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脾氣古怪?想起閻震天的倔強,喬喬不禁輕笑出聲。

閻震天的脾氣不只古怪,而且是非常古怪,雖然有點難搞,但卻老是被她惱得說不出話來,現在想想還真有趣。

耳里聽着家人們你一言我一句的討論,她心裏想的卻是下午和閻震天之間的互動。

她知道閻震天並沒有太刻意為難她,不然叫個警衛什麼的就能輕易將她轟出醫院,但他並沒有這麼做。

其實,他也只是個孤單的老人呵!

SOHO族不如想像中那麼好,沒有周休也沒有年假,沒工作就沒收入,不僅沒有年終獎金,連最基本的三節獎金也沒有,唯一比較搬得上枱面的好處,就是比上班族自由那麼一滴滴,時間完全可以自己安排。

就因為佔了這麼點優勢,喬喬幾乎天天到醫院報到,不管閻震天的心情好或不好,她沒事就往醫院跑。

「你這丫頭又跑來做什麼?你是不用工作嗎?」一看到她興沖沖的推門而入,閻震天簡直要哀號了。

「要啊,所以我把針線都帶來了咩!」正好現在手邊的訂單全是手工娃娃,不需要用到縫紉機,她就帶着簡易的針線和布料來嘍!

她笑嘻嘻的把布包掛在病床旁椅子的椅背上,也不待閻震天開口邀請,一屁股大剌剌的坐下。

「你你你……你有工作該死的不回家做,拿來醫院做什麼?!」閻震天驚恐到結巴,無法理解女孩沒事就往醫院跑的動機。

「一個人在醫院裏多無聊,我來陪你你還嫌?」她伸出食指在他面前左右搖晃,瞧得他眼都花了。

「咳!這裏可不是露天咖啡店,能讓你隨時想來就來!」閻震天的臉不太自在的抽搐了下,打死不肯承認自己還挺欣喜女孩的貼心。

「也算是嘍,我自備咖啡包,不過沒你的分。」開心的在包包里找到隨手帶出來的三合一咖啡,她遺憾的對他搖搖頭。「你的身體不允許,等醫生說你一切安好可以出院了,有機會我再沖給你喝嘿!」

「誰要喝你那廉價的沖泡式咖啡?」閻震天不滿的皺起花白的眉。「我家裏可是有德國進口的咖啡機,隨時都能喝到現泡的香醇咖啡。」

「那又怎麼樣?反正你現在連一~~口都不準暍!」喬喬得意地對他咧開嘴笑,大有挑釁的意味。

「你、你這丫頭,一點都不討喜!」

要不是沒蓄鬍子,他真想吹鬍子瞪眼。

「你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我只要皓子喜歡我、愛我就夠了啊!」

「當初我一定沒把那小子的眼生好,他才會眼矬的看上你!」

「你太客氣了,都是你生得好,才會讓皓子擁有舉世無雙的好眼光。」

「你你你……真是個不害臊的丫頭!」

閻皓好不容易抽了個空往醫院跑,這幾天他忙得焦頭爛額,一回到家看到床,累得倒頭就睡,連和喬喬通電話的時間都沒有,正想先到醫院看過父親再打電話給她,不意卻撞見喬喬在醫院裏和父親「和樂」相處的「奇觀」。

記憶里,父親對待任何人皆是一貫命令式的口吻,何時有人膽敢同他抬杠?

該說喬喬這女人膽大包天,還是初生之犢不畏虎,才敢這麼「大逆下道」的同父親說話?

他不自覺的倚着門框,饒富興味的欣賞起這兩個他最愛的人,逗嘴時的有趣模樣。

「害臊一斤值多少錢?我要是害臊,怎麼出去跟人接洽訂單?生意不是這麼做的咩!」大言不慚的撂了話,喬喬這個想起眼前的老人比自己還會做生意,而且生意做得忒大,頓時有點困窘。「呃……我好像在關公面前要大刀了吼?」

「知道就好。」閻震天用鼻孔冷哼了聲,竟也沒跟她計較。

「好啦,那……頂多我欠你一杯咖啡嘛!」唉~~輸了,舉白旗投降!

就在她想由包包里拿出手帕求和之際,霍地發現閻皓的存在。

「皓子?!你什麼時候來的?」她驚喜喊道,當場跳了起來,熱情的衝過去抱住他。

「剛到一會兒。」如此簡單的一個擁抱,竟讓他數日來的疲累煙消雲散。

他用力的回抱她一下,忽地察覺父親掃向他的冷眼,這才不舍的放開她,恭敬的走向病床。

「爸。」

「嗯。」閻震天適才和喬喬鬥嘴時的生氣已不復見,臉部線條恢復成一貫的嚴肅。「公司的事處理得怎麼樣了?」

「慢慢步入軌道,相信不久之後,所有的困難都將獲得解決。」

「我的老天爺~~你們兩個一定要這麼正經八百的說話嗎?」

兩個男人都嚴肅得教人抓狂,這似乎是他們之間「正常」的對話方式,但看在孫喬喬眼裏,卻是極不可思議且難以接受的「變態」。

「喬喬。」閻皓皺起眉,緊繃的聲音透着警告。

「不管你們談的是公事也好,私事也罷,請用比較人性化的態度可以嗎?」喬喬才不管什麼警告不警告,她只想提醒這兩個男人,他們之間是濃得化不開的血親。「你們是父子,父子之間有必要弄得跟打仗一樣嗎?自然一點嘛!」

「男人講話,女人不要插嘴。」被兒子看到自己跟個小女娃兒抬杠已經夠丟臉了,閻震天認為女娃兒該有點分寸。

「男人跟女人都可以平起平坐了,男人講話女人為什麼不能插嘴?」她的信念是據理力爭,有理走遍天下;別人怕他閻震天,她孫喬喬可不怕,反正她又不靠他吃飯。

「喬喬!」閻皓拉了拉她,使眼色示意她別再觸怒父親。

「我說你啊,就像跟我講話一樣不是很好嗎?」不想讓男友為難,孫喬喬的聲音軟了下來,卻仍忍不住走到床邊挪了下閻震天的枕頭,讓他坐得更舒服一點。「他是你的兒子,很愛很愛你的兒子,為什麼你就不能多疼他一點?」

「誰、誰說我不疼他來着?」閻震天的老臉有點掛不住,故意撇開臉,不願拿正眼瞧她。

「疼他就要表現出來啊!他又不是你肚子裏的蛔蟲,哪知道你肚子裏裝了幾斤大便?」發現自己的用詞好像太過粗俗,她反省的吐了吐舌頭。

「你這丫頭,講話真沒氣質!」懊惱的指着閻皓,不再嚴肅的臉卻泄漏他完全不在意女孩的粗魯。「你啊你,眼睛長到屁股去了,怎會看上這麼沒水準的女人?」

「呃……」閻皓愣了下,沒想到父親講的話會跟喬喬一樣粗魯,至少父親以往從不曾在他面前提到「屁股」兩個字。

「嘿!水準太高會淹死人耶!你不是這麼壞心想把我淹死吧?」很好,有進步,至少感覺容易接近多了,喬喬不滿意卻還可以接受的笑了。

「淹死你算剛好而已。」閻震天渾然不覺自己落入喬喬設下的陷阱,被她這麼一撩撥,整個人生氣勃勃了起來。

「吼~~人家說最毒婦人心,我看該改成最毒『老人』心才對!」不着痕迹的朝閻皓眨了眨眼,相信再過不久,他和父親之間的相處方式應該會獲得大幅度的改姜口。

「你你你……你說誰老了來着?」閻震天的臉都脹紅了。

「誰答腔就是誰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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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水電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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