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確實,就連他都看得出,她的氣色好得不可思議,原本面無血色的臉頰如玉石般白裏透紅,就連乾裂的唇都變得紅艷,整個人充滿生氣,不帶半點病氣。

就連她待在他身邊時,都不曾見過她這般好氣色。

然而,他不想過問是什麼原因。

「我倒是有點倦了,你……」

「這邊。」卓雅很大方地往內牆的方向退,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卓勒張了張口,稍稍掙扎,終究還是問出口。「你怎麼會在這裏?不是要你回房了嗎?」

「回房睡不着,不知道要做什麼,就乾脆到你房裏等你。」

「那衣衫是--」他睨了眼床邊的衣衫。

「有點濕。」她一把掀開被子。

她動作極快,他根本來不及轉開眼,被子底下的她有穿衣服,但只是件單薄的中衣,衣襟微松,可以瞧見她纖美的鎖骨和如玉般的凝脂肌膚。

「怎麼沒有換上衣裳?」他啞聲問着,想當個君子,偏偏移不開眼。

「我只有這件衣服,聽說還是你替我換上的。」說著,她像是想到什麼,低聲咕噥。

「說到底你這個人也是個偽君子,替我換衣裳還吻我,原來是打一開始就覬覦我。」卓勒忍不住替自己辯駁。「我替你換衣裳時可是矇著雙眼的。」是誰告訴她的?

「那吻我呢?」他不躺,她就乾脆窩到他懷裏。

「那是因為你先舔我。」他睨着自在枕在他腿上的她。

「所以你才會那麼生氣。」她意會地笑眯眼。

他看起來總是淡定得很,帶點壞心眼,雖然一發起火來說的話是難聽了點,但如果是因為吃醋的話,她可以原諒他。

「卓雅,答應我,往後絕對不準靠近我以外的男人,絕對不準。」他俯近她,眸色嚴肅地道。

面對他的霸道宣言,卓雅眨了眨眼,有些意外,心中卻很歡喜。

「好。」本來就應該遵守的,不需要他特別要求。

「往後我會替你梳發扎辮,別老是披頭散髮的。」

「好啊。」

「乖乖待在我身邊,知道嗎?」卓雅微皺起眉,輕撫着他的頰。「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只是想讓你知道,我是一個多霸道的男人。」他也輕撫着她冰涼的頰。「答應我,不管發生任何事都不準離開我。」卓雅凝睇他半晌。「好啊,到時候可別嫌我煩。」

「不會,永遠都不會。」他啞聲呢喃,吻上她的唇。

她張口回應他的吻,任由他狂野得像是要吞噬自己,任由他用蠻勁圈抱自己,彷彿要將她融入他的體內。

她發出嬌吟,更教他動情,大手探入她單薄的衣衫底下,突然一一「年巽央,你還要站在門外多久?!」卓勒停住了吻,朝門板那頭怒吼着。

就不會識相一點快滾嗎?

「……頭子,皇上差人送來禮品了。」年巽央好想哭,他不是故意的,可人家信使帶信來了,頭子總要見人吧!

三天後,卓勒一行人整裝準備前往胥羅長觀城。

「卓勒,好了嗎?」卓雅推門而入。

「好了。」他一回頭,就見粲笑着的她,不由得被感染的揚起笑弧。「你和綠柳姑娘都已經準備好了?」

「是啊,就等着你呢。」他像是想到什麼,突然問:「對了,你有沒有問過綠柳姑娘,到了胥羅之後有何打算?」

「當然是在自己的故土生活。」她已替胥瑜做了打算,就等到了胥羅之後再見機行事。

「是嗎?」

「你很在意綠柳?」

卓勒見她明明走到門邊,又特地踅回問上這句,不禁感到好笑。「她救了你不是嗎?既是你的救命恩人,我自然希望她能有安身之處。」

「所以你是因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才特別在意她?」

「我沒在意她,只是希望她安好。」他的答案卓雅滿意了,踮起腳尖偷了個吻,飛快溜出房外。

卓勒沒轍,搖頭苦笑。她有時氣勢凌人,可有時卻又像個傻氣的小姑娘,真是變化多端。整裝后,踏出房門外,他隨即下樓確定所有事宜,待卓雅與綠柳下樓,先讓她倆上了馬「卓勒。」

「嗯?」

「我想跟你一起騎馬。」她的馬術絕佳。

「一路往北,風雪酷寒,你還是和綠柳姑娘待在馬車裏。」這一點卓勒十分堅持,沒有轉圜空間。

卓雅只好作罷,但還是忍不住問:「對了,我剛剛看到年巽央,他怎麼走起路來很奇怪,好像身上受了傷?」事實上從三天前開始,她就沒再見過年巽央,明明以往一天總是要見過幾回。「他好像摔了一跤。」卓勒笑道。

「真是不小心。」

「可不是。」如果他老是那麼不識相的話,有一天說不定會失足掉落山崖。

「拉下車簾,咱們要出發了。」

「嗯。」她揚笑目送他回到前方,和秋知恕並騎而行。

「雅姑娘。」

「嗯?」

「真羨慕你和卓將軍如此契合。」

卓雅調回視線。「放心吧,胥瑜,有一天你會找到配得上你的男人。」

「是嗎?」一行人浩浩蕩蕩穿過了祝融山,在漫天風雪之中踏過無數邊陲小鎮,十數天後,終於來到胥羅王朝的胥羅山。

過了胥羅山後,便是胥羅的南方大城朝陽城,離帝京長觀城只剩十天的路程。胥羅山山道平緩,和祝融山相比易行得多,然而如今已是臘月,路上積雪難行,一路上走走停停。

「先歇會,在這兒避個風雪。」

來到山尖處,風雪肆虐得難辨山,秋知恕便領着一行人來到一處隱密山洞,山洞極大,容納十數個人也不成問題,而且裏頭如蟻窩,各有通道相通。

「卓將軍,別走得太深,裏頭通道有的是通往斷崖,一個踩空可是會掉下山崖的。」見卓勒的部屬直往洞內走去,秋知恕忙出聲提醒。

「卜磊,別再往內走,就在這兒升火。」卓勒聞言,揚聲吩咐着。

「是。」卜磊立即要幾個人升火,準備一些簡單熱食。

卓勒回過頭,從馬車裏將卓雅牽下,讓胥瑜自行下了馬車,領着她們到已鋪上軟毯的角落歇下。

「魁王爺也過來歇着吧。」卓勒招呼着。

「那本王就不客氣了。」秋知恕也靠近坐下,望着山洞外的風雪。「這風雪看來一時半刻是停不了,要是真走不得,乾脆在這兒先待一晚,明兒個再行動,免得路上難行。」

「也好。」卓勒盤腿在他身旁坐下,特地隔開他和女眷。「不過我倒沒想到胥羅的風雪簡直像是要蝕骨般凍人。」

「不,今年的風雪特別狂,不過這也是個好兆頭,所謂瑞雪兆豐年,聽說二十年前也曾降過一場瑞雪,替那時的胥羅族帶來強盛的太平年。」秋知恕收回視線朝卓勒一笑,隨即又問:「卓將軍,你可知道這兒是何處?」

「這兒不是胥羅山?」

「自然是胥羅山,但這山洞葬着一個人。」

「喔?」

「不知道卓將軍是否聽聞過胥羅女巫?」

「聽過,不過傳聞甚多,倒也不知道可不可靠。」

「如今兩國已是友邦,這過往的事就當傳說故事聽聽。」秋知恕彷彿對述說過往之事頗為熱衷。

「二十年前,胥羅山一帶尚是八方的國土,北方民族由於難忍冬日寒凍,於是率兵南下,這附近常是兩國交戰之地。」[確實。」卓勒輕點着頭。

「二十年前的一場戰役中突然出現一名女巫,據說她可以念咒請雷,又能隔空療傷,也正因為有她,胥羅族大破八方的邊防守將,一口氣衝過了祝融山,直逼近澤城,那時胥羅族空前的強盛。」他忍不住以當時為傲,難掩興奮之情。

卓雅狀似閉目養神,卻將秋知恕說的一字一句聽進耳里,尤其是那張狂的口吻;而胥瑜靜靜地聽着,眉頭逐漸深鎖。

卓勒垂眼陷入沉思,秋知恕以為他對過往歷史有所忌諱,便緩了口吻。「其實我想說的只是胥羅女巫的傳奇故事罷了。」卓勒笑了笑。「魁王爺無須在意,我只是想起二十年前的往事。」

「怎麼說?!「二十年前,我爹就是胥羅山的守將。」他猶記得那一夜的刀光血影,胥羅族大軍攻破了哨樓,殺伐擄掠,雪地染上鮮紅,猶若綻放的紅梅,那是他記憶中最可怕,卻也最難忘的一夜。

「呃……」秋知恕不禁語塞。

「不過魁王爺怎會突然提起胥羅女巫?」卓勒轉移話題。

「不過是想起二十年前也曾經有過一場瑞雪締造盛世,最主要的是此處便是胥羅女巫的墓。」卓勒環顧四周。「可是我沒瞧見棺木或是墓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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