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哎哎,還沒洞房就嫌棄起夫君來了!」他搔着她的癢調笑道。「求不求繞、求不求繞——」
「呵呵,你討厭——」她笑着阻止他不住游移的手。
兩人鬧了一會兒,漸漸的,忽然沒了聲音。
「紅萼。」他端起她下顎柔柔的親着。「我等着一天,等了七年了。」
「會不會覺得不值?」她笑睨他。「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什麼賢淑幹練的人,你錢莊裏的事,我一樣都不會,就只會種牡丹,而且,還老愛跟你強,對你發脾氣……」
「我有沒有說過,我最喜歡見你發脾氣?」他嘴在她眼皮上親着,然後是臉頰、唇角。「或者該說,不管你做什麼事,只要是對我做的,我通通都喜歡。」
「那我老了呢?」她指頭在他喜袍上畫著。「我老了樣子不好看了,你還會像現在一樣,盡說些好聽話——」
「你老了,我不也老了?」他執起她的手,擱唇邊輕輕吻着。「說真的,我還挺希望瞧一瞧我們老了之後,你滿頭華髮,我也滿頭華髮,然後我們膝邊,坐着一乾兒孫——」
他還在說著痴話的時候,程咬金上門了。俞陵春一得知韓天鶴回房,立刻抓着表弟天寶,跑來鬧洞房。
「喂喂喂——」她大笑着拍門。「門裏的兩個,現在還光天化日,你們就想關起門來洞房啊?」
仍抱着嬌妻的韓天鶴背着門嘆息。「陵春,你懷了身孕,不乖乖躺在床上休息,跑來我這兒幹嘛?」
「還消問。」門外的俞陵春趾高氣昂。「還不把門打開,我帶着天寶來跟你們討賞呢!」
「是啊是啊,」韓天寶也在一旁幫嘴。「我也想看漂亮的新娘子——」
兩個淘氣鬼!他早料到這兩個活寶會來搗蛋,已有準備。
他拍了拍紅萼的手要她稍等,接着從衣櫃裏取出兩個包袱,轟地把門打開。
還在拍門的俞陵春差點打中他腦門。
「拿去。」
他一人一個,塞了包袱給他們。
「什麼東西?」俞陵春和韓天寶面面相覷。
「不是要討賞?」韓天鶴瞅着他們賊笑。「包袱里是一隻盒子,想知道我在盒子裏藏了什麼,你——去找宜軒拿鑰匙,」他先指陵春,后指天寶。「你——去找爹。」
活寶倆搖搖挺沉的包袱,聽見裏面咕咚咕咚的悶響,雙眼不住發亮。
「哥,你先告訴我這裏邊裝了什麼嘛——」天寶還小,撒起嬌來毫不猶豫。
韓天鶴一攤手,不說就是不說。
俞陵春一望房裏的紅萼,連她也搖頭表示不清楚。嗯——想鬧洞房的慾望跟好奇心兩相拉扯,最終,還是好奇心贏了。
「就繞你們一回!」虧她還打算要他們當面親嘴,想了一堆捉弄人的把戲,扼腕!
「天寶,我們走,你去找你爹,我去找你表姐夫,等盒子打開你再來告訴我裏邊藏了什麼!」
天寶對俞陵春這個表姐言聽計從,二話不說挽着包袱跑走。
「就別打開以後讓我發現是個幌子,不然看我怎麼治你。」俞陵春還多說了句,這才摔着包袱離開。
待門一關上,紅萼湊過來問:「你盒子裏到底裝了什麼?」
他哈哈一笑。「她剛才不是說了嗎?幌子。」
「啊。」她吸口氣。「你好大膽子!」
「我沒有。」他老實承認。「所以我們這會兒快點把喜服換了,到別處去避避風頭。」
「這樣好嗎?」她擔心才剛成親,新郎新娘就不見人影。
「安。」他知道她在擔心什麼。「是爹交代的,他說我近期工作賣力,特別給我七天時間好好休息。」
沒一會兒,換回便服的兩人,已乘着韓家的馬車,朝韓家位在西湖畔的別苑駛去。
俞陵春這廂,則是花了一刻鐘,才把自家夫婿招來,興沖沖拿着鑰匙開了這盒中盒。
怎麼盒子開了還有盒子,一連開了三個,才終於看見裏面藏了什麼——
竟然是一支人蔘!
她氣得大叫。
她夫家開藥房的,人蔘要多少有多少,還消費力氣拿着一支?
搞半天,她真的是被耍了!
「韓天鶴!」
隆隆獅吼響遍韓家大宅,可這會兒韓天鶴和紅萼,早就不在新房裏了。
【第七章】
韓家位在西湖畔的別苑蓋得極雅,小小巧巧二樓房,朝外一望,就是靈秀撲面、花情柳意的西湖。先前一知道爹肯放他大假,他立即要底下人把別苑整理過一遍。雖說西湖曾讓紅萼吃足了苦頭,但因為風景太美,他還是想帶她過來小住幾天,偷點清閑。
尤其天剛亮時,薄霧籠罩西湖,要是能摟着她一道欣賞日出孤山的美景,肯定是人生一大樂事。
韓天鶴牽着紅萼來到廂房,開窗遙指前頭青山。
「那兒就是我們一道去過的城隍山,旁邊一點是有名的孤山。小時爹曾帶我上孤山玩過,我只覺得上頭儘是樹啊石頭的,想不通爹為何那麼喜歡。」
「原來你小時是俗人。」她回頭笑他。
「俗。」他肯定點頭。「要不怎麼會一見你,就把你弄哭了?」
說起從前,她臉上浮現懷念。「說真的,我小時真的好討厭你,後來聽聞我爹要到你家種牡丹,還曾經哭鬧過不肯。」
「這我倒不曉得。」他牽起她手重重一握。「我得再鄭重說一次,對不起,我之前弄壞你那麼多心愛的東西。」
「所以老天安排你娶我啊。」她早就不介意那些事了。「要你用長長的一輩子補償我。」
「那有什麼問題。」他湊臉香了香她。「說真格的,你累不累?」
她眼波嫵媚一轉,跟着壓低了聲音。「你想做什麼?」
「做——我想了很久的事。」
說完,他打橫抱起佳人,大步走到床前。
他像揣着什麼寶貝似的,輕輕將她放到簇新的被褥上。她細瞧才發現,紅棉被套上面繡的,是她最喜歡的牡丹。
「籌措這些,花了你不少心思吧?」她縴手搭在他頸肩上,水汪汪的大眼直瞅着他。
「聊解相思。」他靠在她耳畔低喃。「一整個月,我勉強靠着這些東西,捱過每個長夜。」
「好可憐,聽了我都心疼了。」她輕娑他臉頰。
「我不要你心疼,我要你開心。」他手掌落到她胸下,指頭輕輕一卷,綁緊的細帶便無預警地鬆開。
他雙眼凝望着她,小聲問:「會怕嗎?我們的洞房花燭夜?」
她頭輕輕一搖。
她早有肯定,他是她最堅實的倚靠;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不可能會傷害她。
「我倒是很怕。」他手滑進她袍里,隔着裏衣柔捏那豐軟的胸脯。「我腦子裏存了好多好多想跟你一道做的事,我怕我一碰你,就停不了手。」
「停不了手——會怎樣?」她睜着信任的大眼睛看着他。
「怕把你弄壞了。」這時他已脫去她外袍、裏衣,露出她白嫩如脂的身軀。仍懸在她頸上的,是綉着纏枝牡丹的大紅胸兜。他豎起指隔着衣料撫逗她侞尖,很快的,看見兩個小點挺出布面,他毫不猶豫俯頭含住。
「啊……」她抱着他頭低喘。縱使婚前春姐曾逼着她聽了好些同枕歡好的事,她也不可能料到,會是這般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