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封言昌也很好奇,可沒膽上前看信。
直到德重拿了信離開,歐陽初茵也回房去了,他才像作賊似的湊到大哥身邊。
「大哥,小嫂子寫了什麼?怎麼你的表情很古怪。」
「你想知道?」封言真斜睨着弟弟。
封言昌立即點頭,他勾了勾手指頭,示意弟弟靠近一點,封言昌立即湊近他,充滿期待。
「秘密。」他輕輕的吐出兩個字,在封言昌錯愕的表情下離開書房,往後院去了。
邊走他邊噙笑想着,呵呵!懷孕嗎?
用這個理由請岳母來封家堡,虧她想得出來,也不怕到時候穿幫……
嗯,小妻子已經十八歲了呢,看來他等待已久的日子應該到了。
為了圓妻子說的謊,他一定會努力讓謊言成真。
歐陽初茵修長的手指捏着一個小玉瓶,將裏面的液體滴了數滴在熱水中,隨手將瓶子放在一旁,然後褪下身上披着的自製浴袍,露出已發育完全的完美軀體,白玉般的肌膚柔嫩無暇,筆直修長的美腿跨進浴缸,整個人緩緩的沉入水裏。
來到這裏將近三年,基本上早已經習慣茶來伸手、飯來張口事事有人服侍的生活,唯獨沐浴她還是習慣自己來,不愛有旁人在一邊。
她舒服的靠着浴缸邊緣,閉上眼,滿足的嘆了口氣,似是欲將胸口鬱悶一吐而出般。
思緒雖然還是一片紊亂,卻並不妨礙她的思考。
歐陽宗達的作為令她很失望,但有資格怨懟的人早已經死去,她畢竟不是真正的歐陽初茵,所以,只是失望罷了。
泡了將近兩刻,她才起身拭乾身子,拿過乾淨的浴袍穿上,繫上腰帶,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到寢房。
「洗好了?」
突來的聲音讓歐陽初茵一愣,抬起頭來,就看見封言真斜靠在床上,一樣身穿浴袍,頭髮微濕,顯然也是剛洗完澡,那雙深邃的眸帶着火熱光芒,緊緊的鎖定在她身上。
「嗯,洗好了。」那怔愣也只是一瞬間,她一派自然的將原本往床鋪走的腳步一轉,走到幾步外的椅子坐下,伸手倒了一杯溫熱的茶水,捧在手裏慢慢的啜着。
只有天知道,她表面平靜,心早已不受控制的狂跳。
她不是真的一無所知的小姑娘,他的眼神實在太明顯了,那像是想要將她拆吃入腹的灼熱慾望,就算是瞎子也能感覺到。
是今夜了嗎?歐陽初茵心裏自問。
是今夜。封言真似在回答她的問題般,直接跨下床,長腿堅定的朝她走來。
撲通!撲通!撲通!她的心跳聲越來越快,她垂着眼,緊緊握着手中的茶杯。
一隻大掌從她身後探過來,將茶杯從她手中取出放回桌上,那貼在她背後,溫熱強烈的氣息將她整個人籠罩。
「初茵……」低啞嗓音在她耳邊輕輕呢喃着她的名。
「嗯……」原本是低應,卻在出聲的同時,她的柔嫩的耳垂感受到一陣濕熱的嚙咬,聲音一瞬間變成了低吟。
「初茵,兩年了。」封言真親吻着她細緻修長的頸項,啞聲的低語,「約定的時間到了喔,我的初茵。」
他等待的不僅僅是兩年,而是打從將襁褓的她抱在懷裏,她成了他未婚妻的那一刻起,他已經等得太久太久了。
「嗯。」她心口發熱,從他的語氣聽出了那漫長等待中沉澱出的深刻情感。
她張口想說些什麼,身子卻突然騰空而起,讓她忍不住低呼一聲,反射性的抬起雙手攬住他的頸項。
「言真!」她抗議的低呼。
「初茵,我的初茵,今晚你將完全屬於我。」封言真低頭親吻她的紅唇,轉身走回床邊,將她放在床上,身子也跟着輕輕的壓上,「好嗎,初茵?」
大掌溫柔的撫着她嫣紅的面頰,拇指輕輕的劃過她紅嫩的唇瓣,他熾熱的眼神鎖住她的眸子,沒有激烈的掠奪,只有溫柔的等待,等着她最後給予的回答。
她輕喘,眼睫微顫的回望着他,他眼底深濃的情感讓她的心也微微顫抖起來。
她摟着他頸項的手微微施力拉近他,閉上眼,主動親吻上他近在咫尺的唇,在四片唇瓣相抵的剎那,她輕輕的說:「好。」
禽獸!
歐陽初茵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的攤在床上,迷人的眼睛狠狠的瞪着身側一臉饜足的男人。
一個多月了,除了第一天因為初次承歡,他很節制之外,之後的每天晚上她都被他折騰得死去活來,每天都得躺到快中午才有力氣起床。
「禽獸!」她終於忍不住咬牙罵道。
「夫人的滿意,是為夫的榮幸。」封言真笑說。
歐陽初茵不敢置信的瞪人。滿意?他哪只耳朵聽見她說了這個詞,或是和這個詞類似的字眼?
「為夫若對夫人不禽獸,那夫人可就沒有‘性’福可言了,如今夫人這般喚為夫,想必是非常滿意為夫的努力,為夫理解的,夫人不必害羞臉紅。」
「我這是被你氣紅的!」歐陽初茵吼道,他哪隻眼睛看見她害羞了,她這是生氣!
他和以前冷漠的封言真天差地別,這痞樣看得她……好想狠狠的一拳揍上他那張前揍的臉啊!
「說話就好好說話,別說得那麼拗口。」每次調侃她,他就用這種語調說話,什麼夫人為夫的,討厭。
「呵呵,初茵,我可是在幫你。」
「幫我什麼?」
「幫你圓謊啊,岳母昨兒個已經啟程,依他們的速度,大概再十六日左右會抵達封家堡,到時候如果發現你沒有懷孕的話,你可沒法向岳母交代,難道說你要告訴岳母真相?」
「不一定,看情況吧。」娘親不是喜歡被蒙在鼓裏的人,但是她得先確定娘親是否能接受,免得因為生氣傷心而傷了身體。
「岳母是一個很堅強、很有智慧的女人,你不用替她擔心。」封言真溫聲安慰。
「言真。」她窩在他懷裏,突然低低的喚。
「嗯?」他低應一聲,一手輕撫着她的背。
「我無法接受和人共事一夫,所以以後如果想要其他女人,你就直接告訴我,我會把位置騰出了……啊!」腰身一疼,她倒抽了口涼氣。
察覺到身邊的人驀地釋放的戾氣,她知道他生氣了。
她抬頭對上那瞬間陰鬱的雙眸,淡淡一笑。
「你要把我的腰勒斷了。」她冷靜的提醒他,感覺腰上的力道鬆了些,但仍是緊扣着。「你沒必要這麼生氣,這種事情其實我應該更早說,不過現在也不晚。」
「我說過封家有不許納妾的規矩。」封言真咬牙。這個沒良心的女人,自己這般對她掏心掏肺,這麼疼她寵她愛她,難道她沒半點感覺嗎?
「這和納不納妾沒有關係,不納為妾還是可以做床上運動。我要告訴你的就是我對感情有潔癖,要,就是全部,否則我寧可放棄。」
她神情異常認真,於是他也冷靜了下來。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當初我就一心一意的等你長大,這麼多年都過去了,好不容易你終於是我的了,我不會去做那種自毀幸福的事。」
歐陽初茵鬆了口氣,將臉埋進他的胸膛。
「我相信你,我也會全心全意的愛你。」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封言真一個翻身,重新將妻子壓在身下。
「等等。」她趕緊制止這隻禽獸。
「夫人有話等為夫的忙完再說。」
大手不安分的爬上她身上各處的敏感點,被調教的很敏感的身子忍不住輕顫,紅唇逸出斷斷續續的呻-吟。
「不、不行……嗯……」歐陽初茵在心裏鄙視自己,真是太沒用了,居然又要被吃掉了。「等一下!」一咬牙,她奮力的推他,當然無動於衷,不過總算停了下來。
「你要說什麼?」
「你說只是想幫我圓謊?」歐陽初茵輕喘。
「沒錯,為夫不是正在努力嗎?」
這禽獸!
歐陽初茵忍無可忍,抬腳奮力一踢,沒有防備的他下一瞬間便被踢下床,發出砰的一聲。
「歐、陽、初、茵!」封言真咬牙,她竟然把他踢下床?!
「封言真,你再不好好聽我說話,我就帶着孩子回娘家!讓我娘也不必來了。」歐陽初茵威脅道。
房裏突然安靜了下來,好一會兒封言真才從地上爬起來,鑽回被窩裏,輕輕的將她擁進懷中,另一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腹部上頭。
「有了?」他聲音微顫。
「嗯,八成,我的月事向來很准,你這一個多月來有遇到嗎?」歐陽初茵翻了一個白眼。
「天啊!」封言真忽然一驚呼。「我竟然……有傷了你嗎?孩子……會傷到嗎?」
「現在知道怕了?」她故意說,看見他白了臉,才不忍的安撫笑道:「放心,沒事,不過以後不能再這樣了。」
「真的?我覺得還是去請大夫過來看看吧。」
「我沒事,不過大夫還是要請的,得確定我是不是真的懷孕了,對吧?」
於是,一大早,住在外堡的大夫還沒起床,就被人給拎了起來,認命的洗漱更衣后,又被拎着「飛」進了內堡。「嗯,恭喜堡主,恭喜堡主夫人,夫人已經有一個半月的身孕了。」
一個半月?!
夫妻倆相視一眼,也就是說,第一天就中獎了!
好吧,看來他們工作效率挺高的。歐陽初茵在心裏下了結論。
不久,堡主夫人有孕的事便傳至大街小巷。
整個封家堡歡聲雷動,等了快三年,終於有小主子的消息了,這讓大伙兒如何不開心,下一代正是未來的希望呀!
確定有孕之後,歐陽初茵就開始害喜了,一開始只是早上晨吐,之後該吃的吃、該喝的喝,沒啥大事,可很不幸的,這種「好現象」只維持了不到五天。
當歐陽初茵抵達封家堡的時候,正是歐陽初茵害喜得最嚴重的時候。
「這是怎麼了?!」歐陽夫人一見到女兒吐得昏天暗地的樣子,顧不得旅途勞累,急忙上前照料。
「娘親……」歐陽初茵見到母親,不由自主的紅了眼眶,非常委屈的喚了一聲,整個人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
「哎唷!我的寶貝兒。」歐陽夫人心疼極了,安慰的輕拍女兒的背,望向一旁臉色也有些蒼白的女婿。「怎麼害喜這麼嚴重,可看過大夫了?」
「看過了,大夫說雖然比一般人嚴重,可這是正常的,他也沒法子。」封言真嘆氣,這幾日妻子害喜得整個堡里雞飛狗跳的,一開始吃蜜餞還有用,到後來就沒用了,吃什麼吐什麼,沒吃也還是繼續吐。「娘,您有沒有法子,初茵這樣,我實在是……」看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他的心比被剮了還疼。
「我可憐的兒啊!」歐陽夫人心疼的握着女兒的手。
外面傳來倉卒的腳步聲,一會兒門外傳來楊仲恩氣喘吁吁的聲音。
「堡、堡主,俺……我是楊仲恩,我拿了東西來給堡主夫人試試。」
「讓他進來。」封言真立刻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