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她要離開了。
和七年前一樣,元胤邦沒來送行:但和七年前不一樣的是,她明白了他的心,但卻沒有接受的勇氣,所以她選擇了一人獨行。
「妳真傻,幹嘛不接受胤邦啊?」克里斯聳了聳肩,「你們東方人的想法真是怪異。」
林以凡白了他一眼。
「哇~~好有殺氣的眼神喔!」克里斯縮了脖子,「算了,反正別人的戀愛管不完,飛機是晚上十一點的,不過我已經先叫車了,走吧!車子已經到了。」
離check-out的時間還早,但她也想不出留在台北還能幹些什麼了。
早走,早好。
只是當她看到車子裏的乘客時,她的撲克臉幾乎又要再度撕破。
「克里斯。」她轉頭,卻見他躲得遠遠的。
「不要怪他,是我想送妳一程。」池珍珍想下車,卻被司機給制止。
「讓我來。」司機下車,「林小姐,行李放在後車廂。」二話不說,他便將她的行李給強行拿走。
「我不需要你們來送。」她想搶回自己的東西,無奈那司機的力量太大。
「給我太太一個解釋的機會。」這輪廓分明的男子一開口,倒是讓林以凡停下手邊的動作。
「她是你太太……」那她和元胤邦之間……
「我跟胤邦只是好朋友,沒有其它關係啦!」哎喲~~怎麼到現在元胤邦該解釋的事卻都還沒解釋清楚,還好她這個有良心的朋友決定出面幫他一馬。
「上車,不聽她的話,妳會後悔一輩子。」男子威嚴無比的氣勢讓林以凡不自覺地坐上了後座。
「反正還有時間嘛!妳就聽我說一點小故事,對妳也不會有損害的。開車吧!大明。」她吻了下這位專屬於自己的司機,笑得十分甜蜜。
看着前座的兩人,後座的林以凡有些羨慕,這樣的情景在她離開元胤邦之後,大概這一生再也無法擁有。.
心酸的她別過頭去,不願再讓任何事物擾亂她的心湖。
也因此她全然沒注意到,有個人還沒上車……
「喂,我還沒上車耶!」克里斯拖着行李快跑過來,但車子卻不願等他。
呼嘯而去的車影,他最後只看到了揚起的塵煙,以及——池珍珍幸災樂禍的招手。
「可惡!是怎樣?真的都沒人愛我喔!」無比哀怨的克里斯心中暗下決定,總有一天,他一定要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女。
「哼!沒人愛我,我就去找個人來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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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是去大溪?」
「咦?聽說妳是個路痴,看來還好嘛!這裏妳至少有七年沒來了,想不到還記得嘛!」
「我也沒想到我還記得。」
她以為該放的已全忘記,卻沒想到,故地重回,熟悉感竟一波一波地湧起。
想抗拒,卻無能為力,每一份熟悉感的湧現,在在讓她認清一件事實——
那便是她愛慘了元胤邦……
「妳知道嗎?我就是那個『珍夫人』。」
突如其來的宣言,將林以凡的注意力拉回,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看着前座的池珍珍。
「不可能的,我看過珍夫人,她是……」
「她是我請來的替身.」池珍珍轉過頭,臉上有着十足惡意的笑容。「誰教我當時太年輕,對於藝品的鑒賞力沒人相信,為了證明自己的能耐,我乾脆找了個看起來很有分量的人來當我的替身,想不到效果很好。」
那麼……「胤邦跟珍夫人之間的傳言?」
「當然是假的啰!」吐了吐小粉舌,「我從很小的時候就認識他了,他也知道『珍夫人』的真相,剛好他對於那些迷戀他的女人感到厭煩,所以就跟我達成協議,故意製造出那些流言。」
「這麼多的事……他身邊到底有哪些才是真實……」她迷糊了,真的迷糊了。
明明聽到這些事情,她理當高興,但一想到元胤邦這男人身上總是纏繞着似真似假的騙局,她對他的信任就更加的搖擺。
「他的作品大概是他真實感受的唯一出口吧!」說到這裏,池珍珍也替元胤邦感到可憐。「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才沒那麼複雜,他那時既單純又快樂。
「不過,說真的,他的才華害慘了他,我相信妳也聽他說過吧?那之後他愈來愈冷漠,愈來愈難捉摸。」
心縮得緊緊的,緊到發疼,林以凡捂着胸口,輕聲嘆道:「我知道,那些事我都知道。」
「他有跟妳說喔!那表示妳真的對他很重要,連我們也都是用猜測的,他從不讓大家知道他的真實感受。」池珍珍這下像是挖到寶一樣,整個身子幾乎要轉到後座來了。
「我們幾個死黨都一致認為,有妳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才像個活生生的人,才像我們以前所認識的那個熱情奔放的元胤邦。」
「真的嗎……」她對他,影響真有如此之大?
「妳自己心裏明白不是嗎?」池珍珍笑了,笑戀人之間的傻。
許多事自己心裏明白,只是沒有勇氣承認,那份膽小是嘗過情傷的人才會明了的。
林以凡其實也想重拾信心,但卻需要更多的證明來儲存足夠的勇氣。「我明白的是,再怎麼愛我,他還是捨得將我推開,捨得在七年之間都不來找我。要不是這次我們館裏要辦展覽,要不是我選中了他的作品,我們之間根本就不可能有再見面的機會……」
「原來啊……妳一直很在意他不去找妳的這件事喔~~」池珍珍了解地點了點頭,「有些男人說聰明嘛!卻又呆得可恨,最關鍵的時候,他總是以『為了妳好』的蠢理由,害我們女人傷心難過。」
她的眼瞟向了心愛的老公身上,雖知道她話里意有所指,他也只能假裝專心開車,一副完全沒聽到兩人對話的無辜模樣。
「哎喲~~以凡,對了,我這樣叫妳可以吧?他其實有去找過妳啦~~只是不敢讓妳發現而已。」
「什麼?!」她才不相信。
「我會給妳看到證明的。」看着她掙扎的神情,池珍珍笑了笑。
嘿嘿,整不到元胤邦,至少讓他欠自己一個人情也爽。這一次的幫忙,到時候看他要怎麼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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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年前,這一大片樹林是開放的;而今,在她眼前的卻是無限延展的高牆。「這怎麼回事?」
「因為裏頭有元胤邦的寶貝啊!」池珍珍鬼靈精怪地笑了笑,然後拿出了她「借」來的備用鑰匙。「這大片都是他的私有土地,以前不設圍牆是因為他覺得沒必要:自從他在這裏藏了許多見不得人的『秘密』之後,才把圍牆建起來的。」
開了鎖,池珍珍手一展,大方地對着她笑。「進來吧!如果說天底下誰最有資格進來這裏,那肯定是妳。」
忐忑的心,引領着林以凡微抖的雙腳。
「哦~~對了,這次展覽是妳選中他的作品,其實也表示妳對他的舊情未了吧?別再勉強自己啰!」
當她正要走進去之時,池珍珍給了她一記重擊,尚來不及反應的她,被池珍珍一推,跌進了門裏。
砰!門應聲關上!
「妳幹什麼?」她爬起來,回頭,敲門!「開門啊!開門!」
呼喊無用,她為了自己那麼容易又被騙的個性,再度感到無力。
這樣的自己,和以前其實一樣,全都沒變。「唉!還以為自己有長進,結果呢?一遇到狀況,原本的樣子又出現了。」
嘆了口氣,她轉過身來,既然被關,她就舊地重遊吧!
眼前一片綠意盎然,屬於夏季的艷綠就在她的眼前綻放。
她的心霍地開朗了起來,許是身邊沒人,許是熟悉的過往,讓她的身心都放鬆了起來,不再給自己壓力。
一身輕的她彷彿又成了當年那個直爽、單純而又熱情的林以凡。
如此的她緩緩定進林里,卻赫然驚見奇妙的景象!
蔽天的林蔭下,涼風穿透層次櫛比的樹林,撫過林中一座又一座的石雕。
那些石雕,有的在樹下午睡、有的在林間奔跑,有的則是或站或坐或卧,有着各種的姿態。
她帶着驚訝的心情走入其間!
左方的樹后,有「她」偷偷探出頭來輕笑的模樣:前方的草地上,有「她」努力挖洞找蚯蚓,但細看之下,卻可以見到「她」正一臉的傷心:右前方的樹下,有「她」舒服地依靠在樹上,神情彷彿凝望着心儀對象般地憐人。
還有更多更多的「她」圍繞周身,林以凡愈走愈急,不斷轉身環顧,她不敢相信這一片樹林裏居然全都是「她」——林以凡自己的雕像!
蟬鳴中,她什麼也聽不見,只感覺到自己熱切的心跳強烈地鼓動着。
這些雕像有七年前她天真的模樣,卻也有她這七年來努力堅強自己的變化。
「她們」不只是動作的變化,就連年齡的變化也都巨細靡遺地呈現在她的眼前!
這樣的作品,若是沒有看過她這七年來的模樣,肯定無法雕刻得如此真實!
林以凡捂住了嘴,淚不停滾落。
每一座雕像都難掩創作者對其模特兒的用心,每一座雕像都散發出創作者對其作品的深情。
她迷失在這座森林裏,明明她知道木屋的方向,卻仍被這林子裏所深藏的真情給包圍失去了方向。
林以凡這七年來所防備起來的世界在一夕之間崩塌,毫無防備地,她看到了新世界,那是元胤邦從未讓她察覺的真情,那份熱切洶湧而至,讓她無力招架。
她腳一軟,癱坐下來,放聲大哭——像個初生嬰兒呱呱落地一般,哭得那麼無助,卻又那麼有力。
是的,她離開了自以為最安全的世界,赤裸地來到這個元胤邦所建構起的滿是深情的世界。
所以她無助,因為她推開了他。
所以她有力,因為她終於得到了相信愛情的勇氣。
她的哭泣啊……哭的是五味雜陳……
「以凡!妳怎麼了?」
身後一雙強而有力的鐵臂緊緊抱住了她。
不用多問,他的聲音、他的觸感,都給了她答案,抱着她的正是創造出這深情之森的男人,也是……她的男人。
她用力搖頭,但卻仍哭個不停,哭到哽咽,哭到無法出聲開口。
元胤邦可擔心了,從沒見過她如此失控,他身子一挪便跪到她跟前,不斷地為她拭去眼淚。
被淚水模糊的視線中,她見着了元胤邦焦慮擔憂的臉。
「哇!」這下,她哭得更大聲了。
「妳怎麼了?別哭啊!」元胤邦抱住大哭的她,聲音幾乎有些哀求了。「我在妳身邊,什麼事都能解決,別怕,我在妳身邊。」
「嗚……嗚……你……嗚……身邊……騙人……」她哭得無法完整說出一句話,只好用力回抱元胤邦。
「我沒騙妳,我一直都在妳身邊,相信我!」心急的他完全沒注意到林以凡回抱他的異樣。「這七年來,我一直都在妳身邊,我不讓妳知道,是怕影響妳,怕妳因為我的關係,無法真正的獨立,無法得到完全屬於自己的成就。
「我知道這樣很自以為是,但我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來幫助妳。」所以他一忍就忍了七年。
「哇!啊……啊……嗚嗚……我……不……相信……」很用力地想擠出完整的句子,但實在很困難。
「我是說真的!相信我!」從她好不容易擠出來的字中,元胤邦聽到了他最不願得到的訊息。「這七年來我也不好受,看着妳,卻不能讓妳知道,無處發泄的情感,只能不斷以雕刻來發泄,害我幾乎要成了個跟社會脫節的人了。
「而且,為了吸引妳對我的注意,我還得花心思去雕刻和過去截然不同的作品,好讓妳有一天想起我的時候,會為了我的新作品而回來找我。」這足證他對她是多麼的用心良苦。
淚慢慢止住,雖仍哽咽,但她已能開口。
只是她想多聽聽元胤邦的話,所以她靜靜的任由他說著。
「我從沒拋棄過妳!妳不相信我的話,看看這裏,妳也該相信我的真心!」急壞了的元胤邦慌亂到沒注意林以凡已不再哽咽,仍激動地訴說著他埋藏了多年的心情。
「我愛妳,我好愛好愛妳!看着這些雕像,難道妳不覺得我的線條早已變得跟妳一樣?即使妳要離開我,也不要把自己武裝起來,變成我過去的樣子。我比誰都明白拒絕與人交心的日子有多難過,我不要妳變得那樣痛苦度日。」元胤邦向來鎮靜,凡事胸有成竹的表情徹底垮掉,此刻的他再也撐不起撲克臉,而展現出了他最真實的一面。
「我們的線條已融成一體,求求妳,不要再把它撕裂,我……我……」他整個人突然用力抱住林以凡,渾身抖個不停。「我再也不要活在沒有陽光的日子裏了……不要離開我……」
元胤邦徹底的降服,他再也顧不得一切,當林以凡看到了這樹林,看到了林子裏的一切時,他的心早就赤裸裸地再也無處遮蔽。
在他的底線已被摸清后,任何的身段及堅持也就不再存在。
而這樣的元胤邦是林以凡從沒看過的,在接受了這深情之森的洗禮之後,猶如新生兒的她早已將過去不信任的陰影給驅離,而重新將這林子裏充斥的強烈熱情刻印在心底。
她的哭嚎是在跟過去再見,也是迎接新生。
新生后的她會帶着曾有過的眷戀,加上重新刻進的深情,感受着元胤邦最真實,也是最無叻的一面。
原來……這個過去總是被她視為無所不能的男子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他的人,不再那麼遙遠:她的心,也就多貼近他了一點。
怪了,怎麼都沒聽到她在哭?
想看看她的臉,卻又不敢鬆開自己的擁抱,他的矛盾,林以凡競似心有靈犀地懂了!
一想到元胤邦可能出現的表情,林以凡突地心情大好,忍不住地……
大笑出來!
「哈哈哈哈哈……」
「又發生什麼事了?!」元胤邦被狠狠的嚇了一大跳,雙手抓住她的肩膀拉開這個一下是哭、一下又是笑的女人。
「哈哈哈……沒、沒有……你……好可愛……」笑得太過激動,好好一句話也說得斷斷續續。
但這一次,元胤邦可聽懂了。
從沒被人說可愛的他,一時競不知如何反應,俊臉刷地紅了,像條煮熟的蝦子一樣,只能僵硬地呆看着她。
他的臉紅讓林以凡笑得更加激動了。
破涕為笑,在她燦爛的笑顏上仍掛着淚痕,笑得要變成弦月的眼底,閃耀着情澡。
這樣的笑臉他記得,只是這一次的笑,比起他記憶中的任何一次都要來得開心,都要來得深情。
看着看着,他的心頭也跟着甜了起來。
看着看着,他的心也通了。
這一條煮熟的呆蝦,也跟着笑了。
兩人像是要把這一輩子的開心都用盡似的,笑個不停,笑到彼此都流下眼淚,笑到他倆都無法言語。
元胤邦笑着為林以凡拭淚,而她則是在他溫柔的舉止下,變得柔順了。
聽着他清朗的笑聲,林以凡慢慢的回到了自己原有的樣子,對他,她不再抗拒,而那份柔順及接納,展現在她風情萬千的笑頓隉|
醉了元胤邦。
他的笑聲漸緩,眼眸又復熾烈。
那樣的眼神訴說著何種心情,不用解釋,她比誰都清楚,再也無法防備的心,赤裸地接受了這專屬於戀人之間的默契,響應給他同樣熱切的眼神。
看着她,他明白這女人與他一樣地渴望。
相隔七年,在所有的誤會解開之後,在所有的愛意重新湧上之後,彼此的渴望再也無法停止。
兩人同時擁抱彼此,同時吻上了對方的唇。
激烈而狂暴地需索着對方,默契十足地與對方唇舌共舞。
七年來,他不曾有過女人:而七年來,她更不可能有其它男人。
這樣的兩人卻在情慾湧現的過程中,不曾有過絲毫的陌生。
只因彼此身子骨里深深的刻着對方的線條,讓兩人一觸及對方,身體便有了它的自主意識,明白該如何才能取悅另一具深情激昂的胴體。
交纏的肢體,渴望的是更加深入的貼合,多一刻他倆也等不下,以林蔭為蓋,以大地為床,在眾雕像的見證下,深愛着彼此的兩人給於了對方最為親密的交流。
他進入了她,而她,包納了他。
隨着他一次又一次的深進,他在她的心底種下了無數信任愛情的勇氣。
「我愛妳,以凡!」
「我也愛你,胤邦!」
相愛的兩人在情之森的包圍下,許下了這一輩子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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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哭的時候,是說『你說要在我身邊,原來沒有騙人。』」頭枕在元胤邦肩上的林以凡邊說還邊用指頭戳了下元胤邦的胸膛。
「什麼?差那麼多,我只聽到『身邊』及『騙人』。」元胤邦拍了下自己的額頭,「不要告訴我,妳的第二句『我、不、相、信』,該不會是「我不會不相信你」的斷句吧?」
「才沒那麼簡單咧!」林以凡得意地坐起,看着躺得正舒服的元胤邦,「我是說『我不怪你,我相信你。』你看,我的心胸多麼開闊,還加上『不怪你』的想法呢!」
「是、是、是。」唉!這漏掉的字也未免太多了一點。
「有意見嗎?」
「沒有。」他雙手高舉,「只要妳留在我身邊,怎樣我都沒意見。」起身後的元胤邦體貼地拿起上衣,披在林以凡柔美的胴體上。
天啊!她真美,看着林以凡,元胤邦的創作欲又讓他開始手癢。
「知道就好。」她非常寬容地放過他,「這好你也聽漏不少字,所以才會緊張,才會表現得讓我回心轉意。」
「所以是福不是禍,這麼一想,我也得多謝珍珍帶妳來這裏,還有她的報馬仔讓我追到這裏來。」
「是啊!」林以凡依戀地靠在元胤邦的胸懷裏,他曾以為這裏她再也無法觸及,卻沒想到短短時間之內,世界改變得如此之劇。
「現在回頭看之前的矜持,會覺得自己好傻。」她滿足地嘆了口氣。
「但當妳受傷的時候,不也覺得更早之前義無反顧地愛着我的自己也好傻?」元胤邦輕撫着她的臉頰,那柔細的觸感並未因時間而有所改變。
「也是喔……」過往種種一一浮現,林以凡像是頓悟了什麼似的,「原來只要是有了後悔,就會覺得自己傻。」
看着她像個哲學家似地沉思,元胤邦只覺得她可愛。
卻沒想到她又突然推開他,惡狠狠地盯着他,「你不要再讓我覺得自己傻啰!知道嗎?」這句話語氣之兇狠,根本下像是疑問句,反倒像是命令句。
元胤邦認命地笑着,「是、是,我知道了。跟我來,給妳看一樣東西。」
攬着林以凡的腰,她與他一起走到木屋裏。
當門一打開,映入眼帘的,是座與人同高的天使像!
「這!」林以凡轉頭看向元胤邦,他微笑點頭。
「這是我以妳為模特兒的第一件作品,也是妳在我心中永遠不朽的形象。」牽引着她來到天使像前,純白大理石雕制而成的天使笑得無比純潔,單純地令人身心一舒。
「我,有這麼美好嗎?」她顫顫的撫摸石雕,感受到無比柔膩的線條。
元胤邦握住了林以凡輕抖的手,溫柔地吻住她的手背。
體溫,在瞬問加熱:心跳,正以超速破表的動力狂奔!
他拾眼,充滿深情的魅惑。「我永遠不會讓妳有後悔的可能,這一份愛,這一份承諾,都將和這些石雕一樣的不朽。」
不朽!元胤邦不只承諾他的愛,還給了她如此的回應!
這一份大禮,林以凡回報以晶瑩的淚珠。
「妳又哭了。」他笑着為她拭淚。
「沒辦法,人家太高興了嘛!」她的粉掌輕拍着元胤邦碩實的胸膛。
一絲渴望在她的拍撫下燃起。「我知道,從這一刻起,妳落下的都將會是喜悅的淚水,在我倆的世界裏,不會再有悲傷。」
他是她的王子,為她構築了美好的世界,但她明白,這世界不是童話,而是真真實實地發生在她身上。
「啊!你怎麼又……」正當她還在感動,想不到元胤邦又再度壓倒了她。
「我說過,這一份愛是不朽的。」帶着惡意的笑,元胤邦挑弄着林以凡的感官,要她隨他而起舞。
「哪有這麼不純的王子啊!」而她的抗議也在十秒之後化為需索的要求,並在十分鐘之後,化為滿足的呢喃……
唉!她的確是成了鳳凰,只是她從沒想過自己會變成這麼好漁色的鳳凰啊!
都是元胤邦害的啦!
「你要給我負責一輩子才行!」
「一輩子太短了吧?我可要負責妳生生世世呢!」