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大將軍……」周紹拳頭緊掐握得掌心出血,卻抬頭擠出一絲笑來。「果然武功蓋世,卑職今日可算見識了。」

「周指揮使自京而來一路辛苦,多食酒菜便罷。」關陽緩然起身,平靜地道,「關某還有軍務,恕不相陪了。」

「大將軍請放心,這兒有我們呢!」

「是呀是呀,周大人遠來是客,我們兄弟會好好代您『招呼』的,大將軍把他交給我們就對了。」

「大將軍慢走,明兒見啊!」

一干副將都是血性漢子,個個迫不及待要替自家主上分憂解勞,大嗓門嘻嘻哈哈,調笑的是周指揮使,倒是逗笑了關大將軍。

「嗯,讓他們再開幾罈子梨花白。」他嘴角微微上揚,「咱們南地的好酒,可要教周指揮使也喝得痛快。」

「大將軍有令,梨花白多多送上來!」其中一名副將看着臉色發白的周紹,露出白森森的大牙笑得更歡了。

在轟然笑聲和酒氣瀰漫的喧鬧聲中,關陽微笑地步出了這寬敞華麗的三樓雅廂,一樓大廳的琴聲纏綿入骨,正是一曲「鳳求凰」。

就在此時,他眼角餘光驀地瞥見了一個熟悉卻突兀的身影。

熟悉是因為近幾夜這身影都在他夢裏撒潑,令他惱恨得幾乎咬碎了一口牙;突兀的是在這場地這時辰,她根本就不可能也不應該出現在此處!

見那嬌小身影鬼鬼祟祟拐個彎消失在廊下,他心念微動——

「啊……嗯……好哥哥太、太用力了,好深……啊啊啊……」女聲嬌酥尖叫。

「小妖精這就吃不住了?讓好哥哥再好生疼疼你!哼!哈!」男聲興奮嘶吼。

「奴、奴家受不住了,好親答答,你緩些兒……」

「爺今兒不把你搓揉死了……哼,爺就不是男人!」

「好哥哥饒了奴家吧……」

「喝!」

春帳里被翻紅浪,狼嚎鶯啼不斷,勾得人心酥麻麻火熱熱,呼啦啦兒杏花揉碎,潮泄汁盡,紅燭熄,香籠散——結束。

「咦?這就完事啦?不行不行,這麼寫會給讀者抗議,肯定摔書的!」花春心握着根特別燒煉出的炭木筆,在一本空白的小冊上走筆如飛,除了畫妖精打架的姿勢和招式,還不忘邊添寫了些背景艷文,但寫着寫着,床上那對居然一下子就雨散雲收了?

不是還要搓呀揉呀怎樣怎樣的嗎?還不到半炷香就打完收工,這樣不要說床上的粉頭姑娘明顯意猶未盡,連她這趴窗外觀摹採料的都覺得忒不過癮啊。

「好哥哥,您今兒雖快,卻是勇猛過人,教奴家都爽翻了呢!」粉頭姑娘強抑下滿心的鄙視,假意地嬌喘吁吁道,「若是好哥哥再久上那麼一些些,奴家可就真真沒魂兒了。」

讓花春心再度見識了青樓花館裏頭姑娘們睜眼說瞎話的好本事、真功夫。

她趕緊低下頭急急記下。「不論長久,只要甜口。」

「哈哈哈,爺是看你受不住了,怕把你給爽死了,爺可捨不得!」

花春心嘴角抽了抽,繼續記下。「早泄的男人,只剩一張嘴。」

見裏頭已經沒啥精採的可看了,她不禁暗罵自己簽運太差,怎麼今晚選中的第一間就這麼沒搞頭?浪費了她塞給龜公的一兩銀。

「現下時辰還早,應該可以再去看個兩場。」她自言自語,輕手輕腳地收拾了炭木筆和小冊,悄悄爬下窗戶落地,轉身走了幾步,忽覺怪怪的,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嗯,很正常啊,幾個尋歡客摟着姑娘嘻嘻哈哈地各自進房去了,還有個已經忍不住在廊下柱邊就舔吻上了,一隻手都摸進了姑娘的衣襟里,那姑娘也非常專業地邊嬌呼「不要不要」,邊扭着腰迎合上去。

「好可惜啊,」她羨慕到不行。「可是在走廊上寫實在太明顯了……」

要是給老鴇和尋歡客們知道了她買通龜公,三天兩頭就到這兒來「實況採料」,恐怕她花春心大師的真實身分就會被揭露,再不然也會被當變態拖去暗巷亂棍毒打一頓吧?

思量再三,最後穿着一身鶯啼館低等仆娘制服的花春心只得忍痛往下一間摸去。

下一間,裏頭乃是大名鼎鼎南地歡界十一釵中三釵姑娘的地盤。

她悄悄推開了一點點窗戶縫縫,十分有經驗地往裏頭瞄去,正見三釵姑娘美如圓月的小臉蛋似嬌似羞,懷抱琵琶,卻是被個粗壯男人自身後將她給摟抱在懷,邊細細碎碎彈着琵琶邊嬌喘連連,粉紅紗裙底下是渾圓光裸的小屁股,恰恰坐在身後男人底下的粗大物事上,上上下下搖動着。

「三兒舒服嗎?爺大不大?大不大?」

「爺好大……好脹呢……」

花春心口乾舌燥,卻是眼睛一亮。

哇!三釵姑娘新招式啊,有創意有新意!

她興奮得手都要抖了,正要伸手入懷抓出炭木筆和小冊,沒想到后領卻被連人帶衣地高高拎起。

「啊——嗚——」

下一瞬間,她已經被個怒氣騰騰的高大黑影抓走了。

【第三章】

兀的不消人魂魄,綽人眼光?說神仙那的是天堂?

則見脂粉馨香,環佩丁當,藕絲嫩新織仙裳,但風流都在他身上,添分毫便不停當。見他的不動情,你便都休強,

則除是鐵石兒郎,也索惱斷柔腸!

——關漢卿《溫太真玉鏡台·六么序》

劫財劫色啊啊啊……

花春心又驚又怒又惱又慌——這算不算是終年打雁反被雁啄了眼?不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被點了啞穴的她心知呼救是不可能了,只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靜待反擊脫身之機——想着該怎麼踹斷這混蛋的子孫根!

終於,她被扔上了一張香馥馥軟綿綿的床榻,尚不及翻身便閃電般出腿狠狠踹去——

想像中的痛哼聲沒有傳來,反倒是她整個人被個沉甸甸的高大重物壓住了!

「你到底在做什麼?!」

「打淫賊啊還有什——呃?」她登時傻眼,拚命扭動掙扎的柔軟嬌軀頓住了,「關陽?」

壓在她身上熱騰騰強勁勁'肌肉緊繃如鋼似鐵的頎長健碩身軀不正是……不正是她垂涎已久的關大將軍……娘呀!

她腦子轟地一聲,小臉沸騰炸紅,哪還想得起「女兒家矜持」五字怎生寫得?

當下不羅唆,立馬伸出小狼爪神速地撕開他的玄色衣襟,掌心指尖一下子便緊緊貼上了他精壯赤裸的胸膛上,不忘抽空揉兩把。

目擊哪有親手測量的精準啊?她等這一天等好久啦!「花姑娘,你——」

關陽震驚萬分,倒抽了口冷氣,一時間僵在當場,連拉開她在自己胸前作亂點火的小手都顧不及。

「嘩,好大好硬啊……」這胸肌真不是蓋的。

一股莫名熱焰自下腹狂燒竄升而起,關陽一張俊臉緊繃得微微扭曲,緊咬牙關緊守着最後一寸岌岌可危的自製,氣急敗壞地就要將她抓離自己身上,可是他身形才一動,邇沒上下其手「測試完畢」的花春心一急,想也不想雙手雙腳以八爪魚姿勢緊緊纏住他。

錯過這次,再等良機還要到猴年馬月啊?

花春心只顧着抓人,渾然未察自己柔軟豐滿的身子緊貼着一個強壯健美血氣暢旺的大男人究竟會惹來什麼樣的燎原大火。

青樓內慣常燃着銷魂香,裊裊沁鼻鑽心而來,他們誰人也未發覺此異狀,可許是銷魂香作祟,抑或是肌膚交觸情之所動,在嬌軀和着勁體密合糾纏得全無半絲空隙之際,一切毫無意外地失去了控制——

「你當真忘了我是個活生生的大男人嗎?」關陽挺身將她壓倒在床褥上,黑眸灼灼危險地逼視着她。

她臉上得意的笑容霎時僵住,有些惶然地望着他,「呃……」

「我讓了一回、兩回……這回,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才好?」他忽地欺近她小巧的耳垂,瘠啞地獰笑,吐氣間熾熱而酥栗惑人。

「嗯?」

她打了個哆嗦,身子不自禁地酥麻了半邊,最初的興奮得意感褪去后,起而代之的是心慌意亂的巨大驚嚇。

她她她剛剛都做了什麼?

這這這抵在她小肚肚間硬邦邦灼燙燙還不時一跳一跳的碩長……是她常畫的「那物」嗎?

現現現在原地裝死還有沒有效?

花春心想陪笑想告饒,卻發現小腹上那巨物越發硬挺灼熱,她心兒一顫,竟鬼使神差地扭動了下身子,那巨物瞬間更脹大了一圈,在磨蹭擦滑間牢牢卡在了她又疼又熱又麻的兩腿間,隔着層單薄的春衫,兵臨城下——

「嗚!」

「哼!」

那出乎意料的摩擦如野火一發不可收拾,他倆不約而同倒抽了口涼氣,一個嬌呼,一個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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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賣將軍春無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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