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情人眼中出西施嘛。」郭曉陽打個呵欠,癱在鄭仁凱懷裏。「今天幫你舅舅搞定一個好機車的客戶,累死我了,對方一直砍價,砍到我快瘋了。」
咚,郭曉陽一個重心不穩,溫曖的胸膛消失了。「仁凱?」她看鄭仁凱突然起身,往球場去。
「你幹麼?」她追上去。
他笑得很邪惡。「去關心一下我的新員工。」到吳志遠身後,鄭仁凱揶揄他。「不錯嘛,有愛心便當吃,我看得都餓了。」吳志遠愣住,很尷尬地問:「老闆要吃嗎?」
「好啊,排骨看起來很贊。」伸手要拿筷子,被另一隻手截走。
「他不行吃。」戴岩靜喝叱,這個食物毀滅者,少來亂!「我不行吃?」鄭仁凱皺眉,聽起來亂不爽的。
「老闆……」吳志遠瑟縮一下,更尷尬了。
怕鄭仁凱遷怒心愛的人,戴岩靜趕緊補充說明:「你的身分地位應該要吃大餐廳嘛,我這種家常小菜不好吃的。」沒你的分滾開,豈能讓你玷污愛心便當?!
她越是這樣說,鄭仁凱叮着排骨的眼光就越饞。「是喔,可是排骨看起來很不錯啊。」瞄着泛油光的紅燒排骨,他餓了,他跟吳志遠說:「讓我嘗看看戴岩靜的手藝。」
「喔。」吳志遠挾排骨給鄭仁凱。
給我住手!戴岩靜再次擋下。「不要這樣分着吃,不衛生。」
「會嗎?吳志遠有病嗎?」鄭仁凱故意問。
可能帶病的是你!戴岩靜脹紅面孔,但她敢怒不敢言,只好端出招牌假笑。「講話好幽默,呵呵呵呵。」
「眼鏡,」郭曉陽笑咪咪湊過來。「現在才知道你會做便當……真賢慧。」她看着岩靜跟吳志遠問:「你們是男女朋友嗎?」吳志遠很窘。
戴岩靜尷尬。
很好,很好,美好氣氛徹底崩壞。
戴岩靜向郭曉陽使眼色,拜託的眼神。「六點多了,你們不去吃晚餐嗎?」哦?了解,郭曉陽冰雪聰明,拉鄭仁凱走。
「吃飯去,不要當電燈泡,人家小倆口很恩愛哩。」戴岩靜朝郭曉陽鞠躬,揮手,感激啊!
鄭仁凱被拖走,很不甘願。「難得可以糗一下眼鏡,幹麼把我拉走?」
「你很壞心喔,眼鏡難得談戀愛,你少在那邊鬧,看不出來她很喜歡那個人嗎?」嘿,鄭仁凱笑呵呵。「她是一廂情願。」
「怎麼會?我看是兩情相悅。」
「明明是自作多情。」仁凱雙手插口袋吹着口哨。
郭曉陽笑嘻嘻地說:「我覺得是情投意合。」
「以我對男人的了解,那個男人跟戴岩靜不可能。」
「從哪看出來的?」
「有哪個男人那麼大方,把喜歡的女人做的便當拿出來分享?」
「因為你是他老闆好嗎?你有惡勢力!」
「反正吳志遠跟戴岩靜不可能的。」看那男人的表現,鄭仁凱很篤定。「那個男人不喜歡戴岩靜,我是男人我很清楚。」
「我倒覺得岩靜很有機會,男人就算一時不對女人心動,可是女追男隔層紗,只要岩靜努力,是有可能讓對方愛上她,不然我們來賭。」鄭仁凱失笑。「好啊,賭就賭,誰怕誰,我賭吳志遠不會喜歡她。」
「我賭會,我們賭什麼?」郭曉陽問。
「你覺得呢?」
「輸的要幫對方按摩肩膀一小時。」
「OK!」
禮拜五晚上,戴岩靜接到妹妹電話。
戴a禮查出委託人地址。「那個委託的老婆婆好慘,下禮拜房子就要被法拍,所以明天一早就要搬家,他們連手機費都繳不出來被停話了,姊,要買那幅畫要快!」
「好,明天一早就去。」戴岩靜趕緊記下地址。
「姊,你收了那幅畫轉賣后,賺的錢要分我喔,我不貪心,給我幾百萬就行了,我可以請個大牌一點的經紀人,然後……」戴守禮已經在作白日夢了。「……我一定要成為大明星,讓媽跟爸知道我的厲害!」鈴一
戴岩靜的手機響起。
「等一下打給你。」掛上室內電話,檢視手機號碼,戴岩靜臉色暗下,想視而不見,又怕被報復,唉。萬般不情願地接起來。
「哈羅……眼鏡嗎?」鄭仁凱開心得咧。
「唉……」
「在幹麼?」
「在睡覺。」
「跟誰?」
「跟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
「明天的登山步道我決定好了。」
「對厚!」明天要去爬山啊啊啊啊啊,她心中哀嚎,兩腳提早癱軟。
「唉?聽這口氣,該不會忘了我們的約定吧?」
「知道啦!又沒說不去。」唉,快樂的星期六泡湯了,星期日肯定鐵腿,所以星期日也被毀了。
「你都這麼早睡?」
「我喜歡睡覺。」問這麼多幹麼。
「0K,你看一下電視,轉到二十一台。」
戴岩靜打開電視,轉到二十一。「怎樣?」
「不鍺吧?」
是烹飪節目,戴岩靜對這節目有印象,內容是一位胖胖的英國名廚,帶大家上山下海全世界趴趴走,這位名廚最厲害的就是把炒菜鍋跟瓦斯爐通通搬到山上做起美味料理,在大自然環繞中享用美食。
「感覺很贊吧?」他說。
她有不祥預感。
果然,他接著說:「我把需要的東西和菜單都E一ma!l給你了,記得準備好喔,我很期待你明天的表現。」
「等一下,等一下……」戴岩靜很毛。「什麼菜單?我們不是要爬山嗎?」
「是啊,攻頂以後,我也想在山上吃午餐,我列的都是一些『家常小菜』,你拿手的。」
「不行,我只做飯給我喜歡的人吃!」她衝口而出,馬上後悔,因為他陰森森回道,「我也只想用我喜歡的人當員工。」
呵,他的暗示她懂。「知道了。」她氣虛,商量道:「好吧,我可以幫你準備便當,這樣比扛菜鍋上山方便多了。」
「我這個人比較講究,喜歡現炒熱呼呼的菜,明天七點出發,我問過舅舅了,你的地址是,」戴岩靜心情惡劣,這個死小孩,已經把她的巢穴打聽清楚了。
鄭仁凱很愉快地說:「晚安,早點睡。」
「啊,」戴岩靜挫敗地吼一聲,打電話給妹妹,同時崩潰的靠夭呻吟,握着電話在沙發滾。「我怎麼辦啊我,我會死掉啊我,世界末日到了吧?」
「怎麼啦?接到誰的電話?這麼多情緒。」戴守禮聽着老姊的哀嚎。
「算了,講了你又會生氣。」她滿腹苦楚,想說又怕被妹妹罵。
「幹麼,我答應不批評你的人生。OK?上次被你凶得還不夠嗎?有什麼困難說吧,妹妹給你擇腰。」撐是不用,當垃圾捅讓她吐苦水就好。「因為……一些原因……我幫吳志遠跟認識的人拜託,應徵了工作……他失業太久脫離現實,我希望他振作……」
「唉。」戴守禮嘆息,真是個情痴啊!但她不敢批評。「然後呢?他搞砸了?」
「不是,他做得很好,只是答應用他的老闆是我認識的一個很機車臭屁又無賴好色放蕩的壞人一一」
「他要你陪睡?!我揍死他。」
「厚,人家女人多得是好嗎?不需要我陪睡。」
「那你靠夭一堆是?」
「他要我陪他爬山,幫他扛東西,還要在山上用鍋子炒菜給他吃,把我當僕人。」
「爬……爬山?」
「他說全台北有二十條登山步道,其中七條要我陪他爬,我快瘋了一一」
「你爬山?!」戴守禮爆笑。「你死都不運動現在要去爬山?還要扛鍋子上去煮?哈哈哈,天啊天啊,為了吳志遠犧牲太大了啦,PlMyg。d,不要說山了,連樓梯你都不屑爬了還爬山咧,哈哈哈哈哈。」頓時,戴岩靜後悔跟妹妹訴苦。
瞧,她笑得多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