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花朵朵很訝異伊詠情會對她說這些,「可是我真的很難有安全感,我們才認識沒幾天他竟然可以霸道的說不會放我走,而且不後悔趁我酒醉的時候對我……我沒辦法不去想他是否對別的女人也是這樣。」
伊詠情聽的目瞪口呆的,沒想到相處多年的夥伴還有這一面,「據我所知他還真沒有對別的女人這樣過!」
「什麼?」不能怪她有質疑,伊詠情和聿東冥交情這麼好,怎麼可能會扯他後腿?
「我幹嘛要騙你?他對感情執着專一,在他身邊出現過的女人通常都不會是因為寂寞各取所需的對象,他也從不強求不屬於他的感情,無論誰對誰錯,他都秉持着好聚好散的原則,哪有什麼不肯放手的情形出現,況且對象還只是一個認識沒幾天的女人。」好心真的有好報,只是想幫忙化解這兩人的誤會,花朵朵卻意外爆料這麼多內幕給她,沒想到東冥原來也會這麼把持不住,趁人家酒醉的時候就把人家給……這真是太精彩了!
這下換花朵朵聽的瞠目結舌,好半晌說不出一句話來,伊詠情想了一會兒又繼續道:「我們換個角度想,你因為東冥和你發展迅速就懷疑他是隨便的男人,他是不是也能以同樣的心態去想你,每天提心弔膽的想你會不會食髓知味,也跟其他男人這麼快就……」意識到自己講話太過直接,伊詠情趕忙打住:「別誤會,我沒有惡意!」
「我知道。」雖然有被伊詠情大膽的說法嚇到,不過一語驚醒夢中人,花朵朵霎時發現自己胡思亂想的不安有多無聊愚昧。
伊詠情有看見她的豁然開朗,嘴角不由得也跟着揚起,「你知道嗎?這麼多年來,我們幾個夥伴除了因為一起出生入死培養出革命的默契情感,還因為我們幾乎同是天涯淪落人,更能理解彼此的想法和個性。」
「同是天涯淪落人?」花朵朵不明白伊詠情眼裏的落寞悲傷。
「我們幾個都是被人家收養的,我和我哥是因為父母早逝,因緣際會被我們現任老闆的爸爸收養,另一個同伴也是父母雙亡,被公司里的博士從孤兒院裏帶回來,東冥同樣是從孤兒院來的,不過他比較可憐的是他從來就不曉得自己的父母是誰。」
「他是被遺棄的?」花朵朵的心口一揪忍不住發疼。
「沒錯,不過把東冥帶回來的是當年享譽國際全方位的名醫,同樣也是『神令』成員的他把東冥視如己出,將一生所學醫術全部傳授,東冥也不負所望的漸漸打響自己在國際間的聲譽,甚至青出於藍、更甚於藍。」一時有感而發讓伊詠情的眼神因回憶變的迷濛,「從小我們每個人都承受着非人的訓練,好應對任何可能的突髮狀況,東冥也是吃了很多苦,才能有今天的本事和地位。」
眼角餘光瞥見感情豐富的花朵朵已經聽的眼眶泛淚,伊詠情決定省略掉聿東冥從小學醫的艱苦過程,省得花朵朵的眼淚會一發不可收拾。
「這些事你有空再自己問他好了,不過就因為我們的成長過程不同於別人,所以看似瀟洒無謂的我們其實比誰都還要重感情,我敢替東冥掛保證,東冥絕對不會玩弄任何人的感情和真心。」
「謝謝你。」花朵朵發自內心的感謝伊詠情的安慰鼓勵,還有告訴她這些關於聿東冥的故事,她發現自己開始喜歡伊詠情了,她們的個性一樣的直率,一定可以成為好朋友的。
「我又沒做什麼。」伊詠情無謂的聳肩一笑,「好了,我們該回去了,否則我怕有人會急瘋掉,真的找人來大規模搜山可就麻煩了。」說是說分頭找人,但是她忘了自己手機沒電,所以只好先把人平安帶回去再打電話通知還在瞎找人的夥伴羅!
花朵朵隨便吃了點水果充充饑,想在聿東冥回來前先洗個澡,免得讓他看見她一身狼狽的模樣。
頂着濕漉的長發,才踏出浴室恰巧對上收到消息趕回來的聿東冥,還沒做好心理準備的花朵朵像着做錯事的孩子般傻傻站在浴室門口不知所措。
終於親眼見到她沒事,聿東冥心上懸着的大石頭總算落了地,他坐在床沿雙手抱胸,準備聽聽這任性的小女人一開口會跟他說什麼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花朵朵識相的走過去討好似的蹲在他跟前。
聿東冥的綠眸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她會乖乖的道歉,不過他沒打算輕易原諒她。他一言不發令花朵朵更不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紅了眼眶,扁着小嘴楚楚可憐像極了受到委屈的小媳婦。
「人家都已經道歉了,你幹嘛還不理人?」生平第一次對別人低聲下氣,對方卻扳着一張臉不買帳,雖然花朵朵知道是自己理虧,不過還是難免有些氣惱,「我真的不是故意讓你丟臉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像個妒婦一樣撒潑,我剛剛也有向詠情道歉了,人家她就沒有像你這樣小家子氣。」
說他小家子氣?聿東冥一雙劍眉挑的老高一臉懷疑,只差沒掏掏耳朵看自己是否聽力受損,「詠情?你不是很討厭人家,怎麼才沒幾個小時就叫的這麼親密?」
「我哪有討厭她?」對上聿東冥擺明了不相信的眼神,花朵朵又連忙解釋道:「好嘛,我承認一開始對她是有點敵意,可是這也是人之常情,哪個女孩子看到自己男朋友身邊出現一個交情甚篤又美麗大方的女人不會有所戒備?」
「男朋友……你是在說我嗎?」聿東冥故意假裝疑惑。
他的疑問句讓花朵朵先是錯愕了一會兒,接着又羞又惱的站起身拉開與他的距離,漲紅着小臉氣呼呼的瞪着他,「不好意思!我用錯稱呼了,當我沒說。」
「這麼愛生氣,開開玩笑不行嗎?」他真的很不想欺負這個可愛的小花朵,可是她這麼單純好騙,他就是忍不住喜歡鬧她。
「一點都不好笑!」花朵朵別過頭不理他,纖弱肩頭一聳一聳是她強忍着啜泣,「說我無理取鬧,怪我愛吃醋,你以為我喜歡這樣子嗎?還不都是你害的!莫名其妙的闖進我的世界,又蠻橫的把我帶進你的世界,還說不肯放我走,讓我以為自己對你而一言有多特別,你有多麼在乎我,可是事實上呢?你沒有給我任何承諾或保證,甚至沒有明顯的界定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怎麼可能不會胡思亂想?怎麼可能會有安全感?都是你害的,我們才認識多久,你就把我變的越來越不像我自己……」
在他面前把所有的不安傾泄而出,花朵朵才發現自己有多在乎他,多害怕失去他。
聿東冥帶着一貫優雅的微笑靜靜的聽她發泄大哭,見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他既心疼又好笑,這個傻女人,怎麼會傻的這麼惹人憐呢?
「你在我心裏真的很特別,我也的確很在乎你,至於我們之間的關係,你想要怎樣的清楚的界定呢?一紙證書嗎?」
「我、我又不是那個意思,嗚嗚……」
「我知道。」聿東冥長腿一邁來到她面前,抬起她淚漣漣的小臉,萬般不舍的以吻舐去她臉上的晶瑩,「我當然會比詠情還生氣、還不諒解你,除了氣你的無理取鬧亂吃醋之外,更氣的是你居然任性亂跑,你是想怎樣,打算徒步走下山嗎?你到底知不知道危險兩個字怎麼寫?」
「這……可是我都跟你道、道歉了。」她抽抽搭搭的,越聽到他柔聲安慰反而讓她哭的越凶是慶幸他氣消了,也更懊悔自己的幼稚。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出了什麼事,沒辦法親口跟我說抱歉呢?」聿東冥將她擁進懷裏緊緊的抱着她,「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我給嚇瘋?」
方才摸黑在山腰樹林裏尋找,腦海不段浮現她失足跌落山洞,或是不小心被銳利尖木割的傷痕纍纍的模樣,他的心跳幾乎漏跳了好幾拍,他甚至不敢想像如果她安全下了山,卻剛好讓她爸爸這次軍艦採購的競爭對手抓住了,她是不是會小命不保,還是……
他從來都不是會庸人自擾做無意義想像的人,這也就是為什麼他並不擔心讓花成海知道他對花朵朵的情不自禁,也不緊張老闆是否會大發雷霆,並不是他自以為是,也不是他漫不在乎,而是有些事光是想太多沒有用:該會發生的無法避免,已經發生的就隨遇而安,這是他看盡生老病死和悲歡離合之後深深的感觸。
不曉得為什麼,在遇上花朵朵的那一天起,一切好像都變了樣,別說她覺得自己不像自己,連他都訝異她對他造成的影響,他享受她帶給他不同以往的奇特火花而且樂在其中,不過她對他的影響好像已經超乎他原本以為的。
他對她的擔心不單隻因為她是他的任務對象,也不只因為他們發生過不一樣的關係,更不只是她令他感覺人生原來可以這麼單純無暇。
他愛上她了,連他自己都感覺不可思議,好像有很多原因,又好像沒有為什麼,他就是愛上她了。
「花朵朵小姐,你到底讓我拿你怎麼辦才好?」聿東冥親吻她頭頂濕漉的髮絲,順手拿起掛在她頸間的毛巾替她擦拭,動作輕柔的像在按摩愛撫,讓花朵朵無意識的發出一聲輕吟。
「這句話應該是我要說的才對,我真的不曉得到底該拿你怎麼辦才好了。」她如囈語般的埋怨沒轍,讓聿東冥嘴角揚起一抹寵溺,如此可愛無辜的小綿羊全心全意依偎着他,滿足了他的霸道和驕傲,也讓他感受到除了友情和工作上成就感之外的溫暖幸福。
他俯下頭攫住了她嬌艷欲滴的雙唇,輾轉吸吮戀戀不捨,一雙大掌不安份的在她腰間輕移來回,往上來到她細緻的頸間流連撫弄,這樣溫柔的撫觸引起花朵朵一陣陣顫慄,雙腿有些不聽使喚的虛軟無力,小手只能無助的緊揪他的衣袖。
……
花朵朵深深的明白從這一刻開始,或者其實是在更早之前,誰拿誰沒轍,到底是誰不曉得該如何是好根本都已經不再重要了,只要能和這個男人在一起,相信他會守護着她的決心就好,
只要他們是在一起的就好……
經過一段時間的追蹤調查,威脅花朵朵生命安全的人幾乎呼之欲出,一切都已在聿東冥的掌控之中,不過野心勃勃的對方似乎因為無法查知花朵朵的行蹤被逼的狗急跳牆,居然膽大包天的派人暗殺花成海,好在花成海早有防範,才得以保全性命沒有被傷及要害。
「別告訴朵朵我受傷的事。」麻藥才剛退,花成海吃力的對聿東冥交代。
「我知道。」聿東冥仔細端詳着從花成海小腿上小心翼翼取出的子彈,若是他沒看錯,這是一般狙擊手偏愛用的子彈,這型號的子彈貫穿力極強,看來對方肯定不只是想恐嚇花成海這麼簡單,「雖然傷的只有小腿位置,但子彈幾乎貫穿腿骨且摩擦到韌帶,可能需要一段時間的療養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