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瘋子陽2
馮之陽尷尬地把手收回來,寬厚地一笑:“哪裏。杜若你不要對我成見這麼深嘛。”他瞅了瞅杜若手裏的畫,指了指,“這位朋友看來是個畫家,能不能讓我瞻仰一下作品?”
郎周覺得過意不去,說:“可以啊!”
杜若立刻說:“不可以。”
郎周也有些呆,衝著馮之陽尷尬地笑了笑,他不知道馮之陽和杜若什麼關係,也就不再說話。馮之陽倒頗有涵養,認真地望着杜若:“杜若,我上次跟你說過,希望你來我公司工作。銷售部經理虛席以待,年薪至少5o萬。”
“對不起。我沒興趣。”杜若說完拉着郎周匆匆就走,冷若冰霜的樣子讓郎周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沖馮之陽點了點頭,去收拾畫板。
突然一陣摩托車的轟鳴聲轟隆隆地卷進了松林,幾個人還沒反應過來,一輛運動型摩托車呼地從杜若身邊掠過。騎摩托那人頭戴頭盔,身穿摩托裝,掠過杜若身邊時一伸手,從杜若手裏搶過那兩張畫,撞碎一排木柵欄,便消失在一叢女貞樹后。
杜若驚叫了一聲,臉色煞白。郎周急忙扔下畫板跑了過來,不料馮之陽反應更劇烈,他臉色鐵青,指着不遠處那兩個隨從,大吼:“***,愣着幹什麼?追!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給我把畫奪回來!”
那個保鏢反應快捷,撒腿追了上去,那個秘書抓起領口的通話器開始呼叫:“一組,二組,立即攔截一輛運動型摩托車!現在往東門方向駛去!他搶了老闆的兩幅畫。不惜一切代價奪回來!鐵牙已經追過去了!”
郎周望望馮之陽,心裏猛然一冷,只見馮之陽方才還溫文儒雅的面孔突然間變得猙獰可怖,臉上皮膚滾動,彷彿裏面蠕動着無數的毒蛇,目光冰冷得彷彿一把冰錐。郎周震得驚無以復加,面前這個人竟然一瞬間變了一幅面孔,他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自己隨手畫的兩張畫居然會有人劫奪?看馮之陽的安排,似乎這公園裏到處佈滿了他的手下,可看起來他們僅僅是場偶遇。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時馮之陽匆匆地和那個秘書向樹林外跑去,而杜若望着他們的背影,露出一種古怪的表情,似乎帶着一絲恐懼,大大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種迷茫。郎周走過去握着他的手:“杜若,到底怎麼回事?”
杜若怔怔地搖搖頭,望着摩托車消失的方向似乎還沒回過神來。好久,杜若平靜下來,淡淡地說:“沒事了。只是剛才被嚇着了。咱們走吧。”
郎周莫名其妙,邊走邊說:“哎,你說這事奇怪不奇怪,原來上海也有飛車黨!還有啊,他怎麼會不顧危險來搶走兩幅畫呢?好像我的畫還沒這麼珍貴啊?”
杜若笑了笑:“也許你還不知道自己已經火了,一幅畫都值個百八十萬。”郎周頓時笑了起來:“這個嘛,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哎,杜若,那個馮之陽跟你什麼關係啊?一開始我還以為他追求你呢,可後來畫被搶走後,他對那副畫比對你還關心。連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沒什麼,認識而已。”杜若輕描淡寫地茬了過去。
就是從這一刻起,郎周才對生在自己身邊的種種異常警覺起來。他不明白生了什麼事,可是他明顯感覺到生活中充滿了異常和詭譎,甚至有些恐怖。他想起失蹤不見的蘭溪,想起被殘忍殺害的房東,想起剛才騎摩托搶劫畫紙的車手,還有馮之陽對那兩幅畫緊張的神情,好像某個看不見的手張在以自己為圓心的空間內在攪拌着其中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