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四方雲動(4)
殘垣斷壁,濃煙滾滾,閃亮的刀光倏然閃過後,一顆人頭衝天飛起。鮮血潑濺之下,四周傳來一陣整齊的驚呼聲。陰雲籠罩下,不大的空地上站滿了驚恐的男女老少。一個反穿羊皮襖的大漢站在場地中間,手中的長刀之上鮮血瀝瀝而下。而他面前,一具無頭屍體轟然倒地。顯然,剛才的刀光正是他發出的。場外四周分佈着五個和他一樣裝束的大漢,隱隱的將空地中的人們圍在中間。
望着面前驚恐的人群,羊皮襖大漢慢條斯理的將刀上的血跡在無頭屍身上擦拭乾凈。緩緩站起身,大漢微笑着開口說道:“這地方真不錯。羊肥水甜牛馬壯,好風水啊!各位鄉親父老很熱情也很好客,尤其是姑娘們更是漂亮,個個都水格靈靈的俊俏,難怪我哪兄弟當初要在這養傷,死活不願意走了。果然好地方!”
說到這大漢停了下來,微笑漸漸消失不見,望着人群又道:“只是我很奇怪一件事!那就是當我再次回到這裏的時候,我發現我那兄弟不見了。各位鄉親,我只想問一句,我那兄弟到底上哪去了?一個大活人好端端的怎麼就會在這地方不見了?而且他身上還帶着傷!誰能給我解釋一下?”
聽到大漢的話,人群一陣騷動后又沉默了下來。大漢見此情形,面上又浮起了微笑,出聲道:“看來是沒人願意回答我的問題了。呵呵,我家小九上面八個哥哥,在家裏兄弟們人人都很寵他,可他卻是跟我這二哥最為要好。實話實說,他就是要走的話就算不給別人留信,卻是一定會託人跟我言語一聲。可他現在卻是一聲不響的消失了,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嗎?”
人群依然沉默,大漢無奈的搖了搖頭道:“好人難做啊!”話音剛落,他驀然間伸手自人群中扯出一人,寒聲道:“你說,發生了什麼事?”那人渾身顫抖,開口道:“這位大爺,我真的不知道啊。”大漢聞言猛然手中長刀橫斬,一顆帶血的人頭又是衝天飛起。人群中驚呼聲頓時轟然響起,一婦人跌跌撞撞的跑出,凄厲的叫道:“孩子他爹!”。
伸手扶起自家男人的無頭屍體,婦人回頭厲聲道:“你們這些天殺的馬匪,你們遲早遭報應!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話沒說完又是一道刀光閃過,血光衝天而起,頓時婦人的身子被劈成兩半。劈死婦人後,大漢回手自人群中又是扯出一人,厲聲道:“你說!”這人卻是個軟骨頭,渾身酸軟之下已然癱倒在地,顫聲道:“大爺饒命,小人說了,是因為那。。那位九爺想要強佔李鐵匠的娘子,被李鐵匠發現后兩人爭執起來。那位九爺亮出刀子,不想卻被李鐵匠娘子自背後擊…擊打而死。”
這人話音剛落,人群中已是響起一個聲音道:“趙老四,你個軟骨頭。你可知你會害死全村啊。”此時羊皮襖大漢已是如狼般嘶聲長嚎道:“小九啊。”手中刀一指面前人群厲聲道:“屠盡,一個不留。”四周的五個大漢聽到那小九的死訊后也是雙目瞬間血紅,抽出長刀就要衝向人群。眼見一場人間慘劇就要發生,突然一匹快馬飛一般的跑進村子,馬上一名大漢翻身落到馬下,高聲叫道:“二哥!”話沒說完人已昏死過去。
幾名大漢一驚之下顧不得屠村,連忙圍到昏死大漢面前。羊皮襖大漢一掐來人人中,那大漢才悠悠轉醒。望到面前之人,連忙道:“主子有急信到,讓我們兄弟馬上趕到宛城,路上不得有片刻耽誤。”羊皮襖大漢聞言身形一抖,驚聲道:“五年了,你確定是主子的筆跡?”那大漢低聲道:“我死也不敢忘啊。”
羊皮襖大漢聞言面色青白不定,突然囁唇一聲唿哨,幾名漢子扶着那報信的大漢紛紛上馬呼嘯而去,竟是連為兄弟報仇都顧不上了。望着面前這幕,人群愣了半天,良久方有一位老者喃喃道:“這些馬匪今日莫非是轉性了?不會,定是老天聽到了我們的許願。天可憐見,我們得救了。”最後一句老者已是高聲喊了出來。老者身旁眾人此時也是紛紛歡呼道:“馬匪走了,我們得救了。”老者望着空地上的幾具屍首,喃喃道:“不管這幫天殺的遇到什麼事情,望老天保佑他們都再也回不來了…。”
粉紅的紗帳,搖動的牙床,兩條**着的身子正氣喘吁吁的滾在一起。一股**的氣息充斥整個房間,顯然此時床上的兩人到了要命的關頭。突然,一道粗豪的聲音自門外響起道:“大哥,有消息傳來,厲老四死了。”搖動中的牙床突然靜止下來,只聽見一聲舒服的長吟過後,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道:“說說,怎麼回事?”門外那粗豪的聲音回答道:“信上說,老四是和人玩一刀絕時失手了。”床上的男人道:“老四的主子怎麼說?”門外那聲音有些興奮道:“一千兩黃金抵一命,另外再加三千兩黃金和三百匹大宛良馬買一命。”
“哦?”床上正在兩條雪白的大腿間抵舔的男人猛然起身,沉聲問道:“他真是這麼說的?”門外那粗豪聲音道:“那送信的胡胡兒還在外面候着,大哥要不要見見?”床上男人道:“不用了,他不敢騙我。否則,他的商隊也不用在這大漠之上做買賣了。對了,信上說買誰的命了么?”門外那粗豪聲音道:“說了,是個姓林的少年。對了,這少年是洛家商隊的人。”
“洛氏商隊!”床上男人聞言皺眉道:“張世傑的人?恩,是塊難啃的骨頭!依老四的本事都讓這少年給挑了,此人刀法不俗。”門外那聲音道:“大哥,聽說一直在大漠邊上混的鄧老三和黃鬍子兩人都因為招惹洛家而散夥了。這宗活,我們接是不接?”床上的男人道:“告訴那胡胡兒,讓他主子再加一千兩黃金和一百匹良馬。決定在哪下手后,送信給我。哼,黃鬍子鄧老三那些人,連給我們兄弟提鞋的資格都不配。對了,把老四的賣命錢給兄弟們分了。告訴那些兔崽子們,要…干…活…了!對了…條件上。。還要。。再。。加。。上。。兩個。。波斯胡姬…。噢…。”床上男人說完后,屋內喘息聲立時大做,牙床又有韻律的搖動起來。門外的人聽到牙床搖動的聲音后又稍微等了一會,見床上男人沒別的吩咐後方悄悄離去。
大漠某處一間靜室內,一名黃衫老者正在閉目靜坐,這名老者已經不知道這樣坐多久了,灰塵佈滿了屋中的每一個角落,連他的衣衫上也是滿布塵土。若不是他的胸膛還在微微起伏的話,直會讓人以為這是一具乾屍。此時,天空中傳來一陣翅膀扇動的聲音,靜坐中的老者突然睜開雙眼,皺着眉抬頭望去。隨着他的目光,靜室的門窗竟是無風自開。
一隻雄壯的蒼鷹飛撲而入,落於老人肩頭之上。黃衫老者望着這鷹,搖頭低聲道:“沒想到,還是被你們找到了。”說完,自這蒼鷹足下解下一小小的鐵管,打開后取出裏面的信函展開。望着信的內容,老人神色忽喜忽憂,到得最後竟是猛然間長身而起。面色潮紅,激動道:“反手刀攻!逆轉乾坤式!御劍術!好,好,我這就去會會你們!唉…。只是可惜了十二這孩子。沒想到我拓跋也一時心軟,竟是讓你送掉了性命。”老者說完,嘆息一聲后,眼神向天邊遠遠望去。眼神落處,正是宛城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