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廣告上市,房中城最新一期豪宅熱賣,舉辦慶功宴,現場名流淑媛,冠蓋雲集,衣香鬢影,當然,執導的羽必夏和整個團隊以及廣告案主自然也在其中。

美顏裸妝輕點,堆出精雕玉琢的絕艷,如瀑檀發柔順滑落,一襲黑色貼身絲綢禮服,小露香肩、酥胸,高衩露出皎白長腿曲線,讓在場人士驚艷再三。

“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睛戳瞎!”羽必夏勾著笑。

“不行,戳瞎的話,我就不能再欣賞你了。”鄭寶玉眨也不眨地用力瞪瞪瞪。

“神經病。”她眼角抽動了下,對輕環着她肩頭的男人說:“小殿子,不要靠得這麼近,不要以為在公共場合里他就不會對你動手,就算現在不動手,他也會在私底下搞小動作整你。”

“誰理他?”小殿子哼了聲。“他揍我一下,不討回來我就跟他姓!”

說完,抱住的力道又更大了,挑釁的眸四處觀看。

“就說向來不參加宴會的你會參加慶功宴,分明有問題。”原來是故意要來激怒封弼其的。

“不略報小仇,我怎麼甘心?”封弼其是大老爺,他自然是得罪不起,但搞點小動作讓自己的心情好一點,不為過吧。“你就不知道他有多陰險,說打就打,連招呼一聲都沒有。”

“那當然,先招呼再動手,太沒搞頭了。”羽必夏嘿嘿笑着。

其實她挺感謝當了沙包的小殿子,讓兩人的感情迅速加溫。

“嘖,你跟他一樣邪惡了。”

“不好意思,是他學我的,這叫婦唱夫隨。”她挑眉笑得很驕傲。

“是夫唱婦隨。”低啞的嗓音外加力道一把,將羽必夏抓出小殿子的勢力範圍,確定將她納在羽翼之下后,回頭狠瞪着不知死活的小殿子。

混蛋東西,竟然敢把她摟那麼緊。

就算他對女人沒興趣,但再怎麼說,在視覺上他仍是個男人,那種佔有的姿勢看起來就是令人不爽到了極點。

小殿子挑釁地勾彎唇角,抓着鄭寶玉躲到會場一角吃大餐。

“穿外套。”封弼其不知道從哪抓來一件外套,不由分說地穿在羽必夏身上,還把扣子一個個扣上,除了腿,其餘包得密不透風。

“你在幹麼?”她好氣又好笑。

近日來,說兩人的感情在劇烈加溫中也不為過。

雖說誰也沒有把愛掛在嘴上,但在眼神交會之中,存在着一種毋需言明,心有靈犀一點通的默契。

“空調太冷。”

“屁。”

封弼其斂眼瞅着她,只見她很挑釁地扮起鬼臉。

怎樣,在這麼正式的場合里,總不可能硬要親她吧。

“回家有得你瞧。”要讓她知道,挑釁男人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我的危險期早就過了。”

“誰理你什麼期?”說得他好像只有播種的功能一樣。“婚戒戴着沒有?”

抓起她的手確定他精心挑選的婚戒確實地戴在她手上,他勾起滿意的笑。

“你要幹麼?”笑得這麼詭異,像個奸商一樣。

“送你一份大禮。”

他想好了,婚宴暫不舉行,但絕對要讓大家都知道她是他的妻子,省得老是有些蒼蠅螞蟻來去。

“大禮?”

“晚一點你就知道了。”

“啐,搞神秘。”不過,這種感覺還不賴。

現在的他們肯定會是這一輩子最貼近、最接近彼此的時候,再沒有比現在還要好的感覺了。

“必夏。”

有人輕喊著,羽必夏抬眼,客套地勾笑。“李製作,好久不見。”是和她合作最久的唱片公司製作人。

“你今天美得……”

“年紀沒那麼大,沒必要裝痴獃,好不好?”啐,眼睛都快要掉出來了。

話音剛落,眼前的寬實背影就擋去了她大半的軀體,她不禁搖頭笑着,是真的還是假的,他真有這麼愛她?佔有欲競強烈到這種地步。

“總覺得你最近美得令人不敢直視,感覺整個人柔和了許多,尖銳的線條似乎被磨得更圓潤了。”李製作繞過一頭由衷道。

“油腔滑調的,你到底要幹麼啦?”怎麼她都不覺得自己有這些改變?

“有支MV想要請你幫忙。”

“MV啊。”她搔了搔頭。

MV拍攝不若廣告俐落,有時前置后制加在一塊,就要費掉一個月的時間,而她現在的狀況……

“不方便。”封弼其代替她婉拒。

“不會不方便啦,腹稿已經有了,整個團隊也已經整好,連日期都定好了。”李製作震起舌根努力勸說。

“聽起來好像連導演都有了。”

“其實,是導演指名要你挂名雙導演。”

“雙導演?”羽必夏頗有興緻地挑高眉。“誰這麼帶種敢要我掛雙導演?”

意思是地位等同副導嘍?她不敢說自己是業界的第一把交椅,但打她出道至今,還不曾有人如此挑釁地要她合作掛雙導。

“雷廷。”

李製作輕聲一句話如雷落下,震得在場兩人重頓了下。羽必夏看見眼前的頎長身影搖晃了下,仿若撼動了她的世界。

“你應該知道他吧?兩年前在LA發跡的台灣年輕導演,因為一支MV將一個沒沒無名的小子捧成今天如日中天的巨星,因此在美國唱片界捧出了身價,各大天王天後莫不欽點,如今我們好不容易重金把他請來,就是為了替本公司的天王打造出世界通行的身價。”

李製作說得口沫橫飛,兩人卻聽得不真切。

關於雷廷的消息,他們都知道,不過誰也沒有主動和他聯繫過,雖說最近兩人相處融洽,如膠似漆般地膩著,關於雷的話題,更是有默契地絕口不提,那個人卻回來了。

她的心底蒙上陰影,加倍劇增著,像是要將她推進黑暗孤獨之中,她才發覺,原來她所掌握的快樂竟是如此不真切,是操控在他人手中的。

“……他人也來了,你看,就在那裏。”

李製作拉拉雜雜地廢話一大堆,說到後端時,羽必夏抬眼,卻發覺眼前的封弼其比她的動作還要快上一步,迅速地回頭,捕捉住那抹即使藏身在人群中也絕不會被掩蓋的光芒。

“嗨。”雷廷懶洋洋地打着招呼。

九年不見,清雅秀逸的感覺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魅惑之毒般的頹廢氣質,他蛻變得更加搶眼出色。

羽必夏注意到封弼其的眼眨也不眨的看着他,心狠狠地悶痛了下,她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一股不安潛入她的體內興風作浪著。

“怎麼這種反應?”雷廷笑得慵懶,伸出雙臂抱着兩人。“我的好友們,好久不見了,想我嗎?”

被擁住的兩人無法動彈,三人的心跳交雜出一首濫調的交響樂。

“看到我不高興嗎?”雷廷鬆開手。

“不、不是,是太震驚了。”封弼其率先恢復正常,給了他一個結實的擁抱。“你這小子心真狠,居然一別九年完全沒聯絡。”

“現在不就回來了?”雷廷呵呵笑着,看着羽必夏。“必夏,不給我一個擁抱嗎?”

她僵硬勾笑,打算輕擁他,沒料到卻被他擁得死緊,熱情得快要不能呼吸,彷若要把她的背叛給擠上喉間,將她活活噎死。

當年雷被封弼其所傷,所以遠走他鄉,要是他現在發現她和封弼其已經結婚,不知道他會怎麼看待她。

“欸,你結婚了?”

羽必夏回神,發覺他直瞪着她的婚戒,又瞥向封弼其的手。

“是同款的婚戒,難道你們兩個……”

“不是!”他們異口同聲地回答,跟着不約而同地震了下,對視一眼。

封弼其斂下長睫,思緒在眸底翻滾。不行,他不能讓雷知道他已經跟必夏結婚,否則,他會永遠失去他這個好友。

先緩一緩,晚些再告訴他,至少不該在他剛回國時就告訴他。

可是必夏為什麼也要否認?難道她還在意對雷造成的傷害?

羽必夏也垂下臉,各種思緒在臉上掙扎著。她確實不想讓雷知道她和弼其的婚事,但不懂為什麼他會否認得如此快速。

難道,他是對雷余情未了?

也許在女人之中,他最愛的是她,但在男人裏頭……不,也許在所有人裏頭,最深痛的情愛是共譜在他和雷之間。

她不該沉溺在幸福之中而忘了這件事的。

“喲,看來你們這幾年是愈來愈有默契了。”雷廷細長的眸左右飄了下,薄噙的笑很有深意。

“還好啦,不就是那樣子。”封弼其一把摟着他的肩。“走,你一定還沒吃東西對吧?我們邊吃邊聊。”

“必夏一道來。”雷廷牽住羽必夏的手。

封弼其動作飛快地截住,扯掉他的手。“Men'sTalk是不需要女人介入的。”話落,雷廷已經被他拖離幾步遠,速度之快,教羽必夏傻眼。

就這樣走了?

這就是他要送給她的大禮?!

震愕緩慢地變成不爽,火大地脫掉他親手為她穿上的外套,今晚的她,決定來個不醉不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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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痛恨自己為何老是千杯不醉。

羽必夏一下車,飛快進屋,腳步潛移如游龍,半點蹣姍都沒有,回到房內,不爽地脫下禮服,走進浴室里。

“必夏、必夏!”不一會,封弼其走進她房裏,聽見浴室傳來沖澡的聲音,倚在門邊低喊著。

“你叫魂啊?”她異常不爽地大吼。

“你聽我解釋。”他乏力地靠在門上。

“有什麼好解釋的?”她冷笑着,關水起身,拿起浴袍穿上,大浴巾輕拭著一頭長發,隨即開了門。

解釋?哼,居然敢把她一個人丟在宴會上,跟雷不知道失蹤到哪裏去……×的,他真的可以不用跟她解釋,不用跟她報備,他跟雷跑去哪裏做了什麼,因為她不在乎,她一、點、也、不、在、意!

封弼其對上她冷銳的眸,有些心虛地轉開眼。

“雷是我最好的朋友,那感覺比手足還親,我怕他還在意當年的事,所以我想暫時別讓他知道我已經跟你結婚了。”

“夠了。”羽必夏冷冷打斷他。

這聽起來簡直跟告白沒兩樣,雖說用詞含蓄,但她懂。

真是荒唐,兩人共築的幸福,竟在一夕之間崩坍潰散,情愛不留,她曾經感受到的濃情烈愛全都在瞬間轉移到雷的身上去了。

想想,她也真是可悲,但也早該知道是這樣的結果,是她不想面對罷了,也許,他們該趁這個當頭把所有的話說清楚才對,只因,她也不想傷了雷。

她想得到幸福,得到最愛的男人,但不想把她的幸福建立在好友的痛苦上頭。

該還的,她一絲不留。

“你不也當場說不是嗎?”封弼其心裏也感到相當受傷,可他知道她的用意。“我知道,你也不想傷他的,不是嗎?”

“我……”她語塞。

“不過這個做法只是暫時的,我會找時間跟他說清楚,至於你……必夏,不要在意雷。”擒住她的肩,他語氣急迫慌亂地喃著,“你應該要從他的陰影中走出來。”

羽必夏挑起眉,大眼圓瞠。“嗄?”難道他早發覺她知道他和雷的事?

思緒轉得這麼快,實在是教她很難跟上。

“我知道,要你這麼做並不容易,畢竟你一定很在意,否則你不會痛苦這麼多年,但我跟你保證,我永遠不會再讓你嘗到那種苦。”多怕雷一回來,會在兩人平靜的生活里再投下震撼彈。

他喜歡眼前的生活,不容許任何人破壞。

“你知道我喜歡你?!”她更驚訝了。

“嗄?”封弼奇錯愕的大眼快要暴突。

“不是嗎?”她誤解了?

可是,他剛才不是說了嗎?事實上這些年來,她始終無法與人進一步交往,最大的原因是來自於她的失戀。

姑且不管他的性向如何,光他不愛她,就夠她傷心了。

封弼其還在僵化中,一股狂烈的喜悅彷若是岩漿般從心底深處破涌而出,燒燙着他剛強的臉。

“你在臉紅什麼東西啊?”羽必夏驚叫着,確定自己真的說錯話了。

完蛋,她會錯意了,他肯定不知道,要不然他不該出現這樣的反應!

“……你喜歡我?”他顫著聲,潤亮的黑眸精綻柔光。

“不喜歡啦!”她惱羞成怒地動手趕人。“出去啦!我要睡覺了!”

封弼其聞言,隨即將她打橫抱起。

“喂,你幹什麼?”她很想把他踹下去,但又怕動作太大,導致春光外泄。

“睡覺啊,你該不會忘了這幾天,我們都是在我房間睡覺的?”他呵呵笑着,笑得幸福又得意,好像擁在雙手上的就是他想要的全世界。

“我今天要在我的房裏睡!”

“不行,我不準。”門開,走入,把她輕拋在軟床上頭,在她還來不及掙扎之前,他已經覆在她的身上。“必夏,你喜歡我?”

“不喜歡啦!”煩死了!

“喜歡我很久了?”他貼在她唇角低喃著。

他仔細地把她剛才回的話想過一遍,發現她說的喜歡是遠在大學時代,而這一份認知,讓他開心得快要飛上天了。

所以說,當初她會拒絕雷,是因為她喜歡他,而後卻又因為雷的自殺未遂而害得兩人的關係舉步不前,這麼一來,確實是說得通的。

雖然對雷很抱歉,但他真的很高興必夏是愛着他的!

如此一來,他得要想個辦法防範雷,免得雷破壞了他唾手可得的幸福,免得必夏一看見他又內疚。

羽必夏秀顏紅透似火,張口結舌。“煩死了,閉嘴啦!”

“我也愛你。”他總認為就算不說出口,她應該也感覺得到,但事實證明,她從未說出口,於是他遲鈍地沒發覺,好怕他若是不說,她也會後知后覺。

羽必夏瞠圓眼,胸腔溢滿暖意,表面上卻撇了撇嘴。“是這樣嗎?”他最愛的不是雷嗎?

儘管心有疑惑,偏她還是該死的開心。

“是的。”他輕挲着她的唇。“難道你感覺不出來嗎?”

“感覺不出來。”

“那麼就是我的錯了,得想個辦法好好彌補不可。”

“什麼意思?”正疑惑著,身上的浴袍被他狼虎般地扯開。“你幹麼?!”

看着她驚慌失措的模樣,他笑柔了堅毅的線條,不由分說地吻上,柔密地舔吮細啄,放肆地吻入靈魂最深處。

“不可以……”她虛弱而象徵性地掙扎一下。

“為什麼?”激烈的吻沿着她雪白柔頸滑下細嫩的鎖骨,在她脂玉般的肌膚上烙下玫瑰色的妖野痕迹。

“門沒關。”討厭,她可以看到外頭的起居室,感覺超不安全。

“傻瓜,家裏只有我們兩個,若是要在廚房,也沒人管得着。”他粗嘎低喃著,黑瞳流轉,彷若真有打算轉移陣地。

嚇!羽必夏被嚇得瞪大眼,好怕他會付諸行動。

這人是怎麼搞的?有時像個假道學的書獃子,可偏有時卻又性感狂野地教人想要咬上一口。

他目光柔情似水,姿態卻是強悍的,膜拜着她細膩如絲的肌膚,侵入她軟潤的身軀,密不可分地獻上靈魂。蕩漾在無波的海平面上,隨浪搖擺,浮潛在搖曳的月光之間。

兩人交疊的軀體因滲出的汗而顯光亮,透著妖魅旖旎的情慾。

突地,外頭門鈴大作。

瞬間,封弼其停住了動作,粗喘著氣息,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楚。

“你去看看。”羽必夏推着他。

“這個時候?!”他氣息紊亂,神色痛苦難當。“你可不可以別表現得像是被捉姦在床的驚懼樣?”

是哪個混蛋敢在這當頭找他的碴?

“說不定是媽來了。”她努力的要推開他。

這個地方只有雙方父母和她的妹妹們才知道,若不是他們,會是誰?

“天,你太殘忍了。”難以滿足的軀體因為她的推拒而顫了下。

“快點啦,門鈴一直在響,一定是有急事。”她硬是要推開他,欲坐起身,卻反倒是將他收入更深處,兩人皆難抑地悶吟了聲。

封弼其壓根不管屋外電鈴催魂似的響起,狂亂而野烈地貪婪衝擊著,直到他饜足地趴在她身上。

“快去,我要穿衣服。”她氣喘吁吁地推開他。

額上佈滿細碎汗水,他啄了她一下,才起身整好衣服,把門關好,走到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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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入豪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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