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嚴書麒花了整個下午的時間在外面測試莊園外圍新安裝的電子柵欄,當他渾身汗臭的回到小屋時,寶兒已經「賢慧」的把今晚的食物端上桌,而且還是熟的。
他誇張的往小廚房探頭,滿臉驚異之色。「廚房還在?」
「什麼話!總要證明我不是廢物嘛,這些設備都很簡單,一看就會了,去洗手吧。」她得意的抬高下巴。
「厲害,想不到你還是個天才廚師,不用人教一摸就會。」
「為什麼你的話聽起來有點刺耳?」寶兒斜眼看他。
「小姐多心了。」
哼,總比他無心來得好吧!
兩人似乎都對這頓晚餐很「尊重」,表現出最佳的餐桌禮儀,嚴書麒禮貌的替她拉開椅子后才入座。
「我知道潔西太太替我們準備了一些不同口味的義大利面醬,你用的是奶汁培根?」果然還沒斷奶。
「你不喜歡嗎?」
「喜歡,我只是好奇為什麼這醬汁是咖啡色的,裏面好像還有牛肉?」
「喔,因為我一直無法決定要用奶汁培根還是紅酒燉牛肉,最後決定兩種都不放棄,把它們混在一起加熱就都可以吃到了。」寶兒啜了一口餐前酒。
「嗯……」聽完寶兒的解說,他決定先吃一口麵條再下評論。
「如何?」寶兒瞠大眼睛,一副等着聽他讚美的樣子。
面心沒透,吃起來如同嚼蠟,但是面對寶兒期待的神情,他說不出口,只是悶着頭灌下大口的紅酒。
「馬鈴薯濃湯昨晚不是吃過了?」他猜想湯應該是沒問題的。
「我好喜歡潔西太太調的口味,所以把冰箱裏剩下的拿出來熱一下,你吃吃看。」她又是一副充滿期待的表情。
其實也沒什麼好期待的,在正常的情況下,它當然是美味的,但……湯的溫度不夠,咬下馬鈴薯塊還可以嘗到冰涼的滋味。嚴書麒只好再灌下大口的紅酒。
還有什麼可以吃的?他的眼睛掃過黑麥麵包。
對,麵包絕對是安全的。
拿起來咬一口,他在寶兒好奇的注視下又灌了口紅酒。
「很割喉嚨吧,因為我還是搞不懂怎麼用那台很多按鈕的烤箱,所以本來不打算把麵包拿出冰箱的,不過想想,拿出來可以裝飾桌面,讓晚餐看起來比較豐富一點,沒想到你會吃。」寶兒有點抱歉地瞧着他一陣青一陣白的臉色,突然領悟他大口喝酒的舉動所為何來,這才後知後覺地嚷嚷起來:
「真有那麼難吃嗎?!人家很辛苦的說。」
「你都沒有試吃嗎?我怎麼覺得自己很像白老鼠,從剛才到現在你的手連動一下都沒有,你是要等我確定能吃了才敢吃嗎?」
「胡說!」寶兒拍桌子抗議。
「我有胡說嗎?你的眼睛明明在奸笑!」被他抓到了吧。
「你又在胡說!我的眼睛本來就長這樣,不能怪我。」她耍賴。
「好,那你吃啊!」
「呃……不好吧,你都說不能吃了,我何必跟自己的肚子過不去?不如……你幫我把錯誤訂正過來好了。」
「虧你有臉說出口!算了,我昨天就跟你說過不准你進小廚房的,今天沒讓你把它燒了已經是萬幸,我最怕的是你把自己也一起煮了。」嚴書麒拿起餐巾抹了抹嘴角,順便安撫她受挫的信心。
只是——
「我要吃奶汁烤茄、紅酒燉高麗萊雞肉卷,還有義大利牛肉酥……不,還是紅酒燉牛筋好了,住這裏真好,每天都可以吃到紅酒料理,潔西太太實在太厲害了,伊麗應該要多學學……怎麼了?」有人滿腦子都是吃的。
「你根本沒在聽我說話是不是?」嚴書麒臉色鐵青。
「咦,你說了什麼嗎?」寶兒不知死活地問。
無言以對。
「你不餓嗎?」怎麼還不去開冰箱?還有那副表情,摩拳擦掌的樣子有點恐怖……
「不餓,我想先請你吃吃我的排頭,要不然我怕我會死不瞑目。」
「不要!」後知後覺的寶兒尖叫着逃難。
她跑沒三步就被惡狼撲倒在地上很殘忍的呵癢,直到幾乎要笑得斷氣為止。
已經超過平日的起床時間,嚴書麒卻還沒醒來,寶兒撐起上半身打量他「安詳」的睡臉。
「你真的很好看,尤其在你不生氣的時候。」眼光偷偷的落在他的唇上,想到那兩片唇如何印在自己的嘴唇上,她不自覺地紅了臉。
唉,她的心情好矛盾,真的很矛盾……
「我幹嘛偷偷的看?應該要光明正大。」反正他都睡得不省人事了。
昨晚大鬧一場后,晚餐還是順利的上桌,讓兩個餓鬼一掃而空,再次感謝潔西太太的好手藝,她吃了高麗菜卷、燉牛筋、牛肉酥和烤茄,反正她點的他都上了。
「你其實是很寵我的,如果我們不是在這種情況下相識,我可能早就淪陷在你的魅力之中了。幸好你的性格夠可惡,這樣一來我們就扯平了。」
寶兒輕輕描畫著他的眉毛,看見他微微擰眉像是在抗議的反應,她趕緊收回手。
「也不知道藥效有多強,我昨天只磨了一點點安眠藥加在酒裏面……」
想起昨晚他「入睡」前的舉動,寶兒不由自主的又紅了雙頰,因為那時的他正要向她索取前一晚應承的熱情——
「過來。」嚴書麒向她伸出手。
「等、等一下,我喝杯睡前酒。」寶兒抖着手替自己倒了一杯淡酒。
「你要不要?」她小心翼翼的問。
「我今晚已經喝得夠多了,全拜你的手藝所賜。」他雙手環胸,等着看她又想玩什麼把戲。
「但這杯不一樣,」寶兒端着酒杯徐緩的走向他,她當然學不來煙視媚行的姿態,但那副嬌羞膽怯的模樣反而更吸引人。
「怎麼不一樣?」他勾起嘴角。
「就是不一樣。」
寶兒沒有說出原因,仰頭把酒倒進嘴裏后,雙手勾住他的頸子拉下他的頭,獻上櫻唇把口中的酒哺餵給他。
即使飲盡她口中芳香甜美的酒液,嚴書麒仍不放開她自動送上來的紅唇,他吸啜着她嘴裏每個會令她顫動的角落,又沿着她嘴角滴淌下來的酒液一路舔到頸邊,讓她一顆心直跳到喉頭,差點癱軟在他懷裏。
「確實不一樣,甜美極了。」
「要不要再一杯?」寶兒被他挑逗得雙眼迷濛,輕啟朱唇。
「我寧願現在就上主菜。
在她背脊摩挲的大掌往渾圓的俏臀移動,猛地將她的下身壓向他迫不及待的昂挺。
「啊……」經過上次的經驗,她已經知道這種呼吸急促、渾身發軟的現象是正常的。
「可以了嗎?」
「我……我不知道。」她下意識的緊攀着他。
「我不要模稜兩可的答案,我可不要明天醒來又聽見你罵我卑鄙下流。」嘴裏這麼說,但他的手卻已經掀起寶兒的睡衣,罩住她豐盈的雙乳。
「我不知道……應該……可以……
她迷惘的樣子逗樂了嚴書麒,只見他呵呵笑着,深邃的黑瞳迷人極了。
但那只是短暫的誘惑,他倏地收斂笑容,凝聲低喝:「快說!
「願意……我要的。」
「這才聰明。」
得到他要的答案后,他一把抱起柔弱無力的寶兒躺上床,熟稔地替兩人寬衣解帶。
正當寶兒暗自緊張計畫好像徹底失敗時,嚴書麒突然搖了搖頭,他用力的眨着眼睛,但是暈眩的感覺不減反增,最後終於頹然倒下,一切靜止……
昨晚的火熱只到那時便結束,她在酒里下的葯在緊要關頭及時生效。
不過演戲要演全套,她可是盡心儘力的給他來了套馬殺雞,很用力的捶打他身上的肌肉,讓他醒來後有「完事」的酸痛疲憊感。
為了取信於他,她還脫掉了睡衣,光溜溜的躺在他身邊,睡着的他當然沒有感覺,可是卻苦了她,必須忍受不小心擦撞到他的身體時那種折磨人的觸感。
寶兒大膽的趴到他胸口上,開始有點喜歡這種依偎在他身上的感覺,原本以為他不會在這時候醒來,沒想到才一會兒工夫就見他眼皮顫動,是清醒的前兆,她趕緊縮到一邊裝睡。
緩緩醒來的嚴書麒覺得口乾舌燥,身體很沉重,似乎再睡一整天都沒問題。
不,怎麼可能沒問題!
他從來沒有這麼嗜睡的感覺,即使連着三天不眠不休的工作,他也能控制自己的睡眠時間,所以昨晚的情形真的很奇怪。
轉身掃視背對他的寶兒,她晚起是正常的,不過……
被子底下的大手探往她的身子,觸摸到一片光滑柔嫩的肌膚,發現兩人都光裸着身子並沒有打消他心中的懷疑,尤其當他發現寶兒明顯的戰慄。
「早安。」
聽見他低沉性感的聲音,寶兒愣了一下,才遲緩的轉身看他。
「早。」
「睡得好嗎?」他像往常一樣帶着笑。
「好,你呢?」
「好極了。」笑意沒進到眼中。
「要起來了嗎?」禁不住心虛,寶兒閃躲着他的目光。
「先等一下,」他的手仍在她身上流連,「我好像忘了昨晚的某一部分,你記得吧?」
「當、當然。」咕嚕一聲吞下口水。
「昨晚……我很盡興嗎?」他眼中閃過一絲犀利。
「我……我想應、應該是吧。」要死了,他一定要問得這麼直接嗎?
「你呢?你應該能確定你自己的感覺吧,我究竟要了你幾次?為什麼我會覺得全身酸痛,像剛參加過鐵人競賽一樣?」
「這……」糟糕,難道是她捶得太用力,弄巧成拙了?
「你一定更難受,我竟然這麼不知節制。」
哎喲,拜託別再問了。寶兒訕訕的說:「沒那麼嚴重,我們還是先起來穿上衣服……」
嚴書麒拉住她,詭異的笑着,讓她覺得頭皮發麻。
「我有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一定有人在玩把戲,你說會是誰呢?」
「我不知道!」寶兒失聲尖叫。
「怕什麼?我又沒說是你,除非你心裏有鬼!」
「我沒有!是你作了惡夢又有起床氣!」
「沒關係,你可以不承認,但我自有辦法證明。我先警告你,只要讓我發現你在我身上動了什麼手腳,我很可能會控制不住的做出讓你很難堪的事,你最好要有心裏準備,這次我絕不會像前幾次一樣心軟,所以你可以省下求我的步驟,專心當個受刑人。」
她才不信他真有那本事查出來!「你好過分!昨晚把人家折騰得不成人形就算了,現在還誣賴人家!」
寶兒做秀似的側卧在床上捂着臉,露在被單外的香肩一聳一聳的配合她哽咽的控訴。
這麼精採的演出連嚴書麒都想喝「倒彩」,因為太不像她了。
「那就讓我看看我究竟是怎麼折騰你的,過來。」他握住她的腳踝,用力將她扯到他身下。
「啊!幹什麼……」
「這個方法我以前從來沒試過,感謝你給我這次的機會。」
他語氣輕佻,皮笑肉不笑的睨她一眼,接着在她反應不及時雙手分開她的腿,低頭俯向她的深幽。
「不要!」寶兒狼狽的抽氣,不敢相信這個男人可以野蠻到這種程度。
面對寶兒的驚恐,嚴書麒仍舊無動於衷,火熱的目光落在她細緻神秘的地帶,在她尖叫掙扎的同時伸手探進細縫內。
「你剛才是怎麼說的?昨晚我把你折騰得不成人形?如果我真有那麼勇猛的話,你這裏……」他抽回手指在她眼前展示。「似乎不該這麼乾澀。」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變態!
「那就再試試這個如何?」
這次他不再假借自己的手,而是將整顆頭埋進她的腿間。
「住手!你這個神經病!變態!色鬼……啊呀……」
寶兒敏銳的神經感受到他濕熱的鼻息噴洒在自己最隱密的部位,不由得瑟縮起身子,原本激烈的掙扎變得虛弱無力。
「如果我真的把你折騰得不成人形,這裏就該會有屬於我的印記和味道,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乾凈柔美,讓我想狠狠的蹂躪肆虐。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話間,他的頭仍處在敏感的位置,恣意欣賞她羞怯可憐的反應。
「不知道。」
「說謊。」懲罰之手馬上在她可憐的花核上重擰一下。
「啊——」
「要坦白了嗎?」
「是葯。」寶兒說得心不甘情不願。
他挑眉。「安眠藥?我早該把醫藥箱藏好的,你把葯下在哪裏?」
「酒。」
嚴書麒恍然大悟。「是了,那杯不一樣的酒。」
至此,真相大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