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幾分鐘后,我和奈德。馬霍尼並肩走出那棟大房子。我們為這一次的初次見面大笑不已。
我看到了什麼,然後又看了一眼——又看到了。
“奈德,上帝。快看。”
“什麼?”他朝四周看了看,但他並沒有看到我所看到的。
但我已經跌跌撞撞地跑了出來。
“什麼?亞歷克斯,什麼東西?”奈德在我後面大喊,“亞歷克斯?”
“是他!”我說。
我的眼睛盯在一個保鏢身上。黑色的夾克和襯衫,沒穿大衣。他站在一棵常綠樹下,看着我們看着他。我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手上。
他的手裏——一個黑色的球,一個很舊的球。他正在擠捏着它,而且我知道——我就是知道——那是“野狼”的兒子死前送給他的一個手球。那個拿着球的男人還長着鬍子。他凝視着我的雙眼。
然後,他開始奔跑。
我回頭對奈德大喊:“是他。他就是‘野狼’!”
我飛快地跑過草坪,以前所未有過的速度追了過去。我相信奈德就在我的身後。
我看到那個俄羅斯男子跳進了一輛大紅色的敞篷車;然後他發動了汽車。哦,不,上帝,不!我想着。
在那輛車開動之前,我已經跳進了副駕駛的位置。照着他的鼻子,我狠狠地打了一拳。鮮血立時濺出,浸濕了他的黑色襯衣和夾克。我知道我打斷了他的鼻樑骨。我又打了他一拳,這次是在他的下巴上。
我猛地推開了司機座位旁的車門。他看着我,眼裏充滿了冷酷的智慧,我從沒見過這樣冰冷的雙眼。沒有人性。法國總統如此形容他。
他是真正的托爾雅?拜科夫嗎?現在這已經不重要了。他是“野狼”——我敢肯定,依據就是他的雙眼、他的自信、他的傲慢,但最重要的是,他對我和所有人的仇恨。
“球,”他說,“你知道那個球。我兒子給我的。祝賀你。”
他的臉上現出奇異的微笑,然後他使勁兒咬了一下嘴裏的某樣東西。我想我知道他在幹什麼了。我拚命地想要掰開他的嘴,可他的嘴巴緊緊地閉着。突然,他的眼睛睜大了,充滿了痛苦。毒藥。他服毒自殺了。
接着,他張開了嘴,大聲地吼着。白色的泡沫和唾液從他的嘴裏涌了出來,順着他的下巴流了下去。他又開始大吼,身體也開始抽搐。我沒法讓他繼續撐下去。我站起來,從他那不停抽搐的身邊走開。
他開始窒息,不停地抓着自己的喉嚨。他的抽搐持續了有幾分鐘,而我卻什麼也做不了,而且我也什麼都不想做,只是看着。
終於,那個時刻到來了:“野狼”死在了敞篷車的前座上;又一輛昂貴的汽車。
當這一切都結束時,我彎下腰,撿起那個橡皮球。我把它放進口袋裏。我所抓住的那些殺手把這種東西稱作“戰利品”。
一切都結束了,我要回家了,對嗎?我還有事要想,改變我的生活的大事。我的思緒很不安:現在我也開始拿戰利品了。
但我還有一個更為重要的想法:達蒙、詹妮、小亞歷克斯,還有奶奶。
回家。
“野狼”死了。他死在了我的眼前。
我不停地告訴自己,直到我終於相信了這一點。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