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重返桐城
朦朧中林鶴哲感到似有異物在自己臉上滑動。那物事濕濕黏黏又十分柔軟,睜眼一看卻是自己駝隊中僅剩的一匹駱駝。那駱駝在狼群圍攻之時竟然十分幸運的沒有被吞食。此是因林鶴哲悟刀之際,狼群本能的感覺到危險已是不顧這到口美食轉而瘋狂圍攻林鶴哲。后少年成功悟得刀客之心,眾狼只顧逃跑哪裏還有心思吃這駱駝。是以這匹駱駝居然倖免於葬身狼腹。待得狼群逃盡,林鶴哲斬狼王后重傷之際這駱駝竟知護主。逕自抵舔林鶴哲傷口各處,動物口中分泌之物具有止血之效,受傷動物往往自己添傷此乃本能。不想,卻是免除了少年失血過多後身死的結局。正是冥冥之中自有緣法,一飲一啄莫非天定。讓人不僅慨嘆不已。
少年醒來以後自行包紮身體,靠着吞吃群狼屍體修養數日。他身體傷勢雖重卻是以身體透支脫力居多,真正重傷只有狼王造成那一處,依仗身強體壯又是年少之時,過得不多時日已是好的差不多了。本着除惡勿盡念頭,少年一人一駝於這大漠之上繼續追捕群狼。誰知他那日神威凜凜,大開殺戒已是把群狼打怕,打服了。連狼王也是命喪他手,群狼對他之畏懼已是溶於血脈之中。加之對他刀柄之上所系香味奇重的“曼陀羅”花香囊記憶尤甚。是以遠遠聞道就立刻遁走。後來,西域各商隊發現這秘密后,人人競相佩戴,此後果無一人再遭狼患之饒。百年之後,狼群因得不到足夠食物竟是就此滅絕了。少年實是居功至偉。此時林鶴哲卻是想不到,於大漠之上追索狼群,卻總是一步之差被狼群逃脫。如此幾次之後,少年也想通了其中道理。正在此時恰巧救了絡腮鬍等人,遂托他們將香囊帶回給少女洛可秀。其後自己又孤身一人追尋狼群而去,幾日之間也殺的幾群青狼,但於哪“獨目”頭狼始終未見。其時與少女洛可秀三月之約已是快到,無奈之下只好返回桐城,心下卻甚是以此未曾殺得此狼為憾。
林鶴哲返回桐城后找了家客棧隨便住下,洗漱之後飽餐一頓又舒舒服服睡了一大覺。徹底將這將近三個月大漠驚心動魄的旅程放在腦後。第二日,按耐住滿心相思之情先去了那當鋪胖掌柜哪裏。那掌柜一見到他忙迎上來道:“幾日不見林小兄弟,小兄弟可是清減不少”。林鶴哲心道:“這幾個月的經歷委實驚心動魄已及,數次九死一生活着回來已是饒天之幸,身體要是不廋那才是見鬼了”。當下哈哈一笑插過話去道:“大掌柜,先前在下托你之事不知可有結果”。那胖掌柜道:“小兄弟且放寬心,有為兄出馬那還不是十拿九穩,你且稍坐,我這就差人請那隊正過來”。言罷,胖掌柜派那喚作毛三的夥計去請那隊正。不多時間一個干廋如猴形,頂着一個紅紅的酒糟鼻子的中年人隨着那夥計進得店中。胖掌柜見得此人快步迎上去,拱手道:“曹兄,這位就是小弟說的林小兄弟”。又轉向林鶴哲道:“這位就是洛氏商隊的馬隊隊正。洛氏每次進出西域所購大宛國等名馬都得經過他這一雙慧眼啊!”。那曹姓中年人滿面得色,嘴上卻道:“哪裏,哪裏,不過是洛大老闆抬愛在下罷了”。林鶴哲上前道:“小子見過曹先生,以後還望曹先生看在掌柜的份上,多多提點小子一些。”那中年人滿面倨傲,上下打量林鶴哲一番,點點頭慢條斯理道:“你叫林鶴哲是吧,洛氏商隊呢,規矩甚嚴,不是什麼人都能進去地。你呢,雖說是我介紹進去地,做人也要規規矩矩不然做錯了什麼事,我這面上也不好看不是!”。
這時那掌柜在旁邊忙道:“曹老哥放心,這林小兄弟的人品那是誰也說不出什麼。再說你兄弟我怎麼也不能介紹那些不三不四之人,讓哥哥你為難不是”。說話之間,手腕一抖,一錠銀子自袖中滑落於手轉瞬沒入曹姓中年人袖中。這兩人一個遞得快一個接的准,手法之間純熟無比仿若高手過招,竟是不比林鶴哲的刀慢上多少。林鶴哲在一邊看得分明,那掌柜遞的是一錠五兩的銀子。看來自己給的好處被他這麼輕輕鬆鬆就沾了一半油水過去,心下不由佩服不已。
那曹姓中年人銀子落袋后變臉功夫可也不差,立即眉開眼笑道:“老弟說的哪裏話,做哥哥的若是信不過你那我還會來嗎!既然是你老弟說這話了,做哥哥的怎麼著也得給幾分面子是不。再說我看林兄弟面相老實,也絕對不會是那不守規矩之人,這事就包我曹守信身上啦”。這廝竟是叫做曹守信,就這一會工夫已從直呼其名上升到“林兄弟”份上,倒也是一個妙人。這時那叫做毛三的夥計才把茶端上來,賓主還沒有落座,可見這二人辦事效率甚高,讓一邊的林鶴哲心下暗笑不已。
當林鶴哲從當鋪出來時,事情當然是就此商定。留下曹守信二人在那裏商議晚間到哪裏喝花酒。看二人談的面泛紅光,甚是投機林鶴哲當先告辭出來。出的店鋪,林鶴哲抬頭看天色尚早。但心中實已是耐不住相思之情,起身來到洛氏商隊當日所居的客棧門口。用樹枝在客棧後門對面的土牆之上刻畫出一個大大的胖娃娃笑臉。這乃是他與洛可秀二人所約定之暗號。做完這一切,他趕到城外那座廢棄的土地廟下。靜靜思索這連月來遭遇以及那刀客之心的奇妙境界。不由想到,如此刀法居然只是那刀經上所說的入門之篇,不知以後真要練到最高境界會是如何驚人。慢慢胡思亂想中天色已是黑了下來,不知何時空氣中傳來一股奇香,少年於哪“曼陀羅”之香氣自是熟悉無比,心頭一熱之時一雙玉手已是蒙上少年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