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有什麼關係。」她看了他一眼。「你應該曉得的吧,那事兒我也不熟啊。」
他還是搖頭。
「爹說讓自個兒的媳婦幸福,是做男人的責任。」他深吐口氣。「我承認我腦子是有點直,但在清蓮姑娘調教下,我總算有了一點進步。」
所以他才會一連兩天,開口閉口就是要圓房?
一邊想着,她一邊四顧花團錦簇,掛滿紅錦絲緞的閨房,很難想像在這麼一個香艷撩人的地方,清蓮姑娘是怎麼樣地調教他?
而且他剛剛還擔保,說他跟清蓮姑娘是清清白白的,連清蓮姑娘一根手指也沒碰過!
難以想像。
「清蓮姑娘教了你什麼?」她懇切地問。
他看着她,又說不出話來了。
「這麼難以啟齒?」她一下又吃起味來。
誰叫清蓮是這麼活色生香的美人,而他——又是這麼健碩英俊的美男子,要她不起懷疑,非常難。
「是很難言述——」他兩手在胸前比劃着,男女歡愛這事不若筆墨紙硯,還有個實體可以審視。「她教我在圓房的時候,我應該怎麼做,應該碰你哪裏……然後你應該會有什麼反應,然後我可以這麼做跟那麼做……」
這兩個憨人!躲在外頭偷聽的清蓮長聲嘆氣,繼續再讓他們這樣那樣下去,恐怕天黑都還解釋不完。
她哪有那閑工夫陪他倆慢慢磨蹭!
清蓮挺起身,突然闖進房裏,把專註比劃跟專註聆聽的兩人嚇了一大跳。
清蓮看着兩人搖了搖頭。「我看我就送佛送上西天——」她左右兩手各抓住他們。「過來,我示範給你們看!」
【第七章】
清蓮大方地坐在紅木鑲嵌的大床上,縴手一指要兩人坐下。
「權少夫人,」她望着琉璃點頭。「你可要仔細看了,我是怎麼調教權少爺的。」
她大方地解開腰間的系帶。「開頭要解衣裳,這點應該不消我說明了。再來就是碰——隔着兜衣握住兩乳,輕輕慢慢地揉。」
清蓮毫不避諱,直接用兩手施作。「我就是這樣教他的,你可要看仔細,別回頭又大吃飛醋!你可以看見——看見沒有?女人的胸脯就像麵糰一樣,又綿又軟。我告訴他一定要這樣揉你的胸脯,直到上頭兩個尖點挺起來才算數。」
琉璃呆住了。她現在終於明了,為什麼傲天得上花樓來學這些——雖說她自個兒身上也有那又綿又軟的胸脯,可是,她從沒想過可以這樣搓揉它們。
而且——她偷覷了身旁的傲天一眼,想到將來碰它們的人是他,她腹底有些甜酥酥地麻,心裏好不平靜。
「接下來我要他幫你解下身上的衣裳,今天我就點到為止,大致說一說我是怎麼教他的。」清蓮撩開裙擺,露出細白的長腿。「現在就當我身上不着片縷,我教權少爺要從你腳趾頭慢慢親上來,同時還要一邊輕挲,就當他是在撫摸上好的古玉——」
打從清蓮開始解釋,權傲天眼睛就一直望着琉璃,浮想連翩地望着她放在腿上的柔荑。教他朝思暮想的就是這一雙細如凝脂,又柔若無骨的小手。他想起自己曾經那樣細細密密地捏在掌心把玩,他下腹又是一陣騷亂,坐立難安。
每個夜裏,不知怎麼搞的,他總會作着舔舐吮啃她指尖的綺夢——尤其經過清蓮調教,這兩晚的夢境,更是栩栩如生,彷佛是他親身經歷那般。
白日醒來,他都還要怔忡好一會兒,才會想起一切不過是夢。
前頭清蓮解釋得認真,琉璃卻聽得有一搭沒一搭,她一半心神是落在傲天身上。見他獃獃地望着自己,就知道他根本沒在聽清蓮說話。
可見他剛才說的是真的——他來這兒的目的,真的純粹是為了學習男女之事,他對清蓮並無情愫。
她赧然地想,雖說自己對他看過別的女人的身子,有那麼一點在意,可剛剛清蓮說得也對,哪有人一生下來就懂這種事的?
人家他都肯為了她拉下臉來努力,而她又怎麼好意思,繼續吃這種沒意思的醋?
一想通,她眉間也就鬆開了,帶着點笑的,她手一搡他。「清蓮姑娘在說話,你有沒有在聽響——」
沒料到手才剛碰到他,他一把就將她手握住了。
「琉璃。」
他這聲喚,又低又啞,加上他燙熱的手溫——琉璃覺得自己就快融化了。
「怎麼了?」她垂下眼瞼睨他,那眼波,軟得像春水似的。
他壓低聲音說:「要不是清蓮姑娘解釋,恐怕我到現在,還在擔心自己夜裏夢的那些,是不是因為腦子出了什麼問題。」
她跟着壓低聲音問:「你夢了什麼?」
「你。」他揉捏她細小的手掌,帶點兒靦眺地笑着。「打從見你第一晚,我老會在夜裏作一些奇奇怪怪的夢——噯,細節我就不說了,總而言之,我從來沒那樣過。從來沒有一個女人,可以讓我這麼朝思暮想,日夜牽挂。」
「你以前幹麼不說?」她心裏想着,這種話他要是早一陣子說,他們倆也不用遇上這麼多波折了。
「我不好意思。」她是頭一個闖進他心門的女人,在她之前,他根本不曉得男女情愛、慾望是什麼東西,更不曉得它們會怎般地折磨人。「對不起,我太不解風情,讓你受委屈了。」
你現在才曉得!她昂起鼻頭瞪他一眼,說著反話激他。「你難道不覺得我這些舉動很任性、很無理取鬧?」
「是我活該捱的。」他苦笑。「說真的,你在花園說的那番話,對我是當頭棒喝。瞧我虛長了你幾歲,也動手打理鋪子不知幾年了,竟到現在才弄明白,原來世間事還有這麼多我該懂而不懂的!」
方才近一個時辰里,清蓮費了大半時間解釋琉璃早上為何會突然發火,轟他出門。還不是他只看見她好的,漏去了她壞的部分。
清蓮當時說:「人吶,總會有些缺處。像你,不也愣得跟木頭一樣,都把人給氣哭了,還傻乎乎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你想想,要是今天她跟你說,她只喜歡你的家勢、你的外貌,卻討厭你的木愣、你的粗心,你還會像今天一樣,死死牢牢地擱她在心底?」
琉璃這廂,聽着他的道歉,不由得感到慶幸。
沒想到這趟雲霞樓,還真是誤打誤撞,闖對了。
要是她沒鼓起勇氣走這一遭,或許自己永遠不會知道,傲天並非她想的那般無情。
他只是腦筋耿直,竅門未開,並非有心辜負她的。
她是錯怪他了。
不過一想起自己闖進雲霞樓的心情,仍被他捏住的小手,忍不住顫了一顫。「說真話,在我聽見堂哥說你上雲霞樓的時候,我真以為你喜歡上清蓮姑娘,不要我了。」
「沒有的事。」他直望進她眼睛說話。「從以前到現在,我只對一個女人說過喜歡你,不會再有第二個。」
現在——曉得了嘛!她愛嬌地扭了下身子,臉都羞紅了。
「噯噯噯,」在床上忙了半天的清蓮突然坐起身。「你們也太不給我面子,我在這兒演得滿頭熱汗,你們倆卻在底下竊竊私語,敢情是我吃飽了太閑?」
原本相視而笑的兩人立刻轉頭。
「清蓮姑娘,對不起。」權傲天說,一旁的琉璃也是愧疚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