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章 沙鷹之戰（二）
左樹看着戰術屏幕似乎已經呆住了，遠處的閃光在他瞳孔里激起了點點火花。李木怕他失態小聲對他說：“司令？”
左樹絲毫沒有掩飾，很認真的對他和其他軍官說：“你們有誰參加過第一次戰爭？”
沒有人回答他，只有李木說：“我參加過，但那時黃昏之戰已經結束，決戰在艾加進行，林司令率領我們海軍在側翼支援，並沒有與對方主力正面接觸。後來在反蔚藍戰役中除了第五星區的舊蔚藍主力保持中立外，其他忠於蔚藍的艦隊應該都被簡衡率領的聯軍擊潰了。現在參加過一次戰爭的老部隊應該只有第五艦隊，和簡衡之弟簡志率領的六艦隊一部。”
左樹點點頭說：“你們看，對方兩架戰機向第二艦隊殺過去了。”
人們吃驚的向屏幕看過去，果然現兩個小小的符號衝出了戰陣正向第二艦隊的龐大艦群移動，面對這樣的畫面真的是任何聲音都不出來了。任憑怎麼想也不會想到戰爭竟然是以這樣的方式進行着。
左樹說：“那兩個點之一是遠征軍總指揮張枚，另一個是一架無名的‘赤火’。怎麼樣？諸位。有些震撼吧，有些恐懼吧，在第一次戰爭中我們所戰勝的敵人就是這麼強！他們根本就不是什麼懦夫和小丑，他們是真正的戰士！在兩個宇宙中戰無不勝。我現在希望你們做的就是像我一樣睜開眼睛看清楚我們的對手，想戰勝它第一步就是要直面它，了解它。現在你們可以抖和退縮，但請相信我，這場戰役結束后，你們中活下來的，必然成為今後銀河系的中流砥柱。”
沒有人說什麼，但包括李木在內的所有第四艦隊軍官都感到熱血在胸中涌動着，這是在防務艦隊服役多年所不曾體會過的。面對像流水一樣的傷亡數字恐懼仍然無法揮去，但是他們也感到在第四艦隊裏他們的生命並非只是一個沒有意義的數字。
左樹問李木：“我們的傷亡怎麼樣？”
李木回答：“非常大，在7分鐘裏戰損已達三成，不過因為我們一開始就把重點放在了集團作戰與防守上相對其他兩個艦隊是最好的，第二艦隊的戰機已經只剩兩成了。”
“恩，馬上命令戰機穩步後撤，加入艦隊作戰。”
李木說：“不等胡雨的命令？”
左樹淡淡的說：“你沒有注意吧，指揮頻道已經沉寂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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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樹說的沒錯，現在的胡雨已經忘了指揮兩個字怎麼說。在短短的幾分鐘內，他迎擊的戰機幾乎被全殲。緊接着生了更令他震驚的事情，兩架戰機向他的艦隊衝來。不是他不想指揮，他現在指揮什麼！對方根本不是人類！
他的副官像李木一樣提醒他說：“司令？”
胡雨只是問：“你確定我們派出去的是最先進的‘閃痕’？”
“是的，司令……”
“……司令，對方兩架戰機已經要衝進來了，我們準備迎戰吧。”
胡雨所答非所問的說：“這不可能……”
副官無奈只好自己下命令道：“全艦隊進入防空戰鬥體系，全力把來機擊落，其中有一架是張玫的坐機，只要擊落她形勢必然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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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你不要射擊，你要做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跟着我並且躲避對方的火力，能做到嗎？”
“明白！”
張枚笑了一下說：“並不是我不信任你，我的戰機是一架級戰機。”
朱雀很理解的笑了一下。
張枚說：“來了。”
伴隨着她的話音，在寂靜的星空中以他們為中心似乎綻開了一朵光芒織成的百合花，大概有一千多枚導彈吧，這絕對不是虛構的數字。兩架戰機在這光芒中穿梭着，好象是這沒有空氣天空中的一屢風，炸開的導彈彷彿一條絢麗的鏈子追尋着他們的身影向艦隊劃去。
穿出了彈幕緊跟着的是一片光雨，成千上萬顆光彈的亮光幾乎讓他們睜不開眼睛，每一顆都是致命的。‘西風’以優美致極的姿態在其中飛翔，朱雀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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艦橋上的人們都被這個景象震撼了，以至於報告的聲音好象來自另一個世界。
“敵機接近巡洋艦‘米拉’”
“敵機突破防空網，確認射對艦爆破武器。”
“巡洋艦‘米拉’生爆炸失去作戰能力。”
……
“驅逐艦‘水鳥’被擊毀。”
“巡洋艦‘彩虹’被擊毀。”
“戰艦‘勇士’受創，情況不明。”
“對方戰機已經突破第5支艦隊防區，戰鬥機能良好。”
“戰艦‘白象’被擊中，情況不明。”
……
“報告！對方已經突破指揮區防禦！”
“巡洋艦‘斑點’被擊毀！對方航向a2516與本艦有交匯！距離68o星碼！”
“驅逐艦‘懷疑’失去聯繫，距離我艦56星碼！”
剛才還在指揮的副官也沉默了下來，整個艦橋已經失語了，他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他們有種強烈的感覺，自己只不過是個凡人。
很快，屏幕上的符號變成了窗外清晰可見的實體，在每個人已經停止的呼吸里，在每個人睜大的眼睛裏“西風”和朱雀的“赤火”從窗外急馳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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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防禦艦隊第四艦隊旗艦“銀色十字刀”。
李木說：“戰機形成的戰線已經崩潰，不過我們和第六艦隊的戰機都撤回了半數。現在敵軍已經全面與第二艦隊接觸，率先突入的兩架戰機完好無損。”
左樹說：“第二艦隊的防禦體系太混亂，現在過去只能使我們毫無掩護的遭受連鎖打擊。命令全艦隊向簡司令的第六艦隊靠攏，失去了戰機的機動力我們必須合兵一處，避免被各個擊破。給第二艦隊消息，請他們一定要堅持住，我們和第六艦隊匯合后馬上去支援他們。”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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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風”從他們的艦橋掠過時，胡雨一下子回過了神：“撤退！通知全艦隊馬上撤退！”
副官說：“剛剛收到了第四艦隊的聯繫，他們請我們堅持住，二、六艦隊馬上會來支援我們。”
胡雨說：“去他的堅持！他們明擺着是在玩我。”
“……可是現在敵軍的陣型已經展開，如果我們後撤有可能全軍覆沒。不如按左司令的計劃……”
湖雨瞪着他說：“我和左樹誰才是第二艦隊的司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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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鬆了一口氣，現在全軍已經攻了過來，張玫帶着他來到了一片安全區域。朱雀的雙手已經完全沒有感覺了，但剛才那一戰對他心裏造成的強大震撼還殘留在他的心裏。
頻道里傳來張玫的聲音：“嗨，怎麼樣？”
“還好……不過可能參加不了下面的戰鬥了。”朱雀的聲音依然是那麼的理性。
“呵呵，也許我還是太冒險了，不過既然你戰勝了玄武那麼我想你應該可以承受這種強度。”
“您認識玄武？”
“當然，他是我最好的兄弟之一，而且他不叫玄武，只是我為了配合你的名字給他的任務代號。”
“您是說……”
“恩，本來我派他過去是暗中保護你這個技術型人才，沒想到他被你擊敗了，他向我彙報的時候被我好一頓嘲笑呢。這還得感謝你，哈哈，我早就想找機會調侃這個性格古怪的傢伙了。”
“……”
“飛行上尉朱雀，我現在命令你回艦休整，你用一架普通的‘赤火’跟上了我的‘西風’真讓我刮目相看。”
“是。……總指揮，剛才在那種極其複雜的條件下你用的計算程序是之前寫好的嗎？”
張玫笑了笑說：“我期待着你下次在這種分別的時刻能問我一些與工作無關的話題。”
“……”
“過去幫我調程序的都是我的姐姐蘭心，不過我從來不用計算程序，所有的判斷都是基於我本身的感覺，姐姐知道我的習慣所以‘西風’就是這樣被設計的，她有最強大的機動性和可控性，但是電子智能的水準就比較基礎了。好了，回頭見，上尉，在返航的途中小心那些迷途的小貓吧。”
說完“西風”用一個帥氣的姿態做了一個側翻，向出好似城市繁華光芒的戰場駛去。
朱雀展了展自己麻的手，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暖的笑容，他把頻道關上說：“回頭見張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