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
西沉的太陽把整個天空都染成了極為美麗的金紅,金紅色的火燒雲漂浮在天上,組成各種各樣的形狀,天元宗的祠堂也被鍍上一層金紅色,祠堂屋頂上的琉璃閃耀着流光,顯得極為莊重神聖。但此刻祠堂旁的庭院中,眾人卻都籠罩在一片愁雲里。
6鼎雙目渙散無神,軟癱灘的坐在門前的青石台階上,其他的幾位師弟也都低着頭,一個個全都悶不出聲。6鼎和其他幾人苦苦找尋了一天一夜卻全都一無所獲,空手而歸。此刻已是落日之時,李雲也已經到了生死的邊緣,6鼎幾人卻是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李雲一步一步走進死亡。
“踏踏~~”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鍾興快步的從李雲的房中跑出。“大師兄!大師兄,二師兄他醒了~”
醒了?”6鼎一聽立馬站了起來。
過~”鍾興有些欲言又止。
“不過什麼?”6鼎急道。
二師兄他現在好像是迴光返照,只怕是過了這時救活不下去了興嗚咽的說道。
6鼎猛然間覺得心中一陣沉痛,身子晃了晃,幾欲摔倒。
鍾興急忙將他扶住,慌道:“大師兄未說完,6鼎將手一擺,把鍾興推開道:“我沒事,你不用扶我!”說罷,6鼎穩了穩心神,便向著李雲廂房走去,雖然院門離廂房僅有二十餘步,但6鼎每邁出一步都覺得無比的沉重,心中宛如刀割一般痛苦。
6鼎走進房中,看了看床上的李雲,他的臉色蒼白比之前更甚,如同白蠟一般,雙目閉着,眼眶深陷,嘴唇已是烏紫,胸口處的那道長長地傷疤,已全成了暗紅色,有的地方甚至溢出了黑色的淤血。
“師弟,師弟~”6鼎走到床邊,握着李雲的手,輕聲的喚道。
李雲聽了聲音,將眼睛緩緩睜開,見是6鼎,嘴角勉強的擠出了一個笑容,張了張嘴,聲音沙啞低沉的緩緩說道:師兄,…了~”
6鼎聽到李雲的聲音,再也抑制不住,雙目一紅,眼淚便流了下來。
哭~什麼兄,我這不…不是還沒死呢~”
“師弟,師兄沒用,師兄對不起你,找了一天一夜也沒找到赤芝,現在只能眼看着你~”6鼎嗚咽的說不下去。
李雲嘴角動了一下,眼裏也有些濕潤。
你沒有…對不起我什麼…,我多活了這十七年是賺到了…”
“師弟,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事?”
聽了6鼎的話,李雲的眼中閃過一道精芒,一個窈窕的身影在腦海中浮現,李雲沉思了一會,有些暗自神傷的道:“師兄還記得十七年前的論道大會嗎?”
6鼎神色一變,輕輕的嘆息一聲道:“記得!我當然記得!”
“十七年的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李雲的嘴角掠過一絲笑意,“我記得那時我剛十六,你比我大了一歲,十七。”
“是啊!那是我們第一次下山,當時木行的弟子一共有近百人,師父他只挑了我們倆個和他一起去!當時你和我別提有多高興!”6鼎流露出追憶之色道。
“師兄,你還記得玄女宮的那個小姑娘嗎?”
“哈哈~”6鼎一聽忽的破涕為笑,“就是你偷看她洗澡,被她當場逮個正着,後來在論道會上和你大打出手的那個叫做冰嵐的玄女宮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