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入室
第十八章入室
“你什麼意思？”我問。
小明笑了笑：“這年頭，有一樣技術在手才不會餓肚子嘛，像干我們這一行的，開鎖本來也不算什麼手藝，開鎖的同時配出來鑰匙才算是一點點技藝。”
我佩服的看着小明，想不到這傢伙還是一個高人。
小明也一定是意識到有一雙他看不到的眼睛在注視着他，臉上就有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想不到你還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人啊，真是太好了。”我乘機拍了拍小明的馬屁，看着那傢伙得意的樣子，我就再乘機說：“那麼，你幫我開一個鎖然後在配一把鑰匙就不是問題啦。”
“當然，小意思。”
你看小明得意的樣子，我就知道人是經受不住拍馬屁的。
“那你跟着我走吧。”
“好。”
於是你看到那片芭蕉葉開始動了，飄在空中，小明跟着那片芭蕉葉。
到了學校大門的時候，小明愣了一下，他追上芭蕉葉說：“這可是學校啊，文明場所，我在這樣的地方幹這種事好象不大合適啊？”
芭蕉葉動了動，我回過頭來說：“你怎麼以為呢？告訴你吧，今天是去幫人，是用不文明的手段干文明的事情。”
小明“哦——”了一聲跟着芭蕉葉走了進去，看着學校門邊的保安，有些不自然。
到了男生宿舍的時候，小明突然說：“你看這個牌子，女士止步。”
芭蕉葉動了動，帶着不耐煩說：“你怎麼這麼多廢話，我是女孩，不是女士。”
於是芭蕉葉在前，小明在後，繼續向樓上走。
終於到了那個熟悉的門前。想到馬上就可以為我的管不了配上一把鑰匙，我就很幸福。
“現在是白天，光天化日之下啊。”小明突然又說。
我早就看出來這個傢伙開始打退堂鼓了，自己答應的事情，怎麼能反悔呢？這個傢伙，讓我鄙夷，想我的管不了，哪像他？現在，這傢伙剛剛在我心目中樹立起來的一點威信也煙消雲散了。
“白天他們都上課去了，這裏正好沒人，才好乾活，你的、明白？”我分析道。
小明恍然大悟：“我的，明白明白。”又小聲嘀咕了一句，“我說怎麼幾個晚上都空手而歸呢，原來如此，最危險的時候也是最安全的時候。”
“那你還不趕快乾活？”
小明看了看四周：“你幫我望風啊。”
“放心啦。”
這傢伙真是婆婆媽媽。但說實話，我實在也想跟小明學兩手，小明說的對，這年頭，有一種手藝才不會餓肚子。
我看到小明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長方形的鐵條，耳朵貼在門上，把鐵條伸進鑰匙孔，緩緩的轉動着。小明專註幹活的樣子真還有幾分管不了的氣質。
猛然，“啪——”的一聲，我看到小明笑了笑，然後推開門，作了一個請的姿勢。那片芭蕉葉就進去了，小明跟着進去，把門關上。
我過去把窗帘拉上，終於可以擺脫紫外線了。我拿出小鏡子，趕快看看我的臉有沒有被晒黑。
天啊天啊，我的臉上被曬的有些紅了，紅是黑之前的徵兆啊，管不了啊管不了，都怪你，你看，為了你，我的臉就要變黑了。
我正在為自己的臉要變黑難過，突然就聽到了翻箱倒櫃的聲音，我一看，只見小明正在管不了的宿舍里很熟練的翻動着。
這傢伙，果然是改不了賊的本性。
“這傢伙很窮的，不會有值錢的東西，你還是趕快乾活吧。”我說。
小明的手並沒有停：“你看着傢伙這裏這麼多新買的東西，還會窮嗎？我很有經驗的。”
這傢伙，分析的看來是有道理，但是，他忽視了一點，這些東西，並不是管不了買的，是“天上掉下來的”。
“你快配鑰匙吧，這裏真的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你先把鑰匙配好，我再告訴你一個幹活的好去處。”
小明的手停了，事實上這裏已經被他搜的差不多了。
“想不到這傢伙真的很窮，但是，這裏怎麼這麼多新東西呢？”
我心裏說，這個秘密你永遠也不會弄明白的，嘴裏卻哄着他：“快點配鑰匙吧。”
“配鑰匙是需要專門的工具的。”小明說，“我現在沒帶啊，你還是先告訴我哪裏有好的幹活的地方吧。”
好你個小明啊，你敢消遣本女鬼，想找不自在不是？
“你先配鑰匙，我再告訴你。”我有些不快的說。
“你先告訴我，我再配鑰匙。”小明說。
好啊，翅膀硬了是不是，知道我有求於你就乘機翹尾巴了是不是？看來還得用暴力手段了。我的嘴不自覺的就張大了，在拉上窗帘的宿舍里，一陣陰森的氣息開始瀰漫開來。
眼看小明就要倒霉了，突然外面傳來了腳步聲，多麼熟悉的腳步聲啊，我一聽就知道是我的管不了回來了。我趕快去開門。
但是，小明卻跑過去頂着門。這傢伙現在驚慌失措的樣子跟開門時的從容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傢伙，我的管不了回來了，還不趕快開門迎接，還在頂着門幹什麼？
“開門。”我說。
“不開。”小明背靠着門，使勁頂着說。
好你個小明啊，敢頂撞我。我一使勁，就把這傢伙給拉開了，擰開了鎖。
正在這時，哐啷一聲巨響，我趕緊捂住了耳朵，而小明，這時反應的很快，我看他一下子竄到管不了的床底下了。我知道，管不了的床底下放着沒洗的臭鞋臭襪子，嘔嘔，一想起來就噁心。
當然，這裏我也不能久留，我已經感覺到管不了的那本破書的壓力了，我先走了，下面生了什麼，你好好看啊。
你看到一陣風吹起了窗帘，窗戶緊接着打開了。
你看到進門的管不了手裏抱着一塊兒大石頭，他把那塊石頭扔到了門後邊，拍了拍手，看着門鎖，門鎖當然是好的。
“真結實啊，以後不用鑰匙也行啊。”你聽見管不了自言自語的說。
管不了看了看窗戶，走過去拉開了窗帘，然後走到床前，衣服也不脫，甚至連鞋也不脫就躺到了床上，打了了哈欠，閉上了眼睛。
你忍不住的說：現在可是上課的時間啊，怎麼能回宿舍睡覺呢？
我想你還不知道吧，管不了這傢伙經常翹課。你說，那這傢伙考試的時候就該慌了吧，掛科了就活該了。但是，管不了這傢伙運氣卻好象不錯，考試的分數總是在六十徘徊。用他的話說是：多一分浪費，少一分受罪……
你正這麼想着，已經傳來了鼾聲。你奇怪的看向管不了，這傢伙的睡相實在不好，嘴角上流着口水，不知道夢裏又在吃着什麼好東西。
而床底下，小明在臭鞋和臭襪子之間一動不動，看來是要受罪了，還不知道管不了什麼時候醒來，什麼時候離開呢。
看着小明一動不動的樣子，你實在佩服他的定力，像這樣的人才，去當偵察員或者盯着犯罪分子實在是一把好手，可惜了。
你看着小明突然動了一下，翻了一下身，頭枕在一隻臭鞋上，順便拉過一隻臭襪子蓋在臉上，嘴角竟然也流出了口水，跟管不了簡直就是一個德行。嘔嘔……
看着他們，你感到無聊了，你的眼睛眨着，越眨越快，眼皮越來越重，你甚至嘴張了張，打了一個哈欠，然後，你頭一歪，從嘴角流出一股口水，嘔嘔，又是跟管不了一個德行……
不知什麼時候，你揉了揉眼睛，打了了哈欠，伸了個懶腰，醒了過來。此時，管不了還在那兒躺着，口水已經把我給他新買的那個枕頭濡濕了一大片；而床底下的小明，卻是一隻手拿着臭襪子，好象還殘存着一點意識，擦了一下嘴角，把口水給擦去了。嘔嘔……
你浮腫着眼皮看着管不了，喊了聲，該起來了。但管不了一動不動。
你又喊了聲，起來了，吃飯了。
你看到管不了從床上蹦了起來，用手背擦了擦口水，浮腫着眼皮拿着毛巾擦了一下眼睛，從枕頭底下摸出飯卡放進兜里，拉開門走了出去。
門就要關上的時候，卻又開了，管不了走了進來，把門後面的那塊石頭搬了起來，然後門才關上了。你看到管不了把那塊石頭放到了公共衛生間的一個角落裏，嘔嘔，想來這傢伙是留着再砸門用的。
看着管不了出門了，而小明還在床底下酣睡，你心想，你小子再不走等待何時啊。可這傢伙一點睡醒的跡象也沒有。
此時，等待了很久的我從窗戶進來了。
“小明小明。”我喊。
沒反應。
“起來啦。”
沒反應。
我只好捂着鼻子彎腰用腳踢了一下小明。
“起來啦。”
“別吵。”小明嘟囔着，翻了一下身。
這傢伙，突然喊道：“警察來啦。”
沒反應？真是怪事。
我再彎腰看向床下，立即看到了小明的眼睛，此刻正恐懼的看着我。
原來如此。
“警察呢？”他問。
“你先出來再說吧。”
小明警惕的轉動着賊眼說：“我不出來，一出來就被抓。”
我只好說：“騙你啦，沒有警察，你在這裏還能睡着，真是佩服你啊。”
小明這才從床底下鑽出來，用管不了的臭襪子擦了一下嘴角的口水，嘔嘔；接着又擦了擦眼角的眼屎，嘔嘔嘔嘔……
“昨天晚上沒睡好嘛。”小明說著，把管不了的臭襪子塞進了自己的口袋，看來是準備還留着用的。嘔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