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言羽藍的面色瞬間變得蒼白,很不自在,撇開頭,「咳,那只是意外。」
「意外?你把我做出的那種行為稱作意外?請問我怎麼個意外法?意外手不受控制的拉住你?意外讓你靠在我身邊?意外咬了你的唇?意外在那個警衛的面前親吻你?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意外?這些意外的發生不會太可笑嗎?你想自欺欺人,還是以為這麼做不只能唬過你自己,還能唬過其他人,包括我?」
「不這麼想,我到底該怎麼想?」他句句鋒利的話扎得她心頭沉痛,一些她本來想裝傻帶過的事情,他非逼得她正眼面對。
離勝於沒有想到她的態度會突然轉變,變得嚴厲和鋒銳,沉重壓迫的光芒在她的眼底散發,此刻的她看起來不像他認識的那個總是露出羞澀笑容,面對他時,展現對他着迷純麗一面的言羽藍。
「想你因為喜歡我,所以才親我?還是天真的以為你開始對我有意思,想要把我拉進你的緋聞中,成為眾所皆知的女主角?我不是藝人,更不習慣登上娛樂新聞的版面,成為眾人不時閑話家常的談論對象。對你來說,成為新聞焦點人物是習以為常的事,因為你站在螢光幕前,習慣成為焦點,但是我不行,除了陪你偽裝,陪你一塊演幾場戲外,我無法真實展現。」
她說的話直接且毫無掩飾,現在的她是個極為理性的人,與他談論着和天馬行空無關的事實理論。
沒來由的,他卻覺得有趣。
這是他不曾見過屬於她的另一面,一個面色嚴謹、態度高傲的女人。「還是我可以對你說,你怎麼可以和其他女人接吻?我有什麼資格?我既不是你的家人,也不是你的愛人,我能這麼警告你,我現在很不爽?」「為什麼不可以?」他脫口而出,然後嚇到了-神情震愕。
她則傻愣住,表情錯愕,隨即忍不住斥責,「別開玩笑了,這不好玩。」「誰和你開玩笑?我說了,為什麼不可以?只要是你想,那麼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的愛人……」他承認這是自己衝動下吐出的結論。
但是他也承認,說完話后,並沒有感到不愉快,反倒鬆了一口氣。
起先的錯愕再次顯現在她的臉上,接着似乎理解了某件事,她轉身,準備離開。
他伸出手,扣住她。「你要去哪?」
「替你倒水,而且是冰水,你需要冷靜。」她的語氣冰冷。
「我為什麼需要冷靜?」
「因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自己剛才說了什麼。」
「不!你不知道。」猛然轉回身子,她的神情帶着受傷的憤怒。「我說過,別和我開這種玩笑,我會當真。」
他不知道她有多喜歡他,他不懂在兩人成為朋友時,她曾經自我幻想過,有一天能和他的關係更加親密……他這麼說,只會讓她更貪心-更加把不可能實現的期望當作失去理智的渴望。
她一點也不想成為瘋狂的人,因此再次轉身,掙脫他的束縛,朝着廚房方向移動。
他迅速伸出手,又將她拉回來。
一時失去重心,她反應不及,硬生生的跌進他的懷裏。
熟悉的氣息竄入鼻腔,她不由自主的想起第一次與酒醉后的他在旅館發生的事……
心頭冷不防一顫,她體內不正常的騷動着,慌亂的抬起頭,打算將他推離自己。
一股微燙的溫度突如其來的印在她的唇瓣上,她渾身一震,雙眼瞪大,悸動的心律再次高昂,無法控制。
她想要大喘一口氣,但是微微張口的後果,是令她感到神智昏眩的侵襲。
溫熱的濕度在她的口中游移,那抹帶着淡淡茶味的氣息讓她的身子顫抖無力。
雙手才停留在他的胸口,還來不及推開他,她卻害羞的發現自己竟然靠着這種舉動找到支撐身子的壓力點。
離開她的唇瓣后,他吻上她的鼻子、她的眼睛、她的額頭,然後他的雙手環住她的腰桿,兩人的距離縮小,變得親密。
「從今天衝動又賭氣的吻了你之後,我承認其實我想這麼做已經想了一整天了。」他的語氣隱含着濃濃的不滿足,將她擁在懷中,輕聲喘息,「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了,但是真的覺得你的溫度和氣味讓我感覺好熟悉,就好像……我曾經在你的身上感受過這一切。」
眸底有着疑惑與肯定,他承認自己對她的感覺不正常,只是單純的吻着她,她所有的氣息熟悉的沖入他的感官味覺里,好像他的精神深處在想念她。
眸子閃過心虛,她慌亂的垂下眼,絕不承認自己因為他的話而緊張。
她的舉動令他眯起眼,不確定的想法和某種肯定的認知,這一刻彷佛得到答案,在腦中擴散。
「難道……那一次酒醉后住在旅館裏,我也同樣對你做過這種事?」
「不……不,沒有,你沒有這麼做。」她急忙否認。
看着她急慌的模樣,他逐漸肯定對這件事的猜測,而且……
「所以,不只是一個吻而已?」模糊的影像閃過他的腦海,他發現自己抓不住。
「你……你少胡說!如果真的發生那種事,憑我對你的喜愛,早就要你對我負責了,哪……哪還可能裝作沒事?」她掙脫他的擁抱,跳離他的身邊。眯起的眸子閃着嚴苛的光芒,他緊盯着她。
她故作冷靜,但身子輕顫,不安清晰可見。
心一凝,他拉過她,在她措手不及時,狠狠的吻上她的唇瓣,任憑她慌亂的掙扎,也無法逃離。
「別……離勝於,放……放手。」她扭動身子,拚命的推他。
他的氣力大得令她無法逃脫,他的雙手將她緊緊的摟着,他的臉龐埋進她的發間,她激烈起伏的心律顯示此刻有多麼的不安與緊張。
當他吮咬她的頸子時,猛烈的抽氣聲自她的口中衝出。
胸口因為狂亂的悸動而迅速起伏,那秘密的一夜再次竄入她的記憶中。想起他灼熱的溫度燙在她的心口間,他火熱的手撫過她的身軀令她戰慄不止,他的氣味停留在她的身上,與她的溫度濕熱交融,她掙扎的身子頓時變得虛軟。
曾經經歷的低聲喘息,再次自她的口中逸出。
動情的輕喃聲令他的行為變得囂張,他吸吮她的耳垂,在她的耳邊沙啞低喃,他的雙手輕輕撫揉她的身子。
她的背脊竄過一陣戰慄,無力的依靠在他的身上,不再掙扎,曾有的渴望侵襲所有的神智。
碰觸她的熟悉感愈來愈強烈、愈來愈清晰,儘管她不願意承認,但是他知道自己已經猜對了一切。
體溫變得灼熱,他終於了解,為何對她有不同的感覺?為何對她有着不同於一般人的信任?因為她是特別的,對他來說。
一把抱起她,在他與她的情緒變得失去控制時,他吻上她的唇,「在哪裏?」
他眼底的火花燃燒着,灼燙了她的眼,開啟了她所有的瘋狂,伸出手,指着另一頭的房門。
他二話不說,抱着她,朝着她指的方向前進。
進入房裏,他來不及審視她擺設簡單沉穩的房間,直接將她放到大床上,接着趴在她身上。
他的親吻變得狂野,舌頭與她濕熱的丁香小舌交纏。
彷佛渴求彼此的溫度,他扯下她身上的衣服,連同他自己的也脫光。
灼熱的溫度烙印在彼此的身上,熟悉的感覺再次顯現,他低下頭,吻着她的頸子、鎖骨,再拉開她胸口的包覆。
粉色蓓蕾映入他的眼帘,他感覺眸子瞬間發燙。
……
他的喘息變得張狂,眸底的色彩更加鮮亮。
侵佔的火苗隨着高張發狂而愈來愈大,他想深深的嵌入,直到將她完全擁有,卻莫名的在佔有感受她的同時,仍然無法滿足。
貪婪的慾火強烈刺激她的身心,滾熱的溫度在她的腹部竄燒,無盡叫喊與呻吟成為她唯一的聲音,口中吐出的氣息灼熱混亂,她的思緒飛揚,隨着高潮的來臨,激烈痙攣。
在慾望帶領她的同時,耳朵聽到低吼聲,身上男人的身子顫抖激昂,灼熱在她的體內激烈的擺送,一切彷佛變得凌亂不已。
她之所以要隱瞞他曾經擁抱過她的事實,他不是不懂,畢竟在真的認識她之前,也許他會把她當作別有意圖、心懷不軌的女人。
就是因為認識她的這些日子以來,她對他的態度,以及總是為他設想周到的行徑,所以他能理解,為何連這種傷害了她的事,她都選擇當作無關緊要,好像不曾發生。
這個女人啊!真心為他的一切設想。
他擁抱了她,雖然是在意識不清的情況下,但如果是她想要,他相信她有辦法讓他負責,又或者必須賠償她。
然而,事實的真相被她埋藏心底。
滾燙的慾望在他的狂野中擴散,低啞的呻吟、顫抖的身子,在他深深的進入她的體內之際,他停止了所有的舉動,直到一切的情緒沉淪在巔峰,久久不散……
這個女人到底對他有多深的感情,到底對他放下了多少的情感,才能如此的包容他?
悄悄的,言羽藍坐起身。
看着躺在身旁的男人,他的睡顏沉靜安穩,她的臉龐浮現羞嬌的紅潮,甜蜜自心頭油然而生。
小心翼翼的下床,她拉起掉落在一旁的被單,羞怯的裹住自己的身子。她不是故意在這時候清醒,偷看他,而是被莫名的熱意擾醒,醒來后才發現原來那股熱來自於她床上有另一個溫度的存在,是離勝於的體溫。
走在木質地板上,她安心的邁步,確定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輕輕的打開房門,來到浴室,臉上的笑容未曾消退。
蓮蓬頭灑落的溫水沖刷她的身子,她的口中哼着曲子,輕緩的洗凈身上的每一處。
不知道他會一多久,但是至少現在的她在驚訝和回神后,減少了濃烈的睡音心。
也許等會兒她該到書房找些事情做,否則如果進入房內,她保證自己會緊盯他的睡顏,直到忘我。
對了,她想起一件好重要的事。
他說了,只要她想,就能成為他的愛人。
那麼……她能不能乘機敲竹杠,要求他為她寫一張親愛的羽藍的簽名卡?喔!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又笑了,因為她發現自己真的很不知足,連這種時候都還想着如何占他的便宜。
明明她和他桌球打輸了,卻仍然不死心,只想得到那一聲親愛的稱呼。
沖了身子,泡了個舒服的澡,離開浴室時,她瞪着那一條從房裏帶出來的被單,苦笑一聲,為了怕吵醒熟睡的他,她趕忙離開卧房,居然連換洗的衣物都忘了拿。
再次用被單里好身子,她決定回房裏替自己找一套睡衣。
經過客廳時,聽到廚房傳來冰箱的關門聲,她僵硬的停下腳步,看向廚房。
離勝於正喝着水,在只有微光照射的亮度中,兩人的眼神在半空中交會。
「你怎麼在這裏?」她一時反應不過來,驚訝的問。
「否則我該在哪裏?」放下水杯,他的嗓音沙啞。
「你……你不是還在睡?」
「我口渴,而且很熱,所以就醒了。」他的語氣很沉着,異常的嚴肅。
「嗯……是嗎?你也是被熱醒的?」
「我的床很少會這麼熱,因為總是一個人睡,身旁沒有其他人的溫度。」
他的意思是在說,她躺在他的身旁,所以太熱了?
「呃……抱歉。」
話一說完,言羽藍不禁心生疑惑,自己幹嘛和他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