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你喜歡比較重要。”他很聰明的挑了個安全的答案。

“我就是要有個人幫我看好不好看啊。”不然應他之約出來逛街幹嘛,她又沒打算將他當提款機付錢。

看他眼色有些不耐,分明就是不想逛街嘛,那為何不吃完飯就分道揚鑣說Bye-bye,勉強陪她幹嘛呢?

她也很清楚男生追女生不就那幾套,但若非心甘情願,女生不是真傻了感覺不出來的。

“嗯……這個嘛……”他被難倒了,“我都覺得好看。”

“好吧。”她將項鏈放回去,“我再看別的。”下次要買飾品還是找志同道合的好姊妹吧,免得興緻都被破壞了。

“你看你喜歡哪個,我送你。”

“不用。”他不是她男朋友,她不給曖昧的對象花錢的。

今日讓他花了,改日她又得絞盡腦汁回送,乾脆一開始就回絕,省得耗掉她的腦細胞。

“那不然我們去吃點東西吧。”逛街真無聊,這些東西在他眼裏看來都一樣。

“我們兩小時前才吃過午餐,你不會忘了吧?”幹嘛一直問吃問喝的,他是飯桶嗎?

是他自己問她要不要出來逛逛街,走一走的(因為這是她閑暇之餘的喜好),剛去試衣服時,他也是一臉獃滯的等她換好衣服出來,問他好不好看,也是全都好看,毫無監賞能力。

“如果你不喜歡逛街,你可以約別的節目啊。”不用這樣虐待自己吧。“或者你先回家也沒關係,我可以自己逛。”

“不會啊,我很喜歡逛街。”林彥律陪着笑臉。

說謊!一個喜歡逛街的人才不會到了任何專櫃,上頭的東西連碰都未碰半下,一臉興緻缺缺。

既然她都給他機會了,是他自己不要換地方或回家的,可別說她自私喔。

“那到吃晚餐之前,都不要問我要吃什麼喝什麼可以嗎?”讓她好好逛個過癮吧。

“嗯,好。”

“那我們去看那專櫃的飾品。”她來到隔壁造型偏復古風的飾品專櫃,林彥律則在她看不見的背後,拉出了張苦瓜臉。

“這個不知道適不適合我呢?”她拿起一對寶藍色琉璃耳環在耳上比畫。

“你比較適合紅色的。”一隻大手拿起旁邊那對同款不同色系的耳環。

宮珀漩心想林彥律何時開竅了,還會幫她挑色。

她接過,一邊紅色一邊寶藍色,果然紅色比較顯膚白。

“沒想到你還挺會挑的嘛……”轉過頭去的她愕愣。

“我當然知道什麼顏色適合你。”他的語氣帶些曖昧,注視着她的眸色深深,在剎那間,宮珀漩有種回到七年前的錯覺。

“北易……”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

“嗨。”他抬手打了個招呼,“跟朋友出來逛街?”

少一副好像兩人至今一直保持聯絡的親昵樣,真是看了就有氣。

七年沒消沒息,突然冒出來是怎樣?

為什麼要跟她打招呼?

為什麼不幹脆跟在陸仕的面試會場一樣,繼續當不認識,對她視若無睹?

他搞啥鬼?

她無法理解他的想法,也不想去理解!

她已經決定將他當陌生人了!

“先生,你哪位啊,不要隨便搭訕好嗎?沒看到我是有男伴的嗎?”她板起臉,放下耳環,故意拉過一臉茫然狀況外的林彥律,“我們去逛別的地方。”老娘可是有人追的。

“喔,好。”林彥律忙點頭。

他們走來別的專櫃,宮珀漩暗地注意陸北易的動靜,發現他並未跟上來,而是跟旁邊的人不曉得在聊什麼。

他身邊的伴是個男的……發現自己竟然在注意這點,宮珀漩氣惱的暗罵一聲。

他身邊是男的還是女的關她屁事!

他就算已經結婚有老婆了也跟她無關!

“那個男的是誰?”林彥律好奇的問。

那個男的外型出類拔萃,氣質與眾不同,林彥律深深感受到強大的威脅。

“不認識的。”他在她的記憶里形同死亡。

“是喔?”林彥律不忘把握時機巴結,“可能是看你太漂亮,所以來跟你搭訕吧。”

宮珀漩暗裏翻個白眼。

她最討厭這個太過明顯的拍馬屁,不只不會讓人愉悅,只會覺得心煩,根本是馬屁拍到馬腿上。

縴手掃過衣服一回,逛街的興緻在遇到陸北易之前就因身旁的伴不適合而大失,這會更是蕩然無存,眼前的衣服再美,也挑不起她取下試穿的衝動,更何況身邊這個伴一點也不有趣,聊不上話也無法給予任何建議。

“我想回去了。”她說,“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不顧林彥律的挽留,堅持離開的她並未直接回家,而是先去附近的書局逛逛。

書籍的味道不知怎地可以讓她的心境平和,尤其偌大的空間內,每個人都怕打擾到他人似的輕聲細語,靜謐的場合更讓人放鬆。

她在書店待了一個小時才離開。

回到家時,已接近晚餐時分,才靠近大門,就聽到裏頭傳來笑語聲。

有客人?

拿出鑰匙開門而入,宮家大門就直對着客廳,裏頭除了宮爸與宮媽外,果然還有一位客人,坐在背對着大門的兩人沙發上,椅背遮掩了他大部分的身形,只能從肩膀以上斷定是個男人。

“我回來了。”她將鑰匙掛上牆壁的掛勾。

“珀漩!”宮媽一臉興奮的朝她招手,“快來快來,快看看是誰來了。”

哪個親朋好友會讓宮媽興奮成這樣,好像平白無故在地上撿到一袋錢,還不用還。

沙發上那個人好像存心故意讓她“驚喜”,遲遲不轉過頭來,她帶着狐疑上前,當她認出那個人的臉時,整個人像被釘住了似的無法動彈。

宋北易?!

差點又忘,他早改名為陸北易了!

他為什麼出現在她家?

想到下午在百貨公司的偶遇,現在又忽然出現,難不成他的腦袋被雷打到,怱然想起老鄰居?

該不會他並不是真的忘了她,而是出意外失了記憶,現在想起來了,所以回來找他們了……算了,這種老梗的劇情,連小說作者都懶得寫了!

“嗨。”他抬手,又一副久別重逢的模樣,好似剛才在百貨公司她看見的是鬼,不是本尊。

嗨什麼嗨,裝什麼熱絡?

大家早已形同陌路,跟陌生人沒兩樣了!

而且這個形同陌路,是他先開始的!

她臉色沉下,對他視若無睹當路人甲,面無表情的對宮媽說,“我先回房間……”

宮媽一臉興奮的打斷她。“我剛問北易能不能動用關係讓你進入陸仕,北易說沒問題耶。”

“沒錯啊,珀漩。”宮爸雙眼熠熠,“你可以進陸仕工作了。”

“啊?”她傻眼。

她本來就可以進陸仕工作,是她不要的好唄,父母在攪和個什麼勁,而且這下變成她欠他一個人情?

“不用。”她一臉酷樣的回,“我靠我自己的能力就可以找到工作了,不需要任何‘不相關’人士的幫忙。”她特彆強調“不相關”二個字。

連瞧都懶得多瞧“負心漢”一眼,轉身入房。

“珀漩,你是怎樣?北易好久不見,也不坐下來陪人聊聊!”宮媽一臉不解。“這樣很沒禮貌。”她可不是這樣教女兒的。

“我累了,先回房休息。”懶得解釋,也不想多說什麼,她踏入房,將門關上。

坐上床沿,她嘆了一大口氣。

不知該不該說是慶幸,要不是因為在面試會場先見過了他,她適才要不是會表現得像嗑了葯的恍神,就是激動的先揍他一拳,再抓着他逼問這段時間到底到哪去了!

搞不好她還會失態大哭呢!她苦笑。

但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問,她甚至不想去詢問他失蹤七年的原因,因為答案早就在她心中。

她被拋棄了。

就只是這樣而已。

可她還很愚蠢的當真苦苦等了六年,一直到她三十歲了,人生最美好、精華的一段都為他而消耗掉時,她才驚覺自己錯過了什麼。

就算再次乍見到他時,她仍會因他而心緒波動,心臟跳得比連爬二十五層樓梯急促,血液奔流得快高血壓、腦中風,她還是很清楚的知道,她再也不會跟這個男人一塊兒了。

過去已是過去。

往事無須再提。

就當他早在七年前死了!

叩叩。

有人敲門。

“媽,我睡了。”別想叫她出去應酬那該死的混帳臭男人!“晚飯我不吃了。”想到可能與他共桌,她就毫無食慾。

房門被推開,高瘦的身影出現在房門與門框之間時,宮珀漩頭一個躍起的衝動就是衝上前去將他推出房間。

她想了,也行動了,可她這樣一衝,萬萬沒想到他竟然靈巧的閃過,她急忙想收勢,卻已經來不及,眼看整個人就要撞到對面的牆,鼻子鐵定歪了一邊時,一隻強而有力的健臂霍地扣住纖腰,將她拉回堅實的胸懷。

“你怎麼越老越遲鈍了,這麼簡單的惡作劇都會中計?”

他如同老朋友般的熟絡,甚至還帶着親昵的語氣讓她更是火大,一把怨火幾乎要燒毀了她一直強忍的自製。

她氣惱的揮舞雙手,想掙開那討人厭的手,他強橫的將掙扎的雙手牢牢箝制。

“我回來了。”他在她耳旁低聲道。

宋北易回想起他剛搬到宮家隔壁時,對宮珀漩真是又愛又恨。愛的是,有好處絕對不會忘了他;恨的是,當需要有個人出去頂罪時,他都是那個可憐蟲。

宮珀漩又很愛想一些不是很無聊就是很刺激的遊戲,大多的時候都是從電視上學來的。

譬如,他們有次在綜藝節目上看到來賓在跳床上跳來跳去似乎很好玩,於是她就召集兩個“弟弟”一起把彈簧床當跳床跳。

宮家有三間房間,父母一間,姊弟各一間,這被“犧牲”的床會是誰的呢?當然是唯一的雙人床——宮爸宮媽的呀。

她跟宮哲頡都是窄窄的單人床,三個人哪有位子擠,於是宮爸宮媽的床就被他們拿來當跳床,跳跳跳,跳跳跳,三個人跳得不亦樂乎,跳得忘了今夕是何夕,跳得開心大笑,後來也不知是誰最先跳了那一下,總言之,床板的橫木裂了,床應聲傾斜,然後砰然掉落在地。

完了!

把床跳壞了怎麼辦?

“老師說,做錯事要勇於承認,爸媽會因為小朋友的誠實而原諒。”宮珀漩很難得搬出老師的大道理來。

“那要怎麼辦?”宮哲頡嚇得快哭了。

“我等等就去打電話給媽,告訴她,北易把床跳壞了。”

“咦?”就在宋北易傻愣愣,還不太能將宮珀漩那句話完整消化掉時,她已經去打電話了。

“媽,我珀漩,有件事我想跟你說一下,但在說之前,我想先跟你說明,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他。”

“什麼事,快說!”在工廠上班的宮媽很不耐的回。

“北易把你們的床跳壞了。”

“什麼?”宮媽怒吼,“把床跳壞了?”

“北易真的不是故意的。”宮珀漩開始裝哭,“都是綜藝節目啦,那些明星在床上跳來跳去,北易覺得好玩就跟着跳,所以才把床跳壞的。媽,你原諒他好不好?如果需要懲罰的話,你別打他,叫他洗碗掃地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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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男友太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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