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看着姜小路終於睡得安穩一點,司徒烈才鬆了口氣,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因為他的左手還被姜小路枕在頰下。

輕輕的打算抽出手,卻發現自己稍微一動,姜小路那雙眉便微微皺起,他只好乖乖的坐在床沿,不再試圖得到自由。

或許,他的「自由」在那年與他初見的時候,就註定被這小鬼奪走了吧!

突然又想到他藏匿在柜子裏的長匣。不,或許他的「自由」,早在當初得到那個東西的時候就註定失去。

「二莊主。」典祿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留爺和留姑娘已經到了,小的請他們在『喜客軒』稍待。」那是懺園接待來客的地方。

「留姑娘也來了?」司徒烈皺眉,想到那個丫頭,就覺得一陣頭痛。

典祿完全能理解二莊主不想見到留香影的原因。那小姑娘對二莊主的敵意不輕吶,好像非常不滿二莊主與小少爺之間親昵的關係似的。

「是的,留姑娘原本要直接進來的,可是小的告訴他們,小少爺好不容易才睡下。幸好留爺出聲制止留姑娘。」要不然他可以肯定,留姑娘才不理會他的勸說呢。也幸好她沒有直接闖進來,否則看見小少爺和二莊主現在這模樣,肯定會氣得不輕吧?

想當初小少爺一來到醉陽山莊,就都是以這種親昵的態度對待二莊主的,漸漸的,二莊主也就慢慢的習慣了,而他們這些下人,當然也已經看習慣了啦!

「小的看……二莊主也離不開身,怎麼辦呢?」

司徒烈望向姜小路。他是抽不開手,除非想驚醒他。

「請留爺過來吧!」

「留姑娘呢?」

「若她要進來,就先約法三章,要不答應,就不準進來。不用客氣,直接請留爺好好的管束她。」

「小的知道了。」典祿躬身退下,請人去了。

不一會兒,典祿領着留衡和留香影進來,可能留衡已告誡過她,所以她一進來,只用大大的眼睛瞪着司徒烈,尤其在看見他的手被姜小路當成枕頭的模樣,她的眼底更是火冒三丈,不過也算識相,只挑了張椅子坐下,沒有驚擾到姜小路。

「司徒烈無法起身招呼,請留爺見諒。」司徒烈淡漠的朝留衡點頭行禮,聲音輕細,避免驚擾姜小路。

「無妨。」留衡也壓低聲音。「小路的傷還好吧?」

「雖然傷勢有些嚴重,不過都是些皮肉傷,痊癒后不會有大礙。」他簡單的說明。「請留爺來是想勞煩留爺一件事。」

「我知道,我會去調查這件『意外』,二莊主只要將守衛的名單給我就可以了。」

「多謝留爺。」司徒烈很高興不用費神多作解釋。「典祿,等會兒把昨晚守夜的守衛名單抄給留爺。」

「是。」典祿領命走到外廳姜小路書寫的地方,備了文房四寶,將名單抄寫下來交給留衡。

「為何只有昨晚?」留衡疑惑。

「因為手腳是在昨晚動的,是那六人之中的其中一個。」司徒烈解釋。

「你又知道了。」一旁的留香影低聲咕噥。

沒有理會她,但他能理解她的懷疑,因為她並不知道姜小路有很多專用的「細作」提供他線索。

「香影。」留衡低聲喝止女兒。他當然了解女兒對小路的喜愛,所以對小路全心信任及接受的司徒烈很吃味,尤其小路又長期住在醉陽山莊,這幾年偶爾去一次雷風堡,也都是匆匆來去,更讓女兒對只聞其名的司徒烈敵意更重了。

留香影委屈的閉上嘴,可是仍不甘示弱的瞪了一眼司徒烈,無奈對方連看也沒有往她的方向掃一眼,只是專註的凝視着床上的人兒。

「既然範圍已經縮小了,我就儘快把事情調查清楚,不打擾了。」留衡決定速戰速決,儘快抓到傷害堡主寶貝外孫的兇手。

「請留爺多費心了,感謝。」司徒烈有禮的說。

「哪裏。」留衡一拱手,便要帶着女兒離開。

「我想要留下來!」留香影不願離去。

「等小路傷勢好一點,妳再過來,現在他需要休息,妳在這裏只會幹擾到他,影響他的傷勢,妳寧願這樣嗎?」留衡嚴肅的望着女兒。

她噘着紅唇,無奈的妥協,轉向司徒烈,語帶命令的說:「等小路醒了,一定要派人通知我,知道嗎?」

他終於望向她,「等小路可以招待客人的時候,我會派人通知留姑娘。」

「你……」留香影不滿。

「香影。」留衡制止她,對司徒烈道:「這樣甚好,讓小路安心養傷,我會管好小女的。」

「爹!」留香影好氣餒。

「多謝留爺體諒。」司徒烈淡淡的一笑。「原諒司徒烈不便起身相送。」

嗯,這是下逐客令了。留衡笑了笑,拉着不情願的女兒離去。

麻煩人物。司徒烈心裏低斥。

那個留香影真是個麻煩人物,他當然看得出來她對小路情有獨鍾,兩人年齡相近,真要說起來,也算是一樁好姻緣,只是那個小丫頭配不上小路!而且,他不認為自己放得了手……

該死的!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吁……」一聲輕嘆,從應該是睡着的姜小路口中吐出。

「小路?」司徒烈訝異的低頭望向依然閉着眼的人兒。

姜小路緩緩的睜開眼。「香影走了?」

「嗯,走了。」原來他早就醒了。「吵醒你了?」

「不是,是痛醒的,聽到香影的聲音,就不敢張開眼睛了。」他又吁了口氣。

「你不喜歡她?」司徒烈的視線在他臉上梭巡着。

「不是不喜歡,香影是一個率真的姑娘,只是對於她的熱情,有點……無法消受。」姜小路苦笑。

「那就好。」司徒烈點頭,話一出口,似乎覺得這個回答好像有點不對,於是又解釋,「我的意思是,因為我沒讓她留下來,擔心你是不是會失望,所以聽到你說無法消受,才會說『那就好』。」

「我懂。」他微微一笑。

「能睡的話,再睡一下。」司徒烈望着他,心疼他蒼白的模樣。

「叔叔會在這裏陪我嗎?」姜小路問。

「不陪也不行,你還沒把我的手還給我。」司徒烈指了指依然被壓在他頰下的手。

「那我就不還了。」他輕笑,閉上眼睛,喃喃低語,「永遠都不還了。」

司徒烈凝望着閉上眼的他。永遠嗎?

三天後

深夜,姜小路突然醒來,異樣的感覺讓他心裏大呼不妙。

糟糕!來了!

怎麼辦?他現在若亂動,腿上的傷口九成九會讓他痛得半死,更有可能會裂開,然後明日一早,被叔叔發現的話,他鐵定會被罵得很慘,可是……不動不行!

他撐起身子,以盡量不讓受傷的腿太過費力的姿勢下床,慢吞吞的拖着腿走到後面的小房間。

就在此時,窗外掠過一道暗影,在他的門前停下,月光投射在門紙上的倒影動作鬼祟,一會兒之後,一柄薄刃穿過門縫,將門栓挑開,門緩緩的向內推開,暗影閃進門,再輕輕的將門闔上。

輕淺到幾不可聞的呼吸略顯急促,來人似乎有些緊張,不過仍握緊手中的薄刃,輕輕的深吸了口氣,當月光被雲層遮蔽,隱約的光線消失,他屏住氣息,悄悄的往床鋪靠近。

來到床邊,他舉高手中的薄刃,口中泄出低語,「別怪我。」

下一瞬間,薄刃毫不留情的刺入棉被之中,異樣的感覺讓來人一驚,動作快速的掀開棉被,伸手一摸。空的!

「嘖!沒想到在醉陽山莊裏也會發生這種事啊!」姜小路斜倚在牆上,雙手環胸,將重心放在沒受傷的腿上。「是不是叔叔的報復行動讓你的主人承受不了,所以決定殺了我這個重要人物以泄心頭之恨?」

司徒烈的行動是非常快速且無情的,有了小花提供的線索,加上留衡的協助調查,當天就揪出搞鬼的人了。

找到人,要問出主使者,對司徒烈來說更是易如反掌。因此,一查出是誰指使的,他便毫不留情的展開報復行動。短短三天,塗進化幾乎被搞得一貧如洗,接着便失蹤了。

不過眼前這個傢伙是怎麼回事?塗進化請的殺手嗎?

如果是,他倒很意外,幾乎山窮水盡的塗進化,竟然還有能力請殺手?而且,這個殺手能在不驚擾到任何人的情況下進到懺園裏來,也着實讓人心裏不愉快,千萬不要又是山莊裏有內應才好!

殺手飛快的旋身面對他,此時,月光鑽出雲層,從窗戶投射進來,隱約顯現出殺手的身形。

他沒有說話,薄刃一轉,往姜小路殺去。

姜小路咬牙,忍下身體的不適,拖着傷腳閃過對方客的攻擊,躲到桌子後面,身後,就是窗戶。

他以桌為屏與殺手對峙,並順手點亮桌上的燭火,室內亮起,殺手現形。嘖!矇著面巾,果然見不得人。

「寒珀!」姜小路低喚,下一瞬間,放置在床頭的劍閃出一抹藍光,緊接着便凌空飛進他伸出的手裏。

殺手見狀有些吃驚,不過一下子便鎮定下來,「受了傷的你,絕對不是我的對手。」

「就算我沒有受傷,也很少有自己出手的機會呢。」姜小路處變不驚的笑道。喚來寒珀,只是預防萬一罷了。

「哼,逞強,你現在臉色發白,嘴唇反紫,褲子上還染有血跡,想必是傷口裂開了,小子,你現在人很不舒服吧!你以為拿着一把短劍能有什麼作用?」殺手突然桀桀怪笑,似乎對自己處於有利的情勢很得意。

「你說的沒錯,我現在非常不舒服,所以心情也非常的不爽快。」姜小路臉色陰鬱的瞇了瞇眼,一向看起來天真俊秀的臉上突然變得有些陰狠。這個笨蛋根本不知道寒珀是神器。「我說過,就算我沒受傷,也很少有自己出手的機會。」

「司徒烈遠在影園,可能睡得正熟,懺園外面的守衛則打着瞌睡,根本一點警覺也沒有,你已經來不及討救兵了。」殺手冷笑,快速的移動,繞過桌子竄向他。

舉高手中利刃,殺手正打算一刀將他斃命之時,一聲獸吼乍響,緊接着,一隻通體白色的大老虎破窗而入,直接將迎面而來的殺手給撲倒在地。

叩的一聲重響,殺手的後腦重重敲在地上,敲得他眼冒金星,可是讓他蒙面巾下的臉色慘白的,是壓在身上的重量,以及那噴在臉上的熱氣和滴在臉上的口水。

「大白,別把人吃了,聲音鬧得這麼大,叔叔應該馬上就來了,這人等叔叔拷問結束,再給你當點心。」姜小路有些氣虛,靠着牆緩緩的滑坐在地上。他是故意嚇唬殺手的,反正那傢伙不會知道大白是不吃人的。

「吼──」白虎王咆吼,那激烈的氣息噴在殺手臉上,他登時白眼一翻,暈了。

下一瞬間,姜小路的房門被撞開,繼窗戶損毀之後,房門也跟着報銷了。

只見司徒烈僅着單衣,臉上佈滿焦急與驚慌的衝進來,身後還跟着兩名守在懺園入口的守衛。

「我的天啊!」兩名守衛一看見巨大的白虎王,嚇得反射性的退了一步,想想不對,立即拔刀護在二莊主身前。「二莊主當心。」

「不要緊,你們退下。」司徒烈遣開他們,跨進房裏,視線掃了室內一眼,看見坐在牆角的姜小路。「小路!」他視而不見那隻白虎王以及牠前腳下壓着的人,直接衝到侄兒面前蹲下。

「嘿,叔叔。」姜小路臉色發白,卻還笑着打了聲招呼,率先開口安司徒烈的心。「放心,我沒事,他連碰也沒碰到我。」

司徒烈蹙眉,上下掃了他一眼,發現他褲子上的血跡。「傷口裂開了?」

「應該沒有裂開這麼嚴重。」他朝司徒烈伸出雙手。

司徒烈立即將他攬進懷裏,小心翼翼的抱起他送回床上,並拿來剪刀直接剪開他的褲管。

「叔叔,我真的沒事。」

司徒烈瞥他一眼,成功的讓他閉上嘴之後,剪開繃帶查看傷口。

「我說的沒錯吧,只是滲了點血,縫合的傷口並沒有裂開。」

確定傷口真的沒事,司徒烈才安下心,沉默地拿來傷葯和繃帶,替他重新上藥包紮,一會兒之後,他終於發現姜小路不對勁了。

「你看起來……很不舒服。」他不放心的說。小路的狀況確實不太對勁。

「叔叔,其實我很痛……」姜小路的笑容有些虛弱。

司徒烈心一揪,他從來不曾看過侄兒這個模樣,這讓他向來冷沉的心慌了。

「我馬上派人去請大夫過來。」

姜小路趕緊扯住他的手。「不用了,叔叔,就算請大夫來也不能幫我痛,我忍忍就行了。」

手上冰涼的感覺讓司徒烈一驚。「你的手為何這麼涼?」

「因為我覺得很冷……窗破了、門壞了,寒風一直往房裏灌進來……」姜小路痛得好想暈倒,可是現在不行!「叔叔,你要不要先問問那個傢伙為什麼要殺我啊?」他試圖轉移司徒烈的注意力。

「他跑不掉。」司徒烈連看都沒看一眼,只是專註的盯着他,手在他臉上輕輕摸索。他的臉色慘白,全身顫抖,冷汗直冒,嘴唇發紫,渾身冰涼,他倒底是怎麼了?

「小路,你確定你只是傷口痛嗎?」奇怪,三日前剛受傷的時候,也不見他這麼痛苦,就連大夫在縫合傷口的時候,他都不像現在這樣!

「真的很痛,天氣這麼冷,讓我更痛了。」姜小路閉上眼,側躺屈着身子,氣若遊絲的說:「叔叔,我知道現在已經三更半夜,大家都休息了,可是……可不可以請廚子起來幫我煮一鍋桂圓湯,讓我暖暖身子……」

司徒烈點頭,頭也沒回的喊,「來人!」

「二莊主有何吩咐?」房外已經聚集了幾名聽聞動靜,趕過來待命的僕人。

「派個人去叫廚子起床,煮一鍋桂圓甜湯送過來。」

「是。」一名僕人領命離開。

「我不應該聽你的,把懺園的僕人全都撤走。」若非他耳力好,又尚未睡下,小路出了事也無人知道。

「叔……」姜小路閉着眼低喚,伸出一隻手。

「我在。」司徒烈握住他的手在床沿坐下,靠近他,眼底滿是憂心。「告訴我,你還想要什麼?」

「叔,你先把人綁起來,讓大白離開,免得嚇到人。」那守衛戰戰兢兢的模樣還真是有趣,如果他沒有痛得想一死了之的話,肯定會哈哈大笑。

其實門外那些僕人已經嚇到了。不過司徒烈沒說什麼,看着他好一會兒,才低應一聲,走上前拍拍白虎王要牠讓開。

當作沒聽見門外一片抽氣聲,也無視白虎王威脅的低咆,司徒烈知道,白虎王不會對他怎樣。

將依然昏迷的殺手綁起來丟給守衛,讓他把人關到地牢。

殺手被押走之後,白虎王又吼了聲,才從窗戶躍出,消失在月光下。

「今晚你先到我的影園過夜,免得凍死自己。」

「不……不用了,隨便找幾塊木板把窗子和門釘起來就成了。」姜小路搖頭拒絕。

「小路,別逞強了!」司徒烈表情不豫。小路為何突然和他這麼見外?以往若非他趕人,他不是常常賴在影園不走嗎?

「唔……嗯……」陣陣的抽痛讓姜小路忍不住低低呻吟。

「小路……」司徒烈擔憂地蹙眉,將侄兒的發撥到耳後,又摸到一手濕冷。

「叔……」姜小路呻吟着低喚。

「嗯?我在這裏。」司徒烈低語。

「叔,我娘……什麼時候會來……」

「如果沒有耽擱的話,這一兩天就會到了。」他立即說。忍不住有些心酸,縱使已經十七,畢竟還是小孩子性情,病痛了就找娘。「一定要你娘嗎?我陪着你不行嗎?」

「叔……小路好冷……」好痛……姜小路顫抖地抓住他。

「我帶你到影園去……」

「不行……」不可以去影園,這幾天……不可以……

「小路,乖一點,聽話!現在不是逞強的時候!」司徒烈有些生氣,氣他都痛成這樣還這麼固執!

「可是……」姜小路不知道該怎麼說明。

「不用再說了。」司徒烈打斷他,轉頭吩咐僕人,「先去我房裏點兩盆火爐放在床邊。」

「是,二莊主。」僕人領命,匆匆跑向影園。

「叔叔……」姜小路無奈的低喚。

「閉嘴。」司徒烈不顧他的拒絕,拿出一件名貴的紫貂披風將他密密的裹上,然後直接將人抱起走回影園。

而姜小路,實在也沒力氣反抗了,只能無力的縮在他的懷裏。如果是平時,他一定會很開心,但現在是非常時期啊!唉……

回到影園,司徒烈將侄兒放在自己床上之後,立刻又搬出兩床棉被替他蓋上。這時僕人將兩盆火爐捧了進來,擺放在床邊。

「你們先下去。」他遣退僕人。

僕人們一一退下,室內又只剩下他們兩人。

「小路,有沒有暖一點?」他覺得有些熱了。

姜小路沒力氣說話,不過見他依然打顫的模樣,也知道他依然很冷。

司徒烈眉頭皺得更緊,乾脆脫下鞋襪和外衣,掀被上床,在不碰到他傷處的情形下,將他擁進自己的懷裏,並拉來棉被覆蓋住兩人,還運功提高自己身體的溫度溫暖他。

姜小路背靠着他溫暖的胸膛,整個人幾乎都縮在他的懷中,那密實的溫暖從他的毛孔滲入肌理,驅走了骨子裏的寒冷。

冰涼的小手輕輕覆上環在他腰間溫熱的大掌。剛剛他已經處理過一次了,所以今晚這樣,應該沒有關係才對……

時間緩緩的過去,司徒烈察覺懷中的人已經不再顫抖,呼吸也變得平穩,知道他睡著了,才鬆了口氣。

小鬼這種不尋常的痛,讓他心頭有點不安,這一點也不像傷口痛的樣子,至少受傷之後,他並不曾有過像今晚這樣的情形。

明日一定要找大夫過來看診,還有,山莊的守衛也要好好的操練了!

才過了幾年的太平日子,守備就變得如此鬆散,不僅讓殺手潛入,都動手了還不知不覺,若非這幾年白虎王一直守在小路周圍,單憑小路現在的身子,根本擋不了幾招,或許等他聞聲趕來,小路已經……

他立即甩開那個不吉的想法,收緊手臂,把姜小路抱得更緊。他一定會好好的保護小路,絕對不會讓他出事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被突如其來的細微聲響驚醒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也睡著了。

悄悄的鬆開手,將姜小路安頓好之後,他無聲的滑下床,警戒的掃了昏暗的屋內一圈,下一瞬間,他飛快的出手。

一掌擊出,立即被擋下,昏暗中傳來一聲戲謔的低呼,「哎呀!烈好凶喔!」

「大嫂?!」他驚呼。這麼說來,擋下他烈掌的人就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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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上花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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