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一眼見到這片廣大的葡萄園時,寶兒幾乎要愛上它——只是幾乎而已,對它扣分的原因當然是目前身不由己的處境。
她一個人站在前廊,扶着欄杆遠眺一望無際的葡萄園,心想過去她一直沒機會到世界各地旅遊,只因對環境的適應力比較弱,每次提出這個要求時,都會馬上被愛護她的兄長們駁回。
這次……算是因禍得福嗎?
「喜歡嗎?這整片山谷種的葡萄大多會被『派克森』收購再製成葡萄酒,所以我每年都會花一點時間過來視察順便度假,今年的假期肯定和往年不同,因為有你做伴。」
嚴書麒不知什麼時候已來到她身後,雙手從她身體兩側向前握住欄杆,將她整個人環在他身前。
「你是在暗示,我的陪伴只到你假期結束,然後我就可以回家了?」
為免和他的身體太過接近,寶兒儘可能的讓自己往前傾,即使要整個人卧在欄杆上她都願意。但她移開一步他就跟進一步,到頭來兩人的距離不但沒拉開,還使她陷入更窘迫的狀況。
「你說呢?」
「你會聽我的意見嗎?」
「不會。」
寶兒覺得嚴書麒真是她見過最難相處的人類,雖然她真正和外人接觸的機會不多,卻也體會得出來,這個男人的性格很惡劣,他總是喜歡給人一種凡事好商量的錯覺,然後又在下一秒毫不留情的打碎人家的希望。
缺德!
「待會兒我會在書房處理一些比較緊急的公事,你可以隨處逛逛,但不要跑太遠,有問題就去找潔西太太,她會幫你。」他把整顆頭顱靠在寶兒單薄的肩上,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全往她敏感的耳朵噴洒。
寶兒只能縮着肩膀,心想她永遠都不會習慣讓一個男人這樣接近她,因為這種壓迫感是會致命的。
「我可以有多少的自由時間?」
「別把自己說得像個犯人,你在這裏當然是自由的,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做不來的只要吩咐一聲就會有專人伺候,和你在容家時沒有多大的分別。」
「只除了當你想到我的時候,我就得像只忠心的小狗衝到你面前討你歡心?」
「聽起來似乎不錯,我不反對你表現出這樣的忠心,問題是你做得到嗎?小東西。」他在她耳邊嗤笑道。
「做不到,我更不會如你所願,讓你把我變成你的俘虜。」寶兒受不了的想掙開他,結果是徒勞無功,還不得不以更近的距離和他面對面。
「那真是太好了,我就是要這樣的你,別為我改變你的個性,那隻會讓我感到索然無味。」
「那是否就意味着你會提早厭倦我?」
「不會,我只會離開你一段時間,等到又開始想你的時候再回來,就像人家說的『小別勝新婚』。」
看着眼前忿恨不平的小臉,嚴書麒想笑又怕傷了她的自尊心。
她看起來似乎打算當個小戰士,只是那張稚氣未脫的俏臉實在很難讓人對她肅然起敬。
「乖乖的別亂跑,我忙完公事會來找你。」他拍拍她的頭頂,只差沒順手丟根骨頭安撫她下。
「臭男人……氣死我了!我會聽話才有鬼!」寶兒對着他走遠的背景揮動兩隻小拳頭,一邊想着她該如何脫身,「當務之急,是要先找到聯絡祖權哥哥的方法……」
最快的方法當然是打電話。
只是當她在一樓轉了好幾圈仍找不到半具電話時,她不禁要懷疑嚴書麒已經早她一步把所有的通訊器材都收起來。
「像他這麼惡劣的人確實有可能。」寶兒感到困擾,卻不能向潔西太太求助,因為她肯定會站在她的老闆那邊。
樓下找不到,樓上的房間造兩天已經讓她給摸熟了,也沒看到電話的蹤影,現在只剩下嚴書麒最常待的書房,那裏肯定有!
不過呢,她不會傻得現在就去闖,最好等他鬆懈下來或是不在的時候再行動。在那之前,她還可以找這裏的工人藉手機,她相信這麼大的葡萄園一定僱用了許多臨時工人,只要其中一人有長舌的習慣就一定會手機不離身,接着……嘿嘿。
「小姐,我還是覺得這樣不太好,潔西太太沒說可以讓你騎馬……」
「沒問題,我只是想騎上去看看嘛,又不是要去跟人家跑馬,很安全的啦!」
寶兒也不知道是怎麼逛的,竟然一路逛到馬廄來,剛好見到一名憨厚的馬僮在刷馬喂飼料,這等好機會她豈會放過。
但她一開口卻不是向人家借電話,而是要求讓她摸一下這些美麗又高貴的坐騎,摸完之後又繼續央求人家讓她牽匹馬出來溜一溜,溜完之後……當然就厚着臉皮想上馬了。
「可是……你要不要換一匹比較溫馴的牝馬?這匹黑旋風是嚴先生的馬,它很難控制,平常都由專人照料,不輕易讓別人靠近的。」
「安啦,我只要騎上去就過癮了,真可惜這裏沒有相機,要不然就可以拍幾張帶回家給祖權哥哥他們看看,誰教他們都不讓我騎!」
「小姐沒有騎過馬引那更不行了,我不能讓你冒險。」馬僮嚇得要搶回韁繩。
「別這麼小氣嘛!你看……」寶兒連忙躍上馬背,動作雖然有點笨拙,
姿勢倒還稱得上標準。「這叫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沒騎過馬也知道怎麼上馬,我一定是天才馬術家,一試就會。」
「可是……」馬僮還是深感不妥。
「別啰唆——哇!原來坐在馬上的感覺這麼恐怖,不過確實有高人一等的感覺,難怪祖泰和祖彥那麼喜歡騎馬。能不能請你拉着馬讓我慢慢的繞一圈?我也想試試騎馬前進的感覺。」
「我勸你最好不要,黑旋風不是每個人都駕馭得來。」一個冰冷的女性聲音打斷兩人的爭執。
「大小姐。」馬僮又驚又喜的喚道。
「你是誰?」嚴書茵冷漠的眼眸緊盯着馬上的寶兒。
「她是我的寶貝,」嚴書麒雙手插在褲袋內,站在馬廄外冷睇着這一幕。「你可以跟我一起叫她寶兒。」
寶兒不喜歡他這樣的介紹,聽起來好像「寶兒」只是個昵稱,而不是她原來的名字,有點侮辱人喔!
不過這兩姐弟此刻都不把她放在眼裏,更不會去在乎她的感受了。
「寶貝……寶兒?她看起來很年輕,你已經到了飢不擇食的地步嗎?」
「這已經是精挑細選之秀了。」他勾起唇角,眼底儘是寵溺之色。「你怎麼會在這時候過來?往年不都是需要冬眠時才會出現?」
「我來看去年從法國帶來的葡萄老藤長得如何,偶爾來這裏避暑喝冰葡萄酒也不錯,你呢?帶小女朋友來玩,順便展示嚴家偉大的產業?」
哇,這兩姐弟每次見面都是這樣唇槍舌劍、煙硝味十足嗎?
寶兒居高臨下,十分感興趣的看戲。
「既然老天要我們姐弟不期而遇,先說好,樓上東半部是我和寶兒的活動範圍,你最好別越界,更重要的是就算無聊也別找寶兒聊天,我擔心你的晚娘面孔會嚇壞她。」
「哼,小氣。」嚴書茵俏眼瞪向寶兒。「我長得很恐怖嗎?」
「不會,書茵姐姐長得好漂亮。」寶兒說的是真心話,加上那一臉無限崇拜的表情,頓時讓受到讚美的嚴書茵心情大好。
「不錯,還算有點家教。」
嚴書麒悶笑一聲。「千萬別誇她,她會得意忘形,況且她根本沒見識過你的真面目,無法分辨好壞。」
最重要的是,書茵如果知道寶兒產自容家的話,一定會後悔說過「有家教」這三個字。
「我看你大概也沒給她機會見識你的真面目吧,要不然她就該放聰明點,離你越遠越好。」嚴書茵露出一朵冷笑,甩過頭不理會弟弟的挑釁。
「我累了,告訴潔西不用做我的晚餐,送杯果汁到樓上就好了。」
「我會幫你傳話才有鬼。」嚴書麒面無表情的瞪着老姐體態優美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后才轉頭面對寶兒。「現在輪到你了,不乖的頑皮鬼。」
「我又怎麼了?我可沒亂跑!」
「是嗎?你只是打算騎着黑旋風讓它代替你亂跑,完全不怕摔斷你的小脖子!一個人生為笨蛋不是她的錯,最可悲的是不承認自己笨,你想當哪一種笨蛋?」他瞪着眼睛,看得出來正在生氣。
寶兒委屈的紅了眼,慢吞吞滑下馬背。「可是人家真的沒跑啊!人家只是想坐上來一下下就下去了嘛!你怎麼可以生氣?書茵姐姐說得沒錯,我要是早認識你的話,一定有多遠就躲多遠,現在就不用受你的氣了……」
她滑到一半的身體突然停在半空中,嚴書麒扶着她的腰,讓她重新踩着馬鐙上馬。
「真的這麼想騎馬?」
她拚命點頭,「好想好想,可是從小醫生就囑咐過我不能從事激烈的運動,所以每次跟哥哥他們到俱樂部度假時,我都只能坐在一邊喝茶,看他們威風八面的馴馬,害我羨慕死了。」
「聽起來好像很可憐,要我慢慢的載你一程嗎?」他已經敏捷的跨上馬,將寶兒安穩的樓在身前。
「要!可是你一定要把我抱緊……不好意思,坐在這麼高的地方感覺還是有點恐怖。」她又緊張又興奮,一顆心怦怦亂跳。
「你心跳好快,真的沒問題嗎?」現在換嚴書麒開始擔心了。
「只要你的手離我的胸部遠一點,我的心跳就不會那麼快了。」
「你的胸部好小。」
「你是死人嗎?哪有人當著女生的面批評她的身材?」她失聲尖叫。
「我還沒說完,你別惱羞成怒。」他的大手霸佔住她的纖腰,隨着黑旋風的移動上下撫揉。「我就喜歡你這樣嬌小的個子,況且依你的年齡應該還有發展的空間。」
「你的手……別亂動。」
「是你要我抱緊你的,不怕掉下去了嗎?」
「比起被人在身上亂摸,掉下去還比較好一點吧。」
「說得也是。」他的話讓寶兒鬆了一口氣,接着又氣得要捶人。「準備好,我現在就推你下去。」
「嚴書麒!你是我見過最討厭的爛人!你敢推我下馬我一定不饒你!」
她再次失聲尖叫。
「想快速學會騎馬,最好的方法就是先重重的摔一跤,我是在幫你。」
「你是在害我!」寶兒嚇得兩手不敢放開他的手臂。
「不知道是誰剛才說想騎馬想得要死,現在是怎麼了?」原來他突然這麼好心的讓她騎馬根本是別有用心。「下次還要試嗎?」
「……不敢了。」嗚,她好可憐。
「這樣才乖,要不要試試一個人跑一圈?」他仍不打算輕饒。
「不要!我會怕,你別走……」寶兒驚恐的發現身後的依靠已經要離開,她不加思索的把雙手緊箍在他的肩上,像個布袋掛在他身上。
「膽小鬼,我只是要先下馬才好抱你下來,你……」嚴書麒順利的連人帶累贅翻下馬後,突然發現胸前的人兒有點不對勁。
「寶兒!不會又暈了吧?」他扶着她的腰,小心翼翼的抬起她的臉,對自己的捉弄後悔極了。
沒想到映入眼中的是她憋着笑的鬼臉。
「很好玩?」
「還不賴。」
「別玩火,下次再拿這種事當玩笑,我就拿你當空中飛人玩。」他的氣惱是因為自己不受控制的在她面前表現出關心。
還好這丫頭蠢得沒發現。
「不公平,只准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
「世事本就如此,真正行善積德的人是不會想當官的,還不認命?」
認命?她只想吐血!
是夜,嚴書茵在書房逮到還在為公事打拚的弟弟。
「那女孩對你的意義似乎有點特別,我從沒見你在那些女伴面前如此放鬆,還是因為她的孩子氣讓你也跟着返老還童了?」
「你幾時這麼注意我的感情生活?想管我不如先管好你這花花公主的糜爛生活吧!」
「你這算是逃避我的問題嗎?」嚴書茵手中端着咖啡,嘴上叼了一根涼煙,看起來頹廢中帶點優雅。
「只要你不逃避你自己的問題,要我給你什麼答案都可以。十年了,你不覺得你該清醒了嗎?一個容祖耀就可以把你傷得這麼重,你想自甘墮落,還不如發憤圖強,親自找上門把他抓出來理論。」
「別在我面前提起那個人!你們這些人真是奇怪,我玩我的,干他什麼事?為什麼一定要把我和他扯在一起?我和他之間不是朋友,也沒有任何關係,不必為對方的行為負責,要我說幾次你們才會懂?!」
話雖如此,但她的情緒未免太激動了一點。
「我不想逼你,但如果哪天你想通了,我可以想辦法幫你找到他。」嚴書麒看膩了姐姐不肯面對現實的心態,無力感再度湧現。
「不用!永遠不會有那一天。」
「死性不改。」他無話可說了,還是公事比較好應付一點。
「別以為你已經成功的岔開話題了,我對那個女孩很好奇,她是個很容易討人歡喜的異類,成年了嗎?」她根本是在故意挖苦人。
「我不是變態。」他咬牙切齒。
「很多正常人偶爾也喜歡玩一玩變態的遊戲。」
「你玩過?」
「想過但不敢嘗試,比不上你已經付諸行動,她一定讓你很滿意吧?」
「沒見過比你臉皮更厚的女人,還不滾回房間睡你的美容覺,歲月不饒人,你的年齡也不小了,姐姐。」
「要計較年齡是不是?我相信這裏就屬寶兒最有資格計較,可憐的弟弟,想一想十年後寶兒正值花樣年華,你幾歲?需要保養的秘方請找我,我可以想辦法幫你找到最有效的產品。」嚴書茵充分展現妖女惡毒的本色。
「女人!你被拋棄不是沒有原因的,我已經能理解容家老大當年所經歷的痛苦。」
說完,嚴書麒浮躁的甩門離開,很少有人能如此惹毛他,就算是長他一歲的大姐,過去的歲月中她也甚少像今天這樣佔上風。
原因可想而知——
是寶兒!
說不在意是騙人的,他確實有點介意兩人年齡的差距。
「死女人!再不把你嫁出去我遲早會內出血。」他喃喃咒罵。
真是一物剋一物,要是寶兒看到他也有被欺負到無法回手的時候,一定會拍手叫好。
想到那個引起這場「姐弟相殘」的關鍵性人物,嚴書麒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回到房間,他知道她已經睡了,這個無憂無慮慣了的小東西正睡在他的床上,她大概還不知道那房間是他的吧。
看到她大驚小怪的樣子確實是滿好玩的。
「差點忘了,」推開房門,在昏黃的燈光照明下,他找到床上的天使。
「一定得找時間提醒這個笨蛋別在大姐面前暴露身分,要不然難保那個死女人不會把氣出在她身上。」
扭開床頭燈,他貪婪的目光梭巡在她酣睡的臉上。
「小睡豬,大野狼來了。」
紐約容家書房內
「已經這麼多天了,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一個好端端的人不可能會平空消失,就算是遭人挾持,綁匪也早該來電話了!」容祖耀的怒顏第N次出現在視訊系統上。
「阿風的手下確定寶兒目前尚未離開美國,除非挾持她的人用了假護照,但那也得要有寶兒的配合才行,所以我們仍不排除寶兒是主動避開我們。」
「不可能!寶兒知道大家會為她急得跳腳,她不會這麼不懂事。」
「那是最不可能中的可能,大哥,你有沒有想過挾持寶兒的人可能並不是為了贖金?」容祖權把多日來的猜疑說出口。
「不為贖金……如果是這樣的話,他們要的應該已經得到,否則早有下一個動作,所以他們要的是……容家因寶兒失蹤所受的折磨?誰會這麼做?」
「跟容家有仇的人。」目標未免太多了點。
「聽你這麼說,我心中倒有一個想法,如果你有仔細研究湯瑪森送來的那些監視錄影帶,應該就會注意到在寶兒走進花園后,有個人也跟了過去。」容祖耀冷靜的分析。
「是派克森財團的史密斯!我估算過,那時候正好是我上樓找湯瑪森之後沒多久,時間上是有點巧合,如果這一切真是有心人安排的,那莎莎……」
「有一種方法可以證明她是否清白。明天給她一筆錢叫她走,再派幾個機靈的人二十四小時跟着她,她是寶兒的伴護,最了解寶兒的身體狀況,我相信那些人會跟她接觸。」
有了一個清楚的目標后,兩兄弟對於找到寶兒的下落突然充滿信心。
「我馬上交代下去,我也會叫人盯着史密斯。」想到未來要交手的對象有可能是嚴家人,容祖權腦海浮現一張被嚴家逐出門戶的嬌顏。
「很好,希望這次別再讓我失望,先找出寶兒的下落,其他的再慢慢研究,天知道我還能擋爺爺他們幾次,書靈那邊等有需要時再跟她提,沒必要讓她難做人。」
兩兄弟對嚴家都有同樣的芥蒂,差別在十年前容祖耀自動放棄最愛,十年後容祖權幸運的擁美而歸,但中間的遺憾都是他們不願多談的。
睜開眼,看見那張近在眼前的俊臉,這情況已經不再讓寶兒大驚小怪。
真不可思議,想不到要習慣一個原本陌生的人竟如此容易。
「醒了?」嚴書麒拉開嘴角,又是那種笑。
「我好像聽見潔西太太的聲音。」每天一睜開眼必定會見到他含笑的眼神,她已經從剛開始想一巴掌揮過去,演變到現在的默然接受。
「你沒聽錯,她來告訴我,有一通我非接不可的電話。」
「那你還不去?」電話耶!她想聽都沒得聽。
「不急,既然你也被吵醒了,不介意給我一個早安吻吧?」
「我介意,我以為你都習慣用強迫的。」
「壞習慣是可以改的,你可試試主動一點。」
「還是不要。」她拉回纏到他身上的長發。
「你希望我給你多少時間?我不可能會安於和你同床共枕卻什麼事都沒做。」
「摟摟抱抱的還說什麼事都沒做」偶爾還被他偷咬哩!
「那不夠!快說,我的耐心有限。」
「一輩子如何?」
「你已經要跟我討論一輩子的事了?」他揶榆的笑。
「不是!我……我有沒有跟你提過醫生囑咐過我不能有太激烈的活動?」
「那又如何?我也可以很溫柔的。」
騙誰啊?她怎麼沒見過他溫柔的樣子?「你還沒睡醒嗎?」
「溫柔和粗暴你選一個。」
夠狠!這個男人真是有理說不清。「不行就是不行,我、我會突然發病。」
「你的病沒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別想騙我,別逼我把你的主治醫師押過來解釋你的病情,順便再請他指導幾個讓你容易高潮的體位!我的退讓是有限度的,不可能永無止境的等下去,你知道有些東西是不能壓抑的,我怕你會承受不住我失控爆發時過多的需求。」
「嚴書麒!你媽都是一大早把你挖起來教這些成人性教育的嗎?你不覺得口味稍嫌重了點嗎?去聽電話啦!我要起床刷牙了。」寶兒滿臉通紅,想躲進浴室避難。
「你確定你是心臟病患,不是腦充血的高危險群嗎?小東西,別害羞了,我一定會是個稱職的教授,你要我當會叫的野獸也行,我會讓你的夜晚比白天美麗。」
「夠了!」越來越葷素不忌,根本是故意要看她丟臉。
「你的臉好像更紅了喔,該不會流的汗也是紅的吧?」他繼續調侃。
「我還汗血寶馬哩!亂七八糟。」
「你這匹寶馬我是騎定了,看你能跑到哪裏去!」嚴書麒跟着她起身,隨便披了件襯衫,一顆鈕扣都沒扣。「記住我跟你說過的,別跟嚴書茵太接近,她這個女人不太正常。」
「你每天念一次都不煩嗎?哪有人這樣說自己姐姐的……」寶兒的聲音從浴室傳出來。
「聽我的准沒錯,我會害你嗎?」小鬼頭。
「我已經被你害得夠慘了!」死無賴。
「今天葡萄園有批工人輪休要回鎮上,潔西會比較清閑,你可以找她帶你到後山去采野草莓。」
「嗯。」寶兒藉着刷牙的動作含糊應允,天知道她等着就是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