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啥？怎麽可能有這種事？」

坐在自家的紡織廠辦公室里，元靖嵐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眸，訥訥地瞪着坐在對面的父親，整個人像被抽走元氣般無力。

「很不幸的，我剛才說的全部都是事實。」元安華閉了閉年邁的眼，他也不想承認，不過事實已不容改變。

「可是……可是我們都這麽努力補救了，難道還是不行?!」元靖嵐拍了下桌子，激動地站起來。

「抱歉女兒……」

元安華沈痛地承認自己犯了不敢面對現實的錯誤。「資金虧損這個洞實在太大，當我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

元靖嵐一直在自家的紡織廠擔任老爸的助理，自然清楚公司運作的狀態，這些年公司的業績每況愈下，她心裏早就有了底，問題是放棄公司不難，難的是那些員工的未來，他們該如何給個交代？

「天啊……」

元靖嵐失神地跌回座位，未幾，又精神奕奕地坐直起來，按着桌面激動地詢問父親。

「一定有解決的辦法，對吧？爸，一定有的！」

元安華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里有着不舍。

「爸！」

元靖嵐幾乎要拍桌子了。

「女兒，我實在不願意……」

元安華不舍地握緊雙拳，緊繃的情緒表露無遺。

「跟我有關？」

這再明顯不過的訊息令元靖嵐為之一震。

她呆了半晌，很快找回迷失的理智。「做不做由我決定，您只要告訴我是什麽方法就行了！」

「女兒……」

元安華胃部一抽，都快哭了。

「爸！」

元靖嵐緊握住父親滿是皺紋的手，感覺到他的顫抖。

「現在已經不是我們父女倆或整個家族的事，而是攸關公司上千名員工家庭的生計，我們不能那麽自私！」

她的話重重打在元安華的心口上，想起跟隨他三十多年的老員工們，他不禁淚如雨下。

「可是女兒，女兒啊！爸爸怎能拿你當作兌換公司起死回生的籌碼？」元安華哭得像個無依的孩子。

「爸！我沒關係的，您告訴我吧，告訴我該如何幫公司起死回生？」元靖嵐迫不及待地追問。

「靖嵐啊……」

元安華老淚縱橫，除了叫喚女兒的名外，半晌說不出話來。

「說吧，爸！我受得住。」她也哭了，哭着哀求老父救救元氏企業和上千名員工的生計。

於是在元靖嵐的堅持下，元安華不得不把唯一的方法告訴她，父女倆就在這偌大且清冷的辦公室里，徹夜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