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25日 星期天
周雅莉醒來的時候,聞到了一股香味。:整理她穿着睡衣來到了廚房,安陽正戴着圍裙做早飯。
“你醒了,一起吃早飯吧。”安陽一邊盛粥一邊對她說。
“這些是你做的?”周雅莉有些不敢相信。
“是我做的,快來吃吧,涼了就不好吃了。”安陽把粥和切成片的香腸擺到了餐桌上,“在冰箱裏只看到香腸,所以早上只好吃這個了。”
周雅莉像個小女人一樣充滿幸福地吃完了這頓早餐,雖然昨晚安陽是在客房睡的。
陳玲在工作室里看着面前工作枱上的屍體不說話,歐陽無水站在她的身旁,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高緯打了電話讓他們中午的時候去一下醫學院,說他有重要地現。
然後歐陽給安陽掛了個電話。
郭彬和朱勇在派出所的招待所里呆了一晚,連早飯都是民丶警幫着買的。
周雅莉沒有換衣服,而是坐在客廳的沙視,安陽則站在窗前抽煙。
周雅莉把自己凈白的兩隻小腳搭在前面的木質茶几上,伸直了雙腿儘可能地把睡衣的裙擺往上拉到一個既不顯得過於妖艷又讓人看了之後想入非非的位置,然後故意的出奇怪的聲音吸引安陽的注意力。
安陽掃了她一眼,轉身進了客房,說:“現在我要去醫學院,你要是想跟着去的話就趕緊穿衣服。”
歐陽無水和陳玲到醫學院的時候,安陽跟周雅莉也正好剛剛從車上下來。
高緯早在那兒等着了。他的神情有點不自然,似乎很煩躁。他把幾個人帶到了一個小型的教學室。
在教學室里還有一個人,是個女的,大概二十七八的模樣,留着短,長得很耐看,就是說你怎麼看她怎麼都好看。
“這是我的學生季蘭,昨天剛從美國回來。”高緯簡單地介紹說。
女人微笑着向所有人打招呼,互相問候之後,高緯咳嗽了一聲,大家安靜下來。
“你的推斷沒有錯。”高緯看着安陽說了這麼一句,“確實是多巴胺,檢測現死者的組織中有過正常值倍的多巴胺。”
季蘭看向安陽,眼神有些奇怪。
安陽點點頭,示意高教授繼續講下去。
歐陽似乎還是不明白,他問:“高教授,這個倍是個什麼概念?你給我們解釋下。”
“嗯怎麼說呢,給你打個比方吧,比如我們平時在性高丶潮時,大腦通常大劑量瞬時分泌出持續三秒中的多巴胺,如果按照這個標準計算,死者的多巴胺含量可以讓人性高丶潮一刻不停的持續幾十年”高緯解釋道。
聽到這,周雅莉用手捂住了嘴,不知是在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歐陽手摸下巴,出神的望着天花板,忽然他問:“高教授,這應該是致死的原因吧?”
高緯低頭想了想說:“是啊,這麼多的多巴胺只會引起腎上腺素大量分泌,心血管系統承受不了,只能導致心臟崩潰。”
“可是,教授,為什麼死者體內會突然出現這麼多的多巴胺?”陳玲問。
“我也沒辦法給你一個很好的解釋,唯一能做的是建議你們讓法醫們再檢查下死者的身體,有沒有針孔之類的痕迹。如果他被強行注射多巴胺的話,還多多少少有點道理。”高緯回答道。
出了教學室,大家都有些沉默,安陽說話了:“不如大家一起吃個飯。”
幾個人相互看了看,同意了。
“這位是大羽律師事務所的席律師周雅莉。”歐陽無水在席間充當了一次介紹人,“這是L學院的學生安陽。”
安陽起身向大家鞠了一躬。
“哦,這是我原來的學生,美國留學回來,專攻心理學的。”高緯向大家說道,“來,季蘭,你跟大家說兩句。”
“大家好,很高興認識大家,這次回國之後我就不再出去了,打算在這裏長期展,還希望大家多多照顧。”說完,季蘭意味深長地看了安陽一眼,慢慢地坐下了。
席間,大家的話並不多,只是高緯一直對安陽問長問短,搞得安陽有些不自在,他在支支吾吾的回答完高緯的問題之後,感覺自己出了一身的汗,而季蘭看他的眼神也變得越來越不對勁。
“哦,對了,陳玲,你母親最近怎麼樣了?”高緯突然問。
“我母親最近情況很好,謝謝教授的關心。”陳玲有些感激地答道。
“這陣子一直沒有時間,等忙完這些事情,我就去看看你母親。”
“謝謝教授。”陳玲連忙答謝。
飯後,大家互相告別,季蘭特意要了安陽的電話,這讓周雅莉看着很不舒服,心裏有種酸酸的感覺。
路上,周雅莉賭氣不說話,在一個路口處塞了車,她使勁摁着喇叭。
安陽看到她的樣子覺得好笑,便拍了拍她的手說:“別急躁,放鬆心情。”
周雅莉馬上變得幸福無比,就因為安陽剛才拍了她的手,“就讓那個季蘭飛出地球吧!”周雅莉在心裏暗想,嘴角也高興地彎了起來。
“去菜市場,買點材料,晚上給你做好吃的。”安陽笑着說。
“真的?不過我現在要去一下事務所,你能陪我嗎?”周雅莉溫柔地問。
“好啊,反正我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安陽答應。
“周姐,你今天不是休假嗎?”到了事務所門前,周雅莉剛下車,就有一個粉面小生湊上前來打招呼。
“哦,我來拿點東西,很快就走。”周雅莉有些討厭他,趕緊向事務所走去,到了門口卻又回頭看向車裏的安陽。
安陽哪能猜不透她的心思,於是他下了車走到了周雅莉身旁,伸手挽起了她的胳膊。
“周姐”在事務所遇到地同事們都詫異地看着周雅莉和她身旁的男生,特別是兩個人還親密的挽着胳膊。
“這個是不是她的男朋友啊?”兩個人剛進辦公室,外面就開了鍋。
“這麼年輕,好親密的樣子。”
“是不是姐弟戀啊?”
周雅莉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假裝找東西的樣子,安陽沒有管她,只是坐在沙上慢慢地抽煙。
找了一會兒,周雅莉有些耐不住了,她嬌哼一聲,貌似自言自語的說:“怎麼找不到了,難道不在這兒?”
安陽無奈的笑了笑,說:“既然找不到,就別找了,早點回去吧,在這裏我總覺得不舒服。”
“也好,我也不太喜歡呆在這裏。”周雅莉趕緊接過話頭。
兩個人又在大家疑惑的眼神中出了事務所。
在菜市場買了菜之後,兩個人回到了周雅莉所住的花園小區。
正準備做飯的時候,安陽的手機卻響了。
“喂”
“是我,季蘭。”充滿力量的聲音。
“哦,是季大夫啊,有事嗎?”安陽不知她此時打電話來有什麼事情,而周雅莉在聽到安陽是在跟季蘭打電話時,臉上立馬錶現出戒備的神色,自己的耳朵和眼睛密切的關注着安陽手中的電話。
“也沒有什麼事情,只是聽高老師講起你,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所以想要對你深入了解一下。”不愧是在國外呆過多年,說話一點都不拐彎抹角,非常直接。
“深入了解?呵呵,季大夫可真會說笑,我有什麼好了解的。”安陽感到這個女人實在是太過於直接。
“我對你的許多事情都很有興趣,晚上一起吃飯吧,你在哪?”季蘭直截了當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吃飯?呵呵,季大夫真是客氣,我現在在家裏呢。”安陽回答說。可這句話卻讓周雅莉心裏樂開了花,因為他說這裏是“家裏”。
“哦,家裏?那好,我直接去你家好了,你家在哪?”季蘭連想都沒有想就脫口而出。
安陽心想是擺脫不了了,就報了住址,然後把手機扔在沙上進廚房忙活去了,而周雅莉卻站在客廳恨的牙痒痒。
“在客廳幹什麼呢?還不進來幫忙。”安陽喊了一聲。
“哎,來了。”周雅莉立馬甜甜地應了一聲,小跑進了廚房。
把飯菜做好的時候,門鈴也響了,聽見門鈴響,周雅莉趕緊跑進了卧室。
安陽戴着圍裙去開門,季蘭穿着一身黑色的大衣站在門口,光滑性丶感的小腿裸露在外面,安陽禁不住多看了幾眼。
“你還會做飯?”季蘭驚奇的問。
“呵呵,一般般。”安陽摘了圍裙,招呼周雅莉開飯。
卧室的門開了,周雅莉穿着一件寬大的白色T桖走出來,正好蓋住了圓翹的屁丶股,似乎下面只有一件內衣。
季蘭愣了一下,正在擺放餐具的安陽看到這個情景也不禁嚇了一跳。
“嗯,真香啊!”周雅莉陶醉地聞着菜香做到了桌旁,“我們家安陽做菜就是香。”
安陽聽了之後覺得很不對勁,什麼時候我成了你們家的啊?可是季蘭在這裏安陽也不好意思揭穿她。
季蘭脫了大衣,裏面是一套銀灰色的女性職業裝,只不過裙子的部分似乎要短一些,哦,不是一些,是很多。隱約可以看到白色的小可愛。
安陽坐在中間,季蘭和周雅莉坐在兩邊。
“今晚我要去參加電台的一個廣播節目。”季蘭對安陽說。
“哦,是嗎?什麼節目?”安陽問。
“《城市夜話》,他們請我去做一個心理講座。”季蘭接著說,“我想你陪我去。”
“噗”安陽差點把嘴裏的米飯噴在桌子上,而周雅莉的眼神已經可以殺人了。
“怎麼會是我?”安陽喝了口水。
“在這我沒幾個認識的,而且做完節目天就很晚了。”季蘭的眼神中透出了懇求。
周雅莉用自己的小腳使勁地踩着安陽,示意他絕對不可以去。
“這樣啊,也好,我也早就想台是個什麼樣子了。”安陽可不會去聽周雅莉的話。
吃過了晚飯,聊了一會兒,季蘭就催促着安陽上路。
“你們有多久了?”季蘭一邊開車一邊問。
“什麼多久?”安陽裝作不明白的問。
“我是說‘同居’。”
“你認為我們在‘同居’?”安陽笑着問。
“難道不是嗎?”
“隨便你怎麼想。”安陽聳聳肩,“這是你的車?”
“是學院配給我的。”季蘭說。
“你準備在醫學院教書嗎?”
“目前來說是的。”
“目前?”安陽有些不解。
“對。”季蘭沒有多說什麼,安陽也就不好意思再問。
在辦公室里,安陽見到了蘇楠。
蘇楠是個嬌小的女孩子,像是南方人,留着柔順的長,就像是周雅莉的頭一樣,五官端正,聲音跟在廣播中聽到的一樣甜美。
簡單的寒暄之後,就進入了正題的商討,安陽並不接受採訪,所以出了辦公室,在走廊上瞎轉。
就快午夜的時候,蘇楠和季蘭兩個人就進入了直播間。
一段輕柔的音樂之後,蘇楠的聲音響起:“生活是一個無法破解的謎,每個人都有他自己的答案今天我們非常有幸的請來了從國外回來的季蘭,季博士。”
“聽眾朋友晚上好,主持人晚上好,我是季蘭。”
“季博士年紀輕輕就留學美國,拿下了斯坦福醫學院的腦神經外科的博士和心理學碩士學位。”
“主持人過獎了。”此時的季蘭非常謙讓。
安陽在直播間外聽了之後感嘆這個女人還真是來頭不小。
“這會還暫時沒有聽眾打進熱線來,季博士可以利用這斷時間給大家作一個心理知識方面的介紹。”
“那好吧,我先給大家作些常識性的介紹,國內的朋友對一些概念有誤區。他們常常把精神病和心理障礙混為一談,或者對兩者的概念不能作清晰的區分,其實這是兩個不同的現象。醫學上講的精神病是屬於臨床醫學的範疇,患者通常缺乏自知力缺乏。也就是說他們否認自己患有精神異常,大多還帶有腦部的器質性病變,用大6民眾的話說就是‘瘋了’,而心理障礙則恰恰相反,患者一般能認識到自己異常行為和心理,並且主動接受治療。對於自身的不適,檢查不出器質性病變”季蘭語調緩慢的講述着。
“哦,那老百姓在平常所說的神經病是不是講心理不正常呢?”蘇楠提問道。
“打個比方說,人如果是台計算機,那思想和意識就屬中的軟件的部分,心理出現障礙也就是軟件出毛病了。而普通大眾所說的神經病,很大程度上意味着機器的硬件出現了問題,由此從而引了軟件的故障”季蘭解釋道。
“哦——!”蘇楠似乎象是領悟到了什麼一樣說:“呵呵那軟件問題比較容易解決啊,我的電腦有毛病了,就經常用鏡像恢復,要不然就重裝系統。”
“呵呵蘇楠,你比較幽默啊,不過現在還沒有這樣的技術,畢竟科學仍然還沒展到那種程度,用機器重新塑造人的自我意識,或者說人工的製造一個靈魂。”季蘭的笑聲有些緩慢而平靜,讓人搞不清是在嘲弄還是在讚賞。
“好,有聽眾打電話進來了,下面我們來聽一下這位聽眾有什麼要問的喂,您好”
安陽沒有再聽下去,而是去了休息室抽煙。
4o分鐘的節目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安陽站在辦公室門口等蘇楠和季蘭回來。
“季老師,非常感謝你,今晚的節目很成功。”是蘇楠的聲音。
“哪裏哪裏,你才是節目的主角。”季蘭誇讚道。
隨後傳來兩個人的笑聲。
“這位是?”蘇楠這才開始注意安陽。
“安陽,我的男朋友。”季蘭突然說。
安陽聽了一震,我什麼時候又成了你的男朋友了?
“哦,你好!”蘇楠伸手出來。
“你好。”安陽回應。
抽回手之後,蘇楠又偷偷地多看了安陽幾眼。
“送我回去吧,雅莉會擔心的。”上了車,安陽說。
“你還說跟她沒有什麼?”季蘭的語氣竟然像是在質問。
“我跟她怎麼樣似乎還用不着你來管。”安陽沒好氣的回答。
季蘭意識到自己口誤了,連忙改口:“這麼晚了,我自己回去有些怕,你給她打個電話報個平安,然後送我回去吧?”
安陽沒有辦法,只好答應。
“喂你早點睡我一個大男人怕什麼明天你還要上班呢早飯?明天我給你送到事務所去,這下滿意了吧?睡吧”
掛斷了電話,周雅莉恨恨地咒罵道:“季蘭,我跟你沒完。”可是想到明天安陽會給自己送早點,臉上又堆滿了幸福。
季蘭滿意地看着安陽掛斷了電話,心中有一種勝利的喜悅。
“你住在哪兒?”安陽問。
“學院給我安排的臨時公寓,等我在這安定下來,就會找新房子。”季蘭回答。
“哦,是嗎?學院似乎很看重你。”安陽說。
季蘭冷笑了一聲,“還不都是那些領導”突然她覺得似乎說過頭了,馬上停了下來,尷尬的看着安陽。
安陽也不說什麼,看向車外。
到了公寓,安陽說:“我睡客廳,你在卧室,給我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