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這話讓她更加胡塗,「這不是同一件事嗎?」
「哪裏是同一件事,兩方父母坐在一起商談,各方面都談妥了,結婚日子也確定了這才是所謂的結婚。你們這種私下瞞着父母去登記的,算什麼結婚,放在以前就是私奔。」劉董口氣不善的呵斥。
丁文琪臉色微微難堪,難道她不想那所謂的結婚嗎?這還不是因為牧太太一直不同意嘛。
「想要結婚,就讓牧家兩老過來和我提,不然就別想。」
「這個……其實不重要啦……」
「不重要?」劉董眼猛的瞪大,「我劉志恩的女兒什麼時候需要到不明不白的結婚,什麼時候需要到被人嫌棄還要嫁進去的地步了?」
丁文琪錯愕的看着忽然暴怒的劉董,愣了愣道:「你這麼生氣幹麼,我和牧凡是真的相愛,所以他們父母承認不承認對我們來說並不是什麼大事……」
「那是你天真。」劉董一陣大吼,「不要說咱們這樣的人家,就是普通家庭結婚也不可能父母不同意就結的。」
「那你現在是什麼意思啊?」丁文琪也火大,她也不想對方不同意,可他們就是看不上她有什麼辦法?兩年前是這樣,兩年後也這樣,她也很不舒服好不好。
她也想高高興興的嫁進去,婆媳和睦,合家歡喜,可現實不是這樣,難道要她不嫁嗎?
「對,就是不嫁。」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劉董道。
「什麼?」丁文琪站了起來,目瞪口呆道:「不行,我一定要嫁。」
「我不准你嫁。」劉董一臉堅決。
「你不想要救你兒子了?」丁文琪瞪他。
劉董聞言臉色猛的一沉,「你這是要跟我作對?」
丁文琪一臉倔強的瞪回去,「是你先挑起的。」
「我這是為了你好。」劉董氣得胸口起伏。
「我不要你的為了我好,這麼多年你沒為我想過,憑什麼現在來對我指手畫腳。」丁文琪火大的吼了出去,「別以為你現在供我吃喝就是一個父親的責任,要知道這些是我答應捐獻骨髓換來的。要不是你兒子病了,你會想起我這個女兒?現在你憑什麼來干預我的人生?」
「你……」劉董的眼瞪得如銅鈴大,一向溫雅的神情早已被怒氣所替代。他揚了揚手,最終重重的放了下來。
「張嫂,從今天起沒我的命令,不許讓文琪出門一步。」他果斷下了命令。
丁文琪錯愕的看着吩咐完就大步離開的劉董,等她拔腿追過去時,張嫂卻用鑰匙將門反鎖上了。
「開門,給我開門!」丁文琪火大的衝著她咆哮。
張嫂語氣平靜的道:「對不起,老爺吩咐的。」
丁文琪忿忿的瞪了瞪她,然後蹬蹬的跑回樓上,砰響的關門聲顯示着她內心極大的不滿。
【第十四章】
「阿阿——阿啊——」
丁文琪抱着被子抓狂的大叫,已經三天了,她竟然被關在這房間三天了,要不是每天牧凡都會打電話來安慰,她真的都要瘋掉了。
牧凡說:「你爸爸說得對,是我沒考慮周全。你先安心待在家裏,我會說服我爸媽的。還有,我聽你爸說了你要給你弟弟捐獻骨髓的事情,你之前怎麼沒告訴我?」
「哦,因為不是什麼大事……」
「這還不是大事嗎?」牧凡果斷的截斷她的話,語氣帶着責備和心疼,「等你要再去醫院時,一定要記得告訴我。我想陪在你身邊。」
「好。」丁文琪心裏暖暖的,點了點頭,「對了,你確定能讓你媽同意嗎?」
丁文琪一臉擔心,她可是見過他媽媽的,那態度強硬的可不是說一說就能解決的。
「相信我。」牧凡卻顯得興緻勃勃。
「能行嗎?」丁文琪明顯的信心不足。
「當然能行。」說著,牧凡的辦公室門響起了敲門聲,兩人又說了幾句后,掛斷了電話。
丁文琪把手機放於床頭,蜷縮着靜靜的瞪着牆壁上的電視。當年因為她沒背景沒錢,婚事被阻。可現在她有錢了,擁有的是很多人幾輩子都不能有的財富和地位,可為什麼她還是不能如意的嫁出去?
忽然,伴隨着音樂鈴聲,放在床頭櫃的手機再一次響了起來。
丁文琪把手機拿到眼前,發現是一個室內電話的號碼。
「喂,是丁小姐嗎?」電話裏頭的聲音很是甜美。
「啊,我是,請問你是?」丁文琪遲疑了下。
「您好,我是市立醫院,您在我們醫院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您可以過來取了。」
「好,我現在就過去。」丁文琪忙應聲,同時下床換衣服。檢查的時候還說報告需要兩個星期,現在才剛過一個星期竟然就能取拿,看來醫院的效率還是挺不錯的嘛。
下了樓,大廳里打掃環境的張嫂看到丁文琪一身外出裝扮,她愣了愣道:「小姐,老爺交代你不能隨意出來,外出更是不行。」
「我知道。」丁文琪看着她,「但我這次出去是有正經事情,不是去看牧凡的。」
張嫂搖頭,「不行,沒有老爺允許,我不能給你開門。」
「剛才醫院打來電話說我的體檢報告出來了,所以我現在是去醫院拿報告……」
只是張嫂卻對她的說辭有些懷疑,猶疑着要不要開門。
丁文琪見狀,眼珠子轉了轉,「要不你讓司機送我去,這樣不就不擔心我是不是私下去見牧凡了。」
「可是……」張嫂遲疑着。
丁文琪搖着張嫂的手,「好啦,好啦,就這麼決定了。」
「那你保證不能去見牧凡少爺。」
「是是是。」丁文琪立即保證,那搞怪的表情讓忐忑的張嫂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張嫂找來司機老王,半個小時后丁文琪到了市立醫院,來到取單機前掃了掃條碼,沒多久幾張報告單就打印了出來。
「我現在要去住院部,把這個單子交給弟弟的主治醫生,你還要跟嗎?」丁文琪看着一直跟着她的老王,聲音有些悶悶的。
老王臉色訕訕,只不過為了防止小姐中途溜走去看牧少爺,也只得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丁文琪鬱悶的扁嘴,忿忿的跺了幾下腳后朝住院大樓走去。
住院大樓和門診部是分離,中間需要穿過一個比較寬廣的信道,此時信道上人群來來往往,有拿着病歷行色匆匆的,有提着點滴瓶慢慢移動的,而其中一個左顧右盼的人影卻讓丁文琪眼尖的給認了出來。
「咦,那不是牧太太嗎?」丁文琪嘀咕了一下,快步往前走了幾步。
就在這時一陣騷動從通道口傳來,只見一個神色狂亂的人拿着一把砍刀,罵罵咧咧的沖了進來。
一時間尖叫聲連綿起伏,丁文琪也是嚇得臉色發白,就在她想和老王拔腿而逃的時候,之前還站在通道上左顧右盼的牧太太,此時卻驚嚇得一動也不動。而那個拿着砍刀的人,卻離她只有一公尺多遠的距離。
「該死的。」丁文琪低咒一聲,想也沒想的就脫下腳上的兩隻鞋,對着目標扔了出去。
沒想到真有」只砸中了歹徒,而且正中臉中央。
只聽對方一聲哀嚎,丁文琪忙不迭的跑過去對着牧太太就是一扯,「還不快跑!」
牧太太被這麼一喊也回過了神,想也不想的揮開丁文琪的手,尖叫着撒腿就跑,跑出兩三百公尺后才想起來自己撇下了救命恩人。
而此時一路追過來的保全人員趁機制伏了拿着兇器的歹人。
丁文琪有些虛脫的靠着牆,老王跌跌撞撞的跑過來,一臉慌張道:「小姐,小姐你怎麼能這麼大膽啊,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跟老爺交代啊。」
丁文琪向他笑笑,想說點什麼卻發現自己也是背後冷汗涔涔。就在剛才牧太太甩開她手的時候,因着力道太大害得她跌了一下,若不是後面的保全人員來得及時,那個被鞋子砸中的歹徒早就惱羞成怒的拿着砍刀揮過來了。
「小姐,非常感謝你的見義勇為。」一個類似保全隊長的人忽然走到丁文琪面前,「不知道小姐姓什麼、叫什麼、家裏住哪裏,事後好感謝你。」
丁文琪揮揮手,示意老王去把她的鞋子給找回來,「不用了。」
「應該的,現在像你這麼勇敢的年輕人不多了,這種精神值得嘉獎。」保全隊長繼續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