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蘇啟收回了目光,這才是蘇曼曼的厲害,旁人以為她只長了一張騙死人不償命的娃娃臉,卻不知道她這扮豬吃老虎的招數更是厲害,只是這個男人應該不會這麼好騙吧?蘇啟看了看兩人的互動,半晌之後他收回了目光,輕喃一句:「傻瓜。」

罵蘇曼曼還是罵宋書遠呢?這得好好琢磨一下。

「吃了是不是有一種幸福的感覺?」蘇曼曼捉着他不放。

宋書遠一邊吃一邊輕輕地點點頭。

她的話很多,每次遇見時她的小嘴會張張合合,有些擾人卻不會讓他討厭,他雖喜靜,卻不厭她的鬧,但今天她過度活躍了,宋書遠靜靜地聆聽她的聲音卻聽不清她說的內容,誰在乎內容呢?她只不過是在發泄。

蘇曼曼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只想今天晚上不是一個人,那樣她太可憐兮兮了。

有一個蘇啟不夠嗎?蘇曼曼自問。

有蘇啟是好,但多一個宋書遠更好,不知為何,宋書遠的存在讓她莫名的安心,明明他很想離開,她卻假裝看不見地自言自語,果然是因為他長得太像她想要的洋娃娃了。

在還沒有被蘇家收養之前蘇曼曼生活在孤兒院裏,她從小就被親生父母丟在孤兒院外,跟她一起的只有一個破舊的洋娃娃,又臟又丑,她很嫌棄,卻沒有辦法擁有她想要的。

小時候她常常會在沒人的時候蹲在孤兒院轉角那家店門口,靠着櫥窗小心翼翼地跟裏頭的洋娃娃說悄悄話,等到她被帶進蘇家之後便沒了這個習慣,因為她是蘇曼曼,她姓蘇,這種無聊的行為不應該出現在她身上。

可是今天不同,她只是對着一個長得像洋娃娃的人說話,而不是真正的洋娃娃。

她拚命地為自己找借口,其實事實勝於雄辯,無奈她的眼睛蒙上一層紗。

「我去客房。」蘇啟丟下一句話便走了。

宋書遠在,蘇曼曼一點也不想挽留那個不可愛的弟弟,她繼續說著話。

她的眼睛一閃一閃猶如夜空的星星,卻失去了平日的閃亮,增添了幾份黯淡,看得宋書遠吃面的速度不由自主地慢了下來,一向硬如磐石的心竟摻雜了一抹心疼。

最後蘇曼曼是說著話睡着的,那碗被稱為很好吃的面她只吃了一半,說話分去了她絕大多數的精力。

宋書遠從卧房拿出一條薄被蓋在她身上,背後響起一道聲音,「你應該抱她到床上睡。」

「這不太好。」由一個半陌生的男人做這種事情是不合宜的。

蘇啟挑挑眉,似乎對他的克己復禮有些驚訝,他走上前將蘇曼曼抱了起來,「不送。」

宋書遠看着他抱着蘇曼曼回房,直到蘇啟出來后他還沒走。

「還有什麼事情嗎?」蘇啟有禮地問。

宋書遠淡笑,笑容淡化了他身上的疏遠之氣,禮貌說:「再見。」

蘇啟不明就裏地看着男人離開,好一會他才意識到,莫非這個男人誤會了他和蘇曼曼之間的關係?

確實是這樣,宋書遠不知道蘇啟與蘇曼曼的關係,他們看起來親密無間卻又不像熱戀中的情侶,因此宋書遠沒有立刻就離開,不過就是想確認他們是否會親密到睡在同一間房,或者說他很好奇他們之間的關係。

管太多了,不過就是他住在這裏的一個鄰居,他未免太貼心也太和善了。

蘇曼曼家的門一關,他臉上的笑容便退去了,換上了一張面無表情的臉,一點也不適合他這張娃娃臉的冷酷神情霍然冒了出來。

宋書遠看着癱軟在一邊的軟腳男,蘇曼曼破相的小臉浮現在腦海,他要親我,滿嘴的酒味……

宋書遠陰冷地俯視躺在半醒半昏的男人,穿着白色運動鞋的腳微微使力地在男人的左腳腕上以不輕的力道徐緩地踩下,半旋轉地使力。

「唔……」地上的男人痛苦地呻-吟着,被迫睜開混沌的雙眼,「誰?」

頭頂上男人的聲音猶如一桶冷水從上而泄,「你要是再糾纏蘇曼曼……」

前男友打了一個冷顫,完全清醒過來,帶着恐懼的眼眸往上瞄,男人籠罩在陰暗的燈光之下,根本看不清他的臉,但他散發出的冷然氣息前男友是全盤接收了。

前男友顧不得腳疼,像搗蒜似地拚命點頭,「知道,知道……」有些話不用說太明白,前男友立刻意會,他的脖頸一陣涼意,他下意識地伸手摸摸自己的頭是否還好端端的存在。

宋書遠將他的傻樣看在眼裏,眼眸浮現一抹輕視,他挪開腳往家裏走,好像他剛才什麼都沒有做,他只不過是出來扔了垃圾罷了。

前男友腦袋一陣暈眩,現實和夢似乎分不清了,憑着生存本能快速地雙腳並用爬向電梯離開。

宋書遠回到家裏,門一開一關,他看到地上散落着的少許紙屑,他眉一皺,臉上的陰森之氣更為濃烈。

他大步地走到自己主卧房,果不其然,一股濃郁的香味飄過他的鼻尖,他迅速地屏息,在黑暗中自由地穿梭,伸手按下了燈。

房間瞬時亮了起來,黑色的大床上躺着一個赤裸裸、凹凸有致的大美女,女人臉上畫著濃妝,神態撩人,「二少爺……」她喊得嬌媚,眉宇間點綴着若隱若現的誘惑。

宋書遠沉靜地看着她,女人不寒而慄,但職責所在她不能退卻,「大少爺……」她頓時住嘴,看着男人向她走來,她得意地笑了,房裏的香氣可是精心準備的……「啊!」

女人被狠狠地甩下了床,再艷麗的女人也hold不住此刻的狼狽,她氣憤地抬眼,卻在看見男人的冷眸聰明地住嘴了。

宋書遠沒有說任何話,他走出了卧室,若是以往他會搬離這裏,因為他不喜歡他的東西沾上別人的氣息,大哥明明知道這點還屢試不爽。

離開的腳步一頓,他神情猙獰,不過才半年,還沒到約好的時間,大哥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他回集團,該死!他不過是將以前沒休息的日子全部加起來放假,有什麼不對?有必要每次逼人都用這招嗎?

一走出家門,想離開的腳步卻停了下來,宋書遠從褲袋裏拿出手機撥了號碼,電話一通他冷着聲音說:「大哥,我在放假。」

「放太久了,親愛的弟弟。」與宋書遠的聲音不同,大哥宋致遠的聲音溫和。

宋書遠咬了咬牙,「不用每次都用這一招。」

「不用這一招,我可愛的弟弟就會一輩子是一個童男了。」這是明顯的嘲笑。

宋書遠眨了眨眼,沉默半刻說:「我知道了,你派人將那個女人處理掉,還有……」他狠狠說:「把我的房間恢復原樣!」

處理,他還真不把女人當一回事……嗯?宋致遠慢一拍地聽見他後面的話,張着嘴好一會才說:「你不回來住?」

「嗯。」

「爲什麼?」什麼天大的事情能讓他忍受那間被陌生人侵入過的房。

「不關你的事。」

宋致遠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似乎在斟酌,「好吧,你住哪裏我不管,但是快點回集團。」少了宋書遠就像少了一隻手膊一樣,他忙得就像一個轉不停的陀螺。

「我會回去的,到時把我的秘書還給我。」

弔兒郎當的宋致遠一愣,「不行。」他一口否決。

宋書遠冷冷地笑,「要嘛我不回去,要嘛你把小秘書還我。」

真是親兄弟!換宋致遠默默地磨牙,好一會他才說:「一個月。」

說好是一年的休息卻只玩了六個月,如今又大發慈悲地給他一個月?宋書遠搖搖頭,他沒那麼好說話,「三個月。」一個月太少了,他來不及弄清某些事情。

宋致遠想着昨天秘書可愛的睡顏,痛下心扉,「一言為定。」

談判不是宋書遠的專長,但是找准他人肋骨並以此為要脅,他頗為上手。

宋書遠掛了電話,想到暫時不能回去的房子,他臉色不好看到了極點,他從不住酒店,就算是五星級他也不喜歡。

他是一個怪人,他不喜歡自己的東西沾上別人的氣息,那會令他非常不悅。

蘇曼曼搓了搓眼睛,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倚在她家門口的男人是不是連着兩天都保持同樣的姿勢?手上拎着外食的蘇曼曼好奇地走了過去,伸手想要拍男人的肩膀,哪知本來背對着她的男人在她的手觸到他之前轉了過來。

「呃……」蘇曼曼不想承認,但她真的是被嚇了一跳,她的手硬生生地舉在半空,放下不是,舉着也不是。

「蘇小姐,有事嗎?」宋書遠文雅地問。

可愛的笑臉不見,他心情似乎是陰天,蘇曼曼遺憾地沮喪着,不能看到他的笑容,她的心情由晴轉陰了,「沒啦,我只是想說你家在裝修嗎?」

蘇曼曼放下手,踮起腳尖看向他家裏,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從來沒有進過他家,咦?怎麼會呢?嗯,肯定是她太忙了,忙得來不及跟他培養和睦的鄰居之誼,擇日不如撞日,就趁現在好了,「我看都打掃好了呀,爲什麼不進去呢?」

「床還沒到。」任何事都不是重點,最大的問題便是床。

「原來的床怎麼了?」

「髒了。」他如是說道。

「你該不會是兩天都沒有睡吧?」蘇曼曼小心翼翼地問。

床單髒了,把床單洗洗就好了,至於床的話,嗯,實在是複雜。

「嗯。」

「你不會去住酒店或者在沙發上將就一下?」蘇曼曼看着他彆扭的臉,手心痒痒地想去扯扯他的臉,真的是太卡哇伊啦。

看出她眼裏的覬覦,宋書遠默不作聲地拉開與她的距離,「我有認床的毛病。」可恥的毛病!只認新床或者是自己睡過的床。

蘇曼曼大笑,「你這個人真好玩。」她笑到眼淚都出來,這麼大的人居然有認床的毛病,她抬手擦拭了眼角一會,她說:「那到我那裏坐坐吧,我正好買了好吃的。」

宋書遠的眼睛停留在她的臉上,傷痕沒有在她的臉上停留很長的時間,已經黯淡了不少,「嗯。」

該說宋書遠是一個自私的男人,他可以允許自己進出別人家,卻不準陌生人進入他家,就算是親朋好友,進他家的活動範圍絕不包含他的卧室。

他們進了蘇曼曼的家,宋書遠坐在沙發上,蘇曼曼將外賣拿出來,「這家燒鵝特別好吃。」

「這是零食?」把肉當零食?他看了看手錶,現在才下午兩點,當下午茶也說不過去。

「是呀是呀,我就是很想吃所以就買了。」她起身往冰箱走,「配啤酒喝,很贊的。」她扔了一罐給他。

宋書遠單手接住,「謝謝。」

「不客氣。」蘇曼曼大剌剌地坐在一邊,一手打開啤酒,啤酒因她剛才的搖晃,白色的泡沫冒了出來。

宋書遠的目光頓時無法從她的身上移開,她的嘴湊近啤酒將白色泡沫喝掉,嘴邊形成一圈白色泡沫,她對他哈哈一笑,「差點就浪費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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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喜歡藏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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