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章可思一跳下計程車，立即三步並作兩步的沖回家。
一進家門，她就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只見所有傢具東倒西歪，鍋碗瓢盆都被砸碎在地上，現場好像被颶風掃過似的凌亂，耳邊還隱約聽到愛思驚懼哭泣的聲音。
愛思？媽？
她心一凜，趕緊跑進房間去找人，看到母親抱着愛思蜷縮在牆角，房內還站着一個陌生女人跟幾名彪形大漢。
“你是誰？到底想幹什麼？”她快步走到母親與兒子身前，朝那女人憤怒的質問。
“你這個賤人，沒資格問我是誰。”孫郁美抬起下巴，高傲又不屑的說。
“你怎麼亂罵人？你……”等等，這女人好面熟，她好像在哪裏看過？
同一時間，孫郁美也似乎發現了什麼，猛盯着章可思瞧，不一會突然用手指指着她道：“你是那個愚蠢的女服務生！”
啊，這女人就是那個叫做孫郁美的驕傲千金！章可思也想起來了。
“好啊，原來從那一天就看上我老公，還想盡辦法接近他……果然是窮人才會做的事，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成為貴婦候選人。”孫郁美嘲諷道。
“老公？”夏美秀臉一沉，朝女兒質問：“可思，你搶人家老公？”
“媽，我沒有。”章可思趕緊否認。
“還說沒有？你住在我老公買的房子、上我老公的床，不是賤人是什麼？”孫郁美冷笑。
“孫小姐，你找錯人了，我從來沒碰過你老公。”
章可思又氣又冤枉，原來他的前未婚妻就是孫郁美。
“還裝傻？不要告訴我你不認識藍昱爵，也別告訴我，你跟他沒搞在一起。”孫郁美聲音尖銳的逼問。
“藍昱爵結婚了？”夏美秀錯愕的一愣。
“沒有，他沒有結婚。”章可思用力搖頭。
“就算還沒結婚，難道你不知道我們快結婚了嗎？”孫郁美陰沉着臉道：“我老實告訴你好了，他身邊三不五時就會出現你這種妄想嫁入豪門成為貴婦的女人，我老早就處理得不想再處理了。”
“你說謊！你只是他的前未婚妻，他跟你之間早就結束了。”章可思顫聲反駁。
“是他告訴你的嗎？”孫郁美神情一僵，隨即又諷笑地問。
“誰告訴我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事實就是如此。”
“他當然要這樣告訴你，否則你怎麼會傻傻的讓他玩？你該不會真以為他會娶個殘花敗柳、帶着拖油瓶的二手貨吧？”
“夠了！請你不要這樣侮辱我的女兒。”夏美秀再也聽不下去了。
“若不要被人侮辱，就不要先作踐自己。”孫郁美嘲謔的看着夏美秀，“有個貪圖富貴的女兒，不也是你教出來的嗎？”
“媽，不要跟她說了。”章可思惱怒的用手指向大門，下了逐客令。“請你離開我家。”
“你以為我想待在這裏嗎？這種地方哪是我這個千金小姐待得住的？”孫郁美緩緩走向章可思，將臉湊近她道：“我告訴你，我跟爵的婚事可是雙方父母都很滿意，門當戶對，勸你還是早點清醒，免得到時落得被拋棄的下場。”她用手警告似地拍了拍章可思的臉，隨即領着幾名大漢轉身離開，留下一室的絮亂狼藉。
“媽，你跟愛思沒事吧？”他們一走，章可思趕緊蹲下查看母親跟兒子的狀況。
夏美秀搖搖頭，傷心的說：“我們回家吧。”
“媽，她說的都不是真的。”章可思無力的解釋。
“不管是真是假……可思，她說的都是對的，像藍昱爵這樣的有錢人，跟我們是不同世界的人，就算他要娶，也會娶那種千金小姐，絕不會娶你這個還拖着一個小孩的女人。”夏美秀嘆氣說。
她早就該提醒女兒了，只是自己也貪心的想享受舒適的生活。那女人說的沒錯，她是個壞媽媽。
“我從沒想過要他娶我。”章可思眼泛淚水，輕聲道。
“難道你真要一輩子當他的情婦？”夏美秀忍不住紅了眼眶，“我不記得我有這樣教過我的女兒。”
章可思垂下眼睫，默默流淚。
“現在你爸走了，你妹也不知去向，雖然我們無法過富裕的生活，不過我們兩個可以去上班養活自己，你已經不用像以前那樣為了負擔家計而喘不過氣，我們用不着靠他了。”
“媽，我是真的愛他。”章可思淚水不斷滑落臉頰，內心深處卻很明白母親說的是對的。
藍昱爵跟她是不同世界的人，他是應該跟他那種階級的女人交往、結婚、生子才對。
“愛情能幹么？我也很愛你爸，結果呢？”夏美秀跟着落淚道：“你就聽媽的，長痛不如短痛，媽不想看你以後被拋棄才傷心欲絕。”
“媽……”
“總之你不走我走，你已經當了未婚媽媽，我不能眼睜睜再看着你去當人家的情婦。”夏美秀把懷中的孩子交給女兒，說完就起身往外走。
“媽……”章可思抱着孩子追在後頭走。
“怎樣？你要不要跟我走？如果你不走，我就當沒生過你這個女兒。”夏美秀停下腳步，厲聲問。
章可思咬着下唇，雖然不舍，但面對母親的堅持，她也只能點點頭道：“我走……”
藍昱爵回到辦公室沒見着章可思，詢問趙秘書後，只聽說看到她匆忙的離開公司，但沒交代原因，自此他心中就一直有股不安的感覺盤旋不去。
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她的住處，看到的景象卻是人去樓空，地上一片狼藉，心中那股忐忑更加強烈了。
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開始奪命連環call，直到幾乎快把手機給打爆，才終於打通了她的手機電話。
“你們在哪裏？發生什麼事了？”他心急如焚的追問。
“我們很好，你別擔心。”章可思幽幽的聲音自另一端傳來。
“我怎麼可能不擔心？你們現在在哪？我馬上去接你們。”
“不要，你先別來。”
“為什麼？”
“過陣子吧，我會再跟你聯絡。”沒有解釋，她簡短的說完便掛斷電話。
“可思，可思……”該死！他趕緊又撥了好幾通電話給她，但得到的都是用戶已關機的語音通知。
他懊惱的放下手機，焦躁地再屋內來回踱步，無數個不好的臆測在腦海中產生。
沒多久，他的手機突然響起。
是可思嗎？他興奮的趕緊拿起手機準備接聽，卻在瞥見來電顯示后失望的沉下臉。
“沒重要的事情，你最好別找我。”按下通話鍵后，他沒好氣地道。
“呃……兄弟，你那邊沒發生什麼事吧？”姜耀輝的話聲有些遲疑的傳來。
“什麼意思？”藍昱爵黑眸眯起，好友在章可思突然離開的時候打電話來問這種問題，肯定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沒、沒有啦，只是……我關心你嘛。”姜耀輝吞吞吐吐的回答。
“什麼時候不關心，你挑這個時候關心？快說！”他太了解好友了，說話支支吾吾的肯定有鬼。
“唉……我好像壞事了。”姜耀輝心虛的說。
“你做了什麼？“藍昱爵一聽，忍不住眉頭一皺。
“我先申明，我本來是想要幫你勸退孫郁美的。“
“你去找她？”
“兄弟，你這麼挺我，我當然也要挺你，所以我就跑去警告她，叫她識相點，不要再對你勾勾纏。”
“然後呢？”藍昱爵不抱希望的問。那個大小姐要是會聽人話，就不會到現在還不死心了。
“我對她曉以大義，跟她說你已經有深愛的女人跟兒子了，叫她別在作白日夢——”
“你跟她說可思跟愛思的事了？”該死！看來今天一定是她找上門鬧的。
“嗯，不過我馬上改口說愛思不是你兒子，她應該相信了，你不用擔心。”姜耀輝補充。
“這有什麼不同嗎？”他咬牙怒問，快被這傢伙氣死了。
“當然不一樣，你不是還不想讓章可思知道孩子其實是你的？”
“我是打算先解決孫郁美的事之後再跟她說，但現在孫郁美已經找上門來大鬧一番，把人都趕走了。”他面色鐵青，幾乎可以想像孫郁美會說出多麼難聽的話。
“這……我不知道……對不起喔。”姜耀輝愧疚的道歉。
“算了，先這樣。”藍昱爵掛斷電話，看着凌亂的四周，英俊的臉龐上神情森冷，他對她的容忍已經到達臨界點。以往他還顧念曾有的情誼，再加上畢竟是自己悔婚在先，所以才對她諸多忍讓，但現在她竟然欺負到他深愛的人身上……是可忍，孰不可忍，這次，他一定要徹底讓她從他的生活中消失不可！
※※※
“爵，你總算主動找我了，我就知道，你最後還是會回到我身邊的。”孫郁美一接到藍昱爵的電話，馬上飛奔而來，欣喜之情溢於言表。
“你不要誤會，我今天是最後一次見你，也是最後一次把話跟你說清楚。”藍昱爵面無表情的說。
“你不是找我求和的？”孫郁美聽了臉色一沉，不悅的坐下，臉上帶着一貫驕傲神色。
“既然你似乎是聽不懂國語，我今天也不打算用講的了。”他將手中的文件丟到她面前。
“這是什麼？”她皺眉拿起文件一看，俏麗的臉蛋霎時愀然變色，“你……你要收購我爸的公司？”
“我現在手上的持股超過百分之五十，只要我一下令，馬上可以改組董事會，將你們孫家踢出經營核心之外。”他冷冷的說。
“爵，你不可以這樣對我。”她咬牙氣惱地道。
“那你又是怎麼對我心愛的女人？”他反問。
“原來……你是來替她出氣的？”
“我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他嚴肅的表態。
“沒錯，但我只不過是請徵信社查到那狐狸精的地址，然後帶人去警告她，叫她不要打你的主意而已，可沒出手傷害她。”她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
“你憑什麼這麼做？”他沉聲道。
“憑我是你的未婚妻。”她也回得理直氣壯。
“‘前’未婚妻。”他更正。
“我可沒答應要解除婚約。”她揚起下巴，毫不妥協的回答。
“不管你答不答應，我想共度一輩子的女人，是她不是你。”他堅定地表明自己的立場。
“那個女人有什麼好？不過是個帶着拖油瓶的二手貨，又賤又窮，我哪點比不上她？”見他態度堅決，孫郁美不甘心的嘶吼。
“你也是怎樣對她說的嗎？”藍昱爵黑眸浮現怒火，英俊的面容神情危險地沉下。
“是又怎樣？我只是說出事實。”
“該死！”他驀地低咒，怒視着她道：“她既善良又純真，你連她的千萬分之一都比不上！”
“你根本就是瘋了，她還帶着別人的孩子，你以為你家人會接受她嗎？你還是趁早趕緊跟她斷乾淨吧，我會原諒你的，也不會告訴伯父伯母這件事。”她一副寬宏大量的模樣勸說著。
“孩子是我的。”
“你說什麼？”
“孩子是我的，也是我藍家長孫，相信我爸媽會很疼愛他。”
“不——你是為了那個女人才故意這樣說的。”孫郁美搖頭不肯相信。
“只要驗了DNA就知道真相，我一點都不怕你去說什麼。”藍昱爵道。
“你……你真的跟她連孩子都有了？”她慘白着臉，知道自己想要逆轉勝的機會更加渺茫了。
“事情到此為止，你若再讓我發現用任何手段去傷害他們，我絕不會收下留情。還能不能安穩的當個千金小姐，就看你自己的行為決定了。”他冷淡的威脅。
“藍昱爵，你怎麼能對我這般絕情？”孫郁美不禁紅了眼眶，“我會這麼做也是因為愛你啊。”
“但是我不愛你。”藍昱爵不打算再心軟了。
“我不相信，你若不愛我，怎麼會跟我訂婚？”她哭着控訴。
“我會一直忍讓你，是因為我的確做出錯誤的決定，不過一切到此結束。”他站起身，不留情面的直言，“以後不要再來打擾我們，否則你會知道我是玩真的。”
“嗚……嗚……我沒有錯，嗚……”她絕望的哭泣，知道全都玩完了。
丟下低泣的孫郁美，藍昱爵的心情總算輕鬆了點，現在他只想趕快見到章可思，告訴她所有的事情，讓一家人重新團聚在一起。
※※※
“開門，可思，是我。”藍昱爵邊按着電鈴，邊迫不及待的高喊。但門內卻沒有任何回應。
“可思？伯母？”他放棄電鈴，用力的拍打着門板。
“誰啊？吵死人了。”這次門內傳來了聲音。
“是我，藍昱爵。”他趕緊自報姓名。
“藍昱爵？”門緩緩的打開，出現的卻是個陌生的面孔，“你誰啊？”
“請問這裏……是不是章家？”當初他們雖然同意搬到他找的華廈，但由於老家有太多回憶，也擔心章惠娜回家會找不着人，所以依然保留着老家的房子沒有賣。
照理說，她們能回到的只有這裏才對。
“喔，你說美秀他們一家啊？”門后的中年大嬸想了想說：“他們下南部去了。”
“下南部？”藍昱爵錯愕的一愣。
“是啊。”
“南部哪裏？他們有留聯絡方式嗎？”他連忙再問。
“我不知道耶，我只是受託幫他們看家，免得小女兒回來找不到人。”
“電話，連電話都沒有嗎？”他抱着一絲期望又問。
大嬸搖搖頭道：“沒捏，都是他們打給我的。”
“那他們多久會打來一次？”他仍是不死心。
“大約兩三天吧，什麼時候打也不一定，都是問小女兒有沒有回來。”
沉吟了半響，他下了個決定道：“好，我知道了，我等。”
“啊？”大嬸愣住了，不懂這個英俊小夥子的意思。
只見藍昱爵神情嚴肅，堅定的說：“我在這裏等。”
※※※
“你不要再想他了。”
見女兒低頭看着已關機的手機發獃，夏美秀看不下去地一把搶走手機。
“媽……”章可思無奈低喚了聲。
“現在這樣不是挺好？你就乖乖聽媽的安排，媽不會讓你吃虧。”
“我不會答應的。”她也堅決的說。
“這可是個大好機會，對方雖然年紀大了些，但是不介意你帶着個孩子，也願意好好疼愛他，你還猶豫什麼？”夏美秀勸着女兒。
“媽，我一個人也能好好撫養愛思長大的。”
“胡說，單親媽媽有多辛苦你不知道嗎？孩子從小就會被人指指點點，這你又想過嗎？若你真的為了孩子好，就該替他找個新爸爸，趁他現在還小，不會認人，正是你可以嫁人的好時機。”夏美秀呵斥女兒。
“可是我根本不愛那個人。”她十分委屈地說。那個男人是南部遠親介紹的，據說都四十五歲了，她根本一點都不想自己託付給毫無感情的老男人。
“難道你被人家罵的這麼難聽還不死心嗎？女兒啊，你已經傻過一次，不要再傻第二次了。”夏美秀感嘆的說：“媽也不是不喜歡他啊，但若他真的想娶你，早就把你介紹給他父母認識了，更不會有什麼未婚妻跑上門來興師問罪的事。”
“那是他的前未婚妻。”章可思眼神一暗。趙秘書說的沒錯，那女人真的很不好惹。
“不管什麼前不前的，反正她說的也沒錯，你拖着一個孩子，要怎麼嫁入那種大戶人家？做人要有自知之明啊。”夏美秀繼續道：“拜託你一定要聽媽的話，媽這輩子唯一的心愿就是看到你們姐妹倆有好歸宿，你就不要再讓媽傷心了。”說著，她的淚水又開始自眼角滑落。
“媽，你別哭，我……我聽你的話就是了。我會去見他，你別哭了。”看母親傷心，章可思的心也跟着難受的揪成一團。
她的罩門就是親情，為了家人，她什麼都能犧牲——包括愛情。
“那就好，那就好。”夏美秀欣慰的點點頭。
“有人在嗎？我來了。”一道爽朗的聲音伴隨着修長的身影進門而傳來。
“丹丹，你來啦。”章可思趕緊擠出笑容，迎向好友。
“門沒關緊，我進擅自進來了。你們這樣可不行，老的老、小的小，一定要更小心門窗。”袁丹丹有着一頭烏黑長發，漾着笑容的美麗臉龐在瞥見夏美秀臉上的淚痕時微微一頓。“伯母？”
“沒事，你跟可思聊聊，我先進去看看愛思。”夏美秀道，轉身走進房內。
“你媽怎麼了？”袁丹丹好奇的問。
“沒什麼。”章可思搖搖頭。
“難道又在逼你嫁人了？”袁丹丹之前已經大概聽好友說了些她這陣子發生的事，忍不住猜測着。
“唉，可惜我自己也是一團亂，沒辦法給你什麼好建議，但若你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只管開口。”袁丹丹拍拍她的肩膀輕聲說。
“這樣就夠了。”章可思感激的一笑，“況且，我們現在住的方子也是你借得，我都還沒謝謝你。”
“呿，我們之間還要言謝嗎？”袁丹丹不以為然的翻了個白眼，接着又正色道：“不過，你瞞着我這麼久才來找我幫忙，我真的很生氣。”
“對不起，只是若不是情非得已，我還是不想向你們開口。”目前是因為母親堅持不要住老家，怕藍昱爵找上門時她又會意志不堅的回到他身邊，所以她只好拜託童年好友袁丹丹幫忙自己找地方住。
“你還真是死腦筋，康宜家境這麼富裕，上次聚會時，你就該向他求援了。”袁丹丹嘆氣道。
她搖搖頭道：“不論如何，我還是寧願靠自己的能力來解決。”
“算了，從小你就是這種個性，誰也改不了。”袁丹丹沒轍地說其實這正是自己最欽佩好友的地方，堅忍不拔又有骨氣。
“別說我了，你呢？真的要嫁他？”章可思將話題轉向好友，她知道好友的感情煩惱不亞於自己。
“嗯。”袁丹丹聞言，臉色黯然。
“你真的不後悔？”
沉吟半響，袁丹丹反問：“你呢？后不後悔？”
“我……”章可思遲疑了會，輕輕搖頭，“他值得更好的女人，只要他過的好，我就心滿意足了。”
袁丹丹挑起黛眉，苦笑道：“看來我們都是笨女人。”
章可思沒有否認，跟着彎起了唇畔，澀然一笑。
“不講這些了，我要去看看我可愛的乾兒子。”自從第一眼看到愛思那小子后，袁丹丹就愛上了他，每次到這裏來，要看看他才肯走。
“丹丹，記得幫我保密，我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我未婚生子的事。”她指的是另一個“好姐妹”康宜，跟他們的國小老師，也是丹丹的母親宋月瑛。
袁丹丹瞥了她一眼，點頭道：“我知道了，不過……我一點都不覺得未婚生子有什麼好丟臉的，至少你負起了責任。”
“謝謝你。”章可思感激的說，好友的話讓她稍微從自卑中喘了口氣。
其實在內心深處，她也跟母親一樣，仍為自己未婚生子而耿耿於懷，也因如此，她才會聽從母親的話躲避藍昱爵，一直用孝順的理由來忽視自己的懦弱。
或許，她也在害怕吧，害怕母親的話總有一天會成真，害怕當他清醒之後，會狠狠的甩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