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在知道了孟璿與張芝蕾的秘密協議之後，唐德馨如重釋負，心情輕鬆起來。人一輕鬆看起來就神清氣爽，幸福的小鳥好像都在她身邊飛着般，讓她益髮漂亮起來。

他們不但一起工作，下了班也黏在一起，偶爾跑到網路上介紹的幾處地方看夜景、偶爾看午夜場電影，也曾再去碧潭夜釣，幾次下來，他終於抓到訣竅了，最近一次還釣到一條魚，雖然她笑嚷那條魚瞎了，可他們玩得很愉快。

他們做過的一切都是彼此不曾體驗過的，當然其中的樂趣也不在話下，單單台北這個地方，就夠讓他們驚奇連連了。

最重要的是，他們在一起，像真正的情侶。

不知道孟璿是不是玩得像她一樣忘我、投入，他向來喜怒不形於色，但是，她確知自己愈來愈喜歡他，跟他在一起相處之後，才知道他並不像外界及自己曾經想的那樣難以相處，或氣勢凌人，他只是習慣謹慎、嚴厲罷了。

她也感受到他的改變，尤其是他的笑容。她不知道一個男人笑起來可以這麽性感，幸虧過去他不常笑，不然現在女朋友的寶座不可能是她坐得了的。

沉浸在戀愛的滋味里，她愉悅地忘掉自己在水果日報的記者工作，直到許綠薏打電話找她。

「你到底什麽時候要回來上班呀？」

「啊？上班？」她一愣，這些天她與孟璿時常下班就約會到快天亮，回到家后又用電話聊天聊到快睡着，每天都累癱了，哪有心思想這些？

「對啊！你不是再過兩天就回來了？你喔，一個人在孟氏逍遙，我可慘了，下班還不能準時回家，最近又是股東會旺季，還有什麽新科技產品發表，財經線大新聞一大堆，大家都忙不過來了……」許綠薏絮絮叼叼地抱怨。

「那你還要我回去被操喔？」

等她回去報社上班，就要跟孟璿分開了耶！一股惆悵的感覺溢滿她的胸口，這比丟掉工作還難受。

「但你總要回來的不是嗎？啊！難不成你真的跟孟總裁談戀愛了，不打算寫他的秘密……啊！主任！」話筒竟被無禮地奪走。

唐德馨一聽，下個反應就是想要掛掉電話，結果，田優世的聲音嚇阻住她：「唐德馨，你敢掛我電話，以後就不必來了。」

「……主任。」直衰！被逮到了！就說晴天之後就是雨天咩！

「綠薏剛說你在跟孟總裁談戀愛，是孟氏企業的孟總裁嗎？」不愧是主任，問話直接又直指核心。

「是……」

「那你現在在孟氏上班，還是變成孟總裁的情婦了？」社會這麽亂，情婦也可以公開講啦！

「我在孟氏上班，但不是情婦啦！」她不敢有所隱瞞。

「那就是你去孟氏當卧底，然後探內幕嘍？」

「本來是這樣的沒錯呀！但……」她沒查到什麽內幕。

田優世劈頭打斷了她，直問：「那查了多少？還不快誠實回報！」

「那個……沒有。」

「沒有？」那頭的轟隆聲好比雷聲。

「真的啦！主任你明明知道我什麼事都做不好，來孟氏能查到什麼？」不惜污辱自己，她真是太偉大了。

「沒什麽好查可以讓你查這麽久？你少騙我了，馬上給我回來報告。」

叩地一聲，連掛話筒都這麽大聲，主任真是火氣好大。

唐德馨呆愣片刻，才把話筒放回去。

她哪可能會把孟家的事告訴主任呀！再說，也沒什麽好報告的，跟一般豪門相比，孟氏奇聞少之又少，真不知道當初她幹嘛會那麽神經選定孟璿來採訪！

乾脆……裝死！不要回報社了，反正那裏除了剩下她一個吃飯用的碗之外，沒有其他私人物品，就送給下一個人好了。

不過，就可憐綠薏了。

沒關係，綠薏會諒解她的，不然，她就透露幾個孟璿的小秘密給她知道。

可是……如果真不回報社，她就失業了，等溫姊一回來，秘書不缺了，她怎麽辦吶？

唉……為什麽事業與愛情不能兩得意呢？她悲慘地想道。

「你在想什麽？想怎麽把事情散佈出去，好打擊孟氏嗎？」孟璿突然出聲，嚇了她一跳。

唐德馨抬眸，起初不知道他在說什麽，但見他冷峻地瞪着她的嚴凝神情，她駭得身子發抖。

看她發顫又一臉慘白、無法言語的樣子，孟璿認定他說對了，她果然如當初他所料的，是來探底的。

結果，他還是讓她知道了屬於孟氏的一切，包括那不足為外人道的前一代家族醜聞。

他突然感到罪惡，是他錯看了她，教她得知了這些事，現在最有可能受到傷害的是芝蕾，她的演藝事業可能會受到影響，且這有違明佑臨終的託付，一想到這裏，孟璿的面色愈來愈陰沉。

「孟璿，你誤會了，我沒告訴主任。」她保證，剛才她跟主任的對話他若有聽見，就該知道她沒有泄露什麽。

「對，你是『還』沒告訴他。」等到她回去報社就會告訴他們了，不是嗎？

他真是養虎為患，這些日子以來的點滴歡樂都是假的、她不是真心愛着他……驀地，他明白自己最氣恨的是這一點。

她不是真心愛着他。

一切不過是個手段。

他從沒像此刻一般感到好笑，全身寒透，讓他做不出任何反擊她的行為來。

「才不是，我已經要辭職了，我只要幾個問題讓我交差就好，孟璿，你別誤會我，我真的沒有想要泄漏什麽秘密……」

她為自己解釋，他卻誤會了她所言的辭職是離開孟氏，得到內幕之後，她當然不可能再留下來，她真是利用他的感情利用得很徹底呀！

偏偏，是他先愛上她的。

他居然愛上她，一個詭計多端的女子。

孟璿緊握着雙拳，抑住自己可能的衝動，「何必再客氣呢？還是資料不夠，你不滿意？」

「不……」

「滾，別讓我再見到你。」他指着大門，拒絕看她。

「孟璿，這是誤會……」唐德馨沒離開，身子靠近他。

他卻退了一大步，碰也不讓她碰一下。「我都聽得一清二楚了，你不必再對我撒謊，要說便去說吧！我無所謂。」

他大步走向辦公室，飛快地鎖上門，唐德馨只能猛拍門板。

「孟璿，相信我啦！我真的沒有要告訴主任什麽，我不會出賣孟氏，更不會出賣你……」

孟璿兀自沉浸在這些日子以來的「假象」里，拒絕再聽見她的一字一句，他一再告訴自己，交一次心換來的是不堪，他再不聰明點，會讓敵人將他吞噬得屍骨無存。

門外的唐德馨焦急得快要哭出來了。

他不相信她！他在怪她！難道這些日子以來的相處，還不能夠讓他明白她根本對挖掘私隱沒有興趣嗎？他連一點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留給她，根本就自以為是到沒救的地步了。

「孟璿，你這個大笨豬，我如果要告訴主任，早就說了，何必等到現在？用你的豬腦袋想一想……」

不解釋了，反正說了他也不聽，她罵兩句爽快一下，可以了吧？

唐德馨吼完，退離門邊，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抓了皮包就走。

她現在就去當「廖伯伯」，爆他的料，說他多自以為是，可惡可惡可惡！

檔案室內的秘書們從玻璃櫥窗內看着整個畫面。

「哇咧！現在是什麽情形？唐秘書跟總裁吵架耶！那明天她還會不會來上班？」

「不可能啦！總裁都叫她滾了，我看這次孟氏要大變天了。」

「說不定總裁會去跪着求唐秘書回來。」

「搞什麽浪漫呀！總裁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嗎？做你的事啦！」

******

「德馨，怎麽這麽快就到了？快，快到我辦公室討論一下細節，還有標題怎麽下才聳動，這條絕對是獨家。」

田優世一看見唐德馨衝進報社，又快速地走進自己的座位，還以為自己的威脅生效了，才讓唐德馨這麽快就趕回報社。

「不用了，標題我自己下，我弄好你簽名就是了。」一路上的冷風可沒有吹散她的怒火，反而有助長的趨勢。

她霍霍的氣勢，教報社所有同仁們以為自己認錯人了。

這可是……怕麻煩又懶得動的膽小馨？

田優世也是一臉難以置信，可是挖到新聞者視為太上皇，此刻她最大。

他趕緊巴着她說：「好，你好好寫，慢點沒關係，我會要印刷廠等你的。綠薏，快去泡杯凍頂給德馨。」

「哦，」許綠薏怪異地看着唐德馨。幾十分鐘前，她還說不回來的，現在卻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其中一定有問題。

「主任，請不要在這裏吵，我需要安靜。」唐德馨揉揉額際。

「是是是，你請、你請。」田優世開心得不跟她計較，反正獨家新聞最大。

******

十五分鐘后！一篇電腦打的新聞初稿送到田優世面前。

正在呷茶偷閑一下的田優世當場噗了出來，不確定地指着新聞稿問道：「你確定？」

「非常確定，印吧！」唐德馨冷冷地看着。

「會不會被告呀？」爆這麽大的料，可能會被告得倒社。

「不會，歡迎他來告，把事情鬧大更好。」

「是這樣嗎？」

「你不簽是嗎？那我拿到別家喔！！」說著，她便要抽走新聞稿。

「慢！好好好，我簽就是了。」玩這麽大，真拿報社的未來來賭了。

雖然這麽想，田優世還是拿筆簽了名。

尾聲

還是被孟璿搶了先！

當天下午三點左右，孟璿親自打電話給水果日報負責人，聲明該報若有任何不實報導，影響孟氏企業或他個人名譽等情事，絕對會讓水果日報難以再在報業中生存。

事關水果日報上下百人生計，負責人立刻下令日後不得報導關於孟氏的任何事情。

田優世接獲上級指示，更是不敢有所違抗，直接刪掉了唐德馨的新聞稿版面，換上別條不甚重要的新聞。

唐德馨辱罵他愚蠢、看不清楚事實，氣到差點兒在路邊嘔吐，而一直跟在她身後的許綠薏不放心，只好跑到孟氏企業門口去「堵」外出談生意的孟璿，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他。

好在孟璿本來並沒有想像中的那般難以親近，否則，許綠薏還真不知道該怎麽辦呢！

話說唐德馨離開孟氏企業后，本來想要發表的聲明是關於他的假學歷，還有那顆號稱金腦袋的智商其實只有二十，實際上，他的企業王國是背後有高人指點……全是捏造報導云云。

「你說的是真的？」她果然不大會寫新聞，不是干記者的料，他暗忖，心情微略平復。

「當然嘍！這件事問我最清楚，當時我就在電話旁邊，聽到他們的對話。而且，德馨曾對我訴說對你有未婚妻的困擾……」她邊說著邊觀察孟璿的反應，當然更擔心從傍晚就一直漫無目地走着的唐德馨的狀況，現在她不在她的旁邊，就怕她出了什麽意外。

意外？有了！她想到一個辦法可以讓兩個人再爆一個新聞出來，如果成功的話。

「啊！糟了，……德馨說她要去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要去找她。」

她站起來！慌張得像此事是真的般。

「去死？怎麽會？」孟璿也急了，許是關心則亂，才會無從分辨這戲劇性的變化。「我、我們分頭去找好了，你的手機號碼幾號？我們手機聯絡，我的是……」她都不知道自己演戲細胞這麽好耶！

孟璿當然是毫不遲疑地告訴她手機號碼，然後，兩人往不同的方向奔跑。

這頭，孟璿焦急得不知所措。

該死的！趕走她時，他怎麽就沒有想到，她若是真那麽想完成她的工作內容，早在告訴她事實的那一天，她就走了，怎會留到現在？還讓自己暴露在危險里……

而且，她若要報什麽新聞，他沒做虧心事，又何必怕？

他是太生氣、以為她在利用他，所以才說出那樣絕裂的話來的吧！

唉……他若早點想明白，就不會……萬一她真的想不開，他怎麽辦？

孟璿氣急敗壞地怪着自己，更是盲目到忘了台北有多大，找人如撈針。

鈐……手機突然傳來鈐聲，他趕緊接起。「喂？」

「孟總裁，快來，我找到德馨了，我們在救護車上，現在前往x大醫院途中，你快來。」

當他還想再多問之際，電話又掛掉了，他只好先到醫院去，一路祈求着她沒事，未加思索，為何一切來得這麽弔詭？

******

當孟璿的身影直奔醫院病房時，所有的媒體全像早被通知了一般，守在房門口，以閃光燈與麥克風阻止他的進入。

心焦如焚的他根本沒去細想為什麽會有一堆人站在這裏、來這裏干什麽？

「孟總裁，你終於來了，快進去吧！德馨在等你。」

許綠薏聽聞外頭的騷動，不必多想也知道是誰來了，立刻拉開門迎接，順道把門打得老開，讓一群媒體進入拍攝。

「德馨！？」他震顫地問。床上被包成像木乃伊的人兒，真是她嗎？

他心痛不已，後悔自己沒給她解釋的機會，便定下了她的罪。緩步地走近床邊，他仍不敢相信那是她。

「你快點說話，德馨已經撐不了多久了，她拖着這最後一口氣，就是、就是在等你來……」許綠薏催促道，其實已經怏在心底笑翻，還順勢打開胸前的錄音筆，配備齊全。

「我……德馨，對不起！」他心一沉，冉顧不及形象與冷酷，衝到她的床邊，抓着她的手，張嘴就是一連串的道歉與懊悔。

「如果我當時願意聽你說，你就不會負氣出了公司，更不會去自殺……」他搖頭，差點兒說不下去。

「孟總裁，你跟德馨的感情是真的吧？」許綠薏像做訪問一樣，在旁引導着。

孟璿並沒有發現異樣，反倒是像想起什麽似的，試圖跟被一堆繃帶纏着的人兒說話。

「當然是真的，我愛的人是你、要娶的也是你，我說要你走，其實不是本意……」他顫抖地抱起她，這幅畫面正好落入了某一雜誌社的攝影鏡頭。

「你說愛的人是德馨，不是張芝蕾嗎？你確定？」

揮揮揮，大筆快寫，這是條大新聞耶！孟大總裁原來有個親密愛人叫唐德馨！

真情流露、男人淚不輕流，只是未到傷心處……標題寫好。

豪門婚禮殺出灰姑娘，王子情歸何處？副標題再擬好。

「是唐德馨不是張芝蕾，那麽你又把張芝蕾當成什麽？」

「我當然確定是德馨！你不要一直插嘴行嗎？」

孟璿不悅地瞪向許綠薏，見她閉了嘴，才沉痛地面向懷裏的人。她怎麽會傻到去自殺呢？

「你現在聽得到我說話嗎？不論你是不是會好起來，我都娶定你了！就算是閻王要你的命，也得先問過我，所以，你不能死！聽到沒有？」

「你真霸道！」繃帶突然說話，嚇壞一干不知情的人，但孟璿卻是不同的心情。

「德馨，你醒了！？哈……」孟璿緊緊環住了她，心情激蕩不已，連手指都顫抖了。

「我本來就沒事，這些繃帶纏得我好痛。」她揮呀揮的，意圖甩開繃帶。剛才就是忍不住痛了，她才發聲的。

孟璿深吸了口氣，一臉錯愕地看着她表演。

繃帶纏得真的很緊很緊，解開它所花的時間，足夠讓許綠薏把八卦記者都趕出門外。

「你們趕快回去寫稿，晚上有大新聞喔！」

「對喔！水果日報的許綠薏，謝謝你提供我們消息，我們先回去準備。」

末了，惡作劇者還得到掌聲與感謝的回應，

「這是怎麽回事？你不是自殺嗎？」孟璿看着繃帶被拆解后，完好無缺的一張臉就映現在他的面前，猜出大半答案。

怪就怪他失去思考力，哪個醫生動作這麽俐落，在短短時間就把一個自殺的人包成這樣，還喚來一堆記者？他早該想到的。

「誰說我自殺呀？是綠薏說要考驗你，如果你對我不在乎、真那麽生氣，絕對不會來這裏的，沒想到，你……是真的在乎。」

唐德馨噙着眼淚。玩這個遊戲得冒很大的險，要是他不來，她就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我當然在乎！你們怎麽可以玩這麽惡劣的遊戲？考驗我的真心也不該這樣。」激動之後，他面色一陣鐵青，沉肅了起來。

「誰叫你都不聽我說，我對你的心意不了解就算了，難道我的為人你還信不過嗎？」

「對呀！你想想，如果德馨腦子有這麽靈光的話，就不會到現在還一點成就都沒有了，她玩勾心鬥角的遊戲最差了。」許綠薏幫腔，為的就是不讓孟璿太怪罪於她們。

「許綠薏，你很過分喔！怎麽這樣說我？」她的臉微紅，在孟璿面前，她可不想看起來很差。

「我說的是實話呀！你本來就不知道怎麽搜集資料，不然，怎麽會連現在這麽好跑的一條線都不知道要跑？」

「什麽線？」

「笨呀！當然是去跑張芝蕾那裏啦！現在她那兒一定鬧烘烘的，我先走一步，你們談好了就趕快來！」許綠薏看時機差不多了，把空間留給他們去談。

「綠薏，你……真是不夠朋友，我也要去找張芝蕾。」唐德馨丟掉繃帶，想下床溜走，免得承受他的報復。

孟璿一把撈住她。「別想逃。」

「這主意是綠薏出的，你不能找我算帳哦！」她趕緊撇清關係。「我還是先去救張芝蕾。」

「你去只會讓事情更混亂，芝蕾常上新聞，知道怎麽應付。倒是你，你現在怎麽應付我？」雖然他很生氣，尤其被戲弄者是他。

「我……」

「好吧！我要跟你討一句話。」他凝望着她，等着。

「什、什麽話？」

「我剛在這麽多人面前說愛你，你卻一句表示也沒有，這樣對嗎？」如果她坦承愛他，那麽，他就原諒她剛才那個惡劣的把戲。

「我、我有表示呀！大家都知道你告白的對象是我，我還不夠丟臉呀？」她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誰敢要她呀？

「這樣叫丟臉？」全身包得密不通風的，誰看清楚對象是她？孟璿根本不相信她的推托之詞。

「不是、不是啦！唉……明天我會上報，都是你害的。」她轉移話題。

他挑起眉，繼續等着。

「好吧！我承認我會這麽做，都是為了想挽回你，如果不是愛你，我幹嘛費這個工夫？如果不是愛你，我根本不必哭得像加菲貓，如果不是……唔……」

孟璿低頭吻住她的泡泡眼，攔住了她的喋喋不休。

他只要一句愛就夠了，就算是剛才在眾人面前顏面盡失，他也無所謂了，因為，他得到了真愛。

「孟璿？」

「嗯？」

「你原諒我了？」她指的是惡作劇，嚇他的事。

「嗯。」

「那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嗎？」

「說。」他可以考慮。

「給我一篇專訪可以嗎？」證明她也是可以搶到獨家的，只是用的方式很另類、別出心裁。

「你那篇『我的金頭腦其實智商只有二十』還不夠嗎？」許綠薏都告訴他了，這報導確實與眾不同。

「呃……你怎麽知道？」

「你說呢？」他再也無法滿足於只親吻眼皮，一把將她壓下，封住她所有言語。

「呀——」她驚叫后，臣服在他的密密情意下。

當然啦！張芝蕾那頭的新聞，綠薏也不必期望德馨會「談好了趕快來」，因為他們忙着甜甜蜜蜜，因為下一個更霹靂的新聞就是他們，因為還有好多事要說明……

唉……乾脆一次召開記者會，說個清楚明白吧！

編註：請繼續鎖定《愛上百分百壞男人系列》喔！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