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妳身上的疤痕愈來愈多了。」司徒烈看着她手臂上已經開始結痂的刀傷,食指輕輕劃過那道傷口,心疼的低嘆。
「你會介意嗎?」姜小路抬手瞧了瞧那道刀疤。這個是還好,不像腿上的那麼難看。
「不是介意,是心疼。」替她抹上藥,纏上繃帶。「小路……」他有點猶豫的低喚。
「嗯?」她微笑地望着他:心裏其實知道他想要說什麼。這幾天,九指神算判了她死刑的事,一直掛在他心上,連眨眼的時間也沒忘過。
「小路,我們去找九指神算問個清楚,好嗎?」他終於說。
她立即搖頭。「叔叔,他們兩位老人家已經離開雷風堡了,別說他們行蹤飄怱不定,就算找到人,做事全憑喜好的他們,還不一定要見我們呢,更何況,見到了又如何?問清楚了又怎樣?不管答案是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既然如此,要答案又有何用?」
「或許有化解之道。」他不放棄的說。
「如果化解之道就是分離呢?」她反問:「你就要離開我嗎?」
他困難的搖頭。他太了解她的性情,就像她之前「保證」過的,如果哪一天他以「為她好」的理由離開她,她一定會讓自己永遠不好。
他毫不懷疑她會說到做到。
「叔叔,我們就把這件事拋到腦後,別去想了,別忘了咱們還有好多刻不容緩的問題還沒解決呢!我覺得擔負諸多性命與家庭生計的醉陽山莊,比我現在的個人問題重要多了。」
司徒烈痛苦的閉了閉眼。他想要告訴她,那些他一點也不在乎,他只在乎她,可是他知道她關心那些人,與他們同喜同悲。
身子突然被抱住,他張開眼睛,只見姜小路在他的懷裏,緊緊的抱着他的頸子。
「小路?」
「別露出那種表情啊,叔叔。」她心痛的低語。「你會心疼我,我也會為你心痛,看到你那種痛苦的表情,我好心痛。」
他緊緊的抱住她,「好,我們把它拋到腦後,沒必要去理會,因為我已經知道,九指神算這次算錯了。」
「哦?何解?」她放開他,疑惑地問。
「因為假若妳死了,我絕對不可能還活蹦亂跳的活着,所以他算錯了。」
她微微一笑。她知道,這是他生死相隨的承諾。
「對,九指爺爺算錯了,我們別再去想這件事,我們還是去見伯伯吧!」姜小路突然說。
「不行,他的事我會處理,妳還是乖乖養傷就好了。」
「叔叔,我只是受了點皮肉傷而已!」她抗議。
「那又怎樣?」司徒烈不讓步。不管怎樣,他已經被她嚇夠了,從今以後絕對下再讓她莽撞行事。
她嘆了口氣。真是的,千算萬算,就是漏算了叔叔這個意外,唉!算了,就安分的養傷吧!
「好吧,我乖乖養傷,不過,養傷的這幾天,我想了很多,總覺得伯伯的作為透着古怪耶!」她側身靠着他。「你看,祖父要他找殺手殺我,以他的能力,要請一流的殺手很簡單。可是他請的卻是只三腳貓,輕而易舉的被我們逮到,行動失敗。」
司徒烈沉默着,靜靜的聽她分析。
「還有,塗進化的私人賬冊,安多說他會知道書房裏暗格的位置,以及暗格里有重要東西的消息,是因為塗進化的僕人聊天時談起被他聽見了,對不對?」
「嗯。」他點頭。
「這就更奇怪了,既然是重要的東西,為什麼僕人會知道,而且還拿來當閑談的話題?再說了,那只是本普通的帳冊,實在算不上重要,照道理講,連放在那種地方都顯得不必要。
「畢竟,那本賬冊對其它人而言根本毫無價值,除了我們,因為裏頭的往來項目是讓我們確定祖父又在搞鬼的證據。這一切,你不覺得都很奇怪嗎?」
「妳懷疑連那兩個聊天的僕人都是梁浩聲安排的,為的就是要將矛頭指向那老傢伙?」
「很有可能。」她點頭。
「目的呢?」司徒烈沉吟。
「不知道。」她搖頭,這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他蹙眉思索了一會兒,「我想,我大概知道他的目的了。」
「咦?真的嗎?」姜小路訝異。「他的目的是什麼?」
司徒烈沒有回答,不過他想,如果一切如他所猜測的,那麼這個梁浩聲的個性,或許跟他差不多。
「叔叔?」她疑惑地喊。叔叔在想什麼?
他摸摸她的頭。「這件事妳就別再管了,我來處理就行了。」
「可是……」
「不用擔心,我已經可以確定梁浩聲並沒有打算傷害我們。」
「真的嗎?」姜小路其實也有這種感覺,只是難免擔心。
「真的,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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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司徒烈沒有利用密道,而是直接走進林家廢墟,立在荒蕪雜亂的庭園裏,望着透出微光的屋內。
「司徒莊主既然都來了,應該也不用在下出身相迎,請自己進來吧!」裏頭突然響起宏亮沉穩的聲音,光是從聲音就能聽出此人內力深厚,不是簡單人物。緊接着,那扇向來緊閉的門從里往外開啟。
沒有人開門,可見梁浩聲是故意顯示自己的功力吧。
司徒烈沒有猶豫,表情冷漠的跨進屋裏,只見一名男子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壺冒着煙的熱茶,兩個杯子。
兩個?是方才有客人?或者……梁浩聲早已在等他出現?
「司徒莊主不用客氣,請坐。」梁浩聲表情平靜的招呼。
司徒烈在他對面坐下,看他伸手提壺,斟了兩杯,袖袍似有若無的一揮,茶杯便滑向他,並在適當的位置停了下來。
「簡陋粗茶,司徒莊主請不要嫌棄。」
「梁堡主客氣了。」司徒烈淡漠的說,端起茶,也不擔心對方會在茶中下毒,姿態愜意的慢慢品茗。
「呵呵。」梁浩聲呵呵一笑。「看來風汐海已經將我的生平送到司徒莊主手上了!。」
「收到好一陣子,不過一直沒有機會前來拜見梁堡主。」司徒烈也淡淡一笑。「不知道梁堡主撇下天抗堡繁忙的事務前來……幫醉陽山莊做了那麼多事,目的為何?」
「只是想借司徒莊主之手做一件事罷了。」
「梁堡主客氣了,只是……梁堡主為何認為,我會答應借你一手呢?」
「因為在下非借不可。」梁浩聲平穩地說:「而且司徒莊主就算不借也不成,除非你想眼睜睜的看着你擱在心上、捧在手心呵護着的『美玉』因此毀壞。」
司徒烈冷眼微瞇。美玉?他是指……小路?
突地,司徒烈一凜。寶璐意指美玉,而寶璐是小路的正名!
他倏地拔身往門外飛掠,卻在門口被人給擋下,對方一掌劈來,他驚險的避過,身體以困難的角度彎折后翻躍開。
在他退回屋內之後,對方便沒有繼續攻擊,看來意在留下他。
「梁堡主意欲為何?」司徒烈冷聲質一問:心中掛着姜小路的安危,此時九指神算的斷旨在他腦中迴響着。不該啊!不該放她一人!
「方才在下已經說過,想借司徒莊主之手做一件事。」梁浩聲微微一笑。
「什麼事?」
「請司徒莊主親手殺一個人。」
司徒烈眼下肌肉一抽,看來他之前猜測的沒錯!「梁和修!」
「沒鍔。」梁浩聲也不拐彎,直接承認。
「為什麼?」梁浩聲的行事作風已經把他搞胡塗了。
「很簡單,為了無聊的報仇罷了。」梁浩聲聳聳肩,又倒了杯茶,意態悠閑的品啜。
「無聊」的報仇?「既然梁堡主認為無聊,又何必這麼大費周章,就只是為了要借我之手殺了梁和修?」
「就是因為無聊,卻又必須去做,只好想辦法增加一點趣味性,而且,還不能在下自己,或是手下動手,甚至花錢請殺手動手都不行,所以只好動點手腳,請司徒莊主親自出馬了。」
沒辦法,外公太會煩人了,以死相逼要他為娘親報仇。說真的,他從來不認為自殺的人值得同情,就算是自己的娘親也一樣,被男人拋棄了又怎樣?那種爛男人自動離開不是更該慶幸嗎?竟然還自殺,簡直蠢得要命!像他的女人就很棒,母老虎一隻,又凶又強硬,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善良了!
真是的,要不是那隻母老虎三申五令不准他雙手染血,他早就一刀殺了梁和修省事,也能早點回北方去,努力讓母老虎生只小母老虎了。
司徒烈狐疑不解。為什麼不行?
不過他沒問,因為他不認為梁浩聲會告訴他。
「你把小路怎麼樣了?」要殺梁和修沒問題,十年前他就認為他該死,讓他苟活十年,是因為大哥的仁慈!可是這梁浩聲若敢動小路一根寒毛,他一定會讓他們父子共處黃泉!
「我沒把她怎麼了,只是為了預防司徒莊主心軟下不了手,在下布了個很簡單的局罷了,司徒莊主應該猜得出來,此刻你的『美玉』在誰手上吧!」
司徒烈立即聯想到,「梁和修!」
「聰明!」梁浩聲意思意思的拍了兩下手。「實在很難理解,司徒莊主明明挺聰明的,怎麼會拖這麼久才找上門呢?在下原本預估不用十日便能解決,結果拖了這麼久。」
司徒烈已經懶得跟這個怪人多說廢話了,旋身飛掠而出,如他所料,梁浩聲的手下並沒有再出手擋他.
「直接上戲春園找人,免得遲了,傷了『美玉』的話,我可不負責。」後頭傳來梁浩聲內力雄厚的聲音。
司徒烈一旋身,往戲春園飛去。
這一次,要徹底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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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小路從來不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只是覺得,能和平解決的事,就毋需動用武力,只是這一次,她后海了。
明知道梁和修心懷不軌,她卻因為僕從兩滴虛假的眼淚而傻傻的趕來戲春園,以為祖父發生不測,害自己落入敵手。縱使心裏有所防備,可是一看見倒在地上的祖父,她還是焦急的上前查看。
在她轉頭要僕從趕緊去請大夫的瞬間,梁和修以沾有毒藥的針剠人她的手臂,癱瘓了她的四肢。
唉!她真是對不起叔叔。
面對親祖父,姜小路頭一次體認,一個人真的可以壞到骨子裏去。
「祖父,為何你這麼執迷不悟呢?就算所有能繼承醉陽山莊的相關人物全都死了,只要莊主令牌不在你手上,醉陽山莊依然不會是你的,而我相信,叔叔絕對不會把令牌交給你的!」
「他會的。」梁和修頭髮已白,多年荒淫無度的生活讓他更顯老態龍鍾,可即便如此,他那雙眸子依然充滿野心。「這次,我會讓他乖乖的把令牌交出來。」
「就算得到醉陽山莊又如何?眾叛親離是祖父想要的嗎?」
「只要有財富、有權勢,那些都是輕而易舉就能擁有的。」他哈哈一笑。「小鬼,想動之以情讓我饒你一條小命是不可能的,今天我一定要取你的命,順便告訴你,此時此刻,司徒烈那個臭小子已經成為一具屍體了!」
姜小路一震。不!別慌,叔叔不會這麼簡單就死的,而且九指爺爺說會沒命的人是她,不是叔叔!
「擎兒!」梁和修突然喊。
耶名把姜小路騙來的僕從立即出現。「義父。」
義父?姜小路訝異。原來祖父收這個僕從為義子,藉此收買他。
「擎兒,把他抬回懺園。」梁和修交代。
回懺園?姜小路疑惑。回懺園做什麼?
那名叫擎兒的人一把將她扛起,梁和修則坐着加了木輪的椅子跟在後頭,三人前後來到懺園,這裏,除了白天定時過來打掃的僕人之外,夜裏一個僕人也沒有。
「把這條白綾掛上樑。」梁和修從椅子下拿出一條白綾交給義子。
「你要製造我自縊的假象?」姜小路領悟。
「沒錯,你還會留下遺書,說明不堪承受親叔長期對你變態的姦淫,只求一死獲得解脫。」梁和修得意的說著。
什麼?!她不敢置信的瞠大眼。他不僅要殺了他們,還要敗壞他們的名聲,這梁和修惡劣至極!
姜小路這會兒真的忍無可忍了。
「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哈哈哈——」他仰天大笑。「事到如今,你又能怎麼阻止我呢?」
姜小路被擎兒給抓了起來,強押着往白綾而去。
向來晶亮有神的美眸瞬間變得陰森詭譎,她眼底流光閃動,腦里對着虛空呼喚。
大白,救我!
小呆,領着你的同伴來吧!
醉陽山莊裏所有的朋友們,來吧——
擎兒扛着她站上椅子,並將白綾套上她的脖子,就在要將她丟下的那一瞬間,樑上白綾突然斷裂,飄落在地上。
「怎麼回事?!」梁和修怒喊。
「我不知道啊!」擎兒驚慌的說。
姜小路仰頭,看見整排的老鼠從樑上跑過。
謝謝。她對那群老鼠道謝。
「義父……你……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突然,擎兒抖着聲音問。
「沒有,我什麼也沒聽到,不要拖拖拉拉的,趕快把他再吊上去啊!」梁和修急切的命令。
「可是我有聽見,好像……好像是……」
「是虎嘯。」姜小路好心的給他答案,順便提醒梁和修。「祖父,你似乎忘了十年前的事了。」
粱和修一頓。十年前的事?虎嘯?老虎?
啊!他聽楚流雲提過這小鬼是如何脫逃的,可是當時他認為那是楚流雲編得最爛的一次借口,難道……難道不是嗎?
「是真的喔,祖父。」姜小路的笑容好詭異。
梁和修有些驚恐的望向她,立即被她眼底的神情給震住。這個小鬼……這個小鬼不是他抓的那個,不一樣……這是不一樣的人……不不,這個不是人,他是……鬼!
「哇啊——那是什麼鬼東西!」擎兒突然恐懼的大叫,手忙腳亂的跳上桌子,不敢置信的瞪着蔓延過來的蛇群。
牠們好像是從地底冒出來似的,就像是水一樣,一直一直冒出來,淹沒整個地面,卻沒有停止的跡象。
「啊啊——」擎兒放聲尖叫,因為他看見義父被群蛇纏住,脫逃不了。
「啊!」梁和修恐懼的大叫。「把牠們趕走,小路,快把牠們弄走,我是你的祖父啊!」
「你是嗎?」她的聲音陰森森的。「你若只要殺我,我還不至於發火,頂多只是想辦法脫逃,可是你卻要用那麼狠毒的手段破壞叔叔的名聲,我怎能饒了你這個禍害!你本來就該死,殺人償命,倉庫的大火,你害死了兩條人命啊!」生命垂危的三人,日前又有一人去世了。
「我知道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要死!」他驚恐的吼着。「小路小路,好孫兒,看在你爹的份上,不要殺我!」
姜小路沉默了。爹若知道會難過吧?
眼底陰森的流光慢慢的隱匿,她徐徐的一嘆。
小呆,請你的朋友離開吧,謝謝你們的相助.
婦人之仁。小呆不屑的哼。
蛇群慢慢的退了,直到一隻不剩之後,粱和修才鬆了口氣,涎着虛偽的笑和涕泗縱橫的臉對着姜小路道謝。
「乖孫兒,好孫兒,爺爺我真的知錯了,嗚嗚……」
默默的望着他,再望向不知何時已經嚇昏在桌上的擎兒,已然恢復平常神情的姜小路微微一嘆。
大白,請你進來接我,我四肢都無法動彈了。
「吼——」
一聲虎嘯響起,悄悄伸手進懷裏的梁和修嚇白了臉,不敢再妄動,靜待時機。
一會兒之後,一隻白虎王從房門走了進來,粱和修渾身顫抖的縮在椅子上,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就見牠走到姜小路身邊,將人馱到背上,看也沒看他一眼的就要走。
就是現在!粱和修很清楚的聽到自己的聲音,伸手進懷中拿出預藏的匕首。多年的訓練,今日得見成果!
奮力的擲出匕首,森冷的刀光閃動……
「小路——」司徒烈厲聲大喊,飛身而至,見到那朝姜小路筆直射去的匕首之時,要換招隔開匕首是來不及了,他只能急速飛掠而至,橫身以肉體擋住那把匕首。
「叔叔?!」動彈不得的姜小路無法回頭看清楚發生什麼事,但是那砰然落地的巨響,以及司徒烈痛苦的悶哼讓她知道,他以身擋去她的死劫!
「不……不——」她狂聲怒吼。「小呆!」
下一瞬間,數條毒蛇凌空飛至,尖銳的毒牙沒入梁和修的頸項。
他才剛領悟自己可能除掉了司徒烈,都還來不及開心,已經瞪大眼睛,沒了氣息。
「叔叔?叔叔!」姜小路哭喊着。「大白,送我過去,快點!」
白虎王將她送到倒地的司徒烈身邊放下。
「叔叔,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看我,看看我啊!叔叔,叔叔……」她哭着、喊着,恨自己四肢無法動彈,不能緊緊的抱住他,不能查看他的傷勢。「叔叔,叔叔」
「烈……」一聲低低的,帶點痛苦抽氣的聲音響起。
她怔了怔,旋即回過神來。「叔叔?」
「烈,至少這種時候,叫我一聲『烈』不為過吧?」司徒烈痛苦的睜開眼睛。
「烈!」她立即喊。「你沒事嗎?傷得怎樣?傷到哪裏了?」
「沒事,匕首插在我的背上,應該沒有傷到要害……」他微喘着,咬牙怒道:「那些該死的守衛、僕人,到現在還沒出現!我發誓等我傷好了,一定要操死他們!」
「叔叔……」她哭了。「你好傻,幹麼替我擋刀啊!嗚嗚……」
「因為我要證明九指神算是錯的,我會保護妳,不會害死妳!」
「笨蛋叔叔!笨蛋!」她還是哭着。「嗚嗚……等我能動了,我一定……一定要……」
「要打我?」他嘆息。
「要馬上把你變成我的人!」她宣告。
「小路……」好無奈的閉上眼。「大白,拜託你去找幾個人來吧,要不然我怕我會流血過多而死。」他喃喃低語。
沒想到白虎王竟然聽話的轉身跑了出去。
「原來……我也有馴獸的功力啊?」司徒烈訝異,不過沒力氣表示什麼。匕首上好像有毒,他快要……
「叔叔?叔叔?」姜小路察覺不對。「烈?醒醒,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