰的疼愛。她慢慢地知道自己為什麼總是心疼季連峰,因為季連峰和她一樣都是孤兒,他們不是親人,沒有血緣關係,卻在經歷上十足的相似。

「莫老師,我可以喊你依依嗎?」坐在莫依依前面的是一名長得敦實的男子,表情是一臉的羞澀。

莫依依慢一拍地笑了笑,「當然可以。」

這個男人是一名幼雅園老師介紹的對象,她壓根不想答應那位老師的,因為她現在根本沒有心思想婚姻的事,前一段感情經營得亂七八糟,她不想這麼快就開始了一段新的戀情,何況是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

莫依依倍感壓力地嘆了一口氣,眼前的男人看起來很適合做丈夫,而她也接收到了男人的好感。

莫依依勉強自己打起精神應對着他,「王先生……」

「我姓黃。」黃先生萎頓地說。

莫依依的笑容僵了一下,她摸摸鼻子,「不好意思,我的發音不標準。」不敢說實話,她只好將錯誤攬在自己的身上。

「明有,你的發音很標準,不過王和黃有時候念得快一點,還真的有點像。」黃先生笑咪咪地說,一點也不介意。

他的脾氣真好,莫依依更加過意不去了,「黃先生……」

「依依叫我名字就好。」他害羞地說。

莫依依冷汗涔涔,她要如何告訴他,她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這……」

「沒事的,我們是朋友,叫對方名字也是正常的,對不對?」黃先生燦爛地笑着,兩顆虎牙可愛地露出來。

是正常,可她真的不知道他的名字,她如何開口呢?

「依依?」黃先生臉上寫滿了疑惑。

「黃先生,老實說,我不喜歡你,跟你做朋友可以,但進一步我……」莫依依索性將話講清楚。

黃先生一臉的失望,「這樣啊。」其實他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我明白了,好吧。」

於是他們倉促地吃完了這頓飯,像普通朋友一樣地在路口分開了。

莫依依一轉身,要往附近的捷運站走,沒想到一轉身就看到了停在不遠處的橋車,而車裏的男人是她再熟悉不過的季一澤。

莫依依輕輕地將目光調開,沒有與他視線接觸,同一時間他也沒有再看着她,腳用力地踩下油門,車子飛速地開過她的身邊。

強烈的風吹亂了她的頭髮,她隨便地整了整頭髮,車尾己經消失在街角了,莫依依覺得心口堵堵的。

她吐了吐氣,沒有急着回家,買了一杯奶茶,走在街上慢慢地逛,慢慢地喝着奶茶,等到超級大杯的奶茶被她喝得見底了,她才止了繼續走的念頭,搭了公車回家。

到了離家附近的公車站,她下了車,走了十分鐘,轉了一個彎,她就走進了住所的樓下。

一輛黑得發亮的轎車停在她的面前,她驚訝不己地看着倚在車旁的男人,他不是應該回家嗎,怎麼會在她的家門口呢?

雙手環胸的男人注意到了她,緩緩地走向她,黑陣銳利地盯着她,「那個男人是誰?」

等了她一個半小時,就為了想知道那個與她戀戀不捨分開的男人是誰,驅車遠離了她,背離了她的方向繞了一圈,不知不覺地開到了她的樓下,等呀等,等了好久,她才姍姍來遲。

「你怎麼會在這裏?」莫依依沒有回答他的話,她好奇的是他怎麼在這裏,他不應該在這裏。

季一澤凝視着她,黑眸閃了一下,「他是誰?」

她沒有理他的話,他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誰都沒何得到對方的答案。

莫依依看着他站在黑夜之中,與生倶來的氣質讓人忍不住心悸,她微微撇開頭。

她的動作讓季一澤誤會了黃先生的重要性,他的臉上佈滿了暴風雨前夕的寒慄。

莫依依不敢瞧他,心跳快速地轉身離開,哪知她的右手被他箍住了,莫依依心生一股奇妙的感覺,「還有什麼事情?」

那天他叫她滾,那是第一次他讓她滾,現在看到他,她的心忐忑不安到了極點。

「莫依依你的眼光真是差勁!那樣的男人你也會喜歡。」那麼普通的一個男人,在她心中,他是連那樣的男人都比不上嗎?

「你胡說什麼,什麼叫黃先生那樣的男人?他哪裏惹到你了?」莫依依蹙眉,不懂他現在說的話,「再說了,我跟黃先生什麼關係,關你什麼事情。」

季一澤一陣啞口無言,他無聲地笑了,「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

莫依依挑高盾毛,「什麼意思?」

「看到你跟別的男人在一起我會難受,你看到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卻不會這樣。」季一澤的手鬆開了她,轉而插進褲子口袋裏。

聽到他的話,莫依依呆愣了一下,「你在吃醋?」

吃黃先生的醋?一想到這裏,她的心突然有一種暖暖的感覺。

「當年也是想看你吃醋,結果沒有看到。」他淺淺一笑,眼裏的寂寞讓人心疼。

莫依依心揪了一下,她疼得皺眉,不知為何,看着這樣的他,她的情緒如潮水般起起伏伏。

那天他讓她滾,她的心也很難受,但她將這份難受痛楚放在心底,她告訴自己,她早就滾出他的生活了,這次的再遇只是巧合。

但聽到他這番話,她的心莫名地酸了,他渴望她的愛,渴望她明目張胆的愛,而她的性格內向,無論是好或不好,她都是埋在心裏。

說好聽點,她的性格隱忍,說難聽點,她就是一隻縮頭烏龜。

莫依依低下頭,輕輕地晈着下唇,站在她前面的高大身影離開了,少了他的遮擋,單調的路燈照在她潔白的小臉上,增添了無聲的迷惘。

她聽到車子發動引擎,在她失神的時候他驅車離開了,淚珠一下子從她的眼眶裏掉了出來。

他不知道,那時她看見那名助理坐在他的腿上,她多想衝上去將那名助理拉下來,順帶拉着男人到浴室,把他從頭到腳洗得乾乾凈凈,除去他身上沾惹了他人的味道,但她的心裏是信他的,所以她死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要自己這麼無聊、這麼幼稚。

這樣的她在別人的眼中是大度,在她愛的他眼中成了不在乎,但她怎麼可能不在乎他,怎麼可能不愛他,就像現在他們分開了,她還是愛着他,他是她的初戀,是她愛的第一個男人,她很難很難忘卻他。

莫依依想到剛才那股暖暖的感覺,知道一個人在乎自己、愛自己,那種幸福滿滿的感覺……

季一澤沒有回家,他跑到酒吧里找了幾個朋友聊了會天,等他離開的時候,他的心仍然是一片沉重。

幾個好友都結婚了,聊天內容不是自家老婆便是矜貴的寶寶,聽得他鬱悶不己,興許是看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好友們也沒有多說什麼,灌了他幾杯酒,就趕他回家睡覺了。

季一澤喝的酒不多,沒有多到不能駕車的地步,一路上,他緩慢地駕車回到公寓,走到公寓門口時,他以為自己酒喝得太多了,多到他的眼睛都花了,不然他怎麼會在自家的門口看到心心念念的女人呢?

他的腳步放輕了,他慢慢地走到她的身邊,一雙眼睛一刻也捨不得離開地盯着她。

莫依依站在門口,背對着他,手放在門鈴上,食指貼着好一會又放了下來,一個人嘀嘀咕咕了一番,又搖搖頭。

季一澤聽不清她在講什麼,他只知道他的心活了過來,難以自己地上前,一把將她擁入懷裏,「依依。」

莫依依被他嚇到了,她正在猶豫要不要按門鈴,他卻突然從身後抱住她,讓她以為半夜見鬼了。

「你怎會在這裏?」季一澤將她轉過來,一雙眼睛如火一般打量着她,面上卻是一片冷然。

莫依依輕咳了一聲,「我……」她要怎麼告訴他,她其實還滿喜歡他吃醋的,也很抱歉她當初沒有讓他嘗到因她吃醋而倍感幸福的感覺。

不管她是什麼原因過來找他,季一澤己經無法自己了,他低頭尋找着她的唇,頭一低便緊緊地吻住她。

莫依依眼眸如水,身子在他的懷裏輕顫着,一切既這麼熟悉又這麼陌生,他的吻一如既往的火熱,而他們之間似乎多了一抹不一樣的感覺。

這份感覺是他們以前所沒有的,莫依依雙手摟住他的脖頸,微微仰頭任由他親吻,她在他的嘴裏嚐到了酒精的味道,淡淡的酒味放鬆了她的肌肉神經,她軟軟地倒在他的懷裏,任由他吻着。

一股電流在她的四肢百骸里穿梭着,讓她不由得呻-吟一聲,她的眼睛逐漸迷濛,小嘴被他含-住,她除了吟哦之外,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啊。」莫依依輕喊了一聲,水眸瞬間清晰了,剛剛還抱着她吻得起勁的男人突然晈了她一口,「你……」

莫依依眼睛紅紅地看着他,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見她吃痛,季一澤反而笑了,他上前將她緊緊地按在胸前,「知道痛了?」

莫依依白了他一眼,「你讓我咬咬看。」

「那個男人是誰,說。」他仍然沒有忘記她跟那個黃先生相談甚歡的場景。

莫依依笑了笑,「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不就是同事想介紹對象給她嘛,她一抬頭,迎面又一個火辣辣的吻。

她說不重要,那麼他也不想問,那個男人哪有他的萬分之一好,季一澤自負地想,但若是讓莫依依知道他此刻的想法,只怕莫依依會諷刺他一頓。

這個吻沒有剛才的激動,也沒有剛才的慌忙,兩顆急亂的心驟然地緩了下來,像是打了鎮定劑一樣。

他的手輕輕地摸到她的後腦杓,穿過如雲的髮絲,調情地揉-捏着她的頭穴,另一手緊緊地掌住她的腰部,迫得她靜靜地靠向他。

他的舌尖纏住她的,抵死相纏,而她柔順地任由他恣意妄為,小手輕輕地扯住他的衣角,在他的吻中忘我。

一年的時間沒有讓他忘記了她,而是無法讓他忘記她,他們一直在一起,反而不知道彼此之間缺少了什麼,這一年的時間恩賜般地給了他們靜思的機會,大徹大悟后,原來他們之間缺少的不是愛,而是愛過多了。

水喝得少不行,水喝得太多也不行,有時如何去端平一杯水,才是難中之難。

所有的言語融化在他的吻中,任何言語都無法代替他心中驚濤拍岸的跌宕起伏,她終於回來了,回到他的身邊。

季一澤抱着她走入公寓,一路上將莫依依抱在懷裏,她的鞋子被他隨意一脫,扔在了玄關處。

她身上的衣衫在半途中被他拉扯開來,露出妖嬈的內在美,半罩的內衣托起她形狀好看的胸脯,粉嫩的花蕊若隱若現。

襯衫半脫地掛在她的身上,她嬌軟無力地伸手護住衣服,這裏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有管家、有僕人,還有未成年的季連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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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鮮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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