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我也是——雖然明明每天都見得到面——還是想你——”
“想我什麼?”他嘴貼在她耳邊說道。同時慢條斯理移動長指,品味她身子不由自主地顫動。“想我這麼碰你?”
她嘴裏哼着,雙眼閉着,感覺又羞又舒服。他的嘴慢慢回到她胸脯,一陣撥弄揉捻之後,她爆發了,襲來的快意將她身子染得又熱又紅。
可瞧瞧他,衣冠齊整,彷彿這會兒,只是跟她愉快地喝了杯茶。
“你汗濕了。”他俯頭舔去自她胸脯滾落的汗滴,滿足地咋咋舌頭。
她不依地推了下他肩膀。“瞧你好整以暇的——”
“我沒有。”為了證明他也是慾火騰燒,他拉來她手,輕按住自己脹痛的男根。
她美眸先是一訝,而後變得迷濛、深邃——他想,這應該是她喜歡的表現。
“我沒想過——這兒摸起來——是這個樣子的?”她細白的手隔着衣物摩挲他突挺的男物。
“你怎麼想它?”他輕咬她耳朵,噴出來的鼻息不若他表情沉穩。
“我以為會像擀麵棍兒一樣——看起來也像面棍兒——”她縴手鑽進他袍晨,好奇地揪着。“我可以直接摸摸?”
他顫抖一嘆,哪有說不的道理。
“來吧。”他翻身往床上一躺。“今兒我是你的人了,任你怎樣都行。”
“胡說。”她曲指往他那兒一彈,感覺他肩膀震了一震,她抿嘴笑。“上回不也有人說我是主他是仆,結果呢?我這個主子被人欺負去了。”
“壞丫頭。”他抓起她右手嚿着。“再多摸摸我。”
“偏不。”她一副不讓他好過的神情。“你給我乖乖躺着,雙手搭在頭上,沒我允許,不準伸手碰我。”
瞧她又嬌又野的表悄,他心頭彷彿有把火燒着。
老天,世上競有此般教人神魂顛倒的女子。更不可思議的是,她還是他的。
嘆口氣,他依她話做,把兩手搭在頭上,一雙烔亮的眼睛盯着她跨到自個兒身上,豐潤的乳波就在他眼前搖來晃去,近到他可以嗅到她香甜的氣味,他伸舌想舔,她卻按住他的嘴。
“誰准你碰的?”她大眼亮得跟星星一樣,可見樂在其中。
“你這是在折磨我。”他咬牙嘆道。
“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你——”兼小小捉弄一下罷了。她嬌俏地眨了眨眼,停在他唇上的小手開始下滑,畫過他喉間的隆起,往下解開他袍上的絆扣,再來是里裳、里褲、鞋、襪。
然後,她坐在自個兒腿上,目不轉睛望着豎目橫眉的男物。
這個,就是他夜裏弄得她欲仙欲死,氣都快喘不過來的東西。
她握住它極難圈握的身量,感覺它雖不若面棍兒堅硬,可又有種嚇人的氣勢,她極其仔細地熟悉感覺它——隨着她指尖每個蠢動,他平躺的腰肚不斷輕顫,他喉間冒出低吟,感覺自己已在崩潰邊緣,可他依舊強忍着不動,就為了她臉上的興緻勃勃。
最後,她手指來到它圓鈍泛紫的末端,上頭有個細小的開口,在她不斷地擠壓揉捏中,有顆晶瑩的水珠出現在它上頭。
纖指輕輕抹頭,她側頭看他,用他說過的解釋反問:“你‘舒服的證明’?”
“是。”他聲音極其暗啞。
她聰明腦袋可不是白長的,他舉一她就能反三。
“所以說,我也能像你碰我那樣——碰你?”
他還來不及說活,她已把指頭放進嘴裏嘗着。
“鹹鹹的。”
他再度呻吟;確信自己會“死”在她手裏——可他何其甘願,他俯首稱臣。
彷彿聽見他無言的的吶喊,她湊下唇舔了一口后,再張開小嘴兒。兜罩住他極難一口含進的冠頂。他彷彿遭受雷擊般地大聲咆哮,擱在頭頂的雙手緊緊攢住,身子綳得死緊。腰肚上的肌肉都鼓挺了起來。
沒料到他有這麼大反應。她嚇了一跳。
“疼嗎?”
“繼續。”他咬牙切齒,就算捏碎了拳頭。他也不可能叫她停下。
她再次回到它上頭,仔仔細細,就像小時在吃糖葫蘆那樣,兜着它轉圈,一次、兩次、三次……這回他發出了呻吟,渾身鼓起的肌肉,不住地顫抖,然後他忍不住了——“夠了。”他啞聲吼道。
她發現自己突然被抱高,接着一轉,已被他牢牢定在身下。
她驚訝地抬起眼,然後她看見火。在他眸里熱烈燃燒。
在她眼前的,不再是昨晚或前晚那個見多識廣、行有餘力的愛人,而是被她舉動幾快逼至瘋狂的男人——在微暗的燭光下,他黝黑肌膚就像豹子般光滑。寬闊的胸膛、糾結的肚肌,還有昂藏高舉的男物——她多在它上頭逗留了一會兒,才慢慢下移至他結實的大腿、小腿、腳跟。
她崇拜的眼神取悅了他,她讓他覺得自己有如天神般俊美。
而不只是個娘親不喜、生父不詳的雜碎東西。
她滿足了他自小就沒被重視過的渴望——她有如江河一般、取之不竭的愛。
她是他發現的寶貝,他一個人的。
他極其纏綿地親吻她。愛撫她,燙熱的大掌滑過她身體每一寸,胸、腰、臀、纖細的長腿,最後再撥開她濕透的蓓蕾,他輕咬着她耳朵要求。
“坐上來。”
……
歡愛之後,無力睜眼的恬兒總是連句話也沒有就睡著了,接下來擦身善後工作,總是他默默接下。可他並不覺得委屈,甚至樂在其中。
他反覆用濕布擦去她腿上的濕濡,能讓自己的女人淌出這麼多津液,對他來說,是再好不過的恭維。
其中他最喜歡的一刻,是吹熄了蠟燭將她摟進懷裏。聽她作夢似地喚着他名。
“獨齋?”
他親親她額,又蹭了蹭她鼻頭。以他從沒想過的溫柔,喃喃回應她的呼喚。
“我在。”
然後她再沒說話,將臉埋進他厚實溫暖的胸膛,徹底地沉入夢鄉。
同在此時,兩名小賊打着兩隻包袱,摸黑翻進時家。這兩人正是黑臣虎手下,至於包袱裏邊,藏着一發不可收拾的炸藥。
自金老爺同意取下時恬兒性命,黑臣虎便在心底琢磨,怎麼做才能確實又不費勁。
他頭一個想到的是下毒,可打探幾天,尋不到可靠人手,他只好放棄。第二想到的是雇殺手,可一想到得花上不少銀兩,他立刻打消了念頭。拖磨了幾天,正當一籌莫展。他一個狐群狗黨自個兒找上門來,說有辦法開到火藥,黑臣虎靈機一動,事情就這麼定了。
藉著月光,兩名小賊尋到恬兒的跨院,才剛把包袱里的火藥拿出埋好,卻聽見一名婢女跟巡守的傭僕交代,說晚上小姐不回房,要他們今晚不用繞過來了。
兩小賊互看一眼,一時沒了主意,“小三,你說怎麼辦?”一小賊問着同夥。“這節針眼,難不成還把火藥掘起帶回去?”
“找死啊你。”被喚小三的小賊啐罵。“忘了出門前黑爺怎麼交代?今晚沒把事情辦成,要咱倆提頭來見?”
“可剛時家們仆不是說了,他們家小姐不在——”
“我知道,我耳朵沒聾。”小三嘆氣。“我看這麼著好了,咱們先等上一等,要是天亮之前時家小姐還是沒回來,咱們就先離開。”
“火藥呢?”
小三拍了夥伴一下腦門。“還消問?當然是帶走!”
挨打的小賊嘟嘍:“與其這樣,我是覺得,不如我們先撇——”
“黑爺怪罪,你一個人擔?”小三橫眼。
“不不不——”小賊搖了搖手,乖乖蹲在暗處等了下去。
豎日清晨,天色還有些朦朧,向來早起的恬兒已回自己房裏。
婢女進來道了聲早,又離開去端洗臉水了。恬兒走到屏風後邊,才剛拉下對襟竹子繩帶,突然一陣轟響,接着大搖地動。
原來是外邊的小賊一見恬兒回來,二話不說點燃了引信,接着兩人一竄,翻過牆逃走了。
“天吶!小姐、小姐人還在裏邊——”跑去端洗臉水的婢女一見屋頂垮下,嚇得臉都白了。“老天。來人!快去找四爺!”
正往灶房走的寧獨齋,還以為是地牛翻身,忙抓穩了身邊欄柱。“怎麼回事?”
一旁的男僕也是驚魂未定。“不知道——”
“不好了,四爺——”一名僕役衝來報訊。“小姐出事了,她的跨院像泥塑的一樣,忽然間全垮了!”
寧獨齋一所,心跳彷彿停了。他竄上去抓住僕役。“小姐人呢?”
僕役“哇”一聲哭了。“小姐就在房間裏頭,江叔他們正在挖呢!”
他一把推開僕役,沒命地狂奔起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寧獨齋一衝到恬兒所居的跨院,整個人都傻了。怎麼會?
昨晚明明還是好好的屋宇,竟突然成了一地碎瓦!
“恬兒!”他大吼着,一邊瘋狂地翻開塌碎的瓦塊木料。“恬兒,你聽得見嗎?回答我!恬兒——”
一旁的江叔跟其他釀工,也是拼了命地翻掘。
“動作輕點,萬一踩着了小姐——”江叔邊挖邊喊。
一名釀工突然大叫:“找到了、找到了!”
寧獨齋立即竄了過去,先是看見一隻手臂,露在碎瓦下方。
他狂吼着翻開傾倒的屏風,然後他看見她,動也不動地癱在碎瓦礫底下。
那瞬間,他以為自己的心也跟着停了。
“恬兒。”他彎下身,抖着雙手輕輕觸碰她臉。
她沒有回應,長長的眼睛覆下,像是脈着了一般。
顫抖的平移到她鼻前,一發現仍有鼻息,兩顆豆大的珠淚,“啪答”地落在她臉上。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他抓起她手喃喃地哭着、親着。一旁釀工們被他反應感動,好幾個人也擦着眼眶,尤其是江叔。
衝著他的眼淚,江叔心想;這杯喜酒他們是喝定了。
“快點。”江叔抹抹淚眼大叫。“快去找片木板,還有大夫,馬上去請大夫過來!”
一刻鐘后,大夫坐在寧獨齋床邊幫恬兒診脈,細聽了一會兒后,又動了動她手腳。
“只是嚇暈了過去,”大夫微笑站起。“我開個安心收神的方子,喝上幾天就沒事了。”
寧獨齋在一旁看着。“如果沒事。她怎麼一直沒張開眼睛?”
“沒那麼快。”大夫拍拍他肩膀。“突然來那麼一下,就算沒傷三魂七魄也嚇飛了一半。如果您真不放心,多在她旁邊叫喚幾句,應該會早點醒。”
“我明白了。”寧獨齋點點頭。“謝謝大夫。”
“大夫請。”男僕打開門。
“不送。”
大夫欠了欠身,跟在男僕身後離開。
寧獨齋坐下,滿懷憐惜地撫着她臉頰。
老大,他二十多年來遇過的動蕩還會少了?可就沒這一回,教他差點心神俱裂。尤其剛才,發覺她仍有鼻息的時候,他竟然感動到掉了眼淚。
那一瞬間,他驀地發覺,她在他心裏的地位——已不單單是他的人這麼簡單,可以說,她是他的命。
他不敢想,若剛才把屏風掀開,看見的是毫無生息的她——他肯定痛不欲生,說不準也跟她一塊走了。
他捧着她的手,輕輕揉擦自己的臉,那股痛還殘留在他心頭盤旋不去,他知道,自己已經不能沒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