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慕容新錦越想越憤懣,越想就越生氣,激動得她想要踹那個臭男人兩腳。
她低着頭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來不及注意就與奔跑而來的人相撞,跌倒在地上。
「喂,你怎麼搞的,看路啊!」那人朝慕容新錦罵了幾句,似乎很趕時間的樣子,急匆匆地跑了。
「什麼嘛,明明就是你在跑啊。」慕容新錦捂着撞得發痛的額頭,慢慢站起身,又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最近衰透了……咦?我的手機呢?」
慕容新錦摸了摸口袋,軟塌塌的,完全沒有手機存在的跡象,她把口袋裏的東西全掏出來,發現手機早已不翼而飛了。
「難道剛剛那個人是小偷?」她又疑惑地看着自己右手拿着的錢包,「但我的錢包在這呀。」
難道說她的手機被韓酌那個禽獸扒了?那個時候……
慕容新錦圓臉皺了起來,天啊,想起那隻禽獸跟她說的話,她只覺得人生真的一片灰暗。
好吧,既然手機被扒已經成為事實了,那她也只能按照韓酌說的,到歡場去找他了,誰教她沒有在電腦上備份呢,誰教她把太多重要的資料、各種辛苦查來的名人聯絡方式都儲存在手機里……
就像那句話,生活就像被強姦,既然無法反抗,那就學着享受吧,慕容新錦算是這句話的忠實擁護者,每當她在工作上受委屈時,她總把這句話想個兩三遍、讀個四五遍,然後再壞的心情都煙消雲散了,這算是一種自我減壓的方式吧。
更何況歡場的環境比起其他夜店已經好太多了,單單看化妝室里的裝飾擺設就能看出,來這裏的人都來自上流社會,那麼氣派的室內設計、那種低調的奢華,即使只是一個小小的細微之處也是巧奪匠心。
慕容新錦看着化妝室里的大鏡子,又再次把那句話大聲朗讀了兩三遍,然後深吸一口氣,擡起她穿了十公分高跟鞋的腳,走出門口,有了上一次穿高跟鞋的經驗,這一次倒是沒有那麼狼狽,走路搖搖晃晃的了。
慕容新錦沿着長廊摸着牆往前走,牆上的壁燈還是像她上次見到的那樣,橘黃昏暗,卻也朦朦朧朧的,有種隱隱勾人的情調。
她前方一間包廂的門突然被打開,裏面走出一個男人,長得虎背熊腰,粗聲粗氣地說:「媽的,這地方真是越做越回去了,老子都來半天了,一個妹都沒看見。」
一轉眼,那男人對上慕容新錦的眼睛,慕容新錦還沒反應過來,傻愣愣地靠着牆站着,男人突然對她喊:「你!就你,給我進來。」
男人見慕容新錦沒反應,立刻大步朝她走來,把她拽過拉進了包廂。
【第三章】
相似的情景在慕容新錦眼前再次發生,她走進包廂時,一眼就看見韓酌斜靠在沙發上,一臉慵懶,嘴角要勾不勾、想笑不笑的邪氣表情,一雙漂亮的桃花眼往上挑,襯衫懶散地鬆開了兩三顆扣子,他搖了搖手中的酒杯,冰塊相撞的清脆聲音響起,這樣靜靜地不擡眼看人,也沒做什麼動作,氣度卻是極盡風流。
「好不容易來了一個妹,臉是不怎麼樣,但胸部夠大。」
話音剛落,包廂里其餘兩人都淫/盪地笑起來。
是的,慕容新錦今天沒有化妝,衣服也只是穿了件不算寬鬆的小禮服,比起她想要釣薛睿淵那次,這次真的低調多了。
慕容新錦沒有說話,也沒露出什麼尷尬的表情,這種言論她早就習慣了,她發育得比一般女孩子早,那時候女孩子們還不會去比胸部大小,她們只知道慕容新錦在她們之中是個異類,常常嘲笑她的身材,她一開始會難過,但後來聽着聽着也就習慣了,就像一個人經常受傷流血,痛着痛着也就麻木了。
韓酌低低地笑了兩聲,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想笑。
上一次他在這裏見到她也是這個包廂,她也是這樣被人拉進來,那時候她眼裏還有點無措、有點小無辜,那是她一開始吸引他目光的地方,而現在她面對這些臭男人的調戲,反而淡定許多,今天下午她還被自己逗得滿臉通紅,才幾個小時,她居然就能面不改色的面對其他人的調戲。
包廂里其他人見韓酌也笑了,便笑得更大聲了,這個圈子的人都知道,薛睿淵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對女人沒有多大的興緻,而韓酌是花叢中的翹楚,什麼女人他沒見過,什麼尤物他沒碰過,平時他們開這種玩笑,他也只是勾一勾嘴角,擺個要笑不笑的表情,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這一次居然笑了。
慕容新錦聽見越來越淫/盪的笑聲,也察覺到那幾個人目光在她胸前掃來掃去的,她開始覺得不自在,心裏有點緊張。
她還以為這次會像上次一樣,包廂里的人都禮貌而自製,不過這也怪她傻,韓酌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跟他一起混的想必也是同樣的貨色,都是浪蕩子,天啊,她這算是跳進火坑了嗎?
韓酌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慕容新錦,看見她終於有點慌亂的表情,他心情算是舒坦了。
「小新錦,你終於來了,有沒有想我?嗯?」韓酌笑得有點痞。
包廂里的人聽見這句話慢慢地靜下來,原來是韓酌的菜,又被他搶先了。
「你還是回家洗洗睡了吧。」
作夢吧,誰想他了?慕容新錦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他,她也不會被人笑那麼久,那些臭男人簡直像是在用目光強姦她一樣,她有多噁心,就有多想揍死那個害她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嗯,睡你嗎?想不到你居然這麼想我。」
慕容新錦被他一逗,又想起了下午在盛世他對她的調戲,她激動地走上前一步,「你不要臉!」
韓酌嘴角始終噙着笑,像是一步步把小貓逗得發飆一樣,「我的臉在這裏,要不要過來摸摸?」
「摸……摸你妹啊!」
「摸什麼?」
「摸你妹!」她還真沒見過一個人這麼喜歡被人罵,連罵人的話,他都要她重複說一次。
「摸誰妹妹?」
「摸你妹妹!」她每回答一次就下意識地向前挪動一步,不知不覺間,她已經走到他面前了。
韓酌笑了,他一把扯過慕容新錦,把她攬進自己懷裏,靠在她耳邊輕輕吹氣說:「嗯,摸你妹妹,你喜歡我現在摸你那裏?」
慕容新錦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開始掙紮,但仔細聽他的話、想清楚他話里的意思后,她整個人都僵硬了,像是石化了一樣。
「你……」慕容新錦滿臉通紅,一雙杏眼水亮亮、惡狠狠地盯着韓酌,她掙紮着想逃離他的懷抱,卻怎麼掙紮也逃不出去。
「真想不到你口味這麼重,喜歡當眾來……」
慕容新錦的臉紅得像是快滴出血來,真的好生氣,他怎麼每次見了她都說這樣的話?她氣炸了,看見他的笑容就覺得刺眼,擡手對着他的臉就是一揮。
韓酌接下這一掌,不松不緊地握住她的手腕,順勢將她往懷裏扯,兩隻鐵臂把她攬得更緊,讓她在他懷裏陷得更深。
韓酌箍着慕容新錦的腰身,任她怎麼反抗都逃不出他的懷抱,他的臉貼着她的側臉,慵懶而略顯沙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近距離地聽更顯魅惑,「噓,我也很喜歡,小新錦,我真愛你這麼熱情。」說完還要偷香幾個,輕輕咬在她肌膚白皙細嫩的頸間。
慕容新錦把頭一甩,撇到一邊,讓耳朵脫離他若有若無的勾引氣息,還恨恨地說:「禽獸,放開我!」
其實也不是對他的碰觸感到噁心,只不過每一次他碰她時,流過身體像過電似的酥麻感讓她很陌生,這樣陌生的感覺,讓她不禁想要閃避,想好好想清楚那到底是什麼。
「呵,小新錦,你是第一個敢罵我的人。」從下午在盛世到現在,罵了不只一次。
慕容新錦還沒來得及回嘴,包廂里的其他人便插嘴說起話來,「喂喂,韓酌,不能這樣吧,把我們放在一邊,自己跟這個妹調情。」
「哦?那你們有什麼提議?」韓酌聲調微微上揚,似乎正等着他們說出什麼有用的建議。
於是有人興奮地提議,「我們來玩個遊戲,不玩複雜的,就玩二十一點。」
「賭注是什麼?」
「嘿嘿,賭注是誰輸了,誰就當眾來「三十秒」。」提議的那個人笑容賤賤的,似乎已經能夠想像到韓酌輸時的場景,回頭又想,如果自己輸了,是不是就可以「三十秒」這個波霸妹?那人頓時也有點心猿意馬,心裏一陣糾結,到底是輸好還是贏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