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到周五早上為止沒有發生太大的災難。起碼沒有蓋格夫婦知道的災難。
周二時有一個蔬菜-意大利調味飯災難-但是謝天謝地,最後一分鐘時包辦伙食的人送來了代替品。有一件桃色背心,事後我意識到應該用低溫熨燙。有一個Darting-ton花瓶我用吸塵器附件除塵的時候打碎了。但是還沒有人注意到它不見了。而新的明天就會到。
到目前為止,這個星期只花了我200英鎊,比上個星期有了很大的進步。也許過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掙錢了。
我把艾迪濕漉漉的內褲放進烘乾機,儘可能地把眼睛避開,這時我聽到崔施叫我的聲音。
“薩曼塔!你在哪?”她的聲音聽起來不怎麼高興。她發現什麼了?“我不能讓你再像這樣走來走去了。”崔施來到雜物間門口,劇烈地搖着頭。
“什麼?”我盯着她。
“你的頭髮。”她做個鬼臉。
“哦,對。”我苦着臉摸了摸頭髮。“我打算周末的時候去做的-”
“你現在就要做。”她打斷我。“我的超級髮型師就在這。”
“現在?”我盯着她。“但是…我要打掃啊。”
“我不能再讓你這樣恐怖地走來走去。你可以以後再打掃。來吧。安娜貝爾在等着呢!”
我猜我沒有其他的選擇。我把剩下的艾迪的內衣褲倒進乾衣機里,打開開關,然後跟着她上樓。
“我一直想跟你說我的開司米羊毛衫,”我們走到頂部時她忽然說。“乳色的那個?”
倒霉。倒霉。她發現我換了。她當然會發現。我應該想到她沒有這麼蠢-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做的。”崔施推開她的卧室門。“但是看起來很好。邊上的一點墨水印子完全消失了!就像新的一樣!”
“是的。”我放鬆地笑了。“服務包括的內容!”
我跟着崔施走進卧室,看見一個瘦瘦的,一頭金髮,穿白色牛仔服,戴金色鏈帶的女人在房間中間擺放了把椅子。
“你好!”她抬起頭,手裏拿着煙。我意識到她大概有60歲了.“薩曼塔。我聽說了你好多事情。”
她的聲音破碎,嘴唇上都是細紋,化的妝像是已經焊進皮膚里。她走上前檢查我的頭髮。
“這是什麼?覺得你應該嘗試挑染?”她被自己的笑話惹出沙啞的笑聲。
“是…漂白意外。”
“意外!”她的手指穿過我的頭髮,不時發出嘖嘖聲。“好吧,不能繼續保持這個顏色。我們最好染成金色。你不介意染成金色吧,親愛的?”
金色?
“我從來沒有染成金色過,”我警惕地說。“我真的不確定-”
“你很適合金色。”她開始梳開我的頭髮。
“好吧,只要金的不厲害,”我匆忙說。“不要那種,你知道,假假的放蕩的白金的金色…”
當我發現這個房間的兩個女人都是假假的放蕩的白金的金色頭髮時,我的聲音逐漸變小。
“喔…”我吞咽。“隨便你怎麼樣吧。”
我坐在椅子上,肩膀上圍着毛巾。安娜貝爾往我頭上抹化學味道的粘性物,貼了像是一千片那麼多的銀箔。
金色。黃頭髮。芭比娃娃。
哦,上帝。我在做什麼?
“我想這是個錯誤,”我突然說,想從椅子上站起來。“我不認為我是天生的金髮女人-”
“放鬆!”安娜貝爾用手壓着我的肩膀讓我重新坐到椅子上,又塞了本書在我手裏。身後崔施開了瓶香賓。“你會顯的很可愛的。像你這樣的漂亮女孩應該弄弄頭髮。現在,把星座念給我們聽。”
“星座?”我疑惑地說。
“占星!”安娜貝爾又發出嘖嘖聲,然後低聲對崔施說。“不屬於最聰明的人,是不是?”
“她有點笨拙,”崔施小心地說。“但是在洗衣服上非常棒。”
那麼這就是悠閑的小姐的生活。頭上貼着銀箔坐着,喝着Buck‘sFizz,看着服裝雜誌。
自從13歲后我再沒有看過除了律師之外的雜誌。通常我在理髮店裏都是回復郵件或是看合同。
但是我就是不能放鬆。安娜貝爾給我吹乾頭髮的時候我整個身體都被恐懼佔據。
我不能成為金髮的。那不是我。
“好了!”安娜貝爾最後吹了一下,然後關上吹風機開關。沉默。我不能睜開眼睛。
“好多了!”崔施滿意地說。
我慢慢睜開一隻眼睛。然後另一隻。
我的頭髮不是金色的。是焦糖色的。是溫暖的焦糖色,夾雜着乳色和極少的金色。我搖晃頭的時候頭髮閃閃發光。
我想我要哭了。
“你不相信我,是不是?”安娜貝爾嘴唇上帶着滿意的笑容、揚起眉對鏡子裏的我說。“認為我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顯然她看懂了我的想法,我覺得很不安。
“這很好。”我最後說。“我…非常感謝。”
我看着鏡子裏的我,嶄新的、容光煥發的、焦糖色的、乳色的我。顯地那麼活潑、多彩。
我再也不會回到我以前的樣子。永遠不會。
我的快樂沒有減弱。甚至當我下樓在客廳里用吸塵器打掃的時候,我還一心一意地想着我的頭髮。每當經過任何閃亮的表面,我都會停下來欣賞我自己,然後把頭髮撥到後面看它像瀑布一樣的晃動。
給毯子下面洗塵。完成。給咖啡桌下面洗塵。完成。完成。
我以前從沒想到要染頭髮。我究竟還錯過了多少東西?
“啊,薩曼塔。”我抬起頭看見艾迪走進房間,穿着海軍式夾克,繫着領帶。“我在餐廳有個會議。我想請你泡一些咖啡拿來給我的客人。”
“是的,先生。”我屈膝。“一共有幾個人?”
“4個。還要些餅乾、零食什麼的。”
“好的。”
哼。他甚至沒有注意到我的頭髮。事實上,他看起來很激動,臉都紅了。我在想這是個什麼會議呢。我走進廚房后好奇地向窗外看,發現在銀色BMW和深綠色Rover旁停了一輛陌生的紅色MercedesSeries5.
嗯。那麼不會是當地的教區牧師。也許跟他的公司有關。
我泡了壺咖啡放在托盤上,又放了一碟餅乾和與茶搭配的鬆餅。接着我走到餐廳門前敲門。
“進來!”
我推開門看見艾迪和4個身着西裝的人圍坐在餐桌旁,艾迪面前放了本很厚的打開的文件夾。坐在艾迪旁邊的是一個穿着灰色夾克和焦炙架眼鏡的胖男人。坐在正對面的男人輪廓鮮明,長的很好看,穿着一套看起來很貴的西裝。
“那麼只有幾條修正條款,”我走向桌子的時候輪廓鮮明的男人說。“不影響任何人!”
“你的咖啡,”我恭敬地說。
“謝謝,薩曼塔。”艾迪一幅自我膨脹,好象是莊園主的樣子。“你可以給大家倒一下么?”
我把托盤放在餐具柜上把杯子分給每個人。我這麼做的時候忍不住看了看桌子上的文件-我立即看出那是合同。
“哦,加糖么?”我問一個穿着運動夾克的紅髮魁梧男人。
“加,謝謝。”他甚至連我都不看我。我倒咖啡的時候又偷看了一眼。看起來像是有關財產投資的案子。艾迪在為什麼東西浪費錢么?
“餅乾?”我問。
“我已經夠甜的了。”紅頭髮男人露齒一笑。真是個蠢驢。
“那麼,艾迪。關於那一點你理解了么?”輪廓鮮明的男人問,聲音裏帶着關心。
我認識這個男人。不是他的臉-但是我知道他。我和這樣的人一起工作了7年。我出自本能地知道這個男人根本不關心艾迪是否理解。
“是的!”艾迪說。“是的,當然。”他遲疑地看着合同,然後又看了看坐在他旁邊的穿灰色夾克的男人。“馬丁?”
“我看看。”馬丁說。他開始細讀文件,不時地點着頭。我猜他是艾迪的律師。
“我們和你一樣關心安全問題。”輪廓鮮明的男人笑着說。
“只要涉及錢,誰不是呢?”紅頭髮男人嘲弄地說。
好吧。這裏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我覺得可疑?
我轉到輪廓鮮明的男人那裏給他倒咖啡,合同就放在眼前,我熟練地快速瀏覽一遍。是關於房地產開發合作的。雙方都投入金錢…發展住宅區…目前為止一切正常…看起來沒問題。我給旁邊的另一個人到咖啡時又迅速的看了一眼確定一下。
然後我看到了什麼東西讓我震驚地一下子愣住。在文件底部一條措辭謹慎的看起來無關緊要的條款規定由艾迪來承擔任何不足的款項。就一行。沒有互惠。
如果事情發展地不順利…艾迪就要負擔費用。他意識到了么?
他的律師意識到了么?
我完全嚇呆了。我幾乎抑制不住搶過合同把它撕成碎片的慾望。如果在卡特斯賓克的話,這些傢伙連2分鐘都呆不了。我不僅要把他們的合同扔掉,我還要告訴我的客戶-
“薩曼塔?”我猛然回到現實發現艾迪微微皺眉看着我。“請你給馬丁倒咖啡。”
我不在卡特斯賓克。我穿着管家的制服,我要提供點心。
我繞過桌子給馬丁倒咖啡,他正在看合同,一點沒有警惕的樣子也沒有。他看見那個條款了么?
“巧克力餅乾?”我遞給他碟子,“或者鬆餅?”
“啊!”他的臉亮起來。“讓我看看…看起來都不錯”他的手在碟子上徘徊。
我不敢相信。他對鬆餅比對合同還用心。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律師啊?
“說的已經夠多了。冒險開始。”輪廓鮮明先生旋開鋼筆筆帽。“準備好了?”他把筆遞給艾迪。
他準備要簽了?現在?
“你覺得一切都沒有問題么?”艾迪對嘴裏塞滿鬆餅的馬丁說。
“不着急。”輪廓鮮明先生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如果你還想重新看一遍的話…”
我忽然對這些傢伙產生一陣怒火,還有他們閃光的車、高級的西裝和平穩的聲音。他們不可以來賺我老闆一票。我不會讓他們這麼做的。
“蓋格先生,”我迫切地說。“我能跟你說件事么?私下的?”
艾迪惱怒地抬起頭。
“薩曼塔,”他說。“我正在進行非常重要的商業會談。不管怎麼說,對我很重要!”他環視桌子,另外三個人都附和地笑起來。
“是非常緊急的事情,”我說。“不會佔用很長時間的。”
“薩曼塔-”
“拜託,蓋格先生。我必須要跟你說。”
最後艾迪惱怒地呼口氣,放下筆。
“好吧。”他站起來和我一起離開房間。“什麼事情?”
我無言地看着他。現在我已經讓他出來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跟他提起這件事情。我能說什麼?
蓋格先生,我建議重新考慮第14條條款。
蓋格先生,你的債務沒有被充分地保護。
這不可能。誰會聽從管家的法律意見?
他的手放在門把手上。這是我最後的機會。
“你拿糖了么?”我脫口而出。
“什麼?”
“我不記得了,”我喃喃地說。“而且我也不想在別人面前提起你的糖食用量的問題。”
“是的,我吃了一塊。”他暴躁地說。“就這些?”
“是的…還有件別的事。你好象準備簽什麼文件。”
“是的。”他皺眉。“私人文件。”
“當然!”我吞口唾沫。“我只是…記得你告訴我一定要小心對待法律文件。”
艾迪愉快地笑起來。
“你不用擔心。我不笨。我有律師!”
“哦…是的,先生。”我立即想到另一個辦法。“我只是忍不住想起有一次艾格利夫人簽了個什麼投資,我想好象是的。後來她告訴我她希望當時能聽到不同的意見。”
我看着他的眼睛,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找個真正的好律師,你這個笨蛋。
“薩曼塔,非常感謝你這麼關心。”艾迪拍拍我的肩膀,然後打開門走進去。“先生們,我們說到哪了?”
我沮喪地看他又拿起筆。他要被狠敲一筆了。
但是如果我幫忙的話就不會。
“你的咖啡,蓋格先生,”我匆匆走進房間。我拿起咖啡壺開始倒咖啡,然後故意地不小心把壺掉在桌子上。
“啊!”
“上帝!”
咖啡倒在桌子上,淹沒了文件又滴在地上。
“合同!”輪廓鮮明先生惱怒地說。“你這個愚蠢的女人!”
“我非常抱歉,”我用我最慌張的聲音說。“我真的非常非常抱歉。咖啡壺忽然…滑了。”我開始用布擦桌子上的咖啡,讓咖啡沾到所有剩下的文件。
“我們還有複印件么?”紅頭髮男人說,我警惕地抬起頭。
“它們都在桌子上。”輪廓鮮明先生惱怒地說。
“我們要重新打印出來。”他看着艾迪。“你明天有空么?”
“事實上…”艾迪清清喉嚨。“明天不行。我想我還需要多一點時間。確認一切就緒。或者為了安全起見聽聽別人的意見。沒有冒犯你的意思,馬丁!”
“沒關係。”馬丁和藹地說,伸手拿了塊巧克力餅乾。
幾個拜訪者交換了幾個眼色。
“當然,”輪廓鮮明先生停了很長一段時間后說。“沒有問題。”
哈!我有感覺這個案子也許永遠也不會進行下去了。
“你的夾克,先生?”我笑着遞給他。“我再一次深深的抱歉。”
法律培訓的一個好處是它教會你怎麼撒謊。
它也教會你怎麼忍受老闆的吼叫。這很便利,因為崔施一聽說我做的事情,我馬上被迫站在廚房裏20分鐘,看她走來走去地訓斥我。
“蓋格先生正在準備非常重要的商業買賣!那個會議非常重要!”
“我非常抱歉,夫人,”我低垂着眼睛說。
“我知道你不懂這些事情,薩曼塔。但是涉及到許多錢!多到你可能沒有概念。”
保持冷靜。保持卑下。
“很多錢。”崔施重複。
她非常想告訴我。我能從她臉上看到賣弄的慾望和保持謹慎的想法在鬥爭。
“7位數。”她最後說。
“哦,天哪。”我盡我所能顯出肅然起敬的樣子。
“我們對你很好,薩曼塔。我們盡了所有努力。”她的聲音里有些埋怨。“我們希望你也能儘可能回報。”
“我非常抱歉。”我第一百萬次說,但是崔施看起來還是不滿意。
“我希望今天晚上能得到更好的服務。”
“今天晚上?”
“晚飯時。”崔施向上看看。
“但是…我今天晚上請假了。”我警惕地說。“你同意了,我可以給你留下冷的晚餐…”
崔施明顯忘了我們的談話。
她生氣地說:“那是在你把咖啡潑到我們的客人身上以前。那是在你一上午都坐着做頭髮以前。”
什麼?這太不公平了,我甚至都說不出話來。
“坦率地說,薩曼塔,我期望你能做地更好。你今天晚上要留下來準備晚飯。”她揀起雜誌大步走出廚房。
我盯着她,想要順從的想法淹沒了我。這在我的生活里已經發生了那麼多次,我已經習慣了。我要取消和納撒尼爾的約會。又一個約會…又一次取消…
忽然我的思緒停止。我已經不在卡特斯賓克了。我不需要再忍受這些了。
我走出廚房在客廳找到崔施。
“蓋格夫人,”我盡量激烈地說。“咖啡的事情我很抱歉而且我也已經儘力做的更好。但是我今晚一定要請假。我已經有安排了-所以我要遵守它。我會照計劃7點出去。”
說完后我的心臟劇烈跳動着。我從未像這樣說出自己的想法。如果我在卡特斯賓克像這樣說話,我早就變成一堆死肉了。
有一段時間崔施臉色鐵青。然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她生氣地彈下舌頭翻了一頁雜誌。
“很好。如果那有這麼重要的話-”
“是的。”我說。“是很重要。我的私生活很重要。”
說這些話的時候我覺得情緒激動。我幾乎想對崔施多說一些。關於優先、關於平衡。
但是崔施已經被一篇名為“紅酒食物-它對你的影響”的文章吸引。我不認為她會願意被打擾。
當我正快要做完給蓋格夫婦準備的晚飯里包括的蔬菜沙拉時崔施走進廚房。她打開冰箱門向里看看又關上門,一副不滿意的樣子。她靠着檯子一直看我工作,看的我覺得難受。
“蓋格夫人,需要我給你點什麼么?”
“不,你繼續。”她撿起一個削蔬菜刀在手裏轉着玩。
“哦,蓋格夫人…”我示意需要削皮刀,她不滿地遞給我。
“你的生活這麼簡單,薩曼塔。”她嘆着氣說。“這麼無憂無慮。”
“是的,夫人。”我頓一下回答。如果你知道…
崔施走到窗口又嘆口氣。
“蓋格先生今天晚上出去,所以你只要準備一人份的冷餐就可以了。”
“哦…好的。”我覺得如果我告訴她我已經準備好兩人份的沙拉,她會把我的頭咬下來的。
她明顯看起來不高興,站在那裏,手指在窗玻璃上來來回回。也許我應該說點什麼。
“納撒尼爾告訴我你以前是做生意的,蓋格夫人,”我說,一邊從意大利乾酪上切下一大塊。“公路託運?一定很有意思。”
“哦,是的。我們曾經做過。”
“你工作一定很辛苦。”我說。
“我們白手起家的,你知道。蓋格先生和我。”她忽然顯的很愉快。“到後來我們已經有30個員工。和這個國家每個主要的超市鏈都有合約。你在路上會看到我們的卡車。有一道黑色的紅車。”
“那是你們的?”我忽然間真的有了興趣。“我在高速公路上見過!”
“那曾經是我們的。”崔施更正。“幾年前有人出一份相當慷慨的價錢。當然…我們就同意了。”她聲音里所有的活潑勁都消失了。
當我把羅勒灑在碟子裏的時候,她又朝窗外望去,表情嚴肅。
“你想到做…其他的工作么?”我說。
“薩曼塔,”崔施用對3歲小孩說話的口氣說。“蓋格先生和我已經賺了足夠的錢。我非常幸運不需要再工作。”
“當然是這樣。”我恭敬地說。
我把磨碎的黑胡椒撒在沙拉上,想起那天在洗衣機邊崔施的眼淚。我忍不住地可憐她。她顯然不知道該怎麼利用自己的時間。而艾迪也不幫忙,他整天都在高爾夫球場上。
“你知道,艾格利夫人也沒有工作,”我邊說邊把沙拉纏上保鮮袋放進冰箱。“但是她因為慈善工作一直很忙碌。”
“慈善工作?”崔施頓一下說。“什麼樣的慈善工作?”
“各種各樣的!募捐者…建立慈善機構…她說如果沒有這些事情做,除了修指甲、做頭髮整天無事可做,她一定會瘋的-當然你從來不這樣!”崔施轉過身我連忙後退。“你…有…很多事情要做!”
“當然。”崔施抬起下巴。“我有許多的…愛好和…工作。人們羨慕我充實的生活,薩曼塔。”
“我肯定他們是這樣的,夫人。我只是隨便想想。”我屈膝然後走出廚房。走到門口時我回頭望望。崔施仍然站在原來的地方一動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