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龍靜。”他走進裏頭,硬逼着阿清往旁邊靠。

“你怎麼又來了,”龍靜目光閃躲,最終落在他手上的包裹,猜測八成又是他要玩炒花的材料。“你應該有很多工作要做吧。”

打從他住進龍府之後,晚上光是要抗拒他的擁抱,就已經夠讓她頭痛的了,更糟的是,他連白天也不放過她,老是帶着各種材料前來榨油廠,要和她一起研究不同的薰香燈油一,。

“我帶阿清來見你。”他沒好氣地道。“你不是說好幾天沒看到他了。”說著,忍不住回頭瞪並成。都是他害的,要不是他的白目,龍靜不會一直閃避他,直到現在都還不肯看他一眼。

“握……謝謝你。”她垂眼看着今天穿的黑底繡花鞋……她沒有辦法直視他,她試過很多次,就是沒有辦法,而這嚴重的癥狀是從那一夜開始,從他的吻開始……她就像是着了魔,怎麼也甩不開他緊擁着自己的那一幕。

那教她不自覺地羞紅臉,讓她不敢直視他……只要他一靠近,她就覺得快不能呼吸。

“就這樣?”他又靠近她一步,硬是把阿清給擠到大灶的方向去。

“好啦,等我把最後一盤桔梗炒完你就可以玩了。”她指了指大灶。

近來他像是玩出心得,不但要炒花,甚至連一般藥草和中藥都不放過……其實她很想跟他說,真的不是每一種都適合做燈油,因為她早就試過了。

“誰跟你說這些。”

“不然咧?”

“你給他什麼?”他指着蹲在灶口前玩炭火的阿清。

“他?”她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驚呼了一聲。“阿清,不可以玩火!長治,把阿清帶出去。”

長治從角藩里走出,輕而易舉地將阿清拎起。

“幼稚。”臨走前,長治往金如秀丟出一句。

“他是什麼時候躲在那裏的?”待長治離開,金如秀才咬牙問龍靜。

可惡,他怎麼沒發現長治也在裏頭。

“他一直站在竹簍那邊,你沒看到?”她皺着眉。

長治並不比他矮,那麼高大的一個人他怎會沒看到?

“我只想見你,當然只看得見你。”

她聽着,粉頰微燙。“胡說……”她走到大鍋前,假裝專心炒着桔梗,不敢看他。

她知道他直率,但這種話可不可以不要天天說,在家也說,在外也說……很羞人耶。

更糟的是——

“你剛剛還沒跟我說,你給阿清什麼。”他從她的背後環抱住她。

龍靜驀地僵硬如石,屏住氣不敢輕舉妄動。

就是這樣……他近來老是動不動就抱着她,而且抱得好自然,體溫透過彼此的衣料,直接熨燙到她的背上,讓她的心像是要竄出胸口般,跳得好急好亂。

“嗯?”

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際,教她不自覺地結巴。“那那那只是個香囊,裏頭裝的只是一些千燥的花末而已。”

“我也要。”他低喃,溫熱的唇有意無意地擦過她的頸項。

他當然聞得出那香囊裏頭裝的是什麼,但重點是—他也要!

“你……放開我啦!”她細如蚊鳴的聲音半點威脅性都沒有,反倒更激起他狩獵的渴望。

“換句新的吧。”他張口吻上她白玉般的耳垂。

龍靜嚇得縮起肩,轉身想要從他手臂下鑽出去,反倒是被他順勢泡入懷。

“你……放開啦!”她被迫埋在他的胸口,被迫受制於他充滿力量的懷抱,屬於他的氣息浸染着她。

“你千么表現得好像我在調戲你。”他暗啐了聲。

拜託,他又不是什麼地痞流氓會在街頭巷尾調戲良家婦女,他們就要成親了。

“你就是在調戲我。”她悶聲道,不想讓他發現她好害羞。最近只要面對他,她就會突然緊張到全身變得僵硬,反觀他,別說緊張,根本就是得寸進尺。

“誰在調戲你,是你先強我的。我現在不過是禮尚往來。”

她羞得趕忙抬手搗住他的嘴。“閉嘴啦。”

金如秀笑得壞心,輕啄着她的掌心,嚇得她縮手,他便俯身吻上她的唇。

唇瓣貼覆的瞬間,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氣。她的唇依然柔嫩,依然甜美,讓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汲取更多。

龍靜不知所措地瞪大眼,感覺他的舌鑽入口腔之內舔吮每個角落,吻得又深又激烈,像陣狂風暴雨般,讓她的頭好暈,幾乎站不住——

“傻瓜,呼吸呀。”他粗嘎的嗓音擒着笑。

她這才發現自己一直沒有呼吸,難怪會頭暈目眩。“你……太逾矩了。”居然親她,而且是在光天化日之下,真是太羞人了。

“龍靜,你強我,我都沒說你逾矩,咱們現在都論及婚嫁了,親一下有很過分嗎?”更氣人的是,他住在龍府竟被迫和她分房,而且他還是住在西廂離她最遠的那間房。

她到底是怎麼安排的?他是會把她給吃了不成,就算他真的很想吃她,也會先跟大夫確定過後,再通知她好不好!

“……歪理!”

“我們都還沒成親就有孩子,你說,誰比較逾矩?”

龍靜垂眼不語,俏顏燒燙。

“喂,什麼時候提親啊?”他催婚着。

他不能不催,因為只要他沒動作她就跟着耍賴,簡直不當一回事。

“我肚子已經開始大了,這樣子……”她從沒想過成親,現在突然要她籌備婚禮,她還真的是……不知道如何是好。

況且要縫製喜服也需要一點時間,可就算現在量了尺寸,到時候還不是一樣得再改。

不如等孩子生下后再……

“你也真了得,要是我不出面,依你的個性,就算頂個大肚子在外頭,你也不在乎別人的指指點點,反倒是現在要你提親,你就吞吞吐吐、推三阻四的,你到底要不要對我負責,給我一個名分?”

他夜夜到她家過夜,圖的是什麼,不就是要給她壓力,要她趕緊籌辦婚禮,當然,他要是能夠陪着她一道入睡是再好不過。

“外頭的夥計不都叫你姑爺了。”

“那是應該的。”

“那不就好了。”

金如秀額際青筋顫跳着。“龍靜……你要我在外頭以什麼身份自居,怎麼跟別人說我多了一個新身份?就說我是龍靜的男人?龍靜的情人?還是龍靜的……小白臉?”

“你在胡說什麼?我……”她突地一頓,下意識地按着肚子。

“怎麼了?”瞧她臉帶紅暈唇卻泛着白,教他不由得探向她的額頭。

“肚子不太舒服……”微微地抽痛,似乎有些不對勁。

“先到外頭吧,裏頭這麼熱。”

“可是火……”

“叫長治進來看着。”他不由分說地抱着她到外頭,瞧見長治正盯着阿清摘花,他揚聲喚道:“長治,裏頭交給你,我先帶你家小姐去找大夫。”

“小姐身子不適?”

“沒有,你放我下來。”龍靜輕拍一下金如秀。

金如秀眯眼瞪着她。“你不會是在耍我吧,龍二千金。”剛剛說不舒服……離開炒花房就好了,太明顯了,根本是裝病轉移話題。

“哪有,我剛剛真的不舒服……”直到現在還是微微痛着。

金如秀不怎麼相信地放下她。“算了,就算不找大夫,也早點回去休息吧。”她有孕在身,本來就該多休息。

“可是有訂單……”

“那是我幫你找的訂單。”為了彌補龍家之前的損失,所以他好人做到底,替她拉了不少獨門的訂單。“早知道會讓你這麼累我就不幫了,再不然,明天開始我來處理。”

“你會?”

“我都玩了幾天了還不會?”他是這麼鱉腳的角色嗎。“我今天還帶了沉香來。”

“沉香弄進燈油太奢侈了,沉香本身就可以點燃,香味可以持續很久。”

“那升麻呢?”

“人家會以為我們是在開醫館。”

“算了,那就照舊吧。”要不要多製作幾種新燈油他無所謂,他圖的是和她相處的時間。“好了,咱們先回去。”

“不成,你要先把阿清送回去。”

“啊?”

“要不然我們一起回府龍嫣就會看到他。”

“……”金如秀閉了閉眼。

在龍靜的堅持之下,他金二少得要讓並成駕馬車送阿清回金府,而他則只能帶着她和巧瓶步行回龍府。

所幸,龍家的榨油廠離龍府不會大遠,進了城門再轉向春衍街就到了。

但就在他們剛離開榨油廠,還沒走到官道上,便有人攔路尋釁。

“小姐……”巧瓶嚇得緊抓着龍靜。

龍靜環顧四周,心也跟着涼了一半。

這是怎麼回事……個個都矇著臉,手舉着大刀……這是山賊嗎?可從沒聽說過崆峒城外有山賊出沒。

“竇大少,特地請來這麼多人招待我,會不會太大費周章了?”金如秀眉眼不動,唇角斜勾着。

“老子把臉矇著你還認出是老子!”其中一人火大地拉下覆面巾,惱聲咆哮。

“滿身銅臭,想認不出還真難哪。”金如秀哼笑一聲。“還有,你不是我老子,少在我面前喊老子。”

竇大少惱火地握緊大刀,高喊着,“給我殺!”

就見金如秀慢條斯理地抬起手,比出了二,“竇大少給多少,我給雙倍的價錢,把竇大少給抓起來!”

今天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他根本不需要跟他們啰唆,可問題是,此刻他的身後有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能不見血自然是最好。

竇大少聞言放聲大笑,“你以為這些人是你能用錢打動的嗎?更何況現在殺了你,你身上帶着的錢不就都是我們的,給我上!殺了他,那兩個女的就隨你們處置!”

一聲令下,幾個蒙面殺手立刻逼近。

金如秀暗嘖了聲,抽出腰間摺扇,先擊中第一人的眉心,反身閃過直劈而來的大刀,回身一個肘擊毫不客氣的幾乎打歪對方的下巴,出拳直中另一個人的心窩,掃腿揮拳,擒腕奪刀,刀落時不見憐憫,血水頓時噴濺八方,是身後的凄厲尖叫聲讓他硬生生頓住了動作。

回頭,對上龍靜寫着驚嚇的眼。

那眼神是針對他的無數恐懼,教他因殺人而囂狂的心急速冷卻,也在同時,他瞧見龍靜突地拔腿奔向自己。

他不明就裏,就在她撞開他的瞬間,瞥見一道銀光揮下,他想也沒想地擲出手中的大刀,準確地敲落對方的大刀,卻來不及阻止她被推倒在地。

“啊……”龍靜向前撲去,發出低吟聲。

金如秀見狀,眯起陰鶩利眸,咬牙低咆着,“混蛋,你們一個也別想跑!”

他形若積架,行動如迅雷,單腳點起地上大刀,刀落只余殘肢慘呼,不過眨眼工夫,遍地無完屍。

巧瓶已經嚇得腳軟跌坐在地,連話都說不出口。

金如秀遏抑着體內的嗜血快意,丟下大刀,回頭將龍靜抱起,卻瞥見她的身下竟滲着一片紅。

“龍靜!”

他心頭一緊,立刻抱着她飛步狂奔。

金如秀抱着龍靜回到金府,立刻差人找來大夫。

他一身血紅,引來金府上下的注意,金家人全都聚在桃花源里。

“這位夫人是因為外力衝擊所以險些小產,這段時日務必小心,讓她在床上安胎,再服十來帖的安胎藥應該就無礙了。”大夫診斷完如是說。

金如秀聽完鬆了口氣。

“不過夫人近日內是否有聞到靡香,或是接觸到紅花之類的物品?”大夫再問。

金如秀不禁皺起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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閨女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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