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她找回了心跳的頻率,她抬頭看向魏父,魏父卻沒有看她,神態自若地讓傭人幫她泡了一杯牛奶。

傭人的速度很快,立刻就端來了一杯牛奶,在她剛喝第一口牛奶時,魏楚學果然如魏父所說,很快就下來了。

但為什麼她覺得他還不夠快呢?他又為什麼要去抱着那個可惡的女人上樓呢?他神經粗到沒發現她不開心嗎?他難道不擔心她有沒有受到驚嚇嗎?

在她忿忿不平的時候,掌心被一根小指輕颳了一下,方博霓抬頭,看到了一雙深色如夜的黑眸,她愣了一下。

魏楚學迫人地看着她,「你在想什麼?」

「我在想,你真是一個禍水。」說完她逕自轉過頭,看着夜市裡琳琅滿目的食物,「我要吃蚵仔煎。」

禍水,魏楚學是第一次被人形容為禍水,他兩眼疑惑地看着她,她回眸瞪了他一眼,重複了一遍,「蚵仔煎!」

魏楚學掏錢買了一份蚵仔煎給她,她開心地大快朵頤,他心裏有疑惑,可看她吃得很開心的樣子,他也就不說話。

一路下來,魏楚學將她護在胸前,避開如潮的人群,方博霓只要動嘴告訴他要吃什麼以及開心地吃着就行了。

走出夜市,方博霓饜足地摸摸肚子,摸來摸去肚子一直這麼圓,「好吃。」

魏楚學伸手覆在她的肚子上,也跟着摸了摸,「回去?」

「嗯。」

兩人坐上車,在魏楚學開車之前方博霓突然開口,「魏楚學,你處理好男女關係,不要惹到我頭上。」

正準備要開車的魏楚學沒了動作,好半晌,他轉過頭,眼裏帶着星星點點的迷茫,「我只和你有男女關係,我們之間需要怎麼處理?他們都已經結婚了。」

方博霓差點被他的話氣到吐血,大吼道:「你不要給我裝白痴!」

他不悅地看着她:「我說錯了?」

方博霓哼了一聲:「你自己心裏明白。」

魏楚學很認真地看着她,確定她不是沒事找事做,也不是在開玩笑,他抿直了雙唇,「除了你,我沒有跟別的女人有任何不正當的關係。」

她看了他一眼,「哦?」

魏楚學很快想到了一個人,卻不是因為跟他有關係才想到她,而是每一次他跟方博霓之間多少會因為那個人受到影響。

他沉思了一會,覺得不大可能,他跟張恩都十年沒見了,更何況他和她也未曾發展過男女關係,張恩怎麼會喜歡他呢。

方博霓看他斂眉的模樣,知道他已經猜到了,他是一個聰明人,給他一點麵包屑他就能找到麵包工廠,真的不用擔心他的情商太低怎麼辦,因為他的智商還在,最基本的推測能力他還是有的,就算他真的白痴到連身邊哪個女人虎視眈眈他都不知道,沒關係,她會告訴他。

方博霓心中冷笑,張恩還真的以為她是紙老虎,她當時什麼都沒說,不代表她不生氣,既然張恩敢對她發挑戰書了,她就要魏楚學去滅滅張恩的傻氣。

說她狠也好,她才不要讓人踩到她的頭上去,不過張恩一番作為倒是讓她多了解了魏家人,魏母只認眼前的事情,魏父則是深藏不露,至於魏楚學……低情商、高智商的禍水。

張恩為什麼要把髒水潑到她的身上,不就是想要她對魏家人心生不滿,好間接地影響她和魏楚學的關係嗎?偏偏張恩不小心撞上了槍口,張恩肯定沒有想到自己喜歡的男人不是一個憐香惜玉的男人。

方博霓一嘆,魏楚學這個男人其實比她還冷血,跟他沒多大關係的人,他是理都不想理的,如果不是魏父、魏母讓他抱張恩上去,今天的戲真的是無法收場了,方博霓不得不感謝自己嫁的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男人。

魏楚學冷肅地說:「這件事情我會解決掉的。」

方博霓看了看他,總覺得他把張恩喜歡他的事情當作工作一樣,他看起來很有自信會處理得不留痕迹,她跟他交過手,知道他的手段非凡。

她忍不住地問:「喂,魏楚學,你要怎麼處理?」張恩雖然不討喜,但也不是一顆惡性腫瘤吧,還解決呢,這說法真的是……太取悅她了。

魏楚學高深莫測地沒有說話,穩穩地驅車回家,開到一半的時候他突然開口,「方博霓……」

「幹嘛?」她懶懶地回了他一句。

「你是因為張恩喜歡我所以不開心。」他嘴角輕揚,說得異常肯定。

方博霓冷哼一聲,側過身子,沒有跟他說話。

「因為你喜歡我。」仍舊是很肯定的語氣。

方博霓依然沒有反應,半晌她回了他一句,「作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我懂。」他一頓,「女人是口是心非的生物。」

「魏楚學,誰跟你說的?」方博霓轉過來,兇狠地問。

「我爸。」

方博霓無言了,原來是魏父啊,此時的她不知道,從此以後「女人是口是心非的生物」這句話成為了魏家男人口口相傳的家訓。

她喜歡他?她是喜歡他,嗯,好像是真的,這件事情太可怕了。

「方博霓?」

方博霓回過神來,看着盤腿坐在她身邊的魏楚學,此時她放鬆地躺在地上,她的雙腿上升曲直放在椅子上,前方老師正在講課,他們正在上孕婦課程,在學習分娩過程中丈夫能做的事情。

「現在在分娩,你還走神?」他的聲音裏帶着笑。

方博霓被他取笑了,「我要是真的分娩,你確定你還有心情取笑我?」她就不信他不緊張。

「好了,各位先生請扶起太太們,讓她們休息一下。」老師開口說。

魏楚學幫她放下腿,坐好,方博霓突然側過頭,在他的耳邊說:「別以為我不知道誰前幾天去上什麼准爸爸心理課。」

他的身體僵了一下,「你怎麼知道的?」隨着她的肚子漸漸變大,他也跟着擔心,心情比當事人還緊張。

方博霓莞爾,「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前天她無意間看到他有這門課程的宣傳手冊,她隱約猜到了,大膽地一賭,賭對了,哈哈!

「准媽媽懷孕的後期會有浮腫,腳抽筋的情況出現,所以我們今天的重點就在於學會一些按摩手法,稍稍減輕媽媽們的辛苦。」老師笑着說。

偌大的教室就只有三對夫妻,他們特意報了一個人少的班級,花費高一些也沒關係,重點是真的有用。

「認真地學。」方博霓閉了閉眼睛,淡淡地指使魏楚學。

其實不用她特意交代,魏楚學學習能力很強,領悟性也高,老師講了一遍,魏楚學立即伸手放在她的腿上,輕柔地捏着。

方博霓頗為享受地說了一句:「不錯。」

魏楚學抬眸看了一眼她暴發戶似的囂張模樣,都要笑抽了,沒見過她這樣的人,不知不覺,他的眼神一片柔和。

老師盡責地指導了每一位先生,糾正他們不大正確的手法,老師是一位四十歲的中年婦女,看到方博霓幾乎要睡過去的模樣,不由得發笑,「魏太太,不要睡著了哦。」

方博霓羞紅了臉,睜着雙陣,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魏先生很厲害,一學就上手,難怪魏太太會舒服得想睡。」老師笑呵呵地說,發福的下巴有一層小肉,看起來很慈祥可愛。

方博霓紅着臉,無話可說,魏楚學倒是淡定地點頭,「謝謝老師的稱讚。」

這哪裏是稱讚?這是在笑他老婆,該死的混蛋!方博霓瞄了他一眼,小手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偷捏了他的腰腹一把,惡劣地說:「我的按摩技術也很不錯哦。」

魏楚學回了她一個笑容,繼續聽老師講課,方博霓的氣就像出在棉花上,有去無回。

上完課,他摟着她走出去,又陪她去買了內衣,懷孕之後她不能再像以前一樣穿正常盡寸的內褲,她現在的內褲可以穿下兩個以前的她。

他們走出店時看到了張恩和魏母,方博霓先是一愣,下意識地轉頭看向他,「是媽。」

魏楚學點點頭,他們站在魏母的後方,魏母沒有看見他們,魏母跟張恩手挽手如母女一樣,親昵地逛街。

「不用打招呼,媽沒有看到我們。」魏楚學伸手牽起她的手。

「哦。」方博霓這才想到他們似乎有一段時間沒有去魏家蹭飯吃了,她偷瞄了他一眼,見他一臉的鎮定。

事實上魏母打過電話讓魏楚學帶方博霓回家吃飯,魏楚學找了藉口推掉,幾次下來魏母也感覺不對勁,特地打電話問了魏楚學。

魏楚學只說不想看方博霓在魏家出事,這話說得魏母很氣,但魏母也很委屈,怎麼會在自家裏出事呢,覺得魏楚學想多了,勸了一些話,又要魏楚學小心些,因為方博霓的肚子越來越大了。

「媽跟張恩的關係很好。」方博霓下了定論,挽着他的手繼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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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婚合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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