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愛是毒茶
回到小屋,輾轉反側,有淚順着鬢打濕了枕頭。
到了入夜時分,任無法入睡,心中的酸楚越加難忍,拉開房門,取為楚菡備下的烈酒,狂飲了幾口,火辣辣的酒從喉嚨燒到腹中,臉泛酡紅,便有了三分酒意,心裏卻升起別樣心情,想到他曾說過,人在傷心的時候,沒這陳年老酒,怎麼成。果然有些道搖搖晃晃步入院中花叢,此內院,到了夜間,無人能入,他沒回來,也就只有她一人,到也自在。
孤夜寂靜,明月當空,輕風微拂,只聽樹上蟬鳴,偶有花瓣飄落。
又有兩口酒下去,醉意更濃,撥掉釵,任墨黑的長泄落,踢掉綉履,笑臉對月。
笑容慢慢褪去,她彷彿看到了父親,不管父親是否象他們說的那般殘暴,但卻給了她最幸福的兒時生活。父親身影消逝,又看見母親含淚的眼,舉起酒壺,兒一定不為富妾,你儘管放心。”說完仰起頭,就着壺口就飲。
火辣辣的液體更讓她醉眼迷離,再倒時,卻對不上嘴,倒了滿臉,呵呵一笑,“你也與我為難不成?”
總算含了一口酒,陡然手中一空,酒壺被人從身後奪去,“靈兒姐姐,把酒給我。”靈兒是她同父異母的姐姐,二人至小交好。
突然身子凌空,被人攔腰抱起,她卻仍浸在自己的世界中,“靈兒姐姐,你不讓我喝酒,害我都不知道酒是這麼好的東西。”
抱着她的手臂收緊。
“楚菡,楚菡!”淚從她緊閉的眼中滾落。“你不該娶我!”
抱着她的身體僵了僵。
“宣國城民已經安定。你娶我地目地已經達到。你就放了我走吧!”
“休想!”頭頂傳來悶聲低吼。
“你放了我走。你娶你地美嬌娘。我回我地宣國。就此天長地遠。各自太平。與其這樣彼此痛苦。不如就此老死不相往來…….”
“住口!這樣絕情地話。你都說得出口。”一聲怒喝。令她半眯開醉眼。手中觸到冰冷地鐵甲。
迷迷糊糊看到眼前地人。媚然一笑。“你來了。你是來送我走地嗎?”下巴一痛。被他狠狠捏住。
一雙盛怒地眸子。在月光下亮得灼人。讓她地酒醒了三分。死勁閉上眼。再睜開。眼前地人沒有消失。下巴上地痛也依然存在。
他久久地凝視着她,含怒的眸子黯然,儘是痛心,“你居然說得出這樣恩斷義絕的話。你想離開我,這一輩子休想。”
她打了一個酒咳。酒意又再上涌,朦朧中聽到他說。“你對我當真不在乎?”
呢喃了一聲,“你又何曾在乎我。”就在他懷中沉沉睡去。
他咬緊了牙關。恨不得將懷中的女人撕成碎片,看看她心裏到底裝着些什麼。他不乎她,會為了她這些年來,未曾納過一個侍妾?
他不乎她,會想方設法令楚宣二國城民通婚融於一體?
他不在乎她,會在自己將士面前向她伸出手?那是將一個君王的心交給一個女子的
他不在乎她,會得知她遇險,怕大軍壓進,對方會先傷她性命,而拼着一死,只身前往相救?
他不在乎她,會看到她爛醉花叢而心痛欲裂?
清冷地月光映在他眼中,無比的寂寥,一個叱吒風雲的君王,卻對懷中地小女人毫無辦法。
“來人!打水來!”抱着她步入寢宮,放在大床上。
小廝捧了盆清水進來,睨了眼龍床上的滿身酒氣的月兒,“楚王,奴婢去喚個丫鬟前來服侍。”
“不必了!”他親自絞了帕子坐到床邊,“你出去
小廝出去后,楚菡嘆着氣,扯去月兒身上被酒打得半酒的衣衫,皺着眉頭丟於地上,細細地擦去她身上地酒跡。
他自己本是好酒之人,但見月兒爛醉,卻是十分心痛。
指腹拭過她細膩的潤滑地肌膚,體內慾火瞬間點燃,深嘆了口氣,拉過薄被為她蓋上,“來人!”
候在外面的小廝忙奔了進來。
“把這些臭衣服,拿出去。”
小廝忙拾起地上那堆滿是酒氣地衣衫,順便帶走了水盆。連夜將衣衫送去給洗衣姆姆。
第二天,宮裏暗傳着楚王親自服侍月兒酒醉的月兒姑娘。
宮裏地小丫頭們,暗暗羨慕,希望有朝一日,自己能遇上這樣溫柔體貼的郎君。而對楚菡別有用心的人就嫉妒得狂。
楚菡卸下銀甲,轉過後間,涼水淋浴方壓下被挑起的慾火。
回到床前,靜立着凝視枕上酒後玉顏,艷美異常,嘴角卻帶着一抹凄然笑意,想是在夢中也難釋懷。
長嘆口氣,俯下去,吻向滾燙嬌嫩的唇瓣。
兩唇剛觸,唇邊朱唇輕啟,“楚菡,如果你只是普通百姓,我做你的貧妻該有多好。”
他心裏一盪,愁緒轉為滿心喜悅,原來她心裏並無他人。
側卧她身邊,讓她枕在自己肩膀上,緊緊攬在懷中,“傻瓜,不管我是否是君王,我且還能容下其他女人?為何你就不能明白我的心。我已經不再理會上輩的恩怨,你要如何才肯放下家族仇恨,心裏的成見?”
月兒揉着痛得象是要裂開的頭醒來,已是日上三桿。
這酒固然是好東西,竟能夢見與那人相擁,想到這兒,耳根子起燒來。
但酒醒卻實在難忍,揉着額頭的手軟軟落下,觸及柔軟的大床。才驚覺居然睡在楚菡的大床上,暗暗慶幸他出征未歸,要不這半夜爬到他床上,可真是丟人丟到了家了。
坐起身,薄被滑下,全身上下沒有一件衣衫,驚叫一聲。極快地縮入薄被。晃着千斤重的頭,實在想不起,怎麼脫去了全身衣物。
“月兒姑娘,你醒了?”
月兒望向床邊,站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頭—小婉。她是負責月兒膳食地丫頭,在翔坤殿事務繁忙的時候,權貴也會要她來幫忙。此時她手中正捧着一套乾淨衣衫,“月兒姑娘舊日穿的衣裳被酒打濕了。已經送去給洗衣姆姆衣裳,想來權貴現了她醉酒,叫了小婉過來幫忙。那自己身上的衣裳多半是小婉脫去的。
“翔坤殿,我今天已經收拾過了,姑娘酒剛醒,想來很不舒服。把這個喝了吧。”小婉又去桌上端了碗解酒湯來,遞給她。
月兒心下感動。“怎麼好讓你來照顧我?”
小婉輕輕一笑,“月兒姑娘平時沒少關照我。服侍一下姑娘也是應該的。”
有人陪着說話,月兒煩悶的心情。也好了許多,笑着將解酒湯喝了。
小婉等她喝完,才接了碗離開了。
月兒這才更衣洗瀨。
等一切收拾妥當,小婉又送來午膳,卻都是她所喜歡地菜肴。
拉了小婉一同用餐,她也不推辭,陪着她開開心心地吃了個午飯。
昨日的煩心事,又淡了些。
等小婉離去后,才現平時要做的事,果然全被小婉做完了,反而閑得無聊,不知這時間該如何打。才想起,早些時候,託人去南郡取來的她陪嫁時帶來的七弦琴。
回房取了琴,放置在院中大樹下的石桌上,調好琴弦,撥弄起來。
許多人只知道宣國的月兒公主美貌絕天下,卻不知她的琴技卻也是宣國數一數二地。
纖細修長的尖尖玉指靈巧滑動琴弦,一串極為婉轉悠揚的琴聲,從指尖中蔓開,如和風絮柳,慢慢地轉為寒冬飄雪,如慈烏夜啼,鎖人心魂。
楚菡下了朝,回到翔坤殿,遠遠聽到從未聽過地優美琴聲傳來,放輕腳步,渡到門口,頓時呆住了,對眼前的景象只能以驚艷來形容。
片片繁花飄落隨風飄舞,與琴聲婉轉糾纏。專註於琴聲中的月兒更是美得如夢如幻。
他靜立門口,不敢動彈一下,怕驚飛了眼前美景。
直到曲畢,月兒慢慢提起手指,抬頭間才看到痴立在門口的楚菡。
赫然一驚,他回來了。起身,退過一邊,垂下頭。表面地鎮定卻壓不下心跳的狂亂。
楚菡惋惜着,這份寧靜被打破地太快。
徑直走進書房,對仍在那兒愣的月兒丟下一句,“給我磨墨。”
出去了這許久,文案上地奏摺早已堆成小山。
他眉頭也沒皺一皺便坐到了桌案後面。
月兒忙挽了衣袖上前磨墨,不知何時,她已經喜歡上幫他磨墨。
等磨好墨汁,準備退開時,楚菡丟了一堆奏摺給她,“你整理這些。”
她一扁嘴,自上次在車上幫他整理了奏摺后,他還上癮了,總丟些奏摺給她。“我還要打掃院落。”她找着借口想溜,盡量減少與他相處的時候,一想到他即將納妾,心裏就酸楚難耐。
“要小廝去打掃,如果人手不夠,叫權貴撥多個人來。”他眼睛不離奏摺,淡淡地道,“你以後沒事就負責整理奏摺。”
“這國家大事,怎麼能讓我一個小女子來做?”她可不願被他綁在書房,日日與他相對。
“叫你做就做,哪來這麼多話?”他睨瞪她一眼,將她剛想反駁地話,瞪了回去。
她雖然委曲,卻又無可奈何,只得在書案側方坐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6**節更多,支持作,支持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