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痕迹
楚天舒和托尼趕到17和楊玄棄車的地點的時候，另一組監護人已經開着直升機進入山谷進行搜索了，楚天舒蹲在路邊一邊走神一邊等待托尼和指揮部的聯繫結果。
此時，遠在千里之外的一處堡壘式建築裏面，一個戴眼鏡的中年軍官正在接聽風沙谷內的監護人搜索小隊的實時報告：“sir，目標已經進入山谷，雖然風沙谷植被並不茂盛，但是現在已經是夜間了，空中搜索沒有任何收穫，如果不能調動國防部軍事衛星進行熱成像掃描的話我們永遠也不可能找到他們。”
中年軍官沉吟一陣，說道：“我們的權限不夠，不可能調動國防部衛星，返回地面吧，任務暫停，數據科正在分析目標的下一步行動，他們不可能永遠待在山谷的。”
中年軍官掛掉電話以後，獨自離開了指揮大廳，找到一處沒有監控的地方用手機直接接通了楚天舒的電話：“天舒，是我，史崔克，事情有些複雜了。”
楚天舒接到電話后沉默了一陣，說道：“我知道，想要馬上找到他們必須動用國防部衛星。”
“實際上即使動用國防部衛星也不一定就能找到他們；”史崔克說道：“當初我們都以為生物晶片不會出現任何問題，17號逃走以後馬克回收了剩餘的複製人並且發現了一個無法彌補的技術漏洞，這些變種基因一旦按照高等生物的範本製造，無一例外都會產生相對應的智能，所以根據17號的製造程式來看，她擁有人類的感情和智慧，而我們以前對她進行過反追蹤能力的訓練，其中就包括躲避熱成像掃描。”
楚天舒苦笑一下：“那我們有大麻煩了，這件事被軍方知道了都還好說，頂多解散國土安全局，如果被變種人知道，天下可能就要大亂了。”
電話另一邊的史崔克沉默一陣，說道：“這些我比你清楚，天舒，現在能做到讓這件事不了了之的人只有你了，當初建立這個計劃的時候並沒有多少人知道，我們這麼做說到底也是為了國家安全着想，所以這件事你必須私下裏解決掉。”
楚天舒似乎對此並不是十分在意，語氣飄忽的說道：“好吧，我試着把這兩個人幹掉，不過前提是你能給今天的事情找一個合理的說法，搞出這麼大動靜，結果一無所獲，國防部不問，總統辦公室也要過問一下的。”
“這件事你不用擔心，那個黑人隊長拒捕，所以只好擊斃了，所有的事情都好解釋，頂多責我一個辦事不力，你知道，這種事情總是難免的。”史崔克胸有成竹的說道：“現在就看你的了。”
楚天舒掛掉電話的同時，托尼也結束了與指揮部的聯繫，找到楚天舒無奈的說道：“資源不足，指揮部放棄了，讓這兩個變種人去當恐怖分子吧。”
楚天舒皺了皺眉，說道：“你們先回吧，把我的背包給我，無論怎麼躲，只要他們出現過，就一定會留下痕迹。”
聽到楚天舒的話，托尼知道他是想一個人繼續追蹤，不由得擔心地說道：“你先別忙，我試着聯繫一下國防部，把後果說明一下，也許可以調動衛星的，說實話我不明白指揮部為什麼要放棄，這件事情安全局做的非常不合理。”
楚天舒拍了拍托尼的肩說道：“別想這麼多了夥計，你我心裏都都清楚，趙一封其實更應該算是一個人權運動領導人，而不應該被稱為恐怖分子，這兩個逃犯的身份和反追蹤能力你也領教了，其實用不用衛星都只是一個形式而已，今天已經浪費了很多資源了。”
托尼搖了搖腦袋說道：“有時候，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評價你，總喜歡給自己找事。”說罷，吧一個背包遞給了楚天舒。
“很明顯，你一點都不了解我。”楚天舒背上背包，邊走邊對托尼說了這麼一句話。
托尼看着楚天舒漸漸消失在了山谷的夜色之中，悻悻的摸了摸脖子，喃喃地說道：“那是你沒受過傷，不了解我的感受。”
楊玄在17的帶領下，巧妙的躲過直升機的探照燈，在一叢叢山地植物的掩護下快速前進，沒過多久，原本在低空游弋的幾架直升機相繼離去，楊玄知道對方已經放棄了搜索，只是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看見17不聲不響地走在前面，於是也埋頭跟着，不再想別的。
走了一會，17說道：“他們放棄了空中搜索，接下來也許會動用衛星進行熱成像掃描。”說完停了下來，眼神有些怪異地看了看楊玄，繼續說道：“躲避的方法很簡單，現在山裏的溫度不高，風速很利於散熱，只要脫光衣服，減慢移動速度，避免劇烈運動，身體溫度就會降到和環境平衡，他們人手不足，所以不用擔心會被追上。”
楊玄頓時心裏一片空白，隨即腦子裏閃過一個詞：“裸奔？”
下意識地看了看17的身材，楊玄吞了口唾沫，說道：“恐怕這樣一來，我的溫度會更高吧。”
17眼神奇異地瞟了一下楊玄，說道：“本來用水把衣服浸濕也是可以的，但是這樣會留下無法擦除的活動痕迹，所以你要是不想因此被抓的話就要克服一下。”說罷，自顧自的開始脫衣。楊玄連忙轉過身去，卻聽到17說道：“你難道打算一直倒退着走路？”
楊玄沒有回答，站在原地做了幾次深呼吸，然後一咬牙，解開了皮帶……
冰冷的山風一吹，楊玄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冷戰，低眉順眼的將脫下的衣服塞進17的軍用背包，寒冷的空氣緩解了楊玄不少的緊張情緒，畢竟是第一次裸奔，還是和一個自己喜歡的類型的美女一起，再淡定的心也難免會掀起不少波瀾。
兩個人光着身子在夜空下靜立了幾分鐘，17輕輕地說了一句：“走吧。”然後率先走向叢林深處：“盡量不要碰到植物，腳步輕點，別踩到樹葉。”
楊玄默默地按照17的提示慢慢地向前走去，偶爾抬眼瞄瞄17光潔如玉的修長大腿，便再也不敢向上看了……
清晨，楚天舒終於順着一路上的樹葉和植物上留下的痕迹來到了17和楊玄開始裸奔的地點，細細查看了一番，果然所有的痕迹都消失了，楚天舒環視了一下幽靜的樹林，閉上眼睛模擬了一下當時的情景，然後把目光停留在不會留下痕迹的空地上，略微思考了一下，從背包中拿出一個掃描儀器，打開射線燈，像探地雷一樣在空地上掃描了一番，果然發現有一處地方有輕微的壓力痕迹，正好是一隻腳的大小。
楚天舒露出一抹微笑，順着17和楊玄走過的地方繼續追蹤下去……
風沙谷，是一處半荒漠化的峽谷，此時，17和楊玄穿着沙漠迷彩正快速地穿過一處開闊地帶，經過昨夜的裸奔事件之後，兩人之間的氣氛出現了一些微妙的變化，17和楊玄都不是擅長調節氣氛的人，於是就這樣默契地都不說話，一心一意地逃命。
似乎是上天感受到了這兩個人的渴望，在進入這個開闊而平坦的大峽谷之後，一場沙塵暴開始慢慢襲來，此時，剛剛追蹤到峽谷邊緣，正準備打電話給國土安全局指揮官史崔克讓他調用一顆衛星拍攝峽谷內的開闊帶的楚天舒憤怒地罵了一聲：“damnit！”急忙戴上防風鏡頂着風沙向著遠處留下的一些微弱的痕迹追去。
17和楊玄手拉着手互相攙扶着順着一處迎風坡向前爬去，眼前的沙塵暴對於他們來說是徹底擺脫追蹤的最好時機，只要到達峽谷對面的山上，那裏是變種人人權運動首領趙一封和他的支持者們建立的屏蔽區，只要進入屏蔽區，就再也不用擔心那些無處不在的間諜衛星了，哪怕有監護人小分隊追來了，17也完全有把握在沙漠之中打退他們。
一天一夜的奔逃，從南柯崖到風沙谷，耗費掉了兩人巨大的體力，但是也跑出了相當遙遠的一段距離，進入風沙谷之後，兩人更是調動了身體裏的異能能量來提高體力和速度，楊玄心裏默算了一下，按照正常的行軍速度來算的話，這是一個正規軍全速推進5天的距離，相當於橫穿自己地球上的家鄉中國的隨便一個大省了，17的壓縮豆已經吃掉一半了，楊玄一面驚訝自己穿越之後的體力，一面喘着粗氣和17躲在一處背風口，兩人已經進入了屏蔽區，可以放心地一邊慢慢地穿過沙漠，一邊修養透支過度的身體。
此時，進入開闊地的楚天舒正躲在一頂行軍帳篷里等着風沙過去，帳篷肯定要被沙子埋上了，等自己爬出去的時候，所有的痕迹也該徹底消失了，雖然已經料想到了這種情況，楚天舒還是頗有些鬱悶，如果17號複製人的事情最終無法隱瞞的話，毫無疑問史崔克和自己以及所有參與複製人計劃的人要倒大霉，國防部的將軍們和變種人團體很可能會不惜一切代價追殺自己，聯邦政府對於變種人的政策將會受到嚴重的衝擊；當然這些都不足也讓楚天舒覺得鬱悶，真正讓自己覺得鬱悶的是，自己居然對於這種事情毫不在乎，楚天舒深刻的覺得，這對於自己來說，是極其不正常的，遠遠比那些變種人類還要不正常，理智和常識告訴自己這應該是一種極其痛苦的感覺，可是自己偏偏毫無感覺。
風沙已經掩埋了大半個帳篷了，楚天舒躺在帳篷里，眼神渙散，又一次進入走神狀態，他很想就此放棄追蹤，但是理智告訴自己，那兩個逃走的人，還是要繼續追的。
風沙過後，17和楊玄經過1天的時間，終於翻過了風沙谷，踏入了沙漠深處，向著飄渺的27號公路緩緩行進，同時尾隨在後面的楚天舒也繼續開始了追蹤，楚天舒毫不在乎所有的痕迹是否都已消失，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向著自己認定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