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親愛的,你不會知道我等你點頭等了多久。」他將她放到床上,滿臉掩藏不住笑意。
「你不喜歡嗎?」她現在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沒有底限的,光是這樣牽着他、擁抱他、親吻他,她仍覺得不夠。或許她是個太過貪心的女人,想要擁有他的全部,才會不害臊的應允了他。
「我愛死了!」他輕笑搖頭,大掌握住她的手,順勢移動身軀爬上床。
他的肯定弭平了她僅存的緊張——
她真的很緊張,因為她從沒做過這檔事兒,雖然曾經耳聞,卻不曾親歷其境。這大姑娘頭一回上花轎,緊張是在所難免的,好在他給了她正面的答覆,成功地消弭了她的緊張。
她勾住他的頸項,藉着躺下的拉力將他拉到自己身上,他趴伏在她身上,小心地不壓疼她。
他溫柔的親吻她的眼角,而她則將他抱得好緊,兩具軀體間幾乎沒有空隙。
他順着她的眉眼往下吻,將環在他頸后的雙臂拉下,交握在她頭頂上方。他低下頭,親吻她的掌心,然後沿着她軟嫩的細臂往下舔吮,引來她陣陣抖顫。
「紹齊……」她微微仰首,輕喘的紅唇正好抵在他耳邊,喚他名字的嗓音比平時更加溫潤嬌媚,彷彿撒嬌似地在他耳邊輕語。
「我喜歡你喊我的名字。」他的身上泛起粒粒雞皮疙瘩,愛極了她喚他名時的嬌嫩。「又嗲又軟,聽得我骨頭都要酥了。」
「有嗎?」她怎麼都沒發現?
「有,你喊我的時候特別撒嬌。」他可是分辨得很清楚的。
「那我以後可要注意一點,免得人家說我對你特別。」
「不用啊!我是你的情人,你對我特別一點是應該的。」大掌爬上她露在空氣間的白嫩大腿,摸起來柔滑軟嫩。「就像我只會對你一個人好一樣。」
小酒窩又跳上臉頰,她頑皮地抓他的語病。「聽你這麼說,好像很多女人喜歡你,但你都不要是嗎?」
「呃……」他在她大腿上游移的掌頓住,霎時有種拿石頭砸自己痛腳的感覺。「也沒有很多啦,只有三、四個。」
「三、四個還叫做『只有』?!」她眨了眨眼,小心眼的斤斤計較了起來。
顏紹齊瞠大雙眼,笑意滲入眼底深處。「親愛的,你在吃醋嗎?」
「才、沒、有。」她嘟着嘴死不承認。
妒忌在古代是犯了七出之罪,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對自己那麼好的他,才沒那麼笨,讓他逮到機會把自己給「休」了呢!
「我喜歡你為我吃醋。」他料想不到她的想像力會那麼豐富,倒是坦白承認了自己的歡
「你神經喔?」她傻眼,怎麼會有男人喜歡他的女人愛吃醋呢?他一定是腦袋「趴代」了。「大多數的男人都討厭女人吃醋,你竟然會喜歡?!」
「因為你越會吃醋,就表示我在你心裏的地位越重要。」男人也會沒安全感的,要是她動不動就像前些時候不太理他,那他的愛情還有什麼指望?
哇咧~~這男人的想法好變態,心機好重耶!
不過她喜歡!
「你一點都不用擔心這個,在我心裏,你佔了很重要的地位。」她輕嘆,不再隱藏自己的真實感受。
因為不斷被親人、好友背叛,她不自覺地在自己和旁人之間劃出一條界線,平時雖然表現出好相處的模樣,但其實她總是不着痕迹地和別人保持安全距離。
若不是連心都接受他了,她不會讓他靠近自己,今天之所以能和他發展成這種關係,全然是因為她的心允許了他的靠近,只是她遲鈍至今才察覺到自己的心意。
「我也是。」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讓她感受自己鼓動的心跳。「你就在我這裏,滿滿的、滿滿的。」
她感動得紅了眼,伸手捧住他的臉,主動獻上自己的紅唇一再也不需要任何言語,兩人心心相印,房裏的溫度也開始沸騰。
溫柔甜蜜的親吻逐漸變了質,在她的輕喘聲中,他的吻變得極具侵略性,動作也跟着狂鷙了起來,兩人相互拉扯對方的衣服,彷彿再也無法忍受任何東西橫亘在彼此之間。
顏紹齊低伏在她身上,進行着折磨人的撩撥。
……
她是這麼甜美、這麼可愛,無形的逗弄他、撩撥着他,他知道他會好好的、賣力的取悅她,即使整夜不睡都無所謂!
月色很美的夜裏,女人似撒嬌又似哀求的輕泣、男人的粗喘及低吼,建構成一張瑰美的慾望蛛網,纏綿復纏綿——
有了愛情的滋潤,原本就清麗動人的鞏沛辰變得益發明亮艷麗,即使天氣漸涼,緩緩入秋,在她身邊仍能明顯地感受到春意的圍繞。
約莫中午時分,鞏沛辰才姍姍地來到自己開設的自行車店。
愛情是很美好,但相對的也得付出同等的代價——當男人的體力太強,女人就會很累,七早八早的,疲累的她根本無法離開她可愛的床,所以才會天天遲至近中午才到店裏報到
河堤邊,自行車步道的規模越來越完善,步道的長度也因擴建而越拉越長,相對地會吸引些許同行前來開店,無形中增加了許多業績上的競爭。
所幸店裏僱請阿浩幫忙看顧,也因增加人手而延長營業時間,不然不用多久,她的店就要關門大吉了——誰受得了營業這麼不規律的店?倘若她每天都遲至中午才開店門的話,不SAYGOODBYE才怪!
「辰姊,院長早上有打電話來喔!」她一走到店門口,在店外為客人修理自行車「落鏈」的阿浩便忙不迭的告知。「她要你找時間跟她聯絡。」
「院長有打電話來?」哇哩咧!那院長不就知道她最近不似以往那般天天準時開店為客人服務?天啊!她乖寶寶的形象全毀了!「她有說什麼事情嗎?」
「好像是院裏要開院慶,順便募集資金吧?我也不是很清楚。」阿浩已經成年,現在並不住在孤兒院裏,除了偶爾和院長聯繫之外,對院裏的狀態並不是很清楚。
「知道了,那我先進去撥電話給院長。」她向在一旁等待自行車的男子點了下頭,便匆匆走進店裏。
「欸!她是你的老闆娘喔?」約莫二十歲出頭的客人盯着她的背影,嘴裏邊咬着口香糖,邊弔兒郎當地問道。
「是啊。」阿浩沒有多想的應道,雙手因修理「落鏈」而沾滿自行車鏈的油污。
「挺年輕貌美的嘛!」男子的眼骨碌碌的轉了下,便隨手拉了張矮凳坐下。「有男朋友了嗎?」
阿浩聞言,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很快的又將注意力轉到正在修理中的自行車上。「有啊!她男朋友常來店裏,感情好得很。」
這傢伙想幹麼?穿得流里流氣不說,一張嘴還猛咬口香糖,站的時候三七步,坐下來又把腳蹺在椅子上,看來就不是個正經的傢伙。
「嘖~~可惜。」男子啐了聲,一雙三角眼不停地往店裏瞧,像在計量些什麼。「欸!你剛說『院裏』是什麼什麼院?醫院還是法院?」
阿浩睞了他一眼,默不作聲——他其實想回答的是神經病院,但辰姊交代過對客人要客氣,不然像他這麼怪咖的客人,他還真不想修理他的車,反而想拿掃把把他趕走,省得麻煩
「說嘛說嘛!到底是什麼院?」男子催促着,一直要阿浩給個答案。
「女人家常去的還能是什麼院?美容院啦!」阿浩沒好氣地誆騙道。
他才不肯告訴那傢伙正確的答案,任他怎麼看,那傢伙都像是個不務正業的小混混,沒必要讓他知道太多。
「是美容院還是理容院?有沒有在幫人馬~~兩節?」男子邪淫地笑了,一張手弓成爪,作勢抓了兩下。
「沒有。」阿浩的眉心越蹙越緊,頭也不抬的繼續亂扯。
「嘖,沒意思!」
男子吐掉口中的口香糖,由口袋裏掏出一包縐巴巴的煙盒,從裏頭抽出變形的香煙遞給阿浩。
「欸!要不要也來一管?」
「我不抽煙,謝謝。」該死!這輪子卡得還真緊!阿浩暗自低咒了聲,全然不想和眼前的男人多談。
「笨耶!不抽煙的人生還有什麼意思?」男子不屑地咒了句,蹺在矮凳上的腳尖像打瞌睡似的點了又點。
抽煙才笨,浪費錢又損害健康。阿浩悶聲暗忖。
「我說你啊!做這工作能賺多少錢?坦白說,你是不是看你們老闆娘年輕貌美才在這裏工作的?」就在阿浩好不容易將卡死的鏈子放鬆時,男子又冒然的開口了。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阿浩暗自翻了下白眼。
修女院長說得對,唯有心術不正的人,才會覺得別人想的都跟他一樣心術不正,真是個無賴!
「嘜假喔!那麼漂亮的女人,難道你一點都不想來一下?」男子挑起眉,擺明了不信。
「先生,請你不要亂講話好嗎?」阿浩迅速將解開的鐵鏈套上自行車的輪軸,只想趕快打發他走人。「好了,修理費一百元。」
見阿浩完全沒跟他打屁的興緻,男子悻悻的起身,由長褲后袋掏出跟煙盒一樣縐巴巴的百元大鈔,不甚情願地遞出去。「那麼貴,不能便宜一點逆?」
「這是公道價,不管你到哪一家修理都一樣。」阿浩用抹布將自行車扶手擦拭乾凈,將車交還給他,然後頭也不回的走進店裏。
他注意到那男子牽着車,在門外又待了好一會兒,不停地往店裏探頭探腦,像在觀察些什麼似的,好一陣子之後才訕訕離去,他心頭隱隱感到些許不安——大概是他自己神經過敏吧?
像那種怪咖最好不要再來了,真討厭!
鞏沛辰和孤兒院的院長何修女通過電話后,確定了為了讓孤兒院穩定運作而舉辦的募款院慶的時間和大致的細節。
由於經費不足才會決定募款,所以孤兒院並沒有多餘的錢請外面的專業人士幫忙佈置場地。鞏沛辰決定在募款院慶前幾天回院裏幫忙——她在孤兒院裏長大,理當該為孤兒院付出些許心意,她毫不懷疑的如此認為。
「很好啊!我想何修女一定很高興你有這份心意。」顏紹齊知道她的決定后,很開心她懂得知恩圖報。
「這無關修女開不開心啦,她養我那麼大,我適度回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她由冰箱裏拿出葡萄,放到水槽中清洗。
「是是是,老婆說得有理。」坐在她家裏柔軟的布沙發里,他舒適地閉起雙眸,暗自盤算着該如何幫她一把。「你說院慶在什麼時候?」
「半個月後。」仔細洗過每一顆飽滿的紫色葡萄,盛進水晶盤裏,她把手擦乾后,端着水晶盤走出廚房。「現在店裏有阿浩在,我可以放心到處趴趴走。」
「若不是因為孤兒院有事要忙,要你趴趴走,你還不知道要往哪兒跑呢!」顏紹齊張開眼揶揄,並對她招了招手。
她彎起雙膝蜷進沙發,他大手一撈,輕而易舉地將她摟進懷裏,彼此都很享受這份親昵。
「你很瞧不起我喔!至少我還可以找若芸去逛逛啊!」以往她一個人看店,整個人被店給綁死了,哪兒也去不了。但現在不同了,她可是有請員工的老闆娘,只要時間允許,她就可以到處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