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第十章

卓烈桀沒有叫醒她,由着她睡,看她被自己折騰了一夜的份上,他決定先放她一馬,經過一夜血淋淋的教訓,只怕秦悠萊也不敢再有離開的念頭了。

卓烈桀逕自穿好衣衫,俊逸的臉龐不帶一絲疲倦,反倒精神抖擻,他走回床畔,看着她嬌憨睡顏好一會兒,他的食指輕輕捏住她的下顎,在她的小嘴上滋滋作響地吻了一會兒才放開她,替她掖好被子,拉下紗帳。

他走出房門,他的貼身侍衛楚風已經在門口了,他看了楚風一眼,越過他直接往外走。

走到一半的時候,卓烈桀停了下來,跟在身後的楚風也停了下來。

卓烈桀並未回身,他的眼眺望遠方,漫不經心地問道:「昨夜都守在門口?」

楚風不知主子為何來這麼一問,先是疑惑了一下,又立刻回道:「是。」

「哦?」楚風身子一矮,「不知王爺有何吩咐?」

「她的聲音好聽嗎?」他轉過身笑着問。

楚風想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暗暗一驚,「屬下一直在對面屋頂上候着。」

昨夜是王爺的生辰,王爺竟半途離開,身為貼身護衛的他自然是如影隨形,起先聽到秦姑娘惹得王爺勃然大怒,接着房內又傳出摔東西的聲音,嚇得他以為要出人命,結果不一會兒便又聽見秦姑娘的聲音,而那嬌嫩的聲音可是喊了一個晚上,他也不是一個傻子,這種時候豈能久留,自然是躲得遠一點。

「是這樣就最好。」卓烈桀哼了一聲便往外走。

楚風連忙起身跟上,努力地假裝鎮定,他哪會聽不出王爺的言外之意呢,以後他可得再站遠一點,免得惹王爺不開心。

不過王爺以前跟女子風流快活時可不曾理會他的存在,看來這位秦姑娘在王爺心中與其他女子是有些不同的,只是被王爺另眼相看到底是福是禍,就看秦姑娘的造化了。

「吩咐下去,她的月錢以後都不用給了。」走在前頭的卓烈桀忽然來了這麼一句。

楚風默默地搖頭,應一句:「是。」

想走,還給他想出贖身的法子,她要是不這麼做,他還想不到自己給了她跑路錢。

現在斷了她的財路,身無分文,看她往哪裏去。

「派一個人跟着她。」楚風愕然,輕輕地問:「從暗隊裏挑一個?」

「嗯。」

這暗隊的人可是王爺的護衛,且個個是精英,被指派保護一個姑娘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我看你倒是閑。」卓烈桀輕淡地說。

楚風的額上立刻冷汗涔涔,「屬下不敢。」

卓烈桀沒有繼續刁難他,輕哼幾聲就走到大門口,小廝已經牽着馬在外候着。

他敏捷地跨上馬背,往皇宮的方向奔馳,他回來得倉促,該是進宮稟報任務近況了。

春宵苦短,不足的今晚再補上便是了。

十日之後、,秦悠萊將冼好的被褥晾在竹竿上,這床被褥是三日前才洗過,可今天又洗了一回,要不是因為上頭的痕迹太羞人,她才不會隔幾天就要洗一回。

那男人似乎發現了新的樂趣,竟然夜夜闖進她的房裏,睡在她的床上、她的身邊,這也就算了,還逼着她做盡各種難以啟齒的事情。

這幾日經過他的諄諄教導,她倒真的明白了男女之間的寧情。

盯着被褥,秦悠萊不由得想起,前幾天卓烈桀膽大包天地從宮裏拿了幾本艷書回來,說她喜歡看書,那多看一點。

那種書,呸,她才不要!

結果可惡的他竟然威脅她,要是半月之內沒有看完這本書,到時看她怎麼辦,太可怕了。

她是喜歡看書,可又不是喜歡看那種書,他怎麼可以故意曲解她呢,明明是他縱慾,到頭來受苦的倒是她。

秦悠萊的手伸到腰后輕輕地捏着,耳邊傳來戲譫的聲音,「怎麼,腰疼了,要我替你揉揉?」

他們才分開沒多久,怎麼又碰上了?秦悠萊放下手,想裝作沒聽見地溜走,哪知卓烈桀已經來到她的身後,一手攬着她的腰。

她嚇得一動也不敢動,感覺到他的手在她的小腹處來回地摸着,身體漸漸地發熱,「王爺請自重。」

她的聲音帶着幾不可聞的哭音,想到他在床上的栗悍,她只有哭的衝動,這個男人一旦興奮起來,哪還管有沒有人,先下手為強倒是真的。

聽出她的害怕,卓烈桀爽朗地笑了,「我說你個小尼姑在水月庵待久了,寂寞難耐就只會想那些艷事了?」

「我、我才沒有。」她結結巴巴地說,雖然她剛才是在陽光之下想到了艷書的事,可從他嘴裏一說,她倒成了一個專門想男人的女子了。

「哦,那你是在誇我天賦異稟,讓你欲罷不能?」卓烈桀湊在她的耳邊說道,舌尖時不時地舔舐着她的耳垂。

「不……」她紅了臉,大庭廣眾之下他竟白日宣淫,「啊。」

她低低地一喊,接着作賊心虛地看向周圍,雙手不斷地推着他的胸膛,「別……」

「別什麼?」

「別再、再舔我的脖子了。」要是留下痕迹被人看見了,她要怎麼做人?

秦悠萊又忘記了,她越要他不要做的事情,他一定會做,卓烈桀索性低下頭輕吮着她的細白頸子,大手由后靜靜抱着她,她膽小的顫抖只會發掘出男人更多的征服慾.

輕輕的啜泣聲從秦悠萊嘴裏飄出,這才止住了卓烈桀的侵略,他不悅地斥道:「怎麼,不喜歡被我碰?」

秦悠萊說不出話,只是搖頭。

「搖頭那便是喜歡了。」卓烈桀逗着她玩。

「才、才沒有。」她怎麼可能會喜歡,秦悠萊有些心虛地想。

其實男女之事也並不是他一人享樂,她多少有樂在其中,只是疲憊等同於歡愉。

他隔天神清氣爽,而她手腳無力,整個人癱在床上,總要睡到中午才能起來。

「沒有?那你是說我滿足不了你?」他故作深沉地勒緊她的腰身。

秦悠萊恨不得一頭撞暈了,頭搖得更用力,「不。」

「王爺,徐公子來了。」管家平板的聲音在院子入口響起。

秦悠萊像一隻兔子似地跳開,連頭也不回地便逃了。

卓烈桀莞爾,看向管家,「在哪裏?」

「在正廳。」

秦悠萊快步地走在街上,趁着卓烈桀上朝了,她偷偷地跑到書肆買了幾本書回去。

前些時候的書她早已看完,日子也悶得慌,且因為卓烈桀在府中,她也不敢隨意出門,但眼下有機會,她的膽子也大了起來。

只不過是買書,又不是要離開,王爺應該不會生氣的,而且只要在他回來之前回去就成了,秦悠萊這麼想着。

今天不知是什麼日子,街上可熱鬧了。

「聽說那姓吳的貪官終於要被處刑了。」

「這頭砍得好!」秦悠萊聽到要死人,臉上閃過一抹憐憫,她緩下腳步,忍不住地插了一句,「那人為何要被處死?」

砍下一個人的頭,使其身首異處,這實在是殘忍。

「喲,小姑娘你是外地來的吧?」一位大嬸看着她說。

「我、我來沒多久。」秦悠萊緊張地說。

「那你就有所不知了。」一位年邁的老人說:「你要知道,那是一個壞人,死不足惜。」

「就是,之前在城郊廟裏懸樑自盡的姑娘就是被他給玷污了清白。」有一人說。

「我還聽說啊,一個僕人不小心打翻了茶水,他讓人將僕人的腳打斷。」又一個人說。

「不僅哦,他還貪污了皇上撥給黃河地區救濟用的銀子,那銀子可是救命錢,不知多少人活活被餓死。」

「還有還有……」一人一張嘴,一人一項罪行,那貪官竟然是如此大奸大惡之人,秦悠萊默默一嘆,這人真的是太傷天害理了。

她不由得好奇那人是長成什麼模樣,究竟是什麼面相的人能做出這麼多壞事呢?

她一時忘記了自己心急如焚要回去的事情,也跟着老百姓站在了路邊。

牢車慢吞吞地過來了,一旁的百姓忽然激動了,手裏抓到什麼就扔,秦悠萊從來不知道民怨這麼深,嚇得她退到了巷子口。

接着她睜大了眼睛,那牢車上的人看似眼熟,她低頭想了想,呀,是那天在府里看見的那人。

卓烈桀說他有罪,她那時還不信,現在親眼看到加上親耳聽見百姓的怨言,她是怎麼也得信了,那她是誤會卓烈桀了?

秦悠萊性子純良,對便是對,錯便要認,她內疚不已,心想怪不得王爺那時會生氣,要是她被人誤會也會大怒呢',只是他為什麼不解釋清楚呢?秦悠萊出神地想着。

這世道沒有她想得這麼簡單,她以前會認為那人有錯,那便找到證據就好,但要是遇上一個奸詐之人,連證據都沒有的話,是眼睜睜看百姓受苦還是……

就像老百姓說的,那姓吳的做了好多壞事,可卻一直沒有被繩之於法,秦悠萊不得不承認,卓烈桀毒辣的做法也是有可取之處的,她不由得嘆氣,突然感覺到一道尖銳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

她抬頭一看,嚇得手上的書掉在了地上。

牢車後跟着一隊官吏,官吏的前頭有一名身穿朝服的男子昂首坐在白馬之上,那出色的五官令人過目難忘。

「朝廷還派了五王爺監督呢。」有人說了這麼一句。

她不是眼花、不是出現幻覺,而是真的看見卓烈桀,很顯然坐在馬上的男人也看到她了。

秦悠萊趕緊縮下身子撿起地上的書,安慰自己,「不會不會,他不會認出我的,這麼多人怎麼可能會認出我。」

這下秦悠萊真的不敢湊熱鬧了,腳下抹油地快速地離開人群。

坐在馬背上的卓烈桀一直注視着她離去的方向,嘴邊揚着一抹冷笑,很好,敢偷跑出府,還傻到被他看到。

華燈初上,卓烈桀回到府中,秦悠萊立刻出來迎接,殷勤地捧上一杯綠茶給他解渴。

「王爺,你回來了,這是茶。」秦悠萊恭敬地說。

卓烈桀不語地接過,啜飲一口便放在了桌上,逕自一人走回房中。

秦悠萊跟在他的身後,心中暗忖他是否真的有看見她。

「王爺,你餓不餓?」

卓烈桀瞄了她一眼便坐在了床榻上,正要脫鞋,秦悠萊竟乖順地跪在他的腳邊,替他脫鞋除襪,往日卻不見她這麼聽話過,總要他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今兒是怎麼了,這麼主動,嗯?」卓烈桀的利眸緊盯着她。

「這是我應盡的責任。」秦悠萊甜笑地說。

要不是她自知理虧,她會無事獻殷勤?絕無叫能,電烈桀笑了,「話說今天我在集市上看見了一個很像你的女子。」

秦悠萊心一驚,「呵呵。」

她傻笑試圖矇混過關,「你說是不是我看錯了?」卓烈桀狀似疑惑地說。

「呃,王爺一定認錯了,我今日都待在府中。」她去書肆的時候是偷偷出去的,沒有人知道。

卓烈桀冷了臉,「你的意思是我看錯人、老眼昏花了?」

陰森森的口氣令秦悠萊緩緩地喘了一口氣,「這……當然不是。」

「嗯。」他頷首,「那我便是沒有看錯人了。」

「我沒有……」秦悠萊被繞來繞去,一下子便露餡,「我只是去……」書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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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夜沉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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