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瞬間,於沐凈確定自己沒有看錯,這個抓着自己的男人,因為門外男人說的話,身子明顯一僵,但是很快就反應過來。

男人在她的身上摸索,發現她沒有將刀子藏在身上,於是放開她,在她的床上捜索。

當他在床板之間摸到她藏起來的那把刀子時,於沐凈想也不想的伸出手,想要阻止他將她唯一能拿來防身的東西奪走,男人毫不留情的抓住她的雙手,緊緊扣住,力道大得令她疼痛難受。

男人無視她痛苦的神色,將刀子抽出,丟在餐盤上,接着甩開她的手。

跌坐在床上,她低垂着頭,輕輕揉捏疼痛的雙手。

男人不再理她,拿起餐盤,走出房間,用力關上房門,並上鎖。

房內頓時靜悄悄的,只有於沐凈因為受到驚嚇而急喘的聲音。

她像是耗費所有的氣力,虛弱的躺在床上,拉起被子,蓋住整個人。

蜷縮起身子,她拚命的靠向牆壁,並慢慢的拉開靠近牆面的被子一角,讓微亮的燈光照射進被子裏頭。

她緩緩的張開手掌,掌心有一張小得不能再小的紙條,上頭寫着:別怕,我在這裏。

躲在被子裏,她的身子微微顫動,逸出無法壓抑的微弱哭泣聲……

從那一天她拿到那張小得不能再小的紙條后,接連一個星期,仍然在每次那個男人拿飯進來給她的時候,表現出不安與害怕。

她也總是在那個男人進入房間的同時,像是看見蛇蠍,躲得遠遠的,不敢靠近。

幾天後,於沐凈躺在床上正準備休息,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微弱的談話聲。

「有事嗎?」

「上面叫我過來和你交換,有任務交給你。」

那是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起先於沐凈不確定的瞪大眼,發現自己的情緒有些激動,想跳下床,衝到房門口。

可是……她突然想到房內牆上有兩台監視器,如果有任何不對勁的舉動,都會被發現。

於是她只能壓抑激動的情緒,靜靜的躺在床上,假裝休息。

「我知道了,這是鑰匙。」站在門口的兩名男子的其中一人,將手上的鑰匙交給新來接替他位置的男人,接着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於沐凈聽見鑰匙轉動的聲音,緩緩的坐起身,就像先前有人進入時她會有的逃躲舉動,這一次也沒有忘記自己該表現的怯懦行為。

當房門被開啟時,她抬起頭,看着站在門口的男人。

她的眼中閃過激動的光芒,用力咬着唇瓣,雙手偷偷掐着自己的腿,讓疼痛的感覺壓過心中的喜悅,逼自己不能有任何動作。

對於眼前的男人,她應該表現出陌生的態度,但是……儘管大腦不斷的傳達自己應該低下頭的訊息,不過她依然不受控制的抬起頭。

他面無表情,態度冷漠,一副與她完全不熟識的模樣,也不看她一眼,只是靜靜的將手上的餐盤放在她的床邊。

當他轉身,準備離開時,她看到,他的視線在半空中與她交會,也在同一時間,他給了她一抹安撫的微笑。

於沐凈忍不住紅了眼,急忙低下頭,將所有的情緒隱藏在眼底。

他來了,他來了……他來救她了。

她忍不住激動起來,原本的絕望因為孩子而新生勇氣,現在她看到他,她的丈夫,她的男人,就在她的身邊,他為了保護她而來,她有了希望,有了不顧一切都要離開這裏的願望。

他是如何找到她的?看看他,她和他才多久沒有見面,他是不是又瘦了一點?她看到在他看見她的剎那,眼中流露出的安心,他一定很擔心她吧!

明明現在仍然處於危險中,明知她現在除了等待以外,什麼事都不能做,但是看到他就在這裏,看到他陪伴着自己,莫名的,最後一點的不安、恐懼和無助全都消失了。

只因為她知道,他會保護她。

她和他之間,不需要言語交談,她就能感覺到他想對她說的話——放心,我在妳的身邊。

她的眼眶被淚水佔滿,當房門再次關上時,她將眼底的淚水眨去,移動腳步,走到他放的餐盤邊。

忍不住的,她微微揚起笑容。

又是一塊牛排和她最愛的蘑菇螺絲面,她拿起餐盤,認真的吃了起來。

老天!她知道現在是非常時刻,她不該笑,也不該有心情笑,但是……她竟然忍不住想到一件非常無聊又好笑的事。

她要如何告訴他,接連吃這麼多天相同的食物,其實她已經開始感到膩了?

還有,她還沒有告訴他,她有了寶寶,是他和她的。

清晨,隱密的山林間,出現幾道黑影。

「三天後,這裏的人都要被移動。」男子輕聲對着站在身旁的男人說。

「移到哪裏?」低沉沙啞的聲音保持一貫的冷冽,那雙眼眸隱隱閃動晦暗的光芒。

「不知道,他們那裏會派人過來。」

「也許這是把這些人救走的最好時機。」女聲輕輕的提議,一雙銳利的眼眸掃視附近的情況,以確認是否有人經過,發現他們的存在。

「有人不願意走,這裏有他們的眼線,我們應該想好要如何把想離開的人救走。」男子淡冷的提醒。

「先從小孩方面進行。嘖!也不知那個傢伙在想什麼,盡做這些變態的事,還好我已經離開這條路很久了,否則跟他在一塊太久,說不定連我的心思也變得變態了。你們有看到嗎?有個小女孩被抓了,聽說她是特別的。」不正經的說話口氣帶着輕視的鄙夷。

「那女孩是那個人親自帶來的,所以才會被大家認定特別。」女聲回應。

「他親自帶來的?不會是愛上那個小女孩,想帶走她,等她長大后,再娶她吧?」

「源一,這不好笑,我們都知道任何被他看上的人,無論是女孩還是女人,最終都沒有好下場。」毫無表情的臉孔有着令人瞧了就恐懼的駭人傷痕,淡冷嚴肅的指正。

「好好好,不開玩笑了。不如這樣子吧!那個女孩我來救,總行了吧!」被罵了,他無辜的笑說。

突然想到什麼,神色嚴肅的男子突然轉頭,看向身旁的男人,「阿譽,你要親自帶自己的女人走,是嗎?」

「當然,不帶她走,難道我得看着她被帶回去?」

「你的女人在遇到這種事還能保持冷靜……何不順便利用她,一塊將所有的事都解決?」男子無情的說。

男人瞇起眼,不滿的瞪着他,「她只是個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女人,你想讓她幫這種忙,根本不行,而且我也不準……她連從三樓窗口下到一樓都會害怕,我不想讓她涉及這種危險。」

「我想也是,別放在心上,我只是隨口說說。」嚴肅的男子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嘆一聲。「對了。」他突然又想到什麼。

看着身旁緊盯着自己的男人,再看到他那副防備的神情,嚴肅的男子覺得有些好笑。

他和阿譽從小認識到大,何時看過他這麼認真的對待一件事?

「你要帶自己的女人離開時……可得小心她的安全。」他露出壞壞的笑容。

算了,那個從歐文口中得知的小秘密,還是別由他說比較好,至少這種夫妻間的喜悅事還是留給他們當事人自己處理,會比較有趣。

在場的另外三人面面相顧,不懂他話中的暗示,只是皺着眉頭,充滿困惑。

「森澤。」

當男子轉身,準備離開時,突然被叫住。

「謝謝你及時趕過來幫忙,還有,歐文有說他什麼時候才要回來嗎?」

男子回頭,衝著他們淡淡一笑,「大家都是一家人,別談什麼感謝了,歐文現在還不能回去,他說等找到他的女人,他自然會回家。」然後大步離開。

許久之後,原本留下的三道身影也一一消失在無人的山林間……

於沐凈躺在床上休息,被警鳴聲吵醒。

一時之間,原本寧靜的房門外傳來許多女人的尖叫聲。

她起身下床,來到房門口,不確定外頭到底發生什麼事。

當她正想敲門,詢問發生什麼事時,房門突然被打開。

「發生什麼事了?李……淑育?」於沐凈十分驚詫,完全沒有想到出現在眼前的竟是她最不想見到的女人。

「帶她走。」紀淑育對着身後的兩個陌生男人下令。

不顧她的反抗,他們走上前,將她架起來。

「放開我,妳要帶我去哪裏?淑育,妳……」

紀淑育二話不說,給她一巴掌。

於沐凈臉頰刺痛,緊閉着眼,感覺昏眩。

「妳給我閉嘴,要是敢再出聲,我就讓妳永遠躺在這裏。」紀淑育異常的慌亂不安,要兩個男人帶着於沐凈,一起快速的朝長廊盡頭移動。

於沐凈看到長廊的兩邊有許多扇門,門內傳來不少女人的驚呼叫嚷。

當他們來到樓梯下方的大門前,紀淑育再次對身後的兩個男人命令,「一個和我離開,另一個留下來命令其他人把所有的女人都帶走。」

其中一個男子轉身,朝他們前來的方向移動。另一個臉上有道長長疤痕的男子則架着於沐凈,跟着紀淑育,一塊走到大門外停放車子的空曠場地。

「抓到闖入者了嗎?」紀淑育面帶憂心,目光謹慎的環顧四周。

「其他人正在尋找,聽說是一名女子。」抓着於沐凈的男子正藉著聯絡器的耳機,得到相關情報。

「該死!為什麼有人混進來卻沒有被發現?該不會是被警方盯上了?」來到車子旁,紀淑育拿出車鑰匙,交給男子。「把她丟進去。」

發現紀淑育的意圖,了解她是要把她帶走,於沐凈忍不住恐慌。

從剛才開始她就沒有看到李譽的身影,也沒有瞧見任何熟識的人,如果現在就這麼和紀淑育走了,沒有人知道她被帶到哪裏。

想到這裏,於沐凈用力的掙扎,急着擺脫身旁的男子。

紀淑育看到她的舉動,立刻上前,再次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接着拉開男子的西裝外套,抽出一把槍,緊緊抵在她的胸口。「妳想死是嗎?我不介意成全妳。」

於沐凈瞪着紀淑育,看到她眼中的不耐煩與決心。

「如果妳識相點,我可以留下妳的命,否則妳就和妳的孩子一塊去死好了。」因為這個地方突然有外人潛入,在不知道對方是誰的情況下,她只能選擇先逃離,而帶着於沐凈本來就是一個麻煩,所以她現在所說的話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男子冷冷的看着紀淑育的行為,以及於沐凈眼中的驚恐,打開車門,將於沐凈推進車裏,然後對日巳聿夕着紀淑育冷聲說道:「上車。」

紀淑育輕哼一聲,手上的槍對準於沐凈,跟着坐進車裏。

當車子往前行駛時,身後的屋子內傳來的警鳴聲愈加頻繁。

「那些女人沒事吧?還有那些孩子,別忘了我們必須在下周將這些貨物交給艾頓。」

艾頓?於沐凈皺起眉頭,小心翼翼的護着肚子,看着身旁的女人。

「她們全都平安無事的上車了。」男子負責開車,透過後視鏡看着紀淑育。

「哼!如果那些女人出事,我可麻煩了。還有……」紀淑育突然轉頭,瞪着於沐凈,又冷冷一笑,「看來把妳關這麼久,倒沒有抹殺妳的傲氣,怎麼?還在想辦法要逃走?憑妳一個人,能逃到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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悶騷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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