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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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易與幾位師兄分開后,獨自一個人在山間找尋,不知不覺間半日的時光便過,天色也漸漸灰暗,初時小易尚能看得清山間小路,不多時,山間也是漆黑一片,天上連一顆星星也無,讓人分不清東西,小易在山間迷失了方向。黑暗中只能依稀看得周圍一座座山峰黑影的輪廓,山林之中還傳來一陣陣野獸的低聲咆哮。小易孤身一人在這黑暗裏,手上又無照明用的火物,不知從何處起了一股冷風,心中頓覺不安,看了看周圍,前方不遠隱約見得到一棵松柏之類的大樹,小易跑到近處一見果然是一棵雄偉挺拔的柏樹,這柏樹極為粗壯,樹的枝條垂下幾乎快接觸到了地面如華蓋般,樹身要數人才能合抱,樹下根莖盤結猶如龍蛇,看這株蒼柏的長勢至少也有數百年的光陰。

小易在山間奔波了半日,已是十分疲憊,四下又無可以休息的地方,眼前的松柏長勢頗高,不如就在這樹上安度一夜。小易便拉着柏樹垂下的枝條,攀着樹身爬了上去。樹冠上頗為寬大平整,宛如平台一般,小易就此一躺,雙眼一閉就呼呼睡了過去。這一覺小易睡得極為香甜,一覺睡到次日清晨,方才醒來。小易揉了揉眼睛,忽聽天空中一聲凄鳴,眼前一片白色一閃而過,片刻后樹下一陣嘈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從空中落到樹下。小易向樹下看了看,只見一隻碩大的仙鶴不知何故竟伏在樹下。

這隻仙鶴約有一人多高,一身潔白羽毛,喉、頰和頸之處為暗褐色,長而彎曲的黑色飛羽呈弓狀,覆蓋在白色尾羽上,特別是裸露的硃紅色的頭頂,就如同戴了一頂紅色小帽,煞是好看。但此時這隻仙鶴卻不知為何全身蜷在一起,口裏出“嗝――嗝”低聲鳴叫,似乎十分痛苦。

小易不免好奇,抓起身邊的一根枝條,縱身從從樹上跳了下去,“啪”的一聲落回了地面。蜷在樹下的白鶴一下驚起,想要站起飛走,誰知白鶴站起,巨大的翅膀張開,剛跑了幾步想要一飛而起,卻一個趔趄栽了下來。小易走近一看這才現白鶴的右腿上一片鮮紅,仔細一瞧在右腿的股肱之處有一道傷口,傷口狹而細窄,一看便是極為鋒利的劍刃所傷,此刻傷口處卻是血流不止。白鶴“嗝嗝”的叫個不停,似乎對小易的靠近顯得極為驚恐不安,但只能空空的舞動翅膀,不想讓小易靠近。

小易走到離白鶴半尺的距離,見白鶴反應如此激烈,停下腳步。白鶴這一掙扎,傷口更加迸裂,血也流得更多了,愈加難以站立。小易見此看了看四周,遠處山林中一棵松樹下,長的一株根莖為紫紅色的野草,急忙跑近,將其連根拔起,又仔仔細細看了一看,這株野草上疏下密,莖節明顯,光滑無毛,輕輕一嗅帶着一股淡淡苦澀,小易心中一喜,自己曾在《神農本草經》上看的一味草藥,名為地仙草,野外極為常見,乃是用來止血療傷的良藥。

小易手執着地仙草又回到白鶴身旁,對着白鶴示意道:“你~不要怕!我是不會傷害你的!只是你受了傷,血流得這麼多,這草藥是能治好你的!”

這白鶴極有靈性,聽到小易的這番話,雙目盯向小易,小易與之目光相接,白鶴的眼中帶着不安與驚恐,小易善意的笑了笑,搖了搖自己手中的地仙草,白鶴似有所感,雖仍有些懷疑,但已漸漸的將雙翅收攏不再掙扎舞動,安靜的伏在地上,允許小易靠近。小易走到白鶴身邊,看了看右腿上的傷口,傷口殷紅帶血,乃是剛傷不久,此時醫治正是時候。小易將手中的地仙草用力一劑,先將擠出的青黃色的汁液均勻的塗抹在傷口邊緣,白鶴的右腿顫抖了一下似乎有些痛楚,但隨即又平靜了下來。小易又將地仙草放在口中嚼了幾下,地仙草其味極苦,此刻入得口中更是苦澀難耐,小易皺着眉頭強忍了下來,待將其嚼成了糊狀,便吐出敷在傷口上,然後從身上的粗布衣裳撕下一條布帶把傷口包紮整齊。

這地仙草藥效奇佳,只是半響過後,白鶴已能站起,活動腿腳,向前奔跑幾步,雙翅一振,一下飛翔而起。白鶴飛在半空,雙翅張開足有一丈多寬,在天空盤旋了幾下,又落下到小易身旁,對着小易“嗝嗝”叫了幾聲,又將頭垂下頂了小易一下,模樣甚是歡喜。小易見此心中也頗覺高興,可正在此時,小易心中猛道不好,此刻天上烈日已近當頭,離日落時分只有大半日的時間,離二師兄大限之期越臨近,可自己仍是一無所獲,再不找尋赤芝,只怕為時晚矣。

小易摸了摸白鶴的紅頂,說道:“師兄他還等着我採藥就他!我不能陪你了!你要小心一點,再受傷的話,遇不到我可就麻煩了~”白鶴脖頸伸直點了點頭,隨後騰翅飛起,在半空中,對着小易叫了幾聲。小易笑了一笑,擺了擺手,便轉身出了山林,回到山間小徑。

晃晃之中已到正午,小易接連找遍了數個山頭,尋常的靈芝山藥找得了不少,但靈草赤芝一類卻是一種也未見得,看來果如三師兄所言一般,這十數年間為了煉製靈丹,紫青山脈間的靈根仙草都被採光。

小易走到一處斷崖邊,此刻烈日當頭,酷熱難耐,小易接連在山間奔走,已是滿頭大汗,氣喘連連,真想停下歇息,可一想到二師兄為了自己竟將續命的丹藥用在自己身上,和他病時痛不欲生的樣子,心中感動非常。正思索間,崖邊一陣輕柔的山風吹過,山風中夾雜着一股淡淡的苦香,這苦香極為奇異,苦香入體,胸肺之中清爽無比,精神也為之一震。小易順着風向,向著崖下一看不禁一喜,崖下一丈處,有一塊稍稍突出的岩石,約有巴掌大小,岩石周圍盤滿青藤,全是青綠,但在岩石之上卻有一塊宛如傘蓋的植株。這植株與尋常靈芝一般形狀與大小,略有不同之處在於其雲蓋之上全是赤色,就如同是一團火雲,極為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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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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