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洞房時就將地點套出來?他不曉得她在套地點之前,還有一個更難的關卡要過嗎?
“當初可是你信誓旦旦說殺得死山神的!”怎麼這時完全變成她的責任?
“那是因為我不曉得霽雲老者跟山神是同一個人!”
“也就是說,你根本技不如人!”瞬間,熊熊的怒火在秋睿武的臉上炸開。
她恐懼幾乎要將她燒灼的憤怒,但她沒有後路可退了,她一定得想辦法將他暫先留在霽雲村,否則要是他走了,就算她拿到武功秘籍又有何用?
“我一直相信着你,認為你有辦法打贏山神,你現在才找借口說你辦不到,要我怎麼服你!”於倚輕持續以言語相激,“早知道你沒這本事,我就該乖乖嫁給山神就好,而不該傻傻的相信你當真武功高強,搞得這一趟全都是白費功,還連累了我弟弟!”
聽她說的是什麼話?口口聲聲將過錯推到他身上,完全忘了始作俑者是誰,好像她是無辜的受害者似的!秋睿武氣得火冒三丈。
“我知道你的伎倆,這次我不會再上當了。既然你說我技不如人,那你就自求多福吧!”說罷,秋睿武怒氣沖沖地甩袖而去。
激將法沒用了?!於倚輕大驚失色的追上去。
“等一下!”她慌忙拉住他的手,他無情的一把甩開。
“我不會再幫你的忙!”這次他再中計,他就將名字倒過來寫!
“我會儘快在洞房時就把武功秘籍的地點套出來。”這分明是不可能的任務,霽雲老者壓根兒不可能相信她,要怎麼套,根本難如登天,但她毫無選擇了。
“那不重要了,我已經決定不再幫你忙,你們霽雲村是生是死都不關我的事!”他面色決然,毫無任何商量餘地。
她頓時詞窮,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那……那至少,把我弟救出去!”總是要活一個。“或者……帶他走,好嗎?”
他冷眼看着眼淚決堤的她。
“求求你!”她雙膝緩緩彎曲,膝蓋尚未觸擊到地面,他已甩開她的手,直接跨門而出。
這會完了,真的完了!
失了主意的於倚輕跪坐在地,心想,她錯了,她真的錯了,說不定她已經害霽雲村走上了滅村的命運。
她的罪,將無可饒恕!
深夜三更時分,在客房內,忐忑不安難以入眠的於倚輕聽到了吵雜聲。
又發生什麼事了嗎?她納悶起身。
當她企圖出門探查原因時,有人直接踹開了大門,當看出是霽雲老者時,她嚇得倒退三步。
“你也想逃走?”霽雲老者面目猙獰,後頭還跟着幾名手下。
“沒有!”於倚輕用力搖頭,僵着笑臉陪笑道,“我是您未過門的妻,怎可能私逃,我只是好奇發生了什麼事,想看個究竟而已。”
“哼!”霽雲老者冷笑,“地牢裏的三人逃走了,此事你不知情?”
“我不知情。”她訝異上前,“你是說,三人都逃走了嗎?”他還是救了弟弟?
“那臭小子武功高強,也只有我才有辦法對付,你給我乖乖待着,我去把他們抓回來!”
“等一下!”於倚輕忙拉住霽雲老者的手,“有道是,窮寇莫追,那臭小子雖然武功高強,卻是連山神的腳趾頭也比不上,不足為慮!”
“你不是跟他一夥的?”霽雲老者眸中浮現質疑與殺機。
於倚輕心想,這整個霽雲山莊的人加起來,沒一個打得過秋睿武,除了霽雲老者,所以她用盡辦法也要將他拖住,讓他們逃得越遠越好。
“請相公恕罪!”於倚輕跪在地上,磕了幾個響頭,“的確是妾身的錯,妾身不該聽信小人讒言,誤以為山神僅是個凡人,直到今日一役,方才曉得是妾身耳根太軟、腦袋太笨,才會被蠱惑,犯下大錯,求山神原諒!”
她不斷的磕着頭,額頭碰着青石地板時,發出“咚咚”聲響,一聲大過一聲,霽雲老者見狀,心想再這樣磕下去,就要破相了,額頭有了傷,還怎做他的嬌美賢妻,只得將她扶起。
“好,我信你,以後可得用點心,別輕易就被騙了!”
於倚輕左一句山神,右一句相公,態度親昵,說話甜膩,讓霽雲老者聽得是心花怒放,再加上那張小臉蛋比她姐姐於倚纖更甜美動人、更年輕青春,自然心中對她更為疼愛。
“謝山神原諒!”為表現一片誠心,於倚輕端出甜言蜜語,“那個男人啊,說什麼武功比山神高,結果還不是兩三下就被相公打得慘兮兮,根本中看不中用,還是相公厲害,貨真價實武功天下第一!”於倚輕豎起大拇指,晶晶亮亮的雙眸充滿崇拜之情。
“這是當然,那小子不過是因為有秋劍山莊撐腰,江湖中人是看在他祖父的份上,讓他幾分,他就開起染房,自以為不可一世了!”霽雲老者望着於倚輕濕潤的雙眼,紅艷的唇,以及染上粉櫻色的兩腮,心下動了染指意圖。
這麼嬌美的一個小娘子就近在眼前,他哪忍得到明日。
“原來不過是披着狼皮的羊啊!”於倚輕極力擺出嫌惡之色,好取信霽雲老者。
“沒錯!”霽雲老者怔怔望着那雙絕美的瞳眸,心頭慾望湧現,他轉頭對手下道,“這裏沒事,不用搜索。”
想想又怕好事被破壞,再叮囑,“去外頭找找,說不定已經逃出山莊,多帶點人手,那小子武功高強,不可輕敵。”庄內人手上百名,就不相信用上人海戰術還擺不平那臭小子。
手下曉得好色的霽雲老者八成今晚就想成就好事,故知趣的退下,轉往庄外追擊。
沒有礙事的第三者在場,霽雲老者清了清喉嚨,“娘子……”
“相公何事?”她怎覺他的眼色很古怪?
“我看咱們就今晚入洞房吧。”於倚輕聞言大驚失色,“這……這怎麼行,咱……咱尚未拜過堂,若先入了洞房,被好事者知道了,奴家一生的清譽就毀了!”
“怕什麼,這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更何況將與你洞房的是你親親相公我——山神是也,誰敢說你閑話!”說一個就宰一個!
“還是……還是不妥……我娘親說過,在拜堂之前,不行與男人有親密接觸,男女授受不親的。”
她早就不是處子之身,就算行房中霽雲老者未察覺,隔日清晨一發現未落紅,她絕對劫數難逃!
她尚未思考出應對之策,欺瞞過霽雲老者,是絕對不可以在這時與他入洞房,若被發現她不是清白之身,不曉得他會怎麼對付村人……
想到他的武功高強到連秋睿武都贏不過,手無寸鐵的村人對霽雲老者而言,生命豈不如同螻蟻一般渺小,隨便一捏就可令其魂歸天?
她不可以害到村人,她一定得想辦法拖延!
“都要成親了,哪裏不親?”霽雲老者滿臉**之色,企圖將嬌小的於倚輕摟入懷中。
於倚輕見狀連忙退後了一步,閃躲他的擁抱。
“不行,我們還是該等到拜完堂……”話未說完,細腕猛地被抓,人就被強硬的拖入懷中。
於倚輕才想掙扎,霽雲老者冰冷的嗓音響起,“逃跑的三人中,有一個是你弟吧?”於倚輕聞言,渾身僵直。
“你若敢再推三阻四,我現在就過去把那三個人都殺了!”他的威脅像繩索一般,將她的意志牢牢捆住了。
她恍然大悟大姐倚纖為何寧願幫着霽雲老者抓他們,也不敢冒險協助,而與霽雲老者沆瀣一氣。
大姐必定亦是受到威脅了,被他以親人的生命所威脅!
一滴清淚滑落眼角,她不得不從。
秋睿武已經拋下她遠走,但唯一可幸的是,他帶了弟弟一塊兒走,他願意聽進她的哀求,就讓她夠威激了,接下來,得靠她自己了。
魚目混珠的方法,一時之間想不周全,若真無適宜之計,那麼她只好靠自己的力量,乘隙殺了他!
唯有誅掉假山神,村人的生活才能回復昔日的平安和樂!
“好……”雖已有了決定,她仍是難以避免粉唇微顫,連嗓音都顫抖了起來。“一切都聽相公的。”
“這才是我的乖乖賢良好妻子。來!”粗指勾起纖細下頷,“先讓為夫的親一下。”
她閉上艱難的眼,被動的等待他吻上她的唇……
秋睿武帶着眾人夜逃出山莊,路上,他彷佛染了墨汁,更像是與黑夜融為一體的闐暗臉色,讓秋風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找不到主子的影,故更跟得小心翼翼。
主子去找於姑娘時的臉色雖說不上是歡天喜地,但多少還是有些得意之色,怎麼一回來就臉色臭得像三個月沒洗澡,八成於姑娘又說了什麼話刺激了主子,才讓他如此不開懷。
這兩個人呀,有哪天可以平平和和相處,不鬥嘴不吵架的嗎?
出了山莊,準備下山時,於倚亭拉住他的袖子,問,“我姐姐呢?你不去救她嗎?”怎麼只有他們三人逃?
“她自願嫁給霽雲老者為妻,我何必救她,多此一舉!”秋睿武回答時的口氣很沖。
“我姐姐才不可能自願嫁給霽雲老者!她最討厭霽雲老者,也就是那個偽山神,怎麼可能自願嫁!”
“那是你的自以為是!”秋睿武甩開糾纏的手。
“不可能的!”於倚亭不相信的喊。
“公子啊,於姑娘真的說她要嫁給霽雲老者嗎?”秋風亦不敢置信。
於倚輕無所不用其極,就是要主子殺了假山神,怎麼可能自願嫁?這種天經地義的事,連花上動腦子的時間都不需要。
“我親耳聽到的還會有錯嗎?”秋睿武慍怒道。
“但她千方百計要我們上霽雲山,不就是為了殺霽雲老者,救他們村人於水深火熱之中?若是自願嫁給霽雲老者,又何必辛苦走這遭,我相信其中必有緣由!”秋風分析道。
秋睿武冷瞟他一眼,“緣由?她不過是個勢利又現實的女人,典型的牆頭草,利用他人達成她的目的,一見苗頭不對,就馬上見風轉舵!這種女人你哪需替她想緣由!”
“我姐姐才不是這種人!”於倚亭氣紅了臉。
“我可不想理你們,你們不走,我自己走!”一個一個都是來氣他的!秋睿武心想他真是給自己找足了麻煩!
“公子,真的不妥啊!”秋風追上去。
“又哪的不妥來着?”秋睿武沒好氣回身。
不救於倚輕是他的決定,哪來那麼多的阻擋?
她弟弟也就算了,秋風是收了她什麼好處,一直替她說話求情?
秋風暗覦了於倚亭一眼,走來秋睿武身旁,悄聲道,“公子,你跟於姑娘不是有了形同夫妻的親密關係?”
“那又如何?”是她自個兒送上門來的!
“您知道,這山神當初開的活祭品條件,可是清清白白的二八芳華年輕姑娘哪。”
“你想說什麼乾脆點!”少九彎十八拐,老子心情不爽,看不出來嗎?
“於姑娘已不是清白的姑娘了!”
“那與我何干?”
“這奪了於姑娘清白的,不就是公子您嗎?”這可是大大的有關係哪!
“那又如何?”他早已決定不管她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