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等一會兒我打算要出去逛逛,」野田靜子溫柔的看着貝郁琦,「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好啊!」貝郁琦爽快的點頭同意,「其實今天來除了替我家老大盡點地主之誼外,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搬回傅家住,你一個女孩子住在飯店不安全。」
野田靜子沉默了一會兒,最後嘴角一揚,輕聲問道:「你向來都對陌生人這麼好嗎?」
「我沒那麼隨便。」貝郁琦搖頭,對她露出友善的微笑,直截了當的說:「我不管你跟我家老大最終有沒有結果,你來台灣是為了見他,我們自然有必要保證你在台灣的人身安全!」
「你是個好人。」野田靜子側着頭,注意到貝郁琦的餐飲幾乎沒動過,「不合你胃口嗎?我叫侍者換一份。」
「不用,」貝郁琦制止,「我出門已經吃了一點東西,所以還不餓。」
「那至少喝點東西,」她推了杯飲料到她面前,「這是BourbonCoke.」
貝郁琦爽快的拿起來喝了一口,不過才一入喉,她立刻臉色一變,「這不是汽水!」
「BourbonCoke是調酒,不過百分之八十是可樂。」野田靜子微笑說道。「因為等一下我要開車,所以只點了兩杯給你和金福,這是我很喜歡的飲料,特地點給你們的。」
貝郁琦飛快的看向金福,就見他已經將擺在他面前的那杯BourbonCoke全都喝光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打了下他的頭。這個沒神經的傢伙,真的會被他氣死,一整杯喝完還不知道酒,沒救了。
金福捂着頭,一臉無辜。「幹麼打我?我現在頭好暈。」
「喝了一大杯,你不暈才怪,你的味覺是哪裏出了問題?」她簡直想要破口大罵了,「這是酒啊!你怎麼不告訴我?」
金福臉色大變,「酒?!」他根本沒喝出來,怎麼告訴她?
「有什麼問題嗎?」野田靜子不解的看着他們。
貝郁琦搖頭,「沒,只是我們酒量不好。」
野田靜子坐直身軀,擔憂的看着金福,「才一杯,應該不會醉吧?」
「也是!」貝郁琦露出淺淺的笑,當然不會責怪野田靜子的無心之過。更何況她才喝了一口,不會有事,反正她的靈力早就沒了,所以喝不喝酒根本無所謂,大不了就是再晚一點恢復靈力,她現在當普通人也挺習慣的了。
「可是金福他……」野田靜子看着他滿臉通紅,正在傻笑,「他好像醉了?」
看着傻笑的金福,貝郁琦實在又好氣又好笑,她當機立斷,起身扶起他,「看樣子,我們得先送他回去才行。」
「好,」野田靜子也跟着起身,「車子已經在門口了。」
她和野田靜子一左一右扶着金福走了出去,不過才出大門,她們的路就被高大的白艾清擋住。
貝郁琦看着一臉生人勿近表情的白艾清,覺得很無辜,「不關我的事,他自己喝完整杯還不知道是酒,真的不關我的事!」
白艾清冷冷一哼,懶得答腔,直接彎下腰把金福抱起來。
「一個美男子抱另一個帥哥公主,這畫面實在太衝擊我的心了!」貝郁琦立刻露出花痴的神情。
白艾清深邃的眼眸危險的眯起,她立刻無辜的眨着眼,討好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臂,又說:「愛卿,別說我一直霸着金福,既然你來了,金福就交給你,我跟靜子出去。」
他果斷拒絕,「回家。」
貝郁琦嬌媚一笑,回道:「不要,我家老大已經同意我今天放假了,我答應陪靜子去逛逛。」
「你不要沒事找事做!」這時金福在他懷中動了一下,皺着眉頭,看樣子似乎很不舒服,白艾清整個人也跟着煩躁,沒什麼耐性。「快跟我走!」
「你照顧金福就好,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自己。」她擺擺手,拉着野田靜子就快步走開。
白艾清也不想理會她,直接把醉了的金福抱上車,然後要坐在駕駛座的白艾帆下車。
「做什麼?」白艾帆覺得莫名其妙。
「你去跟着她們。」他見色忘「兄」的要把雙胞胎哥哥給丟下。「我要帶金福回松鶴會館。」
「什麼?!」白艾帆看到貝郁琦已經跟着野田靜子上了車,「你把車開走了,我要怎麼跟?」
「你這麼聰明,自己想辦法。」白艾清一把將自己的兄長拉下來,坐上車子揚長而去。
「他媽的,你有了男友忘兄弟!」看着白艾清的車子消失,貝郁琦那邊又已經準備要走了,白艾帆低咒一聲,當機立斷攔了輛出租車。
不過他很懷疑這輛小小出租車,是否追得上那輛世界級超跑?他第N次哀嚎自問——他上輩子是造了什麼孽啊?!
坐在車上的貝郁琦原本精神還可以,不過因為口渴,所以喝了幾口野田靜子買來的瓶裝水,沒多久整個人就開始昏昏沉沉。
她用力壓了壓太陽穴,不過就是喝口酒罷了,不可能有這麼大的影響啊。她下意識碰了碰手鏈,琉璃透出的微涼令她稍微回神。
她突然想起自從帶上傅友誠送的手鏈之後,她都忘了自己原本的鈴鐺手鏈,於是她打開皮包,拿出手鏈握在手裏,卻感覺到一絲異樣——
她的力量……好像回來了?可是那她為什麼會這麼暈?
「你不舒服就睡一會兒吧。」
恍惚間,貝郁琦聽到野田靜子的聲音伴着海浪聲。
她發現她把車開離了市區,往北海岸的方向走,「你要帶我去哪裏?」
野田靜子沒有回答,只是輕聲說道:「我很抱歉,若換個時間相識,我想我們會成為朋友的。」
她的話令貝郁琦明白有事發生,於是閉上眼,沒有力氣抵抗,虛弱的問:「為什麼?」
野田靜子分心的看她一眼,「對不起,我欠的人情、做的承諾,一定得還。」
野田靜子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讓她逐漸陷入黑暗,動彈不得。
海風夾雜着涼意吹來,尖銳的煞車聲吵醒了貝郁琦,她掙扎着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車子後座,野田靜子正好打開車門下車。
「人呢?」顧又森跟原本應該還在美國的顧又安下了車,他們身後還跟了輛車,上頭坐了五個人。
野田靜子比了比後座,不帶情感的看着顧又森,「我妹妹呢?」
「她不想跟你回去,我也沒辦法。」他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你有法子就把她帶回去,若她能不纏着我,我還要謝謝你!」
野田靜子冷冷的看着顧又森。他長得好看,但是就像蛇一樣冷血無情,她為自己妹妹的心遺留在這個男人身上感到遺憾。
她才出生,父母便離了婚,入贅的父親離開日本回到台灣,很快的就娶了第二任妻子,生下了同父異母的妹妹,上一代的恩怨她說不清,她爸爸是個斯文的老師,媽媽卻來自日本勢力最強大的黑道家族,兩人一開始便註定錯誤,所以婚姻維持不到兩年便結束。
雖然如此,爸爸還是很疼愛她,每年都會來看她,她對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不熟悉,只不過兩年前接到爸爸的電話,說妹妹蹺家被人肉販子賣到泰國去,只是她還來不及動用手下的資源去找人,這個男人陰錯陽差的趕在她之前救了妹妹,當時她答應爸爸會還這個恩情,所以才有了今天這一切——她幫顧又森替他將貝郁琦拐騙出來。
「這次就當還你兩年前救我妹妹的人情,我妹妹已經成年了,從今以後,她的事與我無關,至於你——我奉勸一句,小心夜路走多了碰到鬼,千萬、千萬不要有機會落到我手上。」
顧又森看着野田靜子陰沉的眸子感到有些心驚。這個日本最大黑道勢力的接班人外表柔美嬌小,但絕非池中之物。
當年傅家的老頭子會替傅友誠選了這個女人,就是看中她後頭的勢力可以保護他的寶貝金孫,只是他絕沒算到他的決定最後竟然是引郎入室,這女人與他連成一氣,算計傅友誠。
不過不管野田靜子再可怕,只要貝郁琦在他手上,他就有把握傅友誠會乖乖的將傅家的一切全都雙手奉上,連松鶴會館他都能接手,到時他還有什麼好怕的呢?
「哥,我們別理這女人,」顧又安迫不及待的說:「我們先把貝郁琦給帶走,不然等藥效過了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